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甚是高兴,三皇子在苍紫王朝这么多年,为突厥送回了很多有利的信息,近日朕就好好的敬吾儿三杯。”达伦皇站起身来,方正而粗犷的脸上有着喜悦,锐利的目光更是看向一旁起身的凤修,而身边的太监总管已经端着满满三大杯的酒走了下去。
大殿之上叫好声响成一片,皇上敬酒乃是突厥最高的荣誉,突厥不同与苍紫王朝,所以眼前说是三杯酒,不如说是三大碗更贴切,最高的荣誉,不过是刻意刁难自己而已,凤修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的苦涩。
“大人。”站在凤修身后,看着眼前太监托盘里满满的三大杯酒,敬德低声的开口,担忧的目光看着凤修,当初在苍紫王朝这么多年,不论是宫宴还是私宴,大人一贯都是用茶代酒,也有大臣曾经质疑过,可是在裴王爷犀利的目光下,从此再也没有大臣敢强制大人喝酒。
“无妨。”知道敬德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凤修无所谓的开口,迎上达伦皇那等待的目光,端过酒杯,没有任何犹豫的喝下,三大杯的酒加起来有满满的一酒壶,不是他不擅长饮酒,而是畏寒的体质不能喝酒而已。
随着三杯酒的喝下,大殿里再次的响起了拍掌叫好声,歌狼诡异冷笑着,却已经率先端着酒杯走向了凤修,“三皇弟辛苦多年,本殿也敬三皇弟一杯酒。”
对上歌狼挑衅的目光,凤修温和一笑,再次的举杯饮酒,大殿之上,众大臣似乎受到了达伦皇和歌狼的鼓舞,大臣也一杯接着一杯向着凤修敬着酒。
看着来者不拒的凤修,敬德憨厚的脸上担心越来越浓重,可是几次想要开口,却都被凤修那严厉的目光制止住,笑容温和而苍白,凤修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那原本就已经孱弱不堪的身体。
他的父皇,他的兄弟,明明在多年之前,在母妃被带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可是为什么到如今,他依旧会感觉到痛,会感觉那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在滴血。
终于,不知道在喝了多少杯,凤修终于无力的醉倒在了敬德的身上,原本喧闹的宫宴也终于落幕,“大人,你何必?”
出了皇宫,还不曾回到府邸,凤修却已经坚持不住,扶着道路旁的大树,呕吐起来,身体冰冷,却敌不过心头的寒冷。
“敬德,这么多年了,你说我这样又是为了什么?”虚弱着开口,苍白的脸上是阵阵的冷汗,凤修苦涩的笑着,心头再次的浮现出达伦皇那样看似热情,却异常冰冷的面容,他如今带着一身的光华回来了,可是得到的又是什么。
“大人,我去取水给你漱口。”敬德担忧的看着笑容凄苦的风修,转身向着马车走了去,大人想要证明当年皇上的错误决定,即使没有努尔哈赤将军,他也是一个有用的皇子,不不需要承袭努尔哈赤家族的光辉。
那一日,是冰寒阴冷的午后,在冷宫的院子里,母妃在他面前被带走,从此再也没有回来,那一刻,凤修无力的看着梅妃被带走,那时他就坚定了一个念头,终有一日,他要让父皇明白,他阿史那*凤修不是无能的皇子,没有努尔哈赤家族,他也会是最优秀的储君人选。
母妃,攥紧了拳头,凤修只感觉胸口一阵翻腾,再也压抑不住的吐了起来,就算不惜一切,他也要为母妃报仇,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甚至父皇。
“敬德,晚些回去。”接过水袋喝了一口甘甜的水,凤修漱着口,对着一旁的凤修开口,“如果酒不能散,就去客栈住一夜,不要让阙云和她担心了。”
这身体原本就不能喝酒,他也不需要喝下那么多的酒,即使是达伦皇敬的酒,凤修也可以有完美的理由推脱,如今的他不再是那个无能的只能看着母妃被带走的皇子,可是他却还是赌气喝了所有的酒。
“怕我担心就不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冷哼身传来,身旁传来的不是敬德那低沉的嗓音,风修错愕一怔,快速的直起虚弱的身体,夜色之下,伊夏沫清冷的脸庞覆盖着一层寒霜,阴冷阴冷的,看的出此刻她的心情不是好,或许说是非常的恶劣。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尤其她如今还有着孩子,风修柔和的笑着,可是此刻那苍白的冒着虚汗的脸庞是无论他怎么笑,也遮掩不了的。
“阙云不放心。”依旧是冰冷不善的语气,伊夏沫将湿了水的帕子擦上凤修的额头,冰冷冷的脸庞之上虽然冰冷,可是那皱起的眉头去诉说这她的担心,尤其他回来的那一夜,听到他和阙云的对话,知道他做的这一切无非是想让自己避开不需要承受的痛苦,纵然之前有怨恨,可是此刻却怎么也怨恨不了。
马车边,阙云和敬德站在一起,凤修再次的笑了起来,“我没事,只是多喝了几杯酒。”
“你的身体可以喝酒吗?你要是不想活了,我可以直接给你一刀。”火气有些的大,伊夏沫挑眉看着凤修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脑海里再次的浮现出伊冬雪当初那带着安慰笑容的苍白清瘦脸庞,明明都是极度虚弱的人,却总是在她面前故作坚强,她的承受力有那么差吗?
面对裴王爷时,她才会有属于女子的温柔,面对堂哥时,她才会有情绪波动,阙云慵懒的笑着,心头微微的泛起了苦涩,何时也会也有个女子可以如同她一般,这样的维护着他的心。
思虑里,突然音璇那英气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阙云一直冰封的,不曾开启过的心扉微微的波动了一下,音璇可以如同她那样的坚定不移吗?即使亲眼目睹了他那不堪的过去,依旧可以那么坚定吗?
接连几天,在凤修的身体因为醉酒还没有恢复过来,铺天盖地的公务却已经再次的要压垮凤修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