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魔也怕愣徒弟失手打坏这个富贵靠山,所以抢在他之前一把提起太子,甩向床去。太子砰地一声落在床上,紧挨着慌恐羞涩的高婧。悲魔没等太子缓过神来,就点住他的穴道,诡秘地笑着说:“也许这就是顺应天意吧!”
的确这是顺应天意,太子对悲魔此举充满了感激。悲魔带着愣汉转身离开屋子,门未关严,露出一条细缝。
高婧做梦也想不到,会和太子并肩躺在一个床上,倘若能活着出去也没脸见人了,特别是谭方,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啊!
太子佯装无比惊骇地望着高婧,像问你怎么也在这里啊?高婧羞得无地自容,脸尽力的朝外扭,同时闭上眼睛,脑海中乱的像一团浆糊。
高婧的不理会让太子扫兴,但转念想既然躺在一起了,机会还用愁吗!应该特别的欢喜才对,相信她成为怀中至爱的日子肯定不远了……太子越想越得意忘形,竟冲着紧闭双眼的她露出垂涎地笑容。
狂魔曲魔等人追杀谭方凌云在天明时遇到浓雾,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搜寻速度比平时慢了四分之三,心情变得急躁起来,觉得这是天助谭方凌云。
两个多时辰后,浓雾渐渐稀薄,天上露出白色的太阳,位置已经较高……当太阳变黄时,狂魔曲魔等人看见一个飘着缕缕雾气芦苇丛生的大湖。
“分开找!”
狂魔话未完打开渡江伞,率先跃向大湖。渡江伞在水面上用处最大,撑开之后,轻功好的人借助它如神仙一样飞踏水波。狂魔年轻时凭渡江伞飞踏长江一举成名,今天,面对这波涛数里芦苇丛生的大湖顿生飞踏长江时的豪气,人在水面上飘纵如仙,令曲魔她(他)们心悦诚服倍受鼓舞,纷纷跃到水面的芦苇之上搜寻谭方凌云。
他们的轻功悬殊很大,所以距离渐渐拉开变远,狂魔第一,曲魔书画万里棋展天穹第二,琵琶二魔女第三,北牧第四,在广阔的湖面上像七只时而低掠时而起纵的巨鸟。
此刻,凌云将谭方的针毒全部驱除出来。谭方死中得生万分感激凌云,极为动情地握住她的手,说:“凌云,我是你从鬼门关里救出来的,真不知该怎样谢你了!”
凌云现在除了疲惫什么也感觉不到,费力地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说:“你要想谢我,就背着我走吧,现在,魔头们--”她的话忽然止住,听见有纵跃而来的声音。谭方取出雷光鞭,把疲惫不堪的她护在身后
来者是曲魔,她一见谭方还活着,立刻落下隐藏起来,心里说脆鹤针奇毒无比,谭方身中之后居然死不了,真神啊!随之联想起谭方凌云从山顶跳下毫发未损,杀死武功仅次于自己的斜冠道,不禁胆寒,不敢面对面的较量,准备借机偷袭。
琵琶二魔女是曲魔的徒弟,在后面看师父一落下就没出来,觉得奇怪,就追踪而至,由于轻功较低身形易暴露,被谭方凌云发现了。
琵琶二魔女对谭方未死感到震惊,刚想发出喝喊让狂魔他们闻声急援,谭方挥鞭打来,二魔女急忙抵挡,再也无暇喝喊。
谭方想速战速决,打死一个少一个,减轻脱逃时的威胁。曲魔隐在暗处,对徒弟们越来越不敌谭方的险状视若无睹,紧紧盯着凌云,觉得她精神恍惚身体虚脱,断定内力几乎全部消耗在为谭方驱毒上,这不正是最好的偷袭之机吗!
凌云聚精会神地望着谭方和二魔女打斗,魔女们已经连招架之力都快没有了,不超十招必成湖中鱼饵。
曲魔悄悄站起来,手指冲铁琵琶巧妙的一挑,两棵针弦无声地飞出刺向凌云双眼,与此同时,她跃入空中,铁琵琶甩向凌云,使针弦的速度更快。然后挥掌打向谭方的后背。
曲魔人分两用,欺骗的是凌云,因为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知道她一边在防铁琵琶,一边要关注谭方,再加上精神体力都虚弱到极点,对取她双眼的细小飞针是很难觉查的。
凌云对甩过来的铁琵琶不在意,认为这是曲魔阻止自已援助谭方的障眼法,真正的目的是袭扰谭方身后给二魔女解困。
轻视铸成大错--当凌云发现那两个细小的飞针时,眼睛猛然一痛紧接着急忙闭上!
“我的眼!”
凌云的大声惊喝响彻在静悄悄的湖面上,她带着爆发出的无穷的复仇力量,凭着感觉纵向曲魔,朝她挥晃出千百个箫影。曲魔被她的气势镇住了,停止掌击谭方后背,用系着铁琵琶后拉弦的左腕拼命回勾,铁琵琶迅速回到手中,猛然弹响,怪音扰乱心神,五指奋力一划,九个带弦的飞针朝凌云刺去。
谭方闻听凌云惊喝声慌忙转眼去看,却被琵琶二魔女故意挡住,,顿时恨恼万分的冲她们挥鞭猛打,蓝色的鞭光如阎罗殿纷飞的催命符瞬间罩住琵琶二魔女。
曲魔没想到,凌云的复仇急攻竟是诱己先动,她身体突然后退,箫中飞出一行青针,此招名叫“一线穿天”,是箫针结合而用的绝招。
凌云后退,一行青针逼近,曲魔是知道其中厉害的,手背拍打铁琵琶,也震出一行银针,迎向青针。
针针相撞,银针竟成了青针的先导,反刺曲魔。曲魔大骇,急忙用铁琵琶迎挡,相信这是任何针都穿不透的,万无一失。
把铁琵琶当作盾牌用的曲魔有恃无恐了,向前直纵,九个带弦的飞针距离后退的凌云越来越近。这时,作为先导的银针刺在铁琵琶上面,一颗针无法穿透是肯定的,但一百棵带有复仇内力的针就创造出了奇迹--第一百棵针从刺出的微孔里穿透曲魔的心脏,一点带血的青光像世间最小的胜利标徽!
曲魔仍然向着凌云直纵,但已是身体的惯性,在这生命的最后一瞬,她感到不应该刺瞎凌云的双眼,因为这是天下最美的姑娘。
遗憾一闪而过,曲魔手拨铁琵琶,弹出短暂的绝响,令人神思震荡……突然,音断弦折,九个飞针毫无目标地飘摆,似曲魔不知归向何方的魂魄。
这时,琵琶二魔女命丧蓝色的鞭光之下。谭方急切地跃到凌云面前,她双眼紧闭,淡淡的血痕在惨白的脸上显得凄然。
谭方心疼的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凌云悲愤地嘴角颤了颤,忽然听到有纵跃之声传来,立刻开口说:“快带我走,魔头们又来了!”
谭方也听到了,不容犹豫,夹搂住凌云拼全力朝北面跃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累死也要甩掉魔头们!
狂魔书画万里棋展天穹北牧是听见凌云地惊喝才朝这里急匆匆地飘纵而来,快到时,忽见谭方夹搂着凌云朝北跃去,下面的苇地中躺着曲魔琵琶二魔女。
狂魔回过头,对北牧说:“你去埋葬她们。”北牧落了下去。棋展天穹心怯地望了一眼书画万里,谁知他和狂魔同样都志在必追。
棋展天穹真想冲他们大喊:再追下去,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三位,因为他们从山顶跳下没死,中了毒针没死,所以,别觉得凌云眼瞎就能稳操胜券。
他虽然有一肚子的反对之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怕遭到狂魔和书画万里的轻蔑嘲讽,再加上彼此间的生死之交,他只能舍命陪追了。
谭方是拼了命地急纵,狂魔等人也是拼了命的急追。掌伤针毒渐渐让谭方力不从心,被狂魔越追越近,书画万里棋展天穹紧随其后,若追上交手,以谭方凌云的现状再无创造奇迹的可能。
谭方跃过一个小山峰,看见一条大路,有群迁徙的百姓正说笑着经过。谭方灵机一动,悄然落下隐在路边的树丛里。
越追越近的狂魔等人也跃过了小山峰,眼前的百姓们扰乱了他们搜寻的目光,说不定,谭方凌云混在里边。
“杀!”
狂魔嘴里吐出的这个字,使无辜的一百多百姓片刻间全部哀号着丧命。几具尸体倒在谭方凌云隐匿的树丛边上,他们顺势轻巧地外倒,夹杂在了尸体中间。
狂魔等人对遍地死尸不想多看,查完树丛之后迅速离去。谭方凌云估计他们已跃出至少十里才站起来,危险解除,可是凌云的眼睛--谭方知到她离不开自己了。
“凌云,我们走吧。”
“去哪里?”
“去仓城,咱们见到高婧后一起去峨眉山……”
凌云凄然的打断他的话,说:“去峨眉山让母亲为我的眼睛难过,不,我要回日月星宫,因为父亲能医治好我的眼睛。”
“真的吗!”
“你是不是觉得天下没人能治好我的眼睛!”
“不,凌云你别生气,也别嚷,这对你的眼睛没好处。刚才,你误解我的话了,我的意思是真希望有人治好你的眼睛。”
凌云听完谭方言辞恳切的解释,怨气方消,低声说:“你带我去附近的城里去看眼睛吧。”
“好,我们走。”
谭方拉着凌云的手顺大路走去,经过村庄,打听得知向南三十里是卫州。谭方在村庄里买了匹马,买了辆简陋的车。
车虽差,马不错,走的挺快挺安稳,凌云较为满意。谭方怕她过多的考虑眼睛而伤神,就不断的和她说话。
“凌云,你这是第一次坐马车吧?”
"是啊,我觉得这是辆破马车。
“你放心,到了卫州,我给你买一辆非常好的马车,坐着非常舒服。满意了吧!”
“不满意。”
“为什么?你把你所想的都说出来,你放心,我一定让你的所有想法都成为现实。”
“真的吗!如果你做不到呢?”
“我一定做得到,因为没有你相救,我已经死了。”
“我救你,不是恩,是情意,如果你为我所做的只为报恩,就什么也别说了,什么也别做了,回仓城去找你的高婧吧!”
“凌云,你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意思我明白,的确,我们兄妹之间谁为谁做什么都应该出自情意。我错了,不应该有点报恩的想法。”
“我们是兄妹……”凌云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哝着,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在前面赶车的谭方是觉查不到的。
卫州是个大城,居民近十万,名医自然不少。谭方经过询问数人,找到了最好的治眼郎中,他五十多岁,慈眉善目,一看就知品性温和。
他看完凌云的眼伤,慈眉善目变成愁眉紧锁,开了几服药,熬好之后把药布浸在里面,待温凉时取出药布,又敷了些药粉,缠住凌云的双眼。
谭方不敢问,怕郎中说出让凌云感到绝望的话。可是,郎中望着眼缠药布的凌云,无奈地叹口气,对谭方说出了一个郎中必须说的话,“你的夫人眼伤太重,我治不了,也不知哪里的名医能治,请你们再去外地寻访吧。我看你们都仪表超群,但愿吉人天助。”
他们告别老郎中,来到一个气派的客栈,不料,只剩一间房了。谭方想走,凌云却扔给掌柜的一锭白银。
这间房里面的摆设很讲究,但忧虑难安的谭方无心去看。凌云斜靠在床上,脸冲着墙一语不发,神色似平静又似阴郁。
“凌云,老郎中的话并未说死,我觉得你的眼睛肯定能治好,还有……”
凌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还有我曾说过我父亲能治好我的眼睛,对吧!谭方,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依靠。”
依靠,什么意思?谭方不明白,看着凌云希望她说清楚,忽然觉得自己真蠢,因为她的眼睛缠着药布--哎,怎么犯晕了!
“凌云,别想太多了,我现在就是你的依靠。”
“你能给我什么?”
凌云在床上一边说一边猛然坐直,假如眼睛无伤,肯定会盯得谭方面红耳赤。
“凌云,我觉得你有点不冷静,躺下歇息吧。”
“我很冷静,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眼睛好了之后看什么都是模糊的,比瞎能强多少呢!谁会娶我,谁会永远的关心我,父亲母亲他们陪不了我一辈子。”
“我一定会永远的关心你,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
“我不需要你那样的关心。”
一句话,表明心迹,震惊了谭方,想起高婧曾说的话:你把凌云当妹妹,凌云可不把你当哥哥。真是旁观者清啊。
谭方低下头,皱紧双眉。凌云起身离床走到他的面前,悲戚地说:“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高婧,也知道我这样做会让你苦恼,但是,天下最爱你的人不是高婧,是我。”
“如果爱一味的追求拥有那就是贪婪。”急切之中,谭方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如果不拥有最爱你的人那就是愚蠢。”
“你!”谭方无法反驳她的话了。
“你就是我永远认准的依靠。”凌云伸出双手握住了谭方的肩膀。
谭方挣脱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料用力过猛,撞了凌云的头,似乎也撞了眼睛,凌云一声痛叫,身体栽向谭方。谭方慌忙扶住她,她却借势紧紧地抱住谭方。
“凌云,你放开我!”
“不!”凌云的话声比她的双手更有力,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放开我,我答应你。”
“真的?”凌云认为这是谭方的脱身之策。
“真的,我会像对待高婧一样的对待你。但是从现在起到征得高婧同意时,你我必须像兄妹一样,这是对高婧的尊重,也是你我之间的互相尊重。”
凌云点点头,知道谭方是被自己逼的同意,虽然不光彩,但毕竟如愿以偿了。可叹,他还没有感觉到太子是双管齐下,高婧恐怕已成笼中之物--凌云狡黠的一笑,松开谭方,脸上洋溢着女人最激动的红晕。
谭方望着她脸上的红晕,眼睛上的白色药布,觉得自己真应该一辈子爱护看东西模糊的她,不受丝毫的委屈,让她感到自己永远是她最温暖的依靠,也相信,高婧会接受她爱护她。
傍晚,他们在房间里让店伙计摆了一桌酒筵,一为庆祝脱离群魔的追杀,二为彼此之间关系的改变。
几天来,他们经历了血雨腥风的生死考验,第一次,吃上了丰盛的饭菜,都像饿狼似的狼吞虎咽。谭方不断的给凌云夹菜挑肉。
快吃饱时,谭方对凌云说:“我想明天咱们去仓城接高婧,然后把你送回日月星宫,我们上峨眉山,见到师父就劝她去看望你,怎么样?”
“好主意。”凌云表面赞赏,心里却说去仓城是一场空啊,我要让你随我进日月星宫,见到父亲后,一切就不由你了!
夜里,凌云坐在床上运功疗伤,谭方坐在地上运功疗伤,不知不觉,天亮了,他们睁开眼睛,窗外,灰色的碎云像黑夜留下的凌乱足迹。
谭方买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两匹雄健的枣红马,带着凌云离开卫州去往一百四十里外的仓城。路上,皮鞭频挥,车的速度很快,太阳偏西时,仓城在望。
仓城的护门兵对谭方还认识,微笑着放了进去。谭方来到苏府,凌云没下车,家丁去里面通报,一会儿,只见苏辉脸色阴沉地走出来,怒视着谭方,斥责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高婧很生气,不愿再等你,于两天前回长安了。”
谭方目瞪口呆,车里面的凌云暗想一切皆不出我所料……
苏辉不等谭方缓神儿,想尽快打发走他,于是继续斥责,“你肩负皇命,却因私事贻误,其罪不小啊,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我绝不说出去,希望你速去长沙,走吧!”
一听皇命二字,谭方立刻想起太子,牙齿咬得咯咯响,愤然转身上车,离开苏府,出了不想回看一眼的仓城。
凌云坐在车里,觉得马车越来越快,鞭声越来越多,知道这是谭方在发泄对高婧的不满,真想提醒他返回仓城拷问苏辉,一定会弄清高婧的真正去向……哎,为什么不愿提醒!为什么特别希望太子得到高婧?为什么要欺骗最爱的人!答案很龌龊,她发现自己的爱,有很阴暗的一面。
忽然,马车停下,谭方一边平息着对高婧的怒气,一边问凌云:“去日月星宫该怎么走啊?”
凌云掀开车帘,故意话激谭方:“我觉得你应该去长安接高婧,因为那里是太子随心所欲的地方。”
“凌云,不要再和我提高婧了,目前最关键的是把你送到日月星宫治眼伤。”
“然后呢?”凌云知道他要去长安冒险杀太子接高婧。
“回峨眉山,请师父帮我杀太子接高婧。”
“若我母亲还未回山,你有耐心等吗?”
“我的耐心是一个月。”
“到时候别忘了叫我去帮你。日月星宫在东南方向,走吧,慢着点我想歇息。”
凌云放下车帘,斜靠在倚垫上,算计着再过三天就到日月星宫了,相信父亲一定会治好自已的眼伤,也一定会非常喜欢谭方,重见光明之日就是幸福到来之时,尽情的畅想吧……她脸上的笑容因畅想而越来越甜美。
谭方按照凌云的吩咐,极少甩动鞭子,慢慢的赶着马车。他心情格外沉痛,恨高婧气量狭小做得太绝,再见面时一定要狠狠的指责她。由于情绪近似于失控,他产生一种幻觉,仿佛高婧就在眼前,一边羞愧的听着指责,一边诚恳的道歉……渐渐,他恨气小了,所依赖的幻觉消失了,清醒浮现,使他对落入太子控制范围之内的高婧非常担心,于是,愁容越来越浓重。
日落霞暗,余辉映照的尽处,一辆绿郁的马车两匹枣红马扬起的皮鞭将要进入的仿佛是那墨蓝色的海一样的深空。
门开了,敏儿端着饭菜走进来,亲切的笑容忽然止住,因为高婧紧闭着双眼,牙咬嘴唇,脸上的神色显得很羞恼。她身边的太子表情和她差不多,只是嘴张的不小,好像嫌鼻子闻吸到的香气少。
“姐姐,吃饭了。"敏儿一边说一边把饭端到高婧脸庞,继续柔声轻唤:"姐姐,睁开眼,我是你妹妹敏儿,吃饭了!”
“除了毒药,我什么都不吃,我还有什么脸吃饭啊!"高婧痛苦地说着,眼泪从紧闭的眼睛里面流出来。这时,太子发出低低的抽泣声,哽咽着说:"婧妹,我也没脸见人了。这帮逆贼真是卑鄙无耻。”
“敢骂我们!"愣声愣气的话随着人传进来。太子睁开眼睛,见是悲魔愣汉。悲魔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太子,对高婧说:"睁开眼吧。能看见你最想看的东西。”
什么东西!高婧睁开眼睛,突然瞪得特别大,因为愣汉手里拎着盘成一团的雷光鞭。
悲魔狡诈地问:“熟悉吗?”
“谭方呢?”高婧猛得产生不祥之感。
“我很想让他活着。”悲魔的笑异常阴险。
“不,他死不了,你们没那个本事。”
“若凌云肯拼命救他,我们还真没那个本事,可惜,她把命看得高于一切,谭方临死时只说了三个字,想听吗?”
高婧绝望地闭上眼睛,感到谭方死的太不值,凌云太可耻了,真正没脸活着的人应该是她,是披着一张绝美的女人皮的禽兽。
“那三个字是我错了。”
悲魔的话对,谭方死时只能有这样的感悟--想到此,高婧斩断了所有意识,觉得自已已成一具僵尸。
“高婧,本来我们抓你是为要挟谭方,可他现在死了,你的用处只剩下这张天生尤物般的表皮。”悲魔一阵淫笑。
高婧睁开眼睛,死水一样的目光令悲魔笑声止住,仿佛躺在床上的她灵魂早已出窍,对什么都没有感觉。
“逆贼,"太子挣扎着表情痛苦地坐起来,对悲魔愤慨地说:"你要是敢碰婧妹一下,我就和你拼了!”
“好,我现在让你拼个够!”
悲魔说话间晃身形逼近太子,手一提一甩,太子就从床上飞到墙角,愣汉冲过去,拳打脚踢,太子的惨叫声吓得敏儿脸色苍白,高婧心疼的眼里浮现泪光。
悲魔见高婧为太子落泪,目的达到,立刻
喝令愣汉住手,带着他走出屋子。敏儿快步走向太子,扶起他,一边用手帕擦血一边劝告,“你别再惹他们了,惹急了,他们会打死你的,人在困境,只能忍啊!”
“他们对婧妹无礼,我岂能忍,岂能忍!岂能忍啊!”
太子怒不可遏的一边吼叫一边用头撞墙,敏儿阻止不住,急忙冲高婧使眼色,意思是你快劝劝他吧,我没办法了。
“太子,"高婧一开口,太子撞墙的动作慢了许多,"别撞墙了,别为我再受逆贼们的痛打了,不值得,因为谭方一死,我也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婧妹,"敏儿顺应太子的话意,扶起他,慢慢地走向高婧,"我现在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都一样啊!”话未完,太子泪如雨下,感染的高婧泪光化为泪水,溢出眼睛。
敏儿忽然插话了,“姐姐,谭方是谁啊?”
“她的未婚夫。”太子知道高婧不愿说出,就替她做出回答。
“真不幸,姐姐的未婚夫……姐姐,别太难过了。太子,您劝劝姐姐吧。”敏儿一边说一边眼里不断地流着泪水,显然是为姐姐丧失未婚夫而特别伤心。
“婧妹,你和谭方之间我最清楚,嗨,真没想到能出现这种事。我……”太子好像突然一阵心痛,劝不下去了。高婧清楚他是替自己和谭方难过。
“姐姐,太子为什么叫您婧妹啊?”敏儿感到好奇。
“太子是我父亲的徒弟。”高婧认为有必要向敏儿说清自己和太子的关系,免生猜疑。
“那您们很早就认识了?”
“是啊,"太子望着高婧,似乎要让她和自己一起回忆往事,"我十五岁,就认识高婧了,在他家,我们像兄妹一样,读书下棋游玩谈心,没想到,现在竟双双落到生不如死的绝境,真是天意不可测啊!”
太子的话勾起了高婧的许多回忆,难忘父亲病重时,他像儿子一样尽心尽力的服侍,父亲死时,他哭的痛不欲生,父亲死后,他常常看望母亲,自己和他常常在一起,他那痴情的灼热的眼神,只因中间隔着谭方,才无法进入自己的心,现在,谭方死了--她的心猛得一跳,慌忙告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
“姐姐,您既然和太子有这种关系,我觉得现在应该齐心协力共度危难,不应绝望,要想办法逃脱。”敏儿说话时显得很有信心。
高婧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说:“我连翻身都做不到,怎么逃!”
敏儿摆摆手,说:“姐姐,我在这里有一个可信之人,他武功很好,能解开你的穴道,并且能帮助我们逃走。”
太子慎重地问:“你为什么觉得他可信呢?”
敏儿脸一红,神态却很复杂,说:“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只是他作恶不少,无法回头了,我不愿因他一辈子和坏人为伍,不得好死。实言相告,他正在为我策划如何脱逃。”
太子又问:“你说的他是逆贼中的大头目吗?”
“不是,是小头目。”
“我如今形同死人,也不怕死了,冒一次险,你告诉他,若把我们能救出去,我不但赦免他的一切过失,还封他做四品官员,这样,你和他就能抬头做人了。”
“谢谢太子,我一定把您的话转告给他,您放心,我和他绝不会出卖您和姐姐,一定会把您们救出去。”
“不要强调一定,因为天意难测,只要你们尽力,我们就感激涕零了。”
“太子,您真是一个贤德之人,这帮狗贼真是在做天大的孽啊!"敏儿的眼里对太子充满了崇敬,忍不住动情的对高婧说:"姐姐,我觉得任何人任何事冥冥之中都有天意在安排,您不要因谭方的死把一切都看绝了!”
敏儿的话让高婧很不自然的闭上了眼睛,此刻,太子敏儿互相对视,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时,屋外传来令人生畏的喝喊:“把太子带走。”
喊声惊得高婧慌忙睁开眼睛,关切的望着太子,太子顿感浑身暖融融的。两个大汉踹门而入,架起太子向外猛拖。
太子奋力地回头冲高婧望去,这一瞬,胜过生离死别,因为他们的眼睛都闪露出感慨的神采,在彼此的心中产生猛烈的震撼。
两个大汉把太子拖到院外立刻惶恐地跪地谢罪。太子摆摆手,意思是逢场作戏何罪之有。这时,两名侍卫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太子走进一个院子,里面,胖总管悲魔在一个血淋淋的大布袋旁边站立着,神情冷漠。
胖总管一见太子的惨像,微微地哼了声,说:“太子,你快要苦尽甜来了。”
太子因血淋淋的大口袋,情场上的得意之色无法显露,奇怪地问胖总管,“这是什么东西!谁弄来的?”
“这是您的那二十名得力护卫,他们为了抢功,只让我们一小部分人随他们上山顶,结果都被谭方凌云割掉了脑袋,唯一目睹全部经过的狂魔,由于去追杀负伤逃脱的谭方凌云,没有回来,我只能道听途说简单介绍。对了,有人对我说谭方声言要去日月星宫请天下第一高手日月星君凌垠来杀您。”
这二十名护卫,都是护卫中的精华,尤其是秦雷,如今,都装在了只配盛猪头羊头的烂口袋里--太子不寒而栗,忽然觉得蹊跷,凌云谭方杀死他们有可能,但是没必要都割掉脑袋,因为互无深仇大恨。没准秦雷他们可能是死在魔头们之手,成了借刀杀人之计的诱因。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聪明的太子知道胖总管有对策,于是,假装慌乱无主见地问:“你看该怎么办?”
“日月星君凌垠天下没有对手。我们由于对付谭方凌云死伤太惨重了,无法与之抗衡。唯一的办法是去请这二十名护卫的后台,我听说有名护卫叫秦雷,他父亲是天外四友中的剑神秦日,若有天外四友相助,凌垠必败无疑。”
“真的吗?”太子对胖总管的话不敢信,因为他是谭方凌云手下的屡败之帅,有言过其实之嫌。
胖总管也听出太子对自己的话不信任了,就像发誓一样极其郑重地说:“太子,如今,比的是看谁先出手了,倘若,谭方凌云到日月星宫搬请凌垠下山,采用偷袭的手段,别说天外四友就是天外八友也防不胜防啊!所以,您必须马上想办法请这二十名护卫的后台人物去攻打日月星宫,先发制人杜绝后患,否则您会有寝食难安的一天啊!”
太子深有同感,可是也有为难之处,说:“请信好写,但这二十名护卫所属门派很多,道路远近不同……”
胖总管对这些事早已想好,一个口哨打断太子的话,天上奇迹般的出现几十只海东青,太子看的是目瞪口呆。
“太子,对您的为难之处我早已想好了解决之策,您只管写信扣印,我保证让这些海东青在明天上午把所有的信都送到,三天之后天外四友就会出现在日月星宫附近,向凌垠下战书,到时候,天下各大门派高手就会与不可一世的日月星君凌垠一决雌雄,我相信,凌垠凌云谭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您就高枕无忧了。”
胖总管的话说的是神采飞扬,太子听的也是热血沸腾,马上去书房写信扣印了。悲魔小声问胖总管:“大哥,您怎么不和他说谭方已死。”
“那是不能说的,因为谁看见谭方的尸体了,凭猜测凭曲魔的那三颗毒针,我们不应该再低估谭方凌云了。用假雷光鞭骗高婧那是小把戏,对太子,要尽力的吓唬他,要抻紧他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