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皇宫中,皇帝云腾拍案而起,年逾五十的他,一身威严正之气尚在,五官上满是怒火,让人不寒而栗,甚至连他身边的贵妃都不敢上前安抚。
说起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还不是因为云苍焕这个倒霉孩子,大婚当日不给他面子也就算了,不就是在宫里行个过场吗,来不来都一样,行,他不在意。
但是,今天他派去拿白喜帕的宫女,愣是连战王府的门都没进去,甚至是让和他关系最好的云朵一起去,都无功而返,原因很简单,人家小两口不在家,你来也没用。
不在家?新婚之夜不在家你寻宝去了还是私奔去了?你这不是摆明了不待见自个儿吗?
怎么说自己都是他爹,他亲爹!
于是,他怒了,不止因为云苍焕,也因为音槿,让他挑个新娘,竟然挑了个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也不知道劝着云苍焕来宫里见见他这个爹,拜见她自己的老公公。
但是最让他惊讶的是,成婚当天,他竟然在城门口,像孙子似的求着音槿和他拜堂,这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儿子吗?
“皇上息怒,战王心性冷淡,行事又狠厉决绝,如今遇上了一个投缘的女子,难免多宠爱些,皇上不要气坏了身子。”
贵妃温柔贤惠的为她拍着背,给他递了一杯茶。
战王手中的兵力,她可是惦记许久了,能让自己娘家的女孩嫁给他,为自己的皇儿争一份势力,这才是她要做的。
至于那个什么战王妃,这不是她该考虑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这个战王妃也是个不懂规矩,不识抬举的,这更是方便了她下手。
皇上的胡子抖啊抖,半天才说道:“些?朕可是听朵儿说了,他云苍焕当着夜国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面,给那女人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在云国城门口,更是不顾脸面的抱着人家大腿求挽留。”
贵妃不动声色的靠在他的怀里,道:“皇上,战王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难免被迷了心神。”
“那他便可以无视朕这个父皇吗?”
“皇上若是觉得这位夜国王妃不能规劝王爷,可以再另择良人啊。”贵妃试探道。
皇上抚须点头。
然而,他们都忘了云苍焕的实力,这天下说是皇帝的,倒不如说是战王的,安排他的人生,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贵妃见着有门,于是更加诋毁音槿:“皇上,臣妾倒是听闻这位定国公主可是夜国的第一美人,容貌娇俏可人,顾盼生姿,传言是她用美色迷惑了战王,昨日听臣妾的哥哥说,那女子相貌,更胜过当年的龙......”
后面的话,贵妃没有再说下去,这皇后龙雪月,可是宫中很忌讳的人。
皇上没有责怪她什么,但却推开了她,眼神冰冷的可怕。
他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个会被美色所惑的他会不知道?还有,她想用他这个儿媳妇影射什么?他的月儿,容不得任何人评判!
他吩咐道:“去让四王爷亲自去请他们过来。若是请不来,他也不要回来了!”
“是。”
贵妃有些惊恐的垂下了眼帘,抿着唇,不敢再多说话。
淡水山庄中,音槿两人趁着时候正好,空气清新,就溜达着回到了王府。
王府门口,宝儿飞速袭来,那眼神,好像见了多年未见的亲人一样。
“小姐啊,你可想死宝儿了!奴婢有罪,昨日宝儿以为小姐疯病好了,这才错认了小姐啊!”
音槿甩过去一记刀眼。
疯病?你才有疯病,你们全家都有疯病!
云苍焕伸出手臂拦住了宝儿的动作。
槿儿是自己的,哪怕是女人想接近也不行。
看着云苍焕凌厉的眼神,宝儿堪堪收回了自己的脚,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
姑爷,您这样护短真的好吗?
音槿对云苍焕撇出一个责怪的眼神,来到宝儿面前,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
“宝儿,出什么事了?”
宝儿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答道:“王爷,小姐,宫中的四皇子来了,从辰时就开始等,都快两个时辰了。”
音槿震惊:“晨起就来了?”
天啊,真有耐心啊。
古代人对晨则醒,昏则定,可是做的十足十的到位,但也许是后天基因变异,现代才有那么多赖床的人。
“是辰时,你只认北京时间啊?以前的课都是怎么学的?”某男懒散的声音响起。
夜璇也是个懒鬼,打着哈欠才起来,要不是夏浅忆这丫头笨手笨脚的,昨日竟然掉进了他的浴桶里,折腾了半宿,他也不会那么晚才睡。
他身后的夏浅忆还保持着呆滞的表情,想起昨日那白花花的胸膛,舒适的体温,可是让她鼻血都喷出来了。
送嫁的皇甫钰,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早就和早上来的云朵跑了,皇甫朔那家伙,更是早就被自己店铺的事,闹得闪人了。
音槿对他翻了个白眼,言语间很是霸道:“我怎么知道辰时是几点?你当我是考古的?再说,你是多久没回师门上课了?课本上的时间,早就换算成小时了。”
云苍焕在一旁摸不到头脑,辰时就是辰时,怎么还分几点呢?再有,考古又是啥?
夜璇无奈,这音槿从来只对诗词和舞刀弄枪感兴趣,什么时辰之类的,现代有手表,她的还是自己送她的最新款,电子精装水晶防水表,估计她连指针的都不会看。
至于他嘛,为了展现自己不同寻常的品味,所以,他的办公室,有一个迷你日晷,没事就爱看着手表对着玩。
不得不说,有钱人的品味,就是独特。
他大方的扬起折扇道:“那本总裁就不吝赐教赐教你,这一天,乃是十二个时辰......”
没等他说完,音槿就打断了他:“分明是二十四个小时好吗?智障!”
当她读书少是吗?
他没理会她,继续道:“乃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辰酉戌亥,一共十二个时辰。”
“你在背十二生肖?”
夜璇瞬间遭受一万点暴击伤害,没文化,真可怕。
云苍焕拉着她往王府走去:“槿儿,他说的时辰没错。”
音槿转头问夜璇道:“现在几点?”
“看着天色,差不多十一点了。”为了让她理解,他好心换算成了时间。
“那是戌时?”她的脑袋转的很快。
夜璇嘴角一抽:“姐姐,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
音槿恍然大悟,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墨迹!
遭到音槿鄙视加嫌弃,夜璇瞬间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
小槿,你是天才行吧,你最牛,三年就把大学外加研究生读完,谁能和你的高智商相媲美啊!
来到堂中,见一紫袍男子站在那里,此人和云苍焕容貌有着三分相像,长眉入鬓,貌比潘安。
他度着步子,焦急的走来走去,满身笼罩着焦虑。
“公子是着急去茅房还是着急去投胎啊,茅房出府随意解决,投胎的话,本王妃不介意送你一程。”夜莺一般好听,却又傲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几个下人听完后,都很想笑,可无奈,他们不敢。
紫袍男子回头一看,呆愣了片刻。
只见对面女子眉目如画,朱唇不点而赤,一双眼眸之中尽是清冽,不添一丝杂质。
消瘦的身材,绝世的容颜,配上一身妖媚如火的朱砂红,显得她灵动可爱,身上的点点傲气,更是让人像是看到宝藏一般,想挖掘,探索。
云苍焕不悦的看着云跃锂,身周瞬间寒意弥漫。
音槿打了个冷战,怎么忽然冷了呢?
云跃锂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目光,生怕下一刻灰飞烟灭。
“这位便是皇嫂吧,本王是当朝四皇子,云跃锂。”他行了个礼。
音槿并没搭理他,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同辈间的礼仪观念。
云苍焕为她在椅子上垫了一个垫子,让她坐上去,又给她倒了杯茶。
云跃锂眼睛差点没瞪出来,夜璇嘲讽的笑了笑他:“怎么,四王爷没见过妻奴啊?”
“额,本王只是没见过二哥这般......柔情过,呵呵。”他皮笑肉不笑道。
柔情这个词,用在这位嗜血狂魔身上,绝对不搭调。
音槿也是赞同的向云跃锂投去一道目光,这男人,真的和柔情不挂钩,她现在腿还酸呢。
“你来干什么?”
云苍焕坐在音槿身侧,冷冷的看着他。
“二哥,你娶了妻子,还没去拜见父皇呢,还有……太后她老人家......也想看看皇嫂。”他小心翼翼的说。
“他们何时开始关心本王了?”他嘲讽道。
“毕竟是联姻,关系到两国安宁,太后她老人家更是......”后面的话,他没敢说。
其实太后很顾忌这个孙子,一是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再有就是,毕竟这是个天生与旁人不同的孩子,她生怕他会给云国带来灾难。
从小,太后就劝皇上,把他打发到封地,或是杀了,但是皇上终究还是出于对龙雪月心中的愧疚,于心不忍。
本来这次联姻,应该是给太子云飞霖挑太子妃的,但是咱们的战王却红鸾星动了,直接自己娶了妻,倒是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时,音槿一声惊呼,恍惚了两人心神。
“太后还活着呢?”
在场之人呆愣三秒,连夏浅忆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呃......我......”
看着他们的表情,她好像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
云苍焕一个凌冽的眼神扫过去:“你们听见什么了?”
夜璇第一个表明立场:“没听见啊,本王这耳朵一直不太好。”
云跃锂也是咳嗽了两声,摇了摇头。
音槿一个激灵,一听太后这个词,她就不禁想起现代的那些婆媳间的斗争,还有各种狗血剧情。
万一云苍焕和那个太后关系很好,太后又不喜欢自己,那......她能退货吗?
估计云苍焕要是知道她此时心里的想法,一定恨不得将她掐死。
“二哥,今日父皇发话了,让您带着皇嫂进宫,各位大臣都到了,若是你们不去,父皇的老脸往哪放啊。”云跃锂还是不怕死的劝说了一句。
主要是他父皇说了,请不来这位大神,还要罚他去练兵,他喜欢的是看书描画,怎么能受住军营那样的环境啊。
音槿不咸不淡道:“那就让他丢脸呗,没脸没皮,正好天下无敌。”
“咳咳!”云苍焕被水呛到了。
自家娇妻,甚是通情达理啊!
“二嫂,您怎么能......”他哑然。
看着十六岁的小少年脸憋得通红,音槿有些于心不忍:“焕焕,要不给他个面子?”
“槿儿,这次进宫,只怕是有人要......”
夜璇打断了他的话:“你别操心了,小槿以前可是蜀山门主,一起下山历练的时候,什么场面和勾心斗角没见过啊,让她掀了皇宫的琉璃瓦都是小意思,你是不知道,她以前可是把......”
后面的话,愣是让音槿给瞪了回去。
敢掀她老底是吗?小心姐弄死你,让你连灰都剩不下!
除了音槿,几个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她难道不止是将军府的小姐,还是个江湖门派之主?听着“蜀山门主”这个名字,倒是挺威武霸气的,不过,蜀山是什么地方?
“夜璇,少给我用流行词。”音槿白眼。
他也不怕自己身份暴露,以为有个原主的壳就能让别人不认识你啊?你可是皇子,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他吐了吐舌头。
云苍焕忽然觉得,他是时候该问问音槿的过去了。
“好了,焕焕,我先去换衣服,咱们顺便进宫吃个午饭吧。”
“好,我等你。”他宠溺一笑。
云跃锂嘴角抽搐,他心目中的神一般级别的二哥,怎么会成为妻奴呢?怎么会呢?
那边,夏浅忆给夜璇捏着肩膀,很不服的一脸鄙视着他。
可恶,本姑娘是大夫,精通人体穴位的目的不是给你做私人按摩师的,小心哪天本姑娘按你个半身不遂!
“小忆啊,想不想和本王进宫去看看啊?有好吃的哦。”某男利诱道。
夏浅忆两眼放光,咬着下唇问:“那......有美男吗?”
夜璇闻言,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火气:“夏浅忆,本王这么明显的美男你都看不见吗?竟然不珍惜眼前人,还想学别人红杏出墙?”
“王爷您可别自恋啦,我都不知道我当初怎么看上你的。”她嘀咕道。
夜璇闻言,瞬间眼中含泪,委屈的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夏浅忆。
看到变脸如此迅速的夜璇,云苍焕都快淡定不下去了。
夏浅忆瞬间扶额,多么熟悉的一幕啊!这小表情,要是咬一块手帕,估计都能用这本事赚钱了。
“忆忆,你变了,你变得不爱宝宝了,曾经我们一起走过的青葱岁月,你都忘了吗?”
某女根本没搭理他,坐在一旁喝茶。
不是她没同情心,她只是......免疫了。
夜璇看着她不为所动,凭着自己精湛的演技,更加哀怨的看着她。
“忆忆,爱我,你真的怕了吗?誓言,你真的忘了吗?说好做彼此的天使呢?你怎么能先飞了呢?”
“噗!”
“咳咳!”
“嘭!”
云苍焕、云跃锂、夏浅忆,纷纷被夜璇雷到了一定的档次,外面内力好的暗卫都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残风更是同情的握了握飞朗的手:“兄弟,这年头当个暗卫不容易啊!”
飞朗回以热泪盈眶的感谢:“知音啊!奇葩年年有,今年真是特别多啊!”
“大哥啊!”
“老弟啊!”
夏浅忆无奈的安抚着他,像是哄孩子一样,温柔道:“好了好了,忆忆不走好不好,小夜夜乖乖的哦。”
云跃锂眼角动了动,小夜夜?还小爷爷呢!
怎么来了趟战王府,自己心里承受力就变低了呢?
其实,说实话,夏浅忆现在后悔了。
当初,是夜璇的多才多艺,面容俊朗当初吸引了她,但是后来她竟然发现,这丫的就是个风流鬼,腹黑怪,他在她的心里,一下子从谦谦君子,变成了风流浪子,天上地下的差距,让她很是失落。
音槿和她说过,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多找几棵树试试,所以,她打算另寻新欢了。
世间男人千千万,该换的时候就得换。
但是她本来是要走的,但是夜璇这家伙,竟然牢牢地看着她,自己也不会武功,想毒死他自己也下不了手,她也很无奈。
其实这也怪不得夜璇啊,生活在现代的他,看到哪个小女生有难,都想英雄救美啊,再说了,握个手,拍个肩膀,这很正常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忆啊,这俗话说的好,鲜花总是要插在牛粪上的,我都委屈做你的牛粪了,你就认命吧。”
“你是牛便秘拉出来的,太硬,小忆插不上。”
音槿的声音朗朗响起。
“噗!对......对不起,哈哈哈!皇嫂,你说的真是......”
活宝,皇嫂真是个不懂情爱的活宝啊!
云苍焕的唇边也是绽放着一抹弧度。
夜璇看着夏浅忆笑意盈盈的样子,哀怨的看着音槿。怎么说都是老乡,你不能这么无情啊!
众人看向她,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音槿这次换下了火红的纱裙,穿上了一套金白相间的宫裝,腰间缠着白玉金丝束腰带,袖边领口,是金色的两指宽封边,外罩一件广袖拖地外衫,绣着梅花,脚上踏着金丝祥云绣花鞋。
发髻轻挽,簪着一只金色的凤凰步摇,眉心一颗朱砂色的水滴眉心坠,系着一条金色坠白玉的发带。
略施粉黛,轻点朱唇,一身与生俱来的骄傲与灵气环绕,显得那样的绝色倾国,好似一只伫立在东方的凤凰,不可一世。
连夜璇都看的呆了,险些再次沦陷,云跃锂的眼睛,久久不能移动,仿佛那是随时要蒸发的一滴水,错过便没有了。
云苍焕站在她身边,带着微微怒火看着她:“槿儿下次不可以这样。”
音槿摸不到头脑:“怎样?”
“不可以让别人看到槿儿这样美。”
音槿干笑了两声:“呵呵,那我以后,尽量美的不明显一点。”
一群草泥马从众人头顶飘过。
夜璇吐槽道:“小槿,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的情商落在肚子里了?”
众人一致认同。
音槿白眼,表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