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汉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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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重回话题

一棒子、两棒子、三棒子……直到那胖子彻底死去,没有了呼吸,更夫韩忠涛先将那金子藏了起来,而后准备在院子里埋了胖子。

到底是心怀愧疚,杀人之后恐惧害怕,亦或者是自己得了不义之财突然消失,别人来他院子寻他时闻到尸臭,挖出尸体,从而县衙派人去抓逃出陇县的他,依然不能逃脱法网,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乎,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既然这胖子说一路上来,没有人见过他,钱财本来的主人以他往南方跑了,所以他大着胆子检查了一遍胖子的身体,将过所(身份证)焚毁,而后提着砍柴刀。

再算好巡街差役差不多回家,整个陇县如此深夜又没什么人,这才背着胖子的尸体绕过深夜还有人的进出的酒肆,从本县东北向西北的山上走。

行至山下密林,他环顾四周,再度确认没有人看见、跟踪后,拿起砍柴刀砍去了胖子的脑袋,不知藏在了哪里。

回家后他为了不让别人有所怀疑,继续巡街打更报时,也就是子时之后的丑时,第二天就有了传遍全陇县乃至秦州府郡的无头尸案。

更夫韩忠涛,我说的可对?”

郅正在讲完故事后,转过头看着面色更加难看却依旧镇定的更夫韩忠涛。

“原来是这样。”

“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是啊,如果真是更夫韩忠涛,他怎么不逃啊,这三癞子为何又说自己是无头尸案的真凶?”

“大家伙,别急,我估计好戏还在后面。”

众乡亲翘首以待,不过此时看更夫韩忠涛的眼神却不那么和善了。

“郅家老三,我韩忠涛是不是平日里得罪过你了?

你这么的编排我?

若是我韩忠涛哪天不经意得罪你了,我这就给你赔罪,可你不能凭空污蔑我的清白,随便编一个故事就说我韩忠涛杀人谋财,真是可笑。”

更夫韩忠涛一脸委屈地看向了县令陈千秋。

“郅正,是啊,这韩忠涛本县听别人说起过,是个老实人家,你既然敢告他是杀人凶手,总该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吧?”

县令陈千秋暗暗心惊,不论是这故事真假,这郅正讲起来,好似看着凶手作案一般,如果是自己想出来了,即便是胡说八道,这思路也非寻常人能及。

“我今日敢当着大家伙的面敢告他谋财杀人,那必然是有十足的证据,大胆韩忠涛,我来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只要是我知道的,能洗刷我的清白,我知无不言。”

更夫韩忠涛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我来问你,本月初一无头尸案发生的前一个夜晚,亥时之后,丑时之前,子时这一个时辰你为何没有报时?

你人在何处?”

“郅家老三,这你怎么知道半月以前的那个晚上,我没有报子时?

你这就是诬陷!”

更夫韩忠涛反驳道。

“书童孟浪何在!”

郅正吆喝一声,书童孟浪挤进大堂正中。

“孟浪,你说来说吧。”

郅正微笑示意。

“是,公子!”

孟浪站在众人之前,将郅正那雨夜生病,自己修补屋檐时,只听到了更夫韩忠涛报了亥时、丑时的经过细细讲了一边。

“怪不得你能知道半月前的事情,原来如此。”

县令陈千秋点了点头。

“郅家老三,你这可就是胡说了,你既然要诬陷于我,自然和你家书童狼狈为奸,串通一气,即便说那夜我没有报时都行,县令,我不服,郅家分明是诬陷于我。”

更夫韩忠涛激动地喊着。

“我能发誓……”

书童孟浪想等着大家伙的面发誓,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却被郅正请了下去。

“我料到你就会这么说,说实话,就作案时间这一点来说确实难以服众,兵卒马三、张四上堂前来。”

“属下在。”

兵卒马三、张四走上大堂正中。

“本吏之前所讲故事中,关于你们的那部分,可是真的?”

“郅大人所言不错,这情况还是我们告诉郅大人的。”

兵卒马三、张四之所以胆子这么大,敢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自己偷懒的事实,就是郅正先前让书童孟浪通知他们二人抓住真凶,就能戴罪立功。

目前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谁说假话就有可能放跑了真凶,也错过这立功的好机会。

“这又能说明什么?可笑!”

更夫韩忠涛思路极为冷静,一是他性格的原因,二是他多年巡夜磨炼的冷静处事。

“如果你不是真凶,为何今天要溜出陇县啊?”

郅正继续追问。

“大家伙都看到了,我韩忠涛近日染病,好几天都没有巡夜打更报时了,所以想着今天去秦州府郡找名医医治。”

更夫韩忠涛对答如流。

“行,行,行,你先站在一旁,应燕到你了,你今天很是得意啊。”

郅正从更夫韩忠涛身上没有打开缺口,又将目标转向了泼皮应燕。

“我再得意哪有你得意?平白无故冤枉一个好人,却要替一个坏人说话,这是何道理?”

泼皮应燕歪着脑袋一脸的愤慨,只不过他感觉到了郅正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不敢直视郅正的眼睛。

“我冤枉好人?好,我来问你,你为何要举报说是赖三杀人?”

郅正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

“你是不是傻?书呆子,刚才你也是听到了,这三癞子自己说的,还用我重复一一遍嘛?

你要是还要废话,我劝你自己给韩大哥到道歉认错吧。”

“哈哈哈哈!应燕,我知道你一向好打抱不平,今天我就让你尝尝不分青皂白、多管闲事的下场!”

郅正走到了三癞子跟前。

“赖三,你当着大家伙的面再说一遍,你当时是不是说了你就是无头尸案的杀人凶手?”

“是……,可那是酒话,当不得真。”

“郅正,你到底要搞什么?”

县令陈千秋觉得这郅正一会精明似鬼神,一会儿却蠢的跟猪一样,三癞子的话,早就得到了认证,这还要问什么,纯粹浪费时间。

而且郅正再也更夫韩忠涛的对话中,也没有占到便宜,根据更夫韩忠涛的话,这郅正还真就是得了失心疯,诬陷好人呢。

“郅正,你是聋子吗?”

“刚才三癞子不是交代了吗?”

“你行不行?不行就赶紧赔礼奉茶认错,别耽误人家看病。”

众乡里可真是十足的墙头草,见到郅正落了下风又开始冷嘲热讽。

“哼!”

郅正冷哼一声,充耳不闻。

“三癞子,你说的对,这世上确实没有人傻到自己说自己杀了人,可是你为何要这么说呢?”

郅正歪着嘴斜视向一脸震撼的应燕,他再也不敢嘚瑟了,他也明白了为何郅正要重新谈起这个话题,一定是郅正知道了那件事,可这不可能啊。

“众位老爷,众位乡亲,我之前答应应燕不将此事说出,可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脸皮了。

当时我与应燕喝酒,本该是我掏酒钱,但我没钱啊,大家是知道的。

可那应燕不依不饶,非要我掏酒钱,要不然毒打我一顿,还要问我老娘要我欠他的钱。

我被逼的没办法,应燕就要我在没人的时候敢说那无头尸案是我做的,欠他的钱不仅不用还,以后所有的酒钱都他付了。

我一想为何要我莫名其妙地说这句话,我又不傻,当然不。

可是应燕百般刁难,招架不住,我说那等没人了再说吧。

于是喝着喝着我就被应燕灌醉,然后才说了那句话,本想着一会老爷对我动刑的时候再说,可郅大人问到了,我现在就说。”

三癞子对着木案前的县令陈千秋哭诉道。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三癞子不可能傻到自己暴露自己啊。”

县令陈千秋这才明白过来,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明白过来,纷纷怒视向先前得意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泼皮应燕。

“三癞子,你可别胡说啊,我什么时候逼你了?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我可以对天起誓!”

泼皮应燕耍起无赖,指着跪在地上的三癞子激烈地喊道。

“哈哈哈哈!应燕,县令面前你还敢抵赖死抗,怎么都不肯招出你背后的人是吧?”

郅正其实颇为欣赏应燕的侠义之心,可惜他帮错了人了。

“我怎么抵赖了?更没有人指使我。”

泼皮应燕依旧死扛。

“好!那县令大人可以定罪了,杀人凶手就是这泼皮应燕!”

郅正拱手对县令陈千秋施礼,同时在低头的时候施了一个眼色,县令陈千秋一个老狐狸,自然明白郅正什么意思,为了破案,他竟然要配合起自己仇人的儿子,多么的讽刺。

“应燕,既然不是你杀人,那你为何要诬陷他人?

如果你不说实话,本县正愁抓不到凶手,那就让你抗下这罪名好了。”

县令陈千秋说的极为严肃,恨不得不等应燕说话就要给他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