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里,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岌岌可危着,不曾想一夜之间就易了主,那个无数宫女幻想暗恋过的凤丞相竟然会趁着苍紫王朝和大燕朝战乱时,挟天子占据了皇城,如今裴王爷虽然和小王爷在并州城外,却投鼠忌器,不敢攻城。
凤霞殿。
“凤修竟然敢叛国,他竟然还敢叛国!”恼怒着,范琼虽然已经从被裴傲的软禁里出来,却不曾想凤修手段更加的狠毒,根本不给她一个太后该有的吃穿用度,如果不自己动手,根本没有一个宫女太监来服侍她,而眼前桌上,摆放的也只是最差的剩菜剩饭。
而相对于范琼那一声声尖锐而愤怒的抱怨声,裴睿却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大殿之外巍峨的城楼殿宇,皇叔已经在并州城了,攻城只是早晚的问题。
突然的,看见快步走入凤霞殿的身影,裴睿小小的脸上闪过一丝锐利之色,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稚气之色,看向走过来的凤修。
“没想到皇后还惦记着凤修。”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一眼裴睿,凤修温和的笑着,可是那如水波般温润的眼睛却是冷酷而犀利着,透露出原本不属于他的厉色。
“你这个叛国贼还来做什么?”原本属于太后的华贵和骄傲都被日常的琐碎给磨掉了,而原本根本不会梳理头发之下,范琼披散着头发,脸上还有着和董婉儿一样遍布的疤痕,想来裴傲和伊夏沫果真不愧为一对,连报复人的手段都是一样的,既然不能杀,所以直接了毁了她们的脸,没有半点的手软心慈。
“今日裴王爷告诉凤修,皇上根本不是先皇的子嗣,太后,你是不是该给凤修一个明确的答案。”啪的一声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范琼惊恐的瞪大眼,震惊的而看着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凤修,心怦怦的跳动着,那惶恐惊慌的模样却已经确定了凤修的推测。
门口,裴睿小小的身影终于震惊的转过身来,视线从语出惊人的凤修身上转移到了脸色煞白的范琼脸上,自己不是父皇的子嗣?
错愕着,一股难受快速的涌上了心头,可是片刻的功夫,一股惊喜的笑容浮现稚气而英俊的小脸,那他就不用处理朝政,可是将一切都丢给皇叔,而自己就可以跟着小皇叔去浪迹天涯,闯荡江湖了。
“凤修,信口雌黄,你胡说什么?就算先皇已故,可是你也不能如此污蔑本宫。”煞白的脸上强撑了气势,范琼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一双眼恶毒而愤怒的瞪着凤修,可是若是仔细看,却可以看见她眼中的慌乱和害怕。
“是吗?是凤修在信口雌黄?”心头已经有了思虑,凤修清朗的面容之上快速的划过一丝的愤怒,冷冷的笑着,玩味的看着已经开始慌乱的范琼,慢条斯理的开口,“可是这样的消息却是裴王爷亲自告诉凤修的,太后你想要和裴王爷对峙吗?”
宛如泄了气的球一般,血色从范琼的脸上褪去,惊恐慌乱下,范琼跌坐在了椅子上,身上却已经是一股冷汗,裴王爷知道知道了?那么他必定已经是证据确凿,可是当初所有知晓的人都已经成了刀下的亡魂,甚至连那个男人也被杀灭口了,裴傲究竟是怎么查到的?
喘息着,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范琼清楚的明白,范家被裴傲整垮之后,她没有死,是因为她是睿儿的母后,是苍紫王朝的太后,可是如今,这样的事情若是暴露出来,不要说太后之位不保,等待她的将是最严厉残酷的刑罚。
果真如此!不屑的看了一眼已经默认的范琼,凤修漠然的转身向着殿门外走了去,而此刻,听着脚步声,突然回过神来的范琼再也顾不得什么太后的自尊和骄傲,快速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凤修的腿,哀求的开口,“凤丞相,如今只有你可以救本宫了。”
“救你?当初在天牢你是如何对待夏沫的?”脚步停了下来,凤修缓缓的转过视线看着跪在脚边的范琼,清瘦的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虽然笑容依旧,可是那笑,如今看来看来才明白那笑根本是冰寒的冷笑,没有半点的温暖。
“又是伊夏沫,为什么又是伊夏沫那个贱人?”再次的听到伊夏沫的名字,范琼脸色一变,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为什么这些人,都要保护伊夏沫那个贱人。
那原本冷淡的笑容也渐渐的收敛下来,温和清朗的嗓音此刻却淡漠的没有半丝的感情,凤修看着脸色狰狞而扭曲的范琼,视线里不由的浮现出伊夏沫那纯净如雪的面容,那清冷的眸子,说是冷,却又是那么的纯净。
不为名利,不为财富,不为权势,她若是关心一个人,只是单纯的去关心着他,而不是如同眼前这个丑陋的女人,机关算尽,阴狠毒辣。
“凤丞相请留步。”在凤修要再次离开时,沉默的裴睿终于开口,稚气的嗓音里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这对一个仅有五岁的孩子而言,却是难得,“真的是皇叔告诉凤丞相的吗?”
“不过,皇上你还是安心留在宫殿里吧,凤修不会为难你的。”裴傲竟然再次的放弃了皇位,可是他明知道裴睿不是裴梓阳的子嗣,竟然还拥护他为帝,裴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可是苍紫王朝的天下,是裴氏皇族的天下,他竟然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凤丞相,本宫求你,不要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啊。”脸色苍白的怕人,范琼跪在地上,哀求的看着白色衣裳的凤修。
“凤修不会说的,不过裴王爷那里可就说不定了。”衣袖一甩,不再去看地上那哀求的范琼,凤修转身走出了大殿,难怪裴王爷下令不准各地攻城,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裴睿的真正身份,那么自己也不能再待在皇城了,夏沫,等着我。
并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