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坏消息是什么?这人还活着吗?”
陈有利沉默了一阵,使得林宇的心沉了下去。
就在林宇以为事情的确就如他所想,是最坏的情况时,陈有利突然笑了:
——“哈哈,你别紧张,人没死,我已经在把他押回厅里的路上了。”
林宇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当场去世。
他有些无语道:
——“陈局长,都这时候还和我开这种玩笑合适吗?
既然他还活着,那你想和我说的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我带走这人的时候似乎被曾加毅发现了,虽然我已经派人严密监控他了,但是很难保证他会不会做出什么超出我们预期的事情来。”
相比于抓获的嫌疑人死亡这件事而言,被曾加毅察觉警方的行动已经不算什么大事了。
林宇松了口气,用轻松的语气道:
——“曾加毅知道了就知道了吧,反正我也没指望我们的行动能瞒他多久。
毕竟他的能量摆在那里,想知道我们的行动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审审你带回来的那人,免得夜长梦多。
对了,你抓的那人和郑局长说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不是,要是同一个人我不直接告诉你了吗?”
陈有利的话,让林宇沉默了。
他一直以为和曾加毅见面的人就是那个引诱郑有明在白湖酒店办同学会的人,若是这样,这案子就要简单得多。
可如今两人不是同一人,就导致警方根本无法确定曾加毅和被抓的人偷偷讨论的事是否和白湖酒店案有关了。
若是在调查后发现,曾加毅和这人讨论的事与白湖酒店案根本就是两件事,那林宇前期所做的所有工作就都白费了。
——“陈局长……你觉得这人和白湖酒店案有关吗?”
林宇的问题,反映了他此时心中没底。
陈有利也听出了他的疑虑,于是说道:
——“这个人与曾加毅密谈,需要避过摄像头的监控,他们在躲谁?”
林宇想了想,答道:
——“曾加毅作为曾氏集团的董事长,在他旗下众企业里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白湖酒店虽然是他弟弟名下的产业,但却被他实际控制着,否则不至于连监控视频都能删除,还能让员工们为他保密。
因此,他要躲的肯定不是企业内部的人,只能是……警方。”
——“没错,你觉得一个没犯法的好市民,会无缘无故的躲着警方吗?
既然他要躲,就证明他和被我们抓住这人商讨的事一定会犯法,并且必然引起警方的注意。
不管他商讨的是什么,都是我们职责范围内要管的事,所以无论他们讨论的事与白湖酒店案是否有关,我们都不亏。
若是有关,我们能推进调查进度。
若是无关,我们还多赚了个案子……”
林宇对着手机张大了嘴,一脸懵圈的表情。
他憋了许久,才想出如何回应陈有利的话:
——“陈局长,你可真会安慰人啊!”
二十分钟后,陈有利带着嫌疑人回到 警备厅中。
他迅速的申请了一间审讯室,随后拉着林宇一起对嫌疑人展开了审讯。
“姓名?”
“罗成……”
林宇才问完第一句话,就立刻愣在了当场。
他消化了好一会儿,直到身旁的陈有利推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
“你叫罗成?你是不是在江城租过曾家湾的房子?”
罗成大吃一惊,如见鬼魅般的看向了林宇:
“警官,你们已经把我查了个底朝天了吗?怎么连这种小事都知道了?”
看到罗成的反应,林宇有些想笑。
江城和京城的案子,一直以来就如同两座大山一般压在他心头喘不过气来。
他想要迅速侦破两起案件,却奈何分身乏术。
没想到,这个叫罗成的人,竟然将两个案子给串联到了一起,给了林宇一个一次侦破两案的机会。
坐在林宇旁边的陈有利,见林宇似乎对眼前这个叫罗成的嫌疑人很感兴趣,于是好奇的悄声问道:
“林宇,你认识这个人?”
林宇没有回答陈有利,直接问罗成道:
“你在江城租用曾家湾的房子时,有没有在里面动什么手脚?”
“没有!”
罗成矢口否认道:
“我和曾家湾是朋友,怎么可能在他的产业里动手脚呢!”
“你把曾家湾当朋友,他可没把你当朋友啊!”
林宇长叹一声,仿佛在惋惜什么事情一般,拖长了声音:
“怀疑你在他产业里动手脚,并导致他产业里出了新的案件,这话可是他和我说的。
否则,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曾经在江城租过他的别墅呢?”
“警官,你是在诈我吧?”
罗成嘿嘿一笑,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
“我和曾家湾那是铁哥们,他怎么可能出卖我?”
林宇并没有被罗成唬住,他从手机里找出了那张合同的图片,放大了递给罗成看:
“我手上有证据,由不得你不信。
这份合同是你当初和曾家湾签的那份吧,他连合同都给我了,你觉得你还能瞒得住吗?
老实交代吧,你到底在别墅里做了什么?”
罗成看到合同,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短短一份租房合同,他竟然盯了整整五分钟,才在林宇的提醒下回过神来:
“警官,这份合同的确是当初我和曾家湾签的那份,但这并不代表别墅出事就和我有关系吧?
毕竟,在我离开别墅以后,曾家湾还回去住过一段时间呢,你怎么不去找他?”
罗成的说法和曾家湾的完全不同,这使得林宇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不过,他知道想要问出真相不能急于一时,因为事情往往都是欲速则不达。
于是,他重新换了话题:
“江城的市我们先放一放吧,咱们再来聊聊京城的事。”
“京城还有事?”
罗成被林宇弄得有些晕了。
他刚被陈有利抓住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在京城的某些行为被发现了,因此在肚子里准备好了一整套说辞,就等着被审讯时说出来给自己脱罪。
没想到他一进审讯室,等待他的不是关于京城行为的询问,而是在江城租住曾家湾房子的事。
等他好不容易把甩锅给曾家湾的全套方法想明白了,准备慷慨激昂的和林宇正面刚一把的时候,林宇又问回了京城的事。
更让他感到糟糕的是,之前背下来的关于京城行为甩锅的办法,他都差不多忘干净了……
为了不露怯,他只好闭口不言,玩起了“深沉”。
林宇见罗成反问了一句之后就不说话了,知道自己多半已经逼对方忘记了准备好的理由了,于是趁热打铁的问道:
“三个月前,你在京城偷盗了大量的液化气罐,拿去做什么了?”
其实,林宇这问题里给罗成安的罪名是“莫须有”的,不过是诈他一下罢了。
林宇现在只能肯定和曾加毅密谈的人是罗成,却不能肯定他还做过别的案子。
罗成现在正处于混乱状态,丝毫没有意识到林宇的问题里有陷阱,只是下意识的答道:
“偷液化气罐还能干啥,当然是卖钱啊!”
他说完这话时,才发现不妥,这等于是承认了一项偷盗的罪行。
于是,他又补充道:
“不过,我没偷液化气罐啊!”
罗成的反应之迅速,让林宇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只是对于林宇而言,这点小聪明还斗不过他:
“液化气罐卖给谁了?”
“又不是我卖的,我哪知道卖给谁了?”
“曾加毅是个大富豪,买你液化气罐花了不少钱吧!”
“曾总确实慷慨……等等,我没卖液化气罐啊!”
在这快问快答之间,罗成的反应已经让林宇心中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