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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烟来雾散(六)

“这是哪?”李白在一个小山丘上醒来,他放眼望去;橘红色的夕阳照映在一个小村庄上。可惜眼前的美景他无暇欣赏,他只想搞清楚现在的位置,环视一圈后,发现除了自己并无他人,他疑惑陶乐欣去哪了?更疑惑谁将自己弄到这个地方的。

“不知道你听说没?郑家人又回咱这个小村庄了?”

“真的假的?他们现在不是县城富商吗?”

“你有所不知啊!他们家因为得罪了当地的县老爷,后果自然不用我说了。”

李白闻声转身;两个背着锄头,穿着补满补丁的褐色长跑的男人,从山下走来,麻布束带系着长长的头发,这古怪的装束和说话的腔调就是古代人。他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以为穿越了,试探性的招呼二人也并无答复,正当想拍路过身边的二人肩膀时.居然透过了他们的身体,他颤颤巍巍的收回手才发现身体呈半透明状。

“小鬼,你别做无用功了,他们是感觉不到你存在的。”懒洋洋的声音从上空传来。他抬起头瞬间对上一张嘴,吓得立刻端坐在地,拉开距离后他才看清;原来是小烟先生倒悬在空中。

小烟先生慢悠悠的从空中正立过来,盘膝坐在他的身边说:“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是哪?”他轻“嗯”一声,小烟先生对着太阳吐出一口烟圈,等烟圈散尽之后才开口:

“这里是雾女生前的回忆,你因为吞噬了她才能进来,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听到的不过是镜像而已,你无法干预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无法干预你”,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瞅着李白接着说:“不过你放心,吞噬了雾女对你身体没有任何影响,倒不如说是大补了。”

李白感觉他好像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一样,不仅说明了情况,更加打消了自己的顾虑。

“走吧!”小烟先生说完,自顾自的站了起来,刚走没一步便让李白抓住袖子,他问:“去哪?”小烟先生扫开他的手,抻一个懒腰说:“既然都来了,就去看看雾女生前的记忆吧!就算在这里呆在这儿也出不去,因为记忆不结束之前你是无法在现世苏醒的。”

李白跟着小烟先生进入村庄,走在他身后的李白在心里酝酿了许久.终于开口问他:“你为什么要进来帮我?”

“很简单,本来我想封印雾女,利用她的能力做点事儿的,但是她却让你吞噬了,不过只是小事而已。相比之下你现在更让我感兴趣,一个半妖半人的混种,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无论怎样我也不能让自己的考察对象出事啊!”

“半妖半人?”李白彻底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他再说什么。小烟先生回过头调笑他:“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奇怪,不过越是这样便越有考察的价值。”

“娘亲,您没事吧?”女性柔美的声音打断了小烟先生的话。他们同时看向前方;

一位古代女子扶住晕倒一旁的中年妇人,从两人的服装首饰上来看便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与之前见到的两个古代男子截然不同。

李白充满好奇的向前一步,近距离看清楚年轻女人的脸时,他感觉心脏漏了半拍;

一袭乌云散在脑后,粉黛略施,为她原本倾城的样貌,添上柔艳的色彩,标准的瓜子脸悬挂着的泪珠,滴滴落在她肌凝瑞雪的肌肤之上。

“紫凝,娘没事,咱回家吧。”妇人用手掌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劝慰自己的女儿。

“好,娘亲。”称作紫凝的女子扶住妇人,拐进了旁边的扎着篱笆的小草屋。

李白二人也自然的跟进屋子;屋内只有木质的桌子和几个快要坏掉的凳子,以及两张床,靠墙边的床上躺着一个穿着贵气,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

“爹爹,您怎么样了?”紫凝回到房间刚安置好妇人便冲到男人身边关怀道。

“乖女儿,爹没事,放心吧!”他老表欣慰的抚摸女儿的头。

“快快,就是这里。”脚步声和马蹄声混杂一起,搅乱了这温馨的时光,伴随着一声马鸣,一大群身穿官府的人闯进屋内;

紫凝一家三口顿时满脸慌张,她的父亲更是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当一个肥头大耳、体型宽胖带着一脸淫笑的中年男人走进屋子时,他一脸愤然的指着男人大骂;“王佐,你这贼人,来这儿作甚?”

称作王佐的男子,冷冰冰的看着他没有说话,直到看见紫凝之时,猥琐淫邪的笑容重登脸庞,装作心疼的样子来到紫凝身旁问;“我未来的夫人,可安好?”

紫凝别过头,使劲往父亲怀中钻,父亲自然护住自己的女儿不受眼前之人所欺凌,他紧搂住怀中的女儿,像是威胁半恐吓他;天子脚下,你竟敢做如此苟且之事,也不怕圣上责罚。岂料王佐无任何惧意,而是得意万分的仰天大笑;

“哈哈,天子离我远了,老爷我在这做什么谁能管得了,老爷我要不是敬你是未来的岳父,早就把你废了。”

“呸,我聂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凭你这贼人,休想染指我女儿。”

王佐用手缓缓抹掉脸上的口水,黝黑的脸涨红一片,他抖着满脸的肥肉大喝:“来人啊!给老爷我往死打,看他嘴硬还是骨子硬。”

“得令。”旁边站着的两位县衙一脸献媚的说道。

“不要”聂紫凝用娇弱的身躯与两名县衙抗衡,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聂龙便被硬拖下床,当着她的面,一顿杖棍,她哭喊着要扑倒父亲的身上,然而王佐在身后死死地拽着她,没有丝毫动容。

“老爷”妇人从床上扑了下来,举步为难的趴在聂龙身上,仗如雨下,噼啪作响的在打夫妻二人身上,没多久。。他们浑身血肉模糊,没有一点好的地方,聂龙勉强抬头招呼自己的夫人退去,岂料没有任何答复,只有一双紧闭的双眼和垂下的头颅靠在他的肩膀,他感受着脸颊没有温暖的呼吸之时,大喊一声:“夫人”嫣红色的鲜血也顺嘴流出,随后他双拳砸地,撑起身躯,用充血的眼睛盯着高高在上的王佐和女儿一眼,断断续续的说:

“女.儿,人活一.世,但.求立足于天.地,我们人微.言轻,但是.骨子不能.轻。”

聂紫凝哭得梨花带雨,只会拼命的大喊:“不要”可是身体却无法行动,王佐满不在乎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表情中还带着一丝得意。

“住手啊!”李白早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伸出手对着王佐一顿拳打脚踢,奈何都是无用功的,只能眼瞅着眼前的悲剧一点点发生..

“我说过。。你干预不了这个世界的。”小烟先生在一旁提醒他。他双拳紧握,转身朝小烟先生大喊:“你看到这个场面,什么感想都没有吗?你还是人吗?”小烟先生压低自己的帽子回答:“对,我只是一个怪异而已。”

“别打了,我答应嫁给你。”

聂紫凝这句话刚说出口,王佐立刻伸出暂停的手势,同时松开聂紫凝的手,她扑上前大声呼喊:“爹、娘”

奄奄一息的聂龙,勉强伸出手撩拨她的发鬓,眼眸中倒映出女儿悲伤的神情,他张开嘴缓缓的吐出两个字:“乖。。女”便气绝当场,无力垂下的手重重敲击在地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可能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聂龙会死,沉默数秒,聂紫凝突然咆哮一声,将袖口中藏着的尖锐发簪狠狠刺进王佐大腿,伴随着王佐杀猪般的惨叫,身旁的衙役刀起刀落,聂紫凝带着怨恨的眼神躺落在地,曾经动人的香颈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她就这样随着父母而去.。。

惊慌万分的王佐使劲挣脱聂紫凝拽着衣角的手,可是如同铁钳般无法撼动分毫,最后万不得已将衣角斩为两截,才挣脱开来。

“疼.疼死老爷我了,来几个人.把他们埋了,剩下的人随老爷我回府。”惊魂未定的王佐,草草做了安排迅速打道回府。

“这帮畜生啊!”无能为力的李白早已接受了眼前的现实,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感慨而已。

留下来的三个衙役,环顾四周无人,其中两个年长的衙役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随后各自掏出了几两碎银交代年轻的衙役去买三口棺材,剩下的二人开始聊天:

“唉!聂家都是好人啊!”

“可不是吗!聂紫凝这个闺女很有礼貌,待人友善。”

“没办法,谁让咱们县令爷是个色胚呢。”

“你不知道吗,咱这县令爷原先是土匪,花钱买的官,你没看见刚才县老爷带上任的俩衙役,杀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好了,别讨论了,隔墙有耳,咱么好好将聂家人下葬就行了,也算是积德了。”

等埋葬完聂家人时,天色已晚,他们恭敬的上完香后,才托着疲惫的身体离去..。

李白的怒气这才消减不少,他感觉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居多的,就在他以为雾女记忆结束了,回过头问小烟先生怎么离开这里时.整个世界突然扭曲,强烈的眩晕感袭击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