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坊老板据理力争,却被他恶仆打个半死。家人前来哭诉,又是他派人,将之全家,一起给轰出城去。
油坊改姓,横行无忌。街坊邻居们,慑于刘三癞子的恶名,不敢拿鸡蛋去碰石头。
其中,有胆大的街坊,暗里帮助油坊老板出城,其他人,只敢怒却不敢言。
大家心里甚至祈祷着,这个无赖得了天大好处,就能好好消停几天。
可没想到,三天才过,这货就驱赶恶仆挨家挨户上门收税。还美其名曰:“闻香”!
十三弄里,穷人世居。人人衣不蔽体,粗茶淡饭。
若非过年过节,哪里舍得沽半两香油解馋啊?
大家疑问一出,刘三癞子就理直气壮解释。他家的香油坊香气袭人,四周遮拦不住,就近街坊都闻到了他家的香气,所以必须要给他家交税!
名义说是收税,实则就是强抢。
再加上人多势众,恶奴强壮,没过三天时间,就弄得家家户户都食不安,睡不乐,民怨沸腾。
有人想去告官,却刘家的下人半路拦住,打了一顿半死,有人想要拼命,却被扔进监狱,不知什么暑假才能出来。
秀儿家住十三里弄最里的小巷,她自幼失母,和爹爹二人相依为命。
恶仆发现秀儿,顿时惊为天人。
刘三癞子这货只看一眼,二话不说,上前就抢。
秀儿她爹阻止不成,反被好一顿毒打。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秀儿则被五花大绑,塞到粉轿之中,要抢回府去。
若非遇到凌子墨阻拦,她早就和这恶棍拼命,死也不让这货好过。
秀儿字字带血,声声泣下。旁观者听了,无不痛恨无比,大呼教训这个孙子。
四宝双眼一瞪,一把,将刘三癞子扔到地上:“刘三癞子,你还真的是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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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大街转角,坐落一间气派茶楼。
二楼的临窗位置,端坐着一位年轻的黑衣男子。
他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此时,流畅如鬼斧神弓的轮廓,微微侧着,冷冷瞟了一眼街角闹剧,便冷冷收回视线。
男子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着浅衣的年轻人。
和他冷酷森然的气质相比,那人玉润温和,风姿翩翩。
他居高临下,轻笑出声:“渊,下面那位,似乎比你这位的闲王殿下更招人恨啊,这短短的盏茶时间,那些探子已经来了又走,不下数个……”
百里渊冷冷瞅对方一眼:“你很闲?”
沈岳亭赶紧摇头:“不,我很忙!”
他要敢说“不忙”,这位闲王殿下就会让他忙得半月脚不沾地。
闲王殿下百里渊,冷哼一声:“齐家血案已经过去半月,我最迟后日,就要启程前往北地。之前要你查的东西,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他的一半身体,掩在浓浓阴影,另外的一半,则被春光照耀。
光芒浮起的细细尘埃,在他的身前涌动,显得他更加冰冷高贵,不可亵渎!
沈岳亭无趣地摸了摸鼻子,说道:“你放心好了,消息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最迟明早,就会摆在你的案头。”
百里渊蹙着眉,淡淡说道:“明早太迟了,今天晚饭之前,我要看到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