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冷王缠爱之雷光鞭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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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千里楼上鞭箫炫

生恨之别两茫茫

自从化了妆,谭方高婧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度过了四天的美好时光,谭方摘掉了眼罩,前面,是去往荆楚的必经之地泽原关。

泽原关在秦汉时是一个战略要地,本朝兴盛时,居民曾超万户,几经战火,居民不足千户了,老弱妇孺多,青壮年少。

谭方高婧见此情景,感触很深,因为行了近千里路,州县尚可,村镇除了双桥之外,都破乱不堪,显得贫困缺乏生机。

“谭方,我真希望天下永无战火,人们过的平安富裕。”

“是啊,我相信只要有十年的和平,每一个村镇都会焕然一新。”

“但是那需要一个好皇上。”

“你是指太子?”

“是啊,我相信他,你呢!”

“我也相信他。”

由于都坚信太子会成为中兴圣君,他们觉得前景非常广阔,大有作为,将比父辈们更辉煌,,甚至会青史留名……

越想越飘然的他们车出泽原关,前行约十里,看见一个四层高的青绿色楼阁,耸立在长河之畔草野之中,后面是隐约的远山。

太壮观了,难得的是四周竟然行人稀少,清静的让他们觉得没有警惕的必要,也许这是美景怡神的作用所致吧。

高婧兴冲冲地说:“谭方,我们停车上去看一看吧!”

“好,我们想到一起了。”

他们欢畅的对视一笑,互相亲昵地握了握手,然后,抬起眼睛仔细的欣赏越来越近的楼阁,发现有点破旧,但不损整体的壮观,黑色的牌匾上有三个红字千里楼。

马车停在一棵大树下面,谭方高婧携手走进千里楼,第一层无人,四周多山水画,第二层也无人,四周多仙神画,第三层还无人,四周是古今名人画,窗外,显露出的地方很远,吸引着他们登上顶层,俯瞰四方。

他们上了顶层,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五十多岁的精悍老者,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彪形大汉,穿着都特别讲究,像豪绅巨富。

谭方高婧对他们没有戒意,认为是观光客。可他们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谭方高婧,越细看越能断定是乔装打扮的两个人,尤其是高婧越端详越美韵无限。

他们的审度目光引起谭方高婧的戒意,观赏风景的心情没了,准备下楼。彪形大汉起身挡住,动作迅疾如风。高婧立刻心慌色变,谭方知道又遇拦路虎了,但他还心存一丝侥幸  :“你拦我们干什么,须知我乃朝廷命官,久经沙场,你还不退下!”谭方粗声粗气的想唬过去。彪形大汉却无退意。

“你的确是朝廷命官,"后面端坐的老者说话了,"但没有经过沙场,是一个乔装改扮带着美女一路风流去往长沙的纨绔子弟,至于姓名,就不用我说了吧。”

谭方高婧闻言又惊又羞,知道躲不过去了。彪形大汉威胁性地前跨一步。谭方挡住高婧,怒视着两个敌人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精悍老者与彪形大汉傲然的相视一笑,彪形大汉说:“你知道日月星宫吗?知道武林霸主是谁吗?”

“日月星宫,"谭方心中一震,因为那里可能有师父的踪迹,于是思索着说"知道,你们是日月星宫里的什么人物?”

“我是日月星君的徒弟郑从容,那位是日月星宫的刀王程凭。谭方,识相点,乖乖的束手就擒,我们就不会伤害你们。”

郑从容的话令谭方不敢再想捉住他们,投入附近的大牢,以备将来做去日月星宫寻找师父的向导,可是他们一个竟是日月星君凌垠的徒弟,那凌垠可比师父武功高啊,他的徒弟肯定特别难对付,再加上那个老辣的刀王--需要冷静啊!

“我不明白,你们与我无冤无仇,为什么在这里拦截我?”

程凭站起来,冷笑着说:“你的行踪你的意图我们是了如指掌,你没有必要再装了,若想抵抗,后果是美女丧命,你武功尽失,不抵抗就没有任何伤害,我保证让你和你的美女在一起,想一想吧!”

谭方见恶战无法避免,就狠狠地哼了一声,抽出雷光鞭,高婧躲到角落里。一见雷光鞭,程凭大惊失色,用手势阻住想动武的郑从容,凝望着谭方,动情地问:“你是在哪里得到的雷光鞭!”

“程凭,告诉你吧,我师父是雪云凤陆婵。”

啊!程凭一声惊叫,感慨地说:“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与日月星宫的关系吧!快把鞭收起来,咱们自家人不打自家人。”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各不为难,各走各的路吧。”

“不,你得跟我们走,日月星宫才是你真正该效力的地方。”

“我只效力于朝廷。”

“好,看来要对不起了!”

程凭话音未落,郑从容的七个银球出手了。他虽然是日月星君凌垠的徒弟,但只得到了皮毛之功,这一点,程凭是清楚地,也是不放心的,因为手使雷光鞭的谭方肯定得到了雪云凤陆婵的真传,肯定不会让天下绝刃雷光鞭蒙羞,所以,他从桌子底下抽出匿藏的绿蛇刀挺身助战。

这时,楼阁上下以及附近,都被日月星宫的人控制住了,个个杀气腾腾,仿佛连太阳都吓得缩入云里,天色阴暗起来。

顶层,三人的武器各显神通,七个银球变幻莫测,绿蛇刀刁钻诡异,雷光鞭挥晃的百曲千弯,守多攻少,注重打压敌人的进攻……鞭球的击撞声接二连三清脆悦耳,渐渐,击撞声少了,银球不敢再硬碰雷光鞭,否则,将被弹得偏离郑从容的调控角度,只能选择程凭进攻时偷袭谭方。

郑从容自成名至今,还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知道主要原因是内力差的太远,再加上七个银球的分散用力,差距就更大了。

无奈,郑从容把外飞的七个银球减去四个,集中全力用好剩下的三个银球,敢于硬碰硬攻,但威胁性比初战时少了三分之二。

郑从容威胁锐减,造成谭方把重点转向程凭,向他发动了八次狠攻,雷光鞭像一个闪电组合成的越来越强烈迅猛的多变光团,绿蛇刀开始回缩躲避,只剩下鞭声如同尖叫的急风在追魂似的鸣喝。

郑从容程凭谁也不敢再发动进攻了,左躲右闪,来回旋绕,都不禁汗颜,以这样的本事恐吓谭方,让人知道后会成为江湖上可以流传的笑柄。

谭方没想到日月星君的徒弟武艺不强,那位刀王也挡不住自已二十招,真是出乎意料,是把他们打跑还是抓住收监呢?无论怎么打算,他觉得这两个人比斗败后抓女人做要挟的魔头们强。

谭方虽然心里想的多,可挥纵的雷光鞭却没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一招“首晃尾钩”攻向程凭,郑从容发球急救。

谭方伸左手抓住了一个银球,抛向程凭。郑从容反应极快,甩出两个银球,一个打鞭头,,一个打谭方的鼻梁。

谭方轻轻一笑,手腕旋晃,鞭影变成数十个,两个银球全被打落,郑从容立刻被鞭影罩住,无暇躲闪。

就在郑从容将被制服的一瞬,一个白衣人从窗外飘进来,三点细小的青光奇快无比地飞到了谭方面前,惊得他朝后退闪。郑从容眼前的鞭影没了,悬着的心落下来,衣服却被冷汗浸透。

天下谁能在瞬间逼退我!谭方定睛细看,只见来者是一个身高九尺体态婀娜多姿的绝美女子,肤色白亮胜雪,,唇若红樱,鼻纤耳秀,娇柔的柳眉下面眼睛狡黠水润,眸采荡人心魄。

程凭郑从容恭敬地向她施礼致谢:“多谢小姐救助。”

小姐!--谭方神思无限的怔愣着,因为她长得有点像师父,却比师父高比师父美,程凭郑从容叫她小姐,显然就是师父的女儿,可她却没有师父的善良与正气,显得狡黠。

高婧惊异地望着这个女子,她真是太美了,美得像一只光洁玉润的凤凰,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女啊!高婧觉得自己无论哪一点都比不过她。

凌云手握紫玉箫,仔细的打量着化了装的谭方,他就是母亲的徒弟,除去假胡子黑红的油彩,可以肯定他是一个气宇轩昂英秀超卓的人中之龙--她的心突然一阵狂跳,血液像点燃的火焰越来越热,不过,内力超群的她能够控制的谁也无法觉察。

凌云的目光越过谭方,落向高婧,见她身高七尺,脸色虽然涂抹的黑红,颈耳却嫩白明润,皮肤显然是极好的,眉眼唇鼻都特别美妙,整个人酷似仙女下凡,世间罕有啊!

她是谭方的什么人?未婚妻,有这么美的未婚妻一路随行,谭方真是胜过神仙啊,想到此,凌云忽然厌烦的睨视着高婧,好像她在这里是多余的,不应该出现的。

女人的心最敏感,高婧通过她眼神的变化猜到了她心思的根源,不禁走到谭方身边,紧紧地依挨着,用这种方式做出最好的最能让她警醒的回应。

果然,她的目光立刻如看到忌讳似的从高婧身上转移到谭方脸上,轻声问:“你是叫谭方吗?”

“是的。”

“你师父是叫雪云凤陆婵吗?”

“是的。”

“你师父向你讲过她的家事还有与日月星宫的关系吗?”

“讲过,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她的女儿吧!”谭方说的非常动情,因为她是师父的女儿,自己和她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凌云感慨万千地点点头,凝望着谭方,这就是与母亲情同母子的爱徒,这就是让自己一见倾心的人。

凌云的内力再好,也控制不住眼里越来越动情的目光,爱的火热流露让高婧非常反感,觉得她不太自重,一点大家闺秀的委婉含蓄都没有,显得狂野。

谭方没太注意凌云的纵爱眼神,想的是师父,想的是凌云就是自已的妹妹,想的是如何通过这种特殊的关系能够带着高婧轻松离开千里楼。

“你见过师父,不,你母亲吗?”

“见过,可她走了,你最近见过吗?”凌云问的特别用力,显得很急切。

她也是对师父的行踪一无所知啊!若说实情,程凭郑从容在场,不行。谭方想了想,故作轻松地说:“见过,她很好。”

“她在……”凌云想问母亲在哪里,却闭住了嘴,显然也觉得程凭郑从容是个障碍,刚准备喝令他们退下,却听到谭方用恳切的语气向自己说话了。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拦截我,我也不想问。只希望你能看在师父的情面上,放我们过去,可以吗?”

凌云一边听一边望着求容堪怜的谭方,心动了,刚想点头应允,却警觉地皱起双眉,谭方随即也和她一样,都准备朝窗外看。这时,外面传来粗壮的喝喊声:

“放与不放,现在我们说了算!”

令人心惊的喝喊让他们全都快步走到窗前,只见下面围着许多人,还有不少日月星宫人的尸体,这些人都死得无声无息,证明围楼者们武艺是多么的高强。

程凭突然脸色骇然,手指下面的几个人,对凌云颤声说:“小姐,不好了,我们被魔头们包围了,你看,那个像文人的家伙是狂魔,脸色灰白的女子是曲魔,拿黑剑的是剑魔,提独足铜人的是悲魔,还有书画万里,棋展天穹,斜冠道,弯体僧,琵琶四魔女……另外,还有许多我不认识的人,想必个个也不简单啊。”

“父亲不是说二十年前,群魔跳崖都自尽了吗!为何现在又冒出来了?”

“小姐,那一次你在山中救助我们,杀死的就是群魔之一的酒魔,他们跳崖是真,我也亲眼所见,唯一的可能是他们死中得生了。”

“你说得对,"谭方赞成程凭的判断,"我在几天前曾杀死飞魔。”

凌云一边听他们的讲述一边脸上的傲然之色越来越浓,轻蔑地手指楼下群魔,说:“今天,我们要让他们全部丧命于此。”

话未完,楼下的狂魔一阵凶狠地狞笑,仰望着凌云,高声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凌垠和陆婵的女儿吧!你长得比你母亲还漂亮,想当年,我们天地十三魔的最大心愿就是得到你母亲,如今是母债女还啊!再加上旁边的那位天下第一美女高婧,我们真是艳福齐天,弟兄们,上吧!”

狂魔的这番极具煽动力诱惑性的话,令手下人个个心血沸腾,争先恐后的纷纷纵身跃向千里楼。

程凭郑从容护主心切,纵身下楼在空中与魔头们展开厮杀,银球绿蛇刀阻隔住了十多个人,并初战发威,两人丧命于银球,两人丧命于绿蛇刀。这种情形,引来了书画万里,棋展天穹,斜冠道,弯体僧等强手加入战团。年轻的郑从容不知畏惧,可久经厮杀的程凭却叫苦不迭,因为这四个家伙都是不逊于酒魔的超强对手。

高婧一见楼下的魔头们都像长了翅膀似的朝上飞,再加上曾有的刻骨教训和狂魔的煽动言语,吓得是腿软身颤脸色惨然,不知所措地望着谭方,仿佛在说我怎么办啊!

是啊,高婧怎么办!谭方望着凌云也有点不知所措。凌云嘲讽地瞟了一眼高婧,轻蔑地说:“你(谭方)我带着她去楼顶。”

话未完,凌云提起高婧飘向楼顶,这时,几个小魔头们跃进来了,谭方挥鞭将他们瞬间打死,然后,也飘向楼顶。

狂魔挥动渡江伞身如迅鹰在后面距谭方只差半丈,曲魔持铁琵琶紧随狂魔,剑魔悲魔在两侧距离谭方也只有一丈远。

曲魔忽然琵琶一响,一棵飞针无声无息地刺向谭方的左肩。曲魔与针魔是一对情侣,在针魔死后,曲魔把他的飞针和自已的所学琵琶融成一体,武艺增长了将近两倍,高过酒魔悲魔飞魔剑魔,和狂魔成为魔首佛魔的左膀右臂。

曲魔的十二棵飞针曾一次刺中一丈之外乱飞的十二只苍蝇,并涂抹着令人立刻丧命的剧毒,其眼力身手都达到了魔界中的最高层。

由于凝神和高婧对望,谭方没有觉察到背后距离较远的飞针。可楼顶的凌云注意到了,紫玉箫内立刻飞出一枚青针,速度更快地拦截飞针,一声微响双双落下。

见此情景,曲魔一惊,没想到天下有比自已用针更神的人,而这个人发针的武器竟然是天下绝刃紫玉箫,什么时候以光明正大著称的雪云凤陆婵也研究这种暗器之王飞针啊!

曲魔猜想错了,利用紫玉箫研究飞针的是日月星君凌垠,他在杀死针魔后,觉得飞针若能用到最神的程度,是杀人最快最让人难以提防的暗器,而紫玉箫具有发射飞针的得天独厚的条件,若不开发出来等于是对不起这件天下绝刃。经过数年反复试验,凌垠成功了,同时也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创造了登上武林至尊高手殿堂的神奇台阶。

谭方跃上楼顶,后面,狂魔曲魔也快跃上来了,凌云挥箫跳下楼顶去阻挡,和他们战在一起。这时,剑魔悲魔距离楼顶已经非常近了,谭方也跳下楼顶将他们挡住。

高婧坐在楼顶上面,望着在空中与魔头们交战的谭方凌云,他们都是一身白衣,都是飘纵若仙武功神出鬼没,都会成为天地间纵横无敌的大侠,又有雪云凤陆婵这个特殊的纽带,他们之间发生什么是任何人任何力量都阻止不住的……为什么要这样想,太有点低估自己和谭方的情感基础了--她默默地笑了笑,笑自己胡思乱想,笑自己应该坚信谭方,应该坚信彼此之间谁也无法动摇的情感基础。

狂魔曾是一个威震江湖的游侠,与书画万里和棋展天穹是生死之交,后来,书画万里结怨昆仑派,三个人在一夜之间杀的昆仑派只剩四个幼徒,也在这一夜之间从人人敬仰的侠客变为人人喊杀的恶魔。

狂魔的武器是渡江伞,张开如牢不可破的盾牌,如搏击风雨的劲翅,合收如锐利的短枪,如勾魂的钢拐,武艺仅次于深藏不漏的佛魔,是佛魔不在时的领导者。

曲魔手里的铁琵琶纤长精巧,挥动起来能发出变幻莫测的曲声,乱人心神,弦可分可连挂有毒针,取敌性命常常是随心所欲。

凌云与他们交手,采用的是四两拨千斤的招法,避强击虚的紫玉箫只要一进攻,对手就会出现忙乱的情景,因为轻功绝佳的凌云总是能让紫玉箫攻到距对手一尺远的最后防线上。由此可见,双方的差距非常大。

剑魔的曲带剑,,比一般的剑又宽又长,曲弯多刃分量却轻,因为剑身超薄,所以挥舞起来有种飘摆的凌厉至极的感觉。

悲魔的独足铜人长达一丈,重一百六十斤,像一只凶猛残忍的怪蟒,每次出招,都要雷鸣般的大喝一声,都要与雷光鞭碰在一起才罢休。

谭方感到他们的武艺比飞魔比程凭都要高出一半,尤其是剑魔,他的兵刃似剑似刀又似软鞭,招法千奇百怪琢磨不透,另外,就是悲魔的进攻威猛精确,让雷光鞭只能用相同的方式迎击,无形中,给剑魔创造出许多任意进攻的机会。

一直在下面磨蹭的青年巨胖见谭方和剑魔悲魔打的不顺,觉得应该出手去捡便宜,就飞身而上,加入战团。他用的是两把短枪,武艺比二魔高出三分,因此,谭方是守有余攻不足了。

凌云清楚谭方之所以出现不利的局面,原因是心分二用,若不是拘泥于守护高婧,他肯定会放的开,三个对手成不了威胁。

她本想朝谭方移近,将两个战团合为一处,相信在天黑前能把五个对手全部解决。可是,下面的程凭郑从容却凶险万分了。

最危险的是郑从容,他被书画万里棋展天穹和琵琶四魔女围攻,论武艺,他比四魔女略高,比书画万里棋展天穹差了七分,等于是和六倍于己的力量死碰。

七个银球全部出手了,他拼尽全力地飞纵调转却被书画万里的铁须笔和棋展天穹的铁棋子,搞得头晕目眩难以躲闪,眼前很快没有银球了,只有如影随形的铁须笔和追魂索命般的许多铁棋子。

书画万里和棋展天穹见状一阵狂笑,仿佛郑从容是个连挣扎之力都没有的猎物。铁须笔朝着他后背一拍,铁棋子集中起来刀片一样的削向他的脸。

郑从容一声惨叫,铁须笔拍得他口吐鲜血,铁棋子削的他脸上血肉模糊,整个人摔落在地,被敌人恶狠狠地捆绑起来。

惨叫声惊得凌云低头去看,一见郑从容被俘,她立刻下落急救。可是,书画万里棋展天穹和琵琶四魔女跃升迎挡,得到劲援的狂魔曲魔一扫颓势,主动地狠攻猛打。

以一敌六的凌云无暇去关注谁,去救援谁了,开始尽全力应对,紫玉箫内的青针不断飞出,其中小部分用于击落琴魔的飞针,大部分袭扰其余的五个人,紫玉箫因此打得对手们守多攻少。

程凭被斜冠道弯体僧和北牧西商东猎南僧还有使锤的呆子挥狼牙棒的愣汉攻击的狼狈不堪,一口绿蛇刀只能贴绕着蜷缩的身体护挡,像在作茧自缚。

斜冠道弯体僧曾是江湖上的巨魔,后来成了群魔之首佛魔的护卫,武艺却不在天地十三魔中的某些魔头之下,略高于程凭。

北牧是室韦人,西商是突厥人,东猎是高丽人,南僧是天竺人,他们都是剑魔网罗来的身怀绝艺的人,武功都仅次于郑从容。

使锤的呆子和挥狼牙棒的愣汉是悲魔利用十八年时间,精心培养出来的爱徒,他们都无比的忠诚,乖顺,善解悲魔的意图。

这八个人的组合不亚于剑魔悲魔和青年巨胖的组合,在悬殊的差距面前,程凭感到现在的群魔比二十年前的群魔厉害许多,倘若群魔之首的佛魔也来参战,谭方凌云恐怕都难以脱逃,哎!想不到我竟丧命在这千里楼下!

一生死念,程凭的意志就立刻崩溃,被弯体僧一棍打飞绿蛇刀,斜冠道和愣汉趁机一拂尘扫断脖子,一狼牙棒拍碎脑袋,可怜的刀王死得毫无声息。

解决掉程凭,八个人纷纷向上起跃,围攻谭方,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了,尤其是会有人趁机虏获楼顶的高婧。

怎么办!不能再让高婧被俘了,因为这一次敌人的实力太强大,搞不好,连他也要被生俘,只有趁现在具备逃脱的能力--逃!

谭方拿定主意,一招“乱光彻野”,把对手们压制在雷光鞭下,然后,跃上楼顶伸手抱起高婧,脚点青瓦,提示一声凌云,然后向着没有敌人的西面鹰隼般地掠去。群魔急追,双方相距十余丈远。

谭方虽然抱夹高婧,但飞纵的速度比群魔都快。追不上的群魔纷纷发出追的上的暗器,相信,谭方一躲闪,他们就会追上,到时候一个也跑不了。

眼看着暗器就要追上谭方了,群魔的脸上笑容顿现,突然,凌云从高空神奇般的落下,白袖一抖,暗器纷纷坠落,紫玉箫冲着他们一挥,数点青光疾飞过去。

群敌慌忙停止追击,一边避躲青光一边不甘心地望着远去的谭方凌云高婧。悲魔躲过青光,气得暴叫,回头怒视让凌云轻易走脱无人去追的狂魔等人。

忽然,他的怒视变成怔愣,因为狂魔等人还在后面的深空中拼命追赶,显然,凌云的轻功之高让他们望尘莫及。

千里楼上的东面,无可奈何的群魔缓缓落下,西面,凌云谭方高婧将要消失在远空……

谭方凌云高婧在山间的一个小庙里落下,四周风声飒飒,隐隐有水流之音。谭方放下高婧,她是满面羞容惭愧无比,恨自己纯粹是个多余的累赘。

凌云对谭方说:“你生火,我去打猎物。”话未完,她身体一晃没了踪影,高婧看的是如痴如醉,多么希望自已也有这样的神功,能替谭方分忧解难,嗨,自己和凌云比毫无可取之处!

谭方很轻易地捡来一大堆干树枝,刚刚点着,凌云提着两只野兔一只野鸡回来了。谭方惊讶地说你真快。凌云笑笑说你去把它们剥洗干净吧。谭方应声从凌云手中接过猎物,去附近的泉水边剥洗了。

“你叫什么名字?”凌云一边问一边借着火光轻蔑地打量着坐在台阶上的高婧。从小到大,谁敢用这样的眼神瞅高婧,哪一个不是对她的容貌举止赞不绝口啊!

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使高婧脸色发沉,有点不礼貌的回答:“我叫高婧,是谭方的……"她的话停住,转眼盯着凌云,冷冷地说出三个字:"未婚妻。”

凌云知道她的话一是在气自己,二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打谭方的主意。凌云淡淡地笑了笑,高婧立刻感到她的心思很深,和貌赛天仙超凡脱俗的外表极不对称。

“高婧,你会什么?”问得讥诮。

“我会什么你有必要知道吗!”回答的尖刻。

“我觉得你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让别人知道的内含,外表吗,倒挺吸引人。”话里显露出不屑。

高婧刚想还口,谭方回来了,她闭住张开的嘴,沉着的脸上露出温存的笑容,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和凌云斗气。见此情景,凌云觉得她还算懂事。

谭方一见她们脸上的笑容都很柔和,以为她们在自己出去时肯定聊得投机,这很好,因为高婧是嫂子,凌云呢,算小姑吧,一家人啊!

他一边叫凌云帮自己烧烤鸡兔,一边对帮不上忙的高婧说:“高婧,从现在开始,你在凌云面前要像嫂子一样,因为我和师父情同母子,凌云就是我们的妹妹。”

“你放心,我会处处体贴处处让着凌云妹妹的。”高婧说的很真诚,并向凌云投去请求和解的目光。

凌云不露表情的深深一笑,对高婧说:“过来吧,台阶凉,烤烤火,我们说说话。”

多么体贴的妹妹啊!谭方赞许的向着凌云一笑,然后用这种神色望着走过来的高婧,仿佛在说你看她(凌云)多好!

高婧紧挨着谭方坐在一起,自然地流露出亲昵的神态。凌云不自然地眨眨眼睛,猛得想起母亲,立刻问谭方:“我母亲在哪里?”

谭方一愣,随即羞愧的红起了脸,尴尬地说:“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说她很好?”凌云心生怒意的责问着谭方。旁边的高婧不满地盯着凌云,准备随时替谭方表明心迹,还准备把自已遭受的盼等之苦诉说出来,让凌云替母亲感到问心有愧。

谭方解释说:“当时程凭他们在场,我只能对你说师父很好。实际情况是,师父过了春节,对我说要下山访友,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等她回来,我再回家。可是,我等了师父两个月,不见回来。我等不住了四处去寻找,也想去日月星宫,却无人知道在哪里……”

“于是,你就回家了,对吧!”凌云的话里带着恨怨之意。

谭方无言答对,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凌云那伤感失望的眼神,心里突然觉得特别对不起毫无音讯的师父,泪水夺眶而出,火光将它轻轻的染亮。

高婧在旁边忍不住为谭方鸣不平了,“你(凌云)母亲从失踪到现在才不到六个月,谭方找了她将近三个月,作为一个徒弟,已经是仁至义尽无可厚非了。你(凌云)知道吗!谭方是个孤儿,从小和我吃一母之乳长大,他就是我父母的儿子。在我和谭方还有一年多就结婚时,忽然有天夜里他消失了,留下一张和世外高人去学艺的字条,世外高人是谁!谭方是好是坏是生是死!我们一家人谁也知不道,只能天天愁思苦盼,我父亲因此而死!我等了谭方七年,和我同龄的姐妹全都结婚生子了,只有我,天天对着一个画里的谭方,长吁短叹……凌云,你母亲对谭方有天高地厚之恩,我承认,但她对我们家--你觉得是不是太过分了!”

高婧的讲述让凌云倍感惊讶,没想到她和谭方的经历如此曲折,因此,谭方值得原谅。

可是,高婧没有权利指责母亲,凌云辩解说:“以你和谭方的特殊关系,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母亲的一些恩怨……”

高婧一怔,想不到凌云拿她母亲比自已更痛苦的经历来做反驳的依据。

凌云从高婧复杂的表情上,知道辩解产生了作用,于是更深入地说:“我母亲当时只能那样做,如果……”谭方打断凌云的话,不想让她和高婧发生争执,另外就是觉得凌云肯定见过师父,双方有过长谈,否则,她不会知道师父那难以启齿的曲折恩怨。

他目不转睛地盯住凌云,带着迷惑和期望问:“你们现在别为过去的事而纠缠了。凌云,师父的那些恩怨你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今年是否见过师父?凌云,把你知道的关于师父的事情都说出来吧!这也许有助于我们寻找她。”

凌云被谭方盯得不太自然,因此话说的较为拘谨。

“我小时候,仿佛和母亲见过许多面,都像梦似的。每做这样的一个梦,我就哭闹,父亲一边哄一边流泪……后来,有七八年的时间吧(正是谭方学艺的时间),我没梦见过母亲,也懂点事了。”

“今年,元宵节刚过,日月星宫的花灯还没摘。我吃过饭后,坐在窗口欣赏花灯,忽然觉得有个人到了我的身旁,以为是父亲,我没有去看。过了会儿,却听到一声抽泣,使我奇怪的扭回头,眼前站着的人竟然非常像小时候梦里面的母亲。我呆住了,不知为什么,脸上突然像她一样流满泪水,当我意识到这是激动这是心痛时,母亲却不见了,桌子上有封用血早已写成的信。看完之后,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我,也不应该有父亲……许多天之后,我想明白了,觉得母亲是爱父亲的,否则,她当初会杀死他,或带走我,为什么她选择自已走,是因为对况赫的愧战胜了对我们的爱……当我听到你要去长沙的消息后,相信在你遇到最难对付的拦截时,母亲就会出来帮助你,我就会见到她了,就会想方设法的劝服她,让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不要再分离。我相信我一定会见到她。”

凌云的自制力特别强,在说这些百感交集的话语时,脸色越来越平静,只有眼里渐渐的闪动出湿润微亮的泪光。

谭方听的是热泪盈眶,觉得凌云的话非常有道理,一夜夫妻百日恩,再深的仇恨也会被它慢慢的溶解,更何况母女之情谁也不会长久的舍弃,师父!你以对得起死去的况赫,回家吧,因为你的宽容会让凌垠羞愧的无地自容,这种觉醒胜过任何惩罚的结局!

高婧对凌云的这番话,不太赞同,因为雪云凤陆婵对日月星君凌垠恨之入骨,绝不像凌云所说的如此微妙,倘若,陆婵在旁暗听,肯定永远不会见心有此想的女儿。

这时,鸡兔熟了,诱人的香气让她们暂停说话,吃了起来……高婧由于太饿,所以猛嚼快咽,名门淑女的风范全然不顾了。谭方突然放下手里的野鸡,说声我取水去,话未完,人就飘出小庙。此刻,凌云才发现高婧噎住了,但没有取笑,觉得这对未婚夫妻真是挺恩爱。

谭方用六个粗竹取来许多水,以水润肉,高婧才吃的有滋有味。吃完之后,谭方凌云拿藤蔓草编睡床,高婧在旁相帮,很快,大树之间有了三个绑缚结实的睡床。

凌云点着野草驱蚊,然后,三个人上了睡床,在舒坦的轻轻晃动中不知不觉的进入梦境。

天亮了,第一个醒来的是谭方,他下了睡床,在青石上写下:我去附近集镇买饭。

第二个醒来的是凌云,她看着青石上面的字,听着四周鸟儿的欢歌,望着还在熟睡的高婧,她的睡态真美。忽然,她想起在千里楼上,有人曾说她是天下第一美女,当时情况混乱,她没理会。此刻悠然,她有了足够的兴趣,觉得高婧越端详越美,真是名不虚传,谁见谁迷恋。

这么美的姑娘盼等谭方七年,真是天下罕有的痴情女,可盼回来之后却踏上了一条凶险万分的路,是怪天呢还是怪人呢!若怪天,说不通,老天让两个人间龙凤同吃一母之乳,青梅竹马,够眷顾得了。只能说怪人,怪谭方,怪母亲突然把他带走,也说不通,因为能学得一身绝艺,并拥有天下绝刃雷光鞭,这样的美事连皇上的儿子也不敢想啊。怪高婧,她足不出户,可天下第一美女的名声是如何传出去的呢?肯定是见者极多或见者都是影响力大的人物,一个赞叹顶平常人千句万句。天下第一美女啊,谁都没想得到,可真正能得到的都是人中龙虎--思索到这里,凌云仿佛找出了点端倪,再看高婧,觉得她的美是一种对男人的祸害--肯定有人为得到她,才设计出一条陷阱似的路,通报日月星宫,然后动用群魔--哎啊,太乱了,太难找到猜测的依据了。

她有点伤脑筋地闭上眼睛,这时,高婧醒了,一见谭方的床是空的,慌忙下了睡床,四处寻望,发现青石上面的字后,心神方定,扭头看凌云,她背对着自己,不知是醒是睡。

同样是女子,无论哪一点,都比不过她,尤其是武功,自己对她而言就像一个蚂蚁,对谭方而言就是一个累赘……高婧越想越丧气,走出仿佛被凌云控制的小庙,朝着水响处慢慢地迈步……

高婧出去了,凌云怕她出事而无法向谭方交代,就悄悄地跟着,跟到泉水边,凌云明白了,发坏的跃到泉水上游,开始梳洗,让下游的高婧用自已梳洗过的水。

凌云梳洗完毕,绕到高婧身后的巨石上面,向下俯看,泉水清凌,波纹细碎有序,没有丝毫脏乱之痕,发的坏好像无用,只能在心理上占些便宜,可凌云也不是那种俗人小辈,自觉过分暗生愧意。

高婧梳洗的非常细致,当凌云看得不耐烦了,才直起身来,习惯性地回头一望,啊!两个人都呆住了,恍若初见。

脸上没了油彩的高婧风韵无限清秀至极,赛过一朵嫩白娇润的荷花,凌云此刻才对她的天下第一美女之誉感到赞叹,

站在巨石上面的凌云肤亮胜雪明丽绝俏,仿佛一只光洁耀眼的凤凰之王,高婧坚信她才是真正的古今罕见的第一美女。

两个人看着看着,不约而同的都心生醉意的一笑,忽然,传来谭方急切地喊叫声:“高婧,凌云,你们在哪里啊!告诉我。”

“我们都梳洗完了,立刻回去!”凌云冲着小庙方向一边喊一边和高婧往回走,很快,清清的泉水旁两个绝代佳人昙花般的消失了。

她们回到小庙,看见谭方买的东西太丰盛了,分为两个大包袱,一个里面装的是包子牛肉鸡蛋饼,一个里面装的是梨葡萄苹果香蕉。凌云估算总重量得五十斤。

高婧问花了多少钱啊。谭方说三两多银子。凌云问集镇距离小庙多远啊。谭方说我去了两个集镇才把想买的东西买全,不知有多远。

“钱不怕花,东西也不怕多,我就怕你遇见那些像鬼一样的恶人们!”高婧的话一是替谭方担心,二是怪他光想买东西,不惦记自己。

谭方明白,冲着凌云一笑,说:“有凌云在你身边,我没有后顾之忧,若我自己遇见魔头们,打不赢,跑还是没问题的--吃饭吧,凌云你可要多吃,因为你是客人。”

凌云毫不客气的拿起最大的一个苹果,吃着笑着对谭方说:“你不说我是你妹妹吗,怎么,现在又成客人了,是不是吃完饭,想打发客人走啊!”

“凌云,我绝对没那个意思,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去长沙吧,那里听人说还不错,怎么样?”谭方这话不是客套,诚心相邀。

“我不去,从日月星宫出来的六十一个人,除郑从容被俘外,其余的都死了,我必须去救郑从容,必须向魔头们讨回血债。”凌云的话让高婧冷漠地翘翘嘴角,认为

像凌云这么聪明的人,绝不可能把计划寄托在血气之勇上,可她为什么说不自量力的话呢?高婧想到此,忽然产生一种谭方将被凌云借助的感觉,于是,放下手里的葡萄,态度坚决的对谭方说:“我们要尽快的脱离这里,否则,会被魔头们发现的。凌云,你回日月星宫吧,带上足够的人再去找魔头们算账,这才是最安全最具优势的办法。”

凌云傲然一笑,说:“魔头们飘忽不定,现在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实际上,我觉得魔头们主要的目标是你们,因为如果针对的是日月星宫,他们没必要增加你们这个截杀对象。我有一种预感,有一个人在操控全局,把你们的行踪去意很准时的通报给日月星宫和魔头们。你们说我的预感是对是错啊?”

这番话犹如霹雳惊醒了谭方高婧这对梦中人!回想离开长安至今的所有遭遇,的确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这个人是谁呢?

谭方高婧用力的互相凝望思索,猜不出这个人是谁!谭方把疑惑转向凌云,问:“你知道是谁把我们的行踪通报给日月星宫的吗?”

"不知道,我没有问父亲。'

“若按你的意思说,魔头们会在路上不断地截杀我们?”

“主要是你,高婧,谁舍得杀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高婧羞恼的认为凌云的话超出了讥诮的范围,等于说自己是谭方的灾星。

“你急什么!"凌云诡话得逞的惬意一笑,指责说:"你刚才对我的话反映太失常了,一句玩笑,至于吗?”

“凌云,那是玩笑吗!我虽然柔弱无能,但有气节,与谭方福祸与共,绝不做苟且之--"谭方打断她的话,怕她和凌云争吵,冷静的思索着对凌云说:"我虽然不是群魔的对手,但用轻功能带着高婧甩开群魔的劫杀。凌云,你别意气用事了,回日月星宫和你父亲共商救人报仇之事吧。”

凌云诧异的看着谭方,说:“你怎么也和她(高婧)的见识一样。我说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凭我的武艺不用任何人,也能救出郑从容,也能杀死许多魔头,只有这样,才有面目回日月星宫,去见父亲。”

谭方明白了,凌云这么做是给自己给日月星宫给父亲凌垠争脸面,也是一种无畏的气概,非常值得尊敬,不愧是师父的女儿--一想到师父,他忽然觉得自己必须去帮助凌云,否则,无颜面见师父,同时也是为琳儿报仇雪恨。

一直在察言观色的高婧发现出了谭方的转变,立刻说出最关键的话,“谭方,你是有特殊皇命在身的朝廷要员,不可分心乱想,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用最快的速度去长沙。我相信你用轻功带着我能甩开魔头们,也相信凌云有办法对付魔头们。”

高婧话音未落,谭方立即反驳,:“高婧,现在你也应该知道,皇命已经泄密,即使在路上能甩开魔头们,到长沙后肯定也会受到他们的不断袭扰。只有和凌云联手给予他们实力大减的痛击,才能在根本上解除祸患,希望你想清楚!”

谭方的话正中凌云下怀,她希望高婧能够理解支持,可是,高婧却充满忧虑地说:“千里楼一战,我看群魔的实力比你们高出许多,又人多势众。我想他们肯定会料到你们要去营救被俘的人,圈套想必早已设好了。到时候,我怕你们事与愿违,自投罗网啊!你们现在最好的选择是静下心来,从长计议。”

高婧的话引起谭方的思索,旁边,凌云不以为然的说:“你的话只是根据表面现象做出的判断,可听可防却不可依。因为,逢强应智取,我和谭方的武艺比群魔中的任何一个都要高出许多,若用群魔的手段去偷袭,肯定会给他们造成巨大的伤亡和惊恐混乱,这对于救人对于痛击群魔都是特别有力的。你一个人时不用害怕,因为群魔在等我们,绝不会出来找我们,你只要在一个清静的地方等两天,我和谭方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办完。”

凌云的话止住谭方的思索,坚定了准备痛击群魔的想法,于是,用高婧必须遵从的威严语气说:“高婧,我决定和凌云去救人去狠狠地惩治群魔,为琳儿彻底的报仇,我想这也是你的意愿吧!”

一提琳儿,高婧顿时眼里萌生出泪水,不愿再反驳了。沉默等于赞同。谭方凌云高兴的互相欢慰的笑了笑。

三人吃完早饭,离开小庙下山去给高婧寻找清静的地方。话容易说,地方可不好找--这一点,他们走着走着就感觉到了,脚步开始放慢开始思索商讨。

凌云问谭方:“你买东西时见过位置较为偏僻清静的客店吗?”

“没注意,但我想偏僻清静的地方没有客店。”

谭方实话实说,凌云自觉问得天真,不好意思的尴尬一笑。高婧清楚他们给自己找不到那种清静偏僻的地方,只能去有点不想去的地方了。她靠近谭方,仰着脸小声说:“我们去附近的仓城吧,守备是我二嫂的兄弟苏辉。”

凌云一愣,没想到高婧在这里有亲戚。谭方则不以为然,因高家门生故吏亲戚朋友遍天下,无论哪一个都是当地的首要人物。只是这个苏辉头次听见,不知怎么样,但肯定对高婧盛情款待,严密卫护,安全没问题。

谭方问:“你和苏辉熟悉吗?”

“熟悉。”高婧点点头,心里说岂止是熟悉,他苏辉曾在高府住过一年,彼此达到了深知的程度……他是太子的密友死党,如今,自己形容狼狈的去投靠他,只怕将来被太子知道,会认为谭方用情不专,在路上拈花惹草轻皇命重嬉戏。若不让比天仙还美的凌云去苏府,又怕她羞恼,须知她的心思虽不纯,可身份和娘家小姑差不多。

烦虑向谁诉呢!高婧不禁想起琳儿,眼睛立刻又湿润了。三人在经过一个集镇时,谭方雇了一辆马车去仓城。

车至仓城,这里城墙高厚,兵丁众多,拥有十七个大粮仓,居民全部是官兵的家属,可以说算一个纯粹的戒备森严的军城,寻常百姓不许进入。

谭方向阻拦的士兵表明自已和高婧的身份,让他去城内通报苏辉。时间不长,苏辉笑盈盈的骑着一匹肥壮的黑马,领着几名军官前来迎接。

苏辉的年纪和谭方差不多,长得红面大耳,有种能当高官的福态。苏辉非常热情的和谭方与礼貌的掀开车帘的高婧寒暄,忽见凌云,立刻目瞪口呆。高婧见状,皱着眉放下车帘,知道所担心的一切都将被苏辉禀报给太子。

车在苏府停下,大门前,苏辉的两个夫人谦恭的迎候着。双方都是三个人,可差距太大了,虽然苏辉和夫人们长得都挺好,可与谭方高婧凌云比,是天壤之别。这也是苏辉和夫人们既羡慕又奇怪的地方,谭方为什么拥有两个天下最美的女人呢!尤其是苏辉,他知道连太子都敢冷落的高婧眼里可是唯己独尊啊,现在竟然……不可思议啊!

苏辉的待客之道很古怪,他陪谭方,两个夫人陪高婧凌云,各在一室。酒席宴前,谭方说要和师妹(凌云)出去两天办事,劳烦苏辉照顾高婧。

苏辉一听,脸上笑容更盛的说别用劳烦二字,咱们一家人莫说两家话,你放心的去办事吧,高婧在这里和在她自己家一样事事顺心。苏辉话虽这么说,可心里想你谭方真是无羞无耻,和你那比天仙还诱人的师妹出去能办什么事啊,高婧也太软弱了吧!

高婧凌云和苏辉的两个夫人一起吃饭,由于早晨吃得太饱,她们毫无食欲,但不能扫主人的兴,都假装对每道菜都感兴趣较为喜欢。

两个夫人时间一长,便按捺不住好奇心了。稍胖的夫人问凌云,你和你师兄(谭方)出去办什么事情啊.。话未完,就和细瘦的夫人微妙的下意识地眨眨眼。

心思都极为敏锐的凌云高婧都注意到了。凌云轻蔑的一笑说,我和师兄去查办准备危害朝廷的坏人,你们不可对别人乱讲啊。两个夫人吓得举手发誓保证严守秘密。

高婧可笑不起来,因为谭方凌云一走,自己会变得更加尴尬,苏辉和夫人们肯定要胡思乱想,并以此为据造出谣言,能听见的不仅仅是太子,还有家人们,到时候,百口莫辩啊。

越想越多,感到后怕的高婧突然认为自己不该来苏府,应该在静寂的小庙里,饿了摘野果,渴了喝山泉,夜里害怕了不断喊谭方的名字,就能熬到他们回来,比在这里明恭敬暗讥诮强。

后悔是无用的,高婧只能在心里说是可怖的现实把自己挤迫的如此愚蠢无能,还有眼前这个心思难测的凌云,她的目的不仅仅是救人惩魔吧!应该用最极端的言语告诫谭方,让他不要觉得自己像他意愿下的仆从。

拿定主意的高婧在吃完饭后,让苏辉的胖夫人把谭方叫来,然后矜持地望着瘦夫人与凌云,说:“请你们先回避一下,我和郎君谭方有些私话要谈。”

瘦夫人此刻才感到高婧有一种女性最为含蓄的威严,真不愧宰相之女。凌云却认为她是在惺惺作态,当着外人抖一抖谭方内当家的威风。

凌云在瘦夫人的陪伴下出去了。一会儿,谭方走来,双脚还未完全迈进屋,就问高婧有什么事吗。高婧含怨地瞅着他,仿佛在说没事就不应该叫你吗。

谭方不知她怨气从何而来,一时怔住。高婧不再瞅他,心里说我看你什么时候能说一句理解我的话。

高婧的脸越来越阴沉,究竟是为什么啊?谭方觉得她真不懂事,因为自己就要勇闯魔穴出生入死了,而她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哎,没必要和自己的未婚妻计较。

谭方笑了笑,说:“我不知道你为何不高兴,由于即将和凌云去救人去为琳儿报仇,我可能对你关心的少了,别生气,等我回来,我好好的补偿,高婧,我快走了,笑一笑吧,等于是祝福!”

谭方一边说一边拉起高婧的手,想和过去一样互相紧紧地握住,可是,高婧把手挣了出去,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冷漠地说:“你的心里师父是第一位,凌云是第二位,替琳儿报仇的借口是第三位,报效朝廷是第四位,我,有幸排在了第五位。”

“你这是说的……”

高婧迅速的大声打断谭方的话,感到屈怨地说:“我说的是实话,因为你眼里越来越没有我,越来越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

“我没有……”

高婧感到将要如愿的又大声打断他的话,“既然没有,好,我让你三天之后必须回来,能做到吗?你不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对吧!”

谭方无语地低下头,的确,这一去,不知何时归?

“谭方,你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代替师父帮助凌云。”

“好,我的排位没说错。谭方,我现在只是你的未婚妻,我有权利改变自己,如果你三天不回来,出现什么变化,你都无权指责我。”

谭方陌生惊异地盯着高婧,迷惑恼怒地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疯了!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第一位,没有什么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我之所以委屈你,是因为让你和我一起去承担应负的责任,明白吗?”

“不明白,"高婧几乎是喊着说:"你和凌云一走,你知道苏辉他们会怎样看我吗!会怎样去议论我吗!你可以说你和凌云冰清玉洁,但谁信啊?咱们换一换,如果我和一个特别英俊的男人出去办事,把你放在你的亲戚家里,你会怎么想!你说让我和你一起去承担你应负的责任,那你是否也应该分担我应付的责任呢--我给你的责任很简单,就一句话,三天之后必须回来。如果你做不到,就是对我不负责任,到时候别怪我。”

谭方一切都明白了,三天之后回来,做得到吗?他不知道,但他认为高婧是在唬自己,别在意,她永远都会为自己去默默的无怨无悔的去承担应负的责任。

他笑了,笑得是无比自信,让高婧的心里发凉。他走到高婧面前,亲昵地握住她的双肩,柔声说:“再为我承受一次吧,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会尽全力提前回来,笑一笑,等于是祝福我!”

高婧笑不起来,因为还有许多话要说:“你把我的意思到时候告诉给凌云,你要记住,最重要的是谨遵皇命去长沙。为救人为报仇耽误三天行程,已经对得起你师父和琳儿。我最怕的是你若逾期不归,将变成凌云手里的风筝。”

“凌云是我们的妹妹,绝无坏心,别乱想,我一定速去速归!”

谭方用力地搂她一下,算是安慰,然后,转身快步走出屋子--高婧怅怨的在心里说不是我乱想,而是你离开了不该离开的人,走近了不该走近的人。

谭方是故意走快的,认为高婧会追上来,要和苏辉及两个夫人送别他们,可是,后面没有脚步声。他回过头,高婧站在原位一动不动,眼里充满了伤感。

“我要走了,你应该和苏辉他们去送我和凌云。”谭方提醒她这是彼此之间当着苏辉及夫人们最基本的礼貌,否则,都显得尴尬。

“你走哪么快,我追上后肯定要气喘吁吁,你是不是想当着别人让我出丑!”

“不,我想开个玩笑,肯定会慢下来等你。”

“你真有闲心,"高婧羞恼的提醒说:"告诉你,苏辉是太子的密友,你要是回来迟了,后果可想而知。另外,我绝不是乱想--你把凌云当妹妹,可凌云没把你当哥哥。这一点要看不清,我们的前途就难以预难料了,真没心思送你,走吧!”

高婧转过身去,不愿再看无法劝解执迷不悟的谭方,悲怅地想这也许就是那所谓的命吧。

谭方没料到高婧言行如此极端,一时百感交集血向上撞,忍不住发誓咒己咒她,“高婧,我若因凌云所扰而回来迟了,将会永远生不如死。你若因我暂时回不来而有变,也将永远生不如死。”

发完誓,谭方深深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心情特别压抑地转身快步离去。高婧听着誓言,听着匆匆的很快就要消失的脚步声,不知即将等待她和谭方的是什么?那互相诅咒的誓言千万别成不祥的预兆啊!

感到誓言可怕的高婧急忙转过身,想叫住谭方,互相说几句理性的柔和的道别话语,可他已无踪影,不禁心生迷惘,仿佛看到他和凌云告别苏辉等人,一出仓城就双双飘起纵向远方--高婧止住幻觉,一股恨气油然而生,因为她忽然明白凌云肯定有办法缠住谭方,谭方也肯定没办法按期回来,肯定会把自已的告诫渐渐抛之脑后,像凌云手中的风筝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带着数不清的道理回到自已面前--我该怎么办?她问自己,唯一的答案是无奈。因此,她的恨气越来越重,真想把桌子上面的瓷瓶抓起来摔碎。这时,送走谭方凌云的苏辉和两个夫人进了屋,机警过人的苏辉瞧出了高婧慌忙隐藏的心思,脸上飞快地划过一丝诡笑。

太子出长安了,带着包括秦雷在内的三百名护卫,却不见形影不离的胖总管,还有他那四个幽灵般的徒弟。

骑跨黑色乌骓马身披金甲的太子表面上威风无比正气凛然,可心里却时刻惦念着远方的高婧,最希望谭方命丧群魔之手,自已在高婧最无助最悲伤的时刻出现。

为了这个见不得人的目的,太子风餐露宿昼夜兼程,不知实情者都对他的吃苦精神佩服的五体投地。

除了高婧,太子最关心的是提前一天出发的胖总管,他向太子保证在太子遇见高婧时,谭方已经丧命。胖总管能做到吗?这个问题一到夜深人静,还在太子脑海里伴随着高婧的芳容倩影涌现出来,搞得他常常失眠,怕群魔难以杀死武艺高强的谭方,怕高婧与谭方发生了性事,尽管,他做出最坏的打算,即使高婧失身自己也会爱她,但最好是白玉无瑕!

千里楼西十五里,有一个百松观,观里一片漆黑,正中的松树上有一个高高的竹竿,竿顶用铁钩挂着两个白灯笼,显得非常奇怪。

百松观有四十多间房屋,占地三十多亩,是方圆百里最大的道观,如今,却住进了群魔。原来,观主黄石道长是斜冠道的师弟,手使双钩,武艺非常厉害。

三清殿内,正中坐着一个人,两面站着许多人,由于太黑,都形影模糊隐约。

“大哥,现在飞魔酒魔已经分别被谭方凌云所害,千里楼一战,我们抓住日月星君那个狗贼的徒弟郑从容,杀死刀王程凭,却让谭方凌云带着高婧逃脱了。”狂魔毕恭毕敬的向着中间的坐者汇报完之后,轻轻咳了一下,似在提示谁。

果然,咳声刚落,剑魔讲话了,“大哥,谭方是雪云凤陆婵的徒弟,用的兵器是况赫的雷光鞭,凌云是陆婵和凌垠的女儿,用的是陆婵的紫玉箫。他们两个的武艺可比当年的况赫陆婵厉害许多,不好对付。”

曲魔接着剑魔的话茬说:“我想他们肯定会来救郑从容,以我们的力量,擒杀他们有把握,怕的是凌垠陆婵会突然出现。”

正中的坐者听完他们的话,思索片刻,说:“我在长安曾见谭方轻松战胜蒋择朋,猜测他的师父可能是天外四友中的一个,却没想到,他的师父竟然是更厉害的陆婵,竟然还有天下绝刃雷光鞭,因此做出的低估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话里带着悔意)。据可靠消息,凌垠没有突然出现的可能。陆婵倒是不得不防,但多了一个她,我想占据地利的我们,稳操胜券。松树上高挂的那两个灯笼会很快的把谭方凌云这两个小辈吸引来,到时候我们就能为酒魔飞魔报仇了。”他的话声竟和胖总管一模一样。

狂魔说:“大哥,我们按您的吩咐,已经做好准备。”

“好,你们都下去吧,各守本位,不许乱动。狂魔苏琦留下。”

众人应声退出,殿内只剩一个距离坐者最近的两个人。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布谷啼唤,声音哀婉,闻听入心顿生沉抑之感。

坐者说:“我想凌垠陆婵肯定是多年不在一起互无音讯,否则日月星宫不会派人截杀谭方……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在有了一个女儿之后分手呢?又是什么原因导致明明是对手的谭方凌云成为朋友呢?我想不透,只觉得陆婵有可能要现身了。”

狂魔说:“大哥,你是说要我和琦儿在谭方凌云前来救人时,不要轻易出手。”

“对,要等到最后再出手。”

如何掌控全局他们已心领神会,不再说话,于是,殿内沉寂的像一潭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