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溯极快,江沉一瞬就想起那天在童鹤家里的事情。
神色微变,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人推开了。
童鹤有点猝不及防,后腰撞到书桌上,漾开一片钝痛。
但是没有在他的脸上表露出来。
十七八岁的少年相对于疼痛,更吃面子上的不愉。
他只是想去看一眼江沉的伤口,又不是对他做什么。
江沉拿起自己的东西,头发垂落阻断视线,像是一道无形的分割线,他慌乱地从童鹤这边跳到另一边。
“我先走了。”
留下一句话,几乎是没有片刻缓停,夺门而出。
童鹤看着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和倾盆而落的大雨,第一个反应是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他不过是好心。
不过是想道个歉。
楚澄跟薛霖吃晚饭洗了澡,摸了盒桌游出来打算问童鹤要不要去A课室打,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满脸阴沉的少年。
薛霖表示很是好奇,“卧槽,童鹤你这脸色……被绿了啊?”
楚澄给了他一肘子,“会不会说话呢?这不单身么!应该是告白被拒绝了!”
童鹤回头厉了两人一眼,“不会说话需要我打一顿?”
楚澄适时噤声,薛霖倒是嗅到了一点点童鹤感情上的端倪。
童鹤这表情……跟他当初得知被学姐拒绝之后有点像啊。
“诶,今天晚上要不就不去A课室了,之前有个人约我去酒吧来着,我寻思没成年走后门麻烦就没去,你们要不要跟我去长长见识?”
楚澄挑眉,“哟,还有人约你?”
薛霖抬了抬下巴,“那可当然,当我的魅力不存在?”
“呵呵。”
童鹤的确心烦意乱,不说今天晚上,就现在这个心情,他这个学期都不想看到江沉。
自己刚刚那番动作想来想去虽然有点突兀,但那人给他的反应让他感觉到……自己像个白痴。
他以为自己跟江沉很熟,结果在人家眼底其实什么都不是。
他凭什么管那么多呢?
弄伤了赔点钱不就是了,想多了不是自己为难自己么!
“操,学个屁。”童鹤把桌面上准备的一套书给推到一边,摸上了手机,“走,带路。”
反正今天不是主任巡堂。
“嘿,今天晚上跟着哥哥我!”薛霖拍了拍胸口,双手一抹鬓发,满脸的洋洋得意,“保证今天晚上威扬四海!”
楚澄:“骚遍八方。”
童鹤:“……”
……
薛霖说的那家酒吧并不是那种性质的酒吧,而是个音乐餐吧。
允许未成年人进入,不向未成年人售卖酒精。
薛霖看着这个告示牌的时候笑着抓了抓脑袋,活像个二百五。
餐吧在一所商城的顶楼,因为下雨外场都收进去了,里面倒是热闹。
今天晚上很多学生。
从校服来看,至少有四五所,总共二十多个人。
应该都不是什么读书人,童鹤刚上楼的时候就看到有几个自以为炫酷的在雨棚下面吞云吐雾。
还真是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怎么张狂怎么来。
童鹤身上披着件外套,手抄在衣兜里只觉得莫名郁闷。
刚刚来的路上,在对面大楼有个药店。
他鬼使神差地卖了一盒感冒药。
明明喷嚏也没打几个。
楚澄一路上担心他是不是发烧了还是怎么着,差点没被他拿个麻绳捆一电线杆子上。
吵死了。
进餐吧的时候,门口右边坐着的一桌上有人伸脚出来,薛霖没看路被绊了一下,差点摔了。
童鹤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了他,却听到隔壁的人一阵哄笑。
他回头,眼底瞬间落了一成湛暗。
楚澄回头刚想问问候那人全家,却猝不及防看到那人的校服。
北巷那所被他们不齿的私立渣中,鑫横中学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