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乱风离开宫殿的一刻起,银就安静的随在他们身后。
得到的越多,谷望便越多呢。银勾起嘴角苦笑,以前渴望拥有身体,只愿能碰触到她。现在真正能碰到了,却妄想着将她拢在身边,霸道的占有她。甚至,只是看到青竹抱着乱风,就恨不得将他杀掉。
多少次想冲过去将乱风抢回来。可惜,还是被银的理智硬生生抑制住了。
可笑,只有三天生命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换取她的一生……
太阳降落,夜幕降临,在明月升至高空,月光流淌在整个大地的时候,乱风几人也到达了目的地。
霁月国的皇宫。
绿树红花在夜色中变成灰暗的颜色。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香味,熟悉的风,熟悉的空气,到处都是熟悉的气息。
乱风的醉意早已散去,这种骨子里的熟悉让她生出一种怀念的感觉。
是这身体曾经的记忆么?乱风很轻松的找到了月白的小院,只是凭着直觉。似乎月白的住处就应该在这里。
吱呀,推开门,月光让小院里一片银色。可是,屋内却是暗的。没有一丝光线露出。
“没有人?”乱风奇怪的潜到屋内。果然,床叠的很整齐,但是似乎已经有段时间没动过了。只剩下浅浅淡淡的杏花香。曾经的月白喜欢杏花,他院子里种的一棵便是,只是当初却被乱风毁掉了,没有再留下一丝痕迹。也不知道这点香气是哪里来的。
“不在这里,他能在哪里呢?”乱风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单只凭着银所描绘的月白来猜测,可是却怎么也猜不出他还能去哪里。
“没关系,反正一个大活人也丢不了,我们去找找看嘛。”梅傲很有兴致的说道。
“说不定这附近的太监宫女知道。”兰更干脆,直接闪身出去,捞了个人回来。那小太监大概是出来上茅房的,倒霉催的就被兰给捉住了。
此刻已经是吓得哆哆嗦嗦跪在地上,面如土色,以为大半夜见鬼了呢。毕竟兰的发色眸色在夜里确实很吓人。
“说,以前住在这里的五皇子月白去哪里了?为何晚上都不在自己房内?”青竹开口问道。
小太监一愣,似乎是很不可置信的傻傻看着青竹。
“说呀!”梅傲不耐烦的给了小太监一脚。
“呜呜……我说,我说……”小太监在地上滚了两滚又爬起来,连忙结结巴巴说起来。“您问的是当今圣上吧,现在当然是在凌风阁就寝了……”
碰!梅傲又给了这小太监一脚。“我们问的是月白那家伙,不是那老皇帝!”
“啊!”小太监哀叫一声,呜呜咽咽哭起来,“大侠饶命……奴才没有说谎,太上皇自
出访归来不到一日便暴毙西归,五皇子殿下继位,已经成为现在的天皇……”
“哦?月白已经成了霁月皇帝?”青竹倒是吃惊不小,上任皇帝乱世天,可是神门高手,而且从统梦源见到身体还健硕无比,会暴毙西归,鬼才信呢。
看来,唯一的可能便是月白动手将自己的父皇暗杀了……
“凌风阁……没想到竟然把你以前住的地方当寝宫了。”青竹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乱风。
“恩?我以前住的地方?”乱风倒是没注意到,这才想起貌似银确实提到过凌风阁。
嗖嗖。
几道光影掠过,不着一丝痕迹。
“不知道你那小丫鬟和那古怪小子怎么样了。”青竹有些不安,月白的事乱风都告诉过他,现在性情竟变化至此,连弑父都做得出来,那下人就更下的去手了。
很快,在青竹的带领下,就到了凌风阁内。
昏黄的灯光,让乱风感觉似乎应该有个小巧的身影翘首等在门口。可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竟然连个护卫都没有,真是个大胆的家伙。”兰眯着眼睛弹指一挥,门应声打开。
乱风心间一紧。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谁!”一声低弱微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紧接着,就见到一个细小的白色影子冲来。
兰一挥袖,将那团影子击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吼……”小影子马上又支起身子,发出怒吼声。
看清楚,才发现这小东西正是月白的幻兽,小九尾狐。
“你们是谁?”白色的人影从床上坐起,或者说,他似乎本就没躺下睡觉。
昏黄的烛光,将那张不带一丝血色的脸映得更加苍白,连唇都是泛白的颜色。白色衣衫显得格外松垮,露出大片消瘦白皙的肌肤,如墨长发泼洒下来,整个人就像一副黑白的水墨画。没有生机。只有脖颈处,一个晶莹的小东西闪烁着美丽的光芒,是乱风曾送他的那只鸳鸯吊坠。
“你是……月白?”青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的那个风华绝代的天才皇子,竟然变成这个病弱的样子,似乎一阵风都可以吹垮他。
“哼。没错,你们有什么目的。”月白的瞳仁突然闪过厉色,变成血红的颜色。一只手扯过外袍随意披上,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
绣着九龙的锦绣皇袍,让他显得阴森霸气。
“他中的毒,很深。”兰上下打量着月白,蹙起眉头淡淡说道。
“还有救吗?”乱风拽住兰的衣袖,紧张的问道。月白的样子让她一阵心酸。
“若我猜的不错,进入他体内的毒虫应该是噬情,会慢慢吞噬人的血肉筋,扰乱筋脉,最可怕的是会影响人的神志性格,让人慢慢失去自我。变得凶残暴戾。时间越长,毒害的就越深,一般人都不会活过十年……”
不等兰说完话,月白就已经动作起来,可才刚结印,凝出一个冰刃,突然,冰刃碎裂,猛然一阵剧咳,月白支撑不住身体半跪在地上。
大口的血吐出来,将地面染上一大片刺目的血色。
“月白!”青竹和乱风同时冲上去,扶住月白。
“放开……”月白想挣扎,可是全身已经使不出力气,只能倚在乱风身上,血仍在不断咳出,似乎要连内脏都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