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坏男的午夜狼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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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聚贤大会

启国皇帝驾崩,太子即位,我终于理解到风悬钰的箫声为什么那样凄凉,愤恨,伤感的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十年为质,多么遥遥无期的漫长和屈辱,那寄人篱下诚惶诚恐的滋味,又如何难以忍受,无法想象这样精湛的箫声,会是出自这么一个懦弱的人之口,刚才风悬钰那惊恐的样子,任谁见到都不会把他,与那沁人心脾的箫声联想在一起,任谁也无法料到他会吹出那样饱满动人的感情来。

突然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亏我还丢了魂似的喃喃的称赞他的美貌,下一刻就差点给人家强暴了,直到现在,心跳还微微发颤。

“哎呀!”该死的陈轩炎居然又踢了我一脚,我一个踉跄差一点狗吃屎,张口就要骂,又立即缩了回去,他是太子啊,想到这背脊爬上一股寒意,理智提醒我少惹他为妙,不要与他多瓜葛。

我向他行了礼恭敬说:“成遥谢太子殿下方才出手相救。”

陈轩炎玩味道:“呦,利爪这么快就收回去了?”

“嗯。”

我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知道他在若有所思的看我,然后他笑了:“起身吧。”

我刚站直身,他又说:“我给你的恩情不是白给的,将来要你还我。”

头皮发麻,我僵在原地,不好的预感很强烈,陈轩炎似乎从我踩到他那一刻,我们之间的瓜葛就注定了,我岂是懵懂的女孩,他的身份,他的话处处令我不安,只怕未来想躲都躲不开……

他在我耳旁幽幽念:“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成遥,这几句用在你身上更贴切。”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我却宛如掉进冰窟,他听见了!他早就在那里,看着我和风悬钰的一举一动,可是当风悬钰轻薄我的时候,他却没有及时出手!他在观察什么,他也在怀疑风悬钰,所以才暗地里不动声色躲在暗处监视他,所以任由风悬钰对我...怒意袭上心头,我像一只猴子一样被利用,被耍,被观赏,我感到羞愤带着怒意转身就走。

“夸你美,你还不乐意了?难道你自觉比不上风悬钰之美?那比起嫣然如韵你们孰更美呢?”他在身后嘲讽。

我讥诮回头斜他一眼:“自然是我更美。”

“哦?”他没有料到我会如此不谦虚,更是等着我的下文。

我反问:“折了双翼的鸟和健全的鸟,孰与孰更美呢?”

“成遥逛够了,先行一步。”我骄傲的甩下他,悠然自得往前走,走出十几米恍然似听见一个声音在呢喃。

“你的心思,果真不止十二岁。”

回到府中,王爷爹大为称赞我,他对我在殿上的表现十分满意,也准了我可以随意带丫鬟出府,还指派冯清跟着保护我,居然没有责怪我。我却很疲惫,梅姐姐也兴奋的跟我说这个说那个,甚至问我陈轩炎和陈莫寒两个人中我更中意哪一个,我只是回了她一记白眼。

三日后,风悬钰被护送归国,半个月后继位成为启国新主,十年质子生涯到此结束,这十年忍辱负重却是立了功,得到了一些拥戴。然而,风悬钰还是面临了内乱,一个十年在外国做人质的太子,回本国做了皇帝,能力上难免会遭人质疑,也会有人想要趁机篡权夺位,后来怎样我便不知道了,这些还是无意中,从父亲和其他大臣聊天中听到的。不过想那风悬钰懦弱的像老鼠一样,做了皇帝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实权,地位岌岌可危。

夜里我在梦中梦到了很奇怪的东西,我这人天生就多梦,如果一觉够长,一个晚上能做好几个梦都是常有的事,可是今天我却梦到了他,二皇子!梦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哀戚的坐在墓碑前,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喃喃的说着话,我却只看到她的侧面看不到她的面孔,墓碑里面的人是谁?她怎么哭得如此凄凉,仿佛天塌下来一样,那身影如此面熟,我不禁被感染,不明白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的悲伤也是无言的浓重。哀伤让我窒息,让我不受控制的走向前,再走上前……

终于!我看到女子的脸,那是我的脸,一个成熟的我,眼睛红肿,泪如泉涌……我哭了,反手擦擦脸,竟全是湿润……

“韩漠,你刚走我就开始想你,我知道你也一样想我。”

“你让我去寻找幸福,我一定会找到的,你放心吧。”

“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给了我一片天空,让我的生命不再孤单...可是你还是走了...我又变成了孤儿……你说来生要等我的,不要反悔哦,我已经把来生许给你了……”

她喃喃深情的说,我看向墓碑上的人影不禁一愣,二皇子!

泪水将她吞噬,心无尽的疼痛,她紧紧抱住墓碑,轻轻的亲吻他的嘴唇,浑然忘我,仿佛世界只剩下她和他...

倏然间我变成了她,亲吻墓碑的人竟然变成了我!

突然一声震天巨响,上空乌云密布,转瞬间白昼如同黑夜,墓碑上韩漠对我勾起微笑,照片上双眼竟掉下两滴清泪,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大叫:“韩漠!韩漠!”

一个晴天闪电劈下来,墓碑轰隆一声塌陷开来,形成巨大的坑,同时巨大的引力吞噬我的身体:“啊!”我万般恐惧的尖叫,顷刻间整个人被埋没……

“啊!”我惊恐的尖叫起身,才发现只是做了梦,冷汗涔涔,举手摸摸脸全是泪水,梦境太逼真,逼真的,让我坐在床上依然抽泣着,无尽的哀伤,无尽的思念,无尽的孤单……一切没有来由。

“小姐!"梅姐姐慌慌张张冲进来,见我满脸泪水,紧张的嘴角有些打颤:"小姐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做了噩梦,梅姐姐麻烦你取一条毛巾来。”

她取来毛巾,我擦了脸,想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见了二皇子一面,就把人家做到梦里来了,许是这几天想的事情太多,才会连做梦都紧致。

我如同拿到了出府的出门证,只要想出府,随时可以出去,不但有梅姐姐陪伴,还有冯清做保镖。不过自从晚宴之后,这些日子以来,我还一直没有出府,得到了机会反而不急不痒,反正什么时候都随我。

今天我打算出去透透风,心情大好,有人保护我不必再把自己委屈得像个小厮,不用委屈了这张好看的脸,不用手里捧着地图上看下看,也不用担心,又招惹了谁之后没人给我出头,越这么想越高兴,而且还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就是,爹准许我花钱,有了钱岂不快乐哉!让梅姐姐给我梳了个男子的发型,换上一身男子的衣裳,叫上冯清我们就屁颠屁颠出了门。

走出府门我大叹,光明正大就是好,比翻墙头好多了!

“小姐,咱们出来要到哪去?”

“咱们城里哪最好玩就到哪里去,还有出来就叫我公子。"我故意带了一把扇子,风度翩翩的扇了两下向冯清和梅姐姐道:"在下成二公子。”

梅姐姐笑了笑:“声音太细了。”

“那现在呢。”我加粗了一点声音。

“不错。”梅姐姐笑颜如花,其实她长得很漂亮,皮肤白净,相貌清秀,也是中上之姿,如果认真打扮起来,其实颇有几分娇艳。

“别动!”我突然认真道,好像在梅姐姐身上发现了什么东西,梅姐姐听我一叫立刻不动了。

“啧啧啧啧!"我用扇子故意轻佻的挑了她的下巴赞道:"我们家小梅其实也是难得的美人呢!冯清哥哥,你说是不是?”

冯清微微一笑:“嗯。”我最近有点欣喜,因为冯清似乎比以前更爱笑了,过去冷的像木头,现在见了我,时不时地学会了微笑,可能经过我的提醒,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是一块大木头。

梅姐姐听得冯清嗯了一声,立刻脸红的娇嗔一声,恨不得背过身去:“哎呀,小姐怎能这样轻佻!”

我不禁开怀大笑,梅姐姐今天是刻意打扮过的,和她相处了五年,她有些什么心思,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每当冯清在的时候,梅姐姐的眼睛总是很亮很柔,有时候会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瞄着他,当爹娘们提及冯清的事情,她总是专注地听,我早就知道她喜欢冯清,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其实梅姐姐这个年纪,早可以许给人家了,总不会一辈子在府里做小丫鬟,我也想给她找个好人家,配个好情郎,冯清倒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冯清要长相有长相,要前程有前程,把梅姐姐给了他,我是再放心不过。

我故意说:“才发现,冯清哥哥和梅姐姐站在一起,倒真显得男才女貌,好生般配呢!”却没料到一句话说羞了一张脸,却说冷了另一张脸。

梅姐姐几乎变成了红柿子:“小姐,又胡说了。”

冯清的表情突然冷的像冰块,沉声道:“走吧。”就不再理我们,独自走到前面。

我笑了几声才跟了出去。

梅姐姐出了府也很兴奋,我们道处逛着,逛小摊铺,买小东西,看大街上的卖艺表演,我们走在前面,冯清跟在后面,我们买东西,他付钱。路过霁月楼的时候,我难免想起那天陈轩炎的戏弄。

奇怪的是霁月楼今天极火热,连楼台上也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人流还依然不停地涌进,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热闹的事情,连门口的轿子都停了一条长龙。

我和梅姐姐面面相觑,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霁月楼的客人,怎么如此多?”

冯清说:“今天是八月初八,霁月楼历年此日召开聚贤会,能人异士,名人逸士汇集,霁月楼举行隆重的歌舞曲艺表演,四方名流有雅兴的,也都会到访,琴棋书画的绝技都可见,可切磋,可观赏,可凑热闹。”

我眼前一亮扯着梅姐姐就走:“哪也不逛了,凑热闹去!”

可是我不料的是,刚走到门口就给人拦了下来,居然不让我和小妹进去。

那厮斯文道:“二人请留步,今日霁月楼不招闲客,如要进去,请出示邀请函。”

我当头一愣,感情是有钱有权有势,多多少少有些身份的人才能进去,进门要先过滤一遍才行。我大惑不解道:“聚贤会不就是给大家凑热闹的,何理不让大家进门?”

那厮只笑不答,伸手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身边路过的人笑道:“两个普通娃娃也要参加聚贤会!呵呵!”

“哼!"我生气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热,我一个王爷家的千金小姐,今日连一个小小霁月楼的门槛都进不去,岂不窝火。梅姐姐拉着我说:"小少爷,咱们没有邀请函,还是走吧。”

我胳膊一甩,正要泄气走,只听那小厮恭恭敬敬又弯了腰叫道:“冯爷!”

我和梅姐姐一怔,只见冯清从衣袋中抽出一张别致的邀请函淡淡道:“此二人是我的好友,都是有身份的人。”

小厮听了连忙赔笑客气说:“失礼了,冯爷的客人请入。”随即恭敬的做了请的姿态,我和梅姐姐相视一眼,又看看冯清,他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

踏进门,我突然笑道:“冯爷?十几岁的毛孩子都做了爷了,哈哈哈……”怎么看都有点滑稽。

冯清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我又问:“冯清哥哥,你原来是有邀请函的,如果我们不来,你也不来吗?那岂不是可惜了?”

冯清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王爷让我保护你的安全。”

我一笑:“谢谢。”

他没有说话,我说:“既然这里都是些人物,我爹会不会也在这里?”

“应该是在。”

“哦。他玩他的,咱们玩咱们的。”

室内人多的气温似乎都升高了好多,人们的兴致高的更是沸腾的能烫一壶好酒,大家天南地北的闲谈,几人一帮,几人一伙,有人在作画,有人在赋诗,甚至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空白屏风,我开始看不出有什么用处,后来才发现那是留名用的,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在上面作画,妙笔生花,其笔所到之处无不精妙绝伦,围观者时时交口称赞,而贵客们在路过屏风的时候,则挥笔留下自己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