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诡案侦探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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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打杂工

黄石别墅。

后院一簇花莫名枯萎,黄石坐轮椅的时间越来越多,偶尔起来走走就感觉很累。张独枫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在需要他的时候不出现。

黄石老了。

再也没有往昔潇洒自然的风范,再也不能一阵风走进雕塑屋里,去把一尊尊雕塑塑造得灵动起来。他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进雕塑屋,最后一次去的时候,还是梁医生陪同一起去的。

在雕塑屋里工作的人,有两个是他的徒弟,还有一个老实巴交打杂的工人。

黄石记性越来越差,记不住雕塑屋里人的名字,好在他还记得人的容貌。

徒弟们对师傅很尊敬,屡屡看见他来,都会停下手里的活,毕恭毕敬的尊称他一声师傅。

黄石别墅所有的一切都是张独枫在打理。

今天张独枫不在,梁医生从雕塑屋回到黄石别墅,刚刚进别墅大门的时候,抬眼瞥见黄石老先生手滑动轮椅去了后院。

后院一簇花莫名枯萎,这些花陪伴黄石老先生度过漫长的白昼与黑夜。他不舍得花门枯萎,所以在没有别人帮助下,自行滑动轮椅来了后院。

到了后院,他死盯着枯萎的花,轮椅在滑动,一点点靠近枯萎的花。

花的名字叫做七星海棠。

花怎么会枯萎?孤独一生,唯花相伴的黄石,很想看看是什么原因。偶尔他可以丢开轮椅,慢慢移动快要僵硬的步伐走动,现在他就是丢开了轮椅,双手扶住轮椅下地,走步履蹒跚走向枯萎的花。

看护花草,本就是园丁的活。

只可惜黄石不太喜欢喧闹,也不喜欢有别人在面前晃悠,这才有了黄石别墅没有帮佣的现状。

我能行的,小宝贝,这就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石对花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闲的没事的时候,他就爱对花说话。他站起来,走向花,躬身双手握住花径大力一提,提起花径他看向花径根部,不由得瞪大眼睛,惊愕大叫一声,然后身子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随后跑来的梁医生扶起黄石,看向枯萎花的根部,发现花的根部血红,就泥土也染红了一般,他不由得大叫;“老先生,老先生……”

黄石太虚弱了,他是看见血红的泥土还有根部给惊吓到的。

梁医生把这事告诉了张独枫。

张独枫去检查了一下,发现靠近后花园一条排水沟堵塞了,而排水沟的污物全部侵进后花园土壤里。

那血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染料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被张独枫全部弄走,花钱买了一车新鲜泥土来重新栽上黄石喜欢的七星海棠花苗。

帮忙清理后花园的是新来的打杂工。

打杂工年纪大概三十多,一味地做事,话少得可怜。偶尔抬头,看人就像做贼那样,很快飘走。

“你,我又把你名字忘记了,叫什么?”

“李海。”

李海瓮声瓮气答复,依旧很卖力的干活。张独枫喜欢这样子的人,少说话,多做事,干实事。

“李海,你把排水沟的污物清理,顺着远投找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堵塞的。”

“好。”李海答应了一声,挥动镐头挖坑栽上个新的七星海棠苗子。

梁医生伺候黄石老先生服药,然后来跟张独枫说下午有事要耽搁一下。

张独枫下午也有事,新的一批雕塑要亲自送去目的地,他看了一眼正干活的李海说:“今天你就别回去了,待这,帮我照顾一下老先生。”

“好。”李海答应了一声,端来一盆水浇灌了新苗子。回头瞥了一眼,在屋里。

屋里没有人。

黄石老先生在卧室里。

李海把后花园的事搞整完,就不见了人影。

黄石在卧室里睡了一会,感觉很闷,也想去看看后花园的情况怎么样了。就慢慢起来,没有坐上轮椅,而是步行朝后花园走去。后花园,焕然一新,新花苗子,庭院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张独枫做事细心。

黄石就盯着新花苗子看,看了一下顺着排水沟位置走过去,排水沟绕过外墙通向储存室。

储存室有地下室。

排水沟一般都不会堵塞,除非在雨季,或者说用水量过大,排出的污物过多,才会造成一定的堵塞。

黄石不想花再次枯萎,就突发性想去找找根源。按道理,这别墅人少,洗衣服用水量也不会多,怎么就堵塞了?也就是这个原因,他是真心想去亲自查一下。

反正没事,也可以借此锻炼身体。

排水沟是从储存室流出来的,黄石去了储存室,顺着楼梯下走,却发现通向地下室的门上锁了。

钥匙在张独枫手里,他干嘛锁上这里?黄石捏一下锁头,转身离开。

就在黄石身后不远,一双阴鹫的眼默默无语的注视他的一举一动,看他离开,那个人也悄悄的离开了。

黄石累了,坐下。

拿起老花镜看报纸,报纸是每一天都有的,报纸上的新闻五花八门,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他放下报纸,听见脚步声,知道张独枫去送货,也知道家里有一个打杂工叫李海的。

李海虽然是打杂工,但也做些帮佣才做的事。

黄石对这个叫做李海的人了解不多,人是张独枫请来的,他没有过多去想,去问。只听说,这个人很勤劳,家里需要钱,只要能赚钱,就是掏粪坑的活也愿意做。

但黄石别墅从没有掏粪坑的事,李海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花卉,以及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比如照顾眼前这位有着怪癖脾性的老人,这位老人德高望重,还是有名的艺术家。

传说艺术家都有各种不同的癖好,这位艺术家喜欢清静,喜好侍弄花草,更是没事的时候,端详看着大厅那副传奇一生的字画发呆。

一杯水,温热的,送到黄石手里,他也的确口渴了,水杯到手,大口喝了起来。

黄石在喝水的时候,李海人已经走了出去,是去找排水沟源头。

黄石喝了水,有点困,懒得起来,就坐在沙发上打瞌睡。一般这个时候,张独枫会出现,悄悄给他披上一条毛毯。现在张独枫不在,只有李海在,李海去查看排水沟源头,寻找堵塞原因。

所以客厅里就剩下黄石一个人。

客厅太空,冷风掀起落地窗帘微微抖动,黄石紧闭的眼,紧闭的唇,还有那僵住那一刻面上的表情,他就像一尊睡梦中的雕塑,或许永远不会再醒来。

每一个人都在做梦,黄石是人,也会做梦。他梦见了年轻的时候,在梦境中,他看见了那天来的年轻人,年轻人的名字很特别,叫慕什么。在梦境中,他有感觉到现实中的那种力不从心,很想对所有人阐述孤独的这些年心里的想法。

李海再次出现的时候,黄石老先生足足睡了半小时。他睡得很沉,一向机敏的他,就连大厅里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也没有听见,直至于一双手下意识探向睡觉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