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伊夏沫开口的机会,毕少白倏地松开手,飞身向着雨幕里掠了过去,顷刻之间,却已经快速的消失在了大雨倾盆里,只丢下站在屋子里,一脸担忧的伊夏沫。
站了一夜,等了一夜,饭菜热了无数回,可是直到天色渐渐的明亮,却依旧没有等到毕少白的到来,伊夏沫动了动僵硬的手脚,看着黑暗褪去的天空,磅礴的大雨一夜没有减弱,雷声轰鸣着,伊夏沫越来越担心没有回来的毕少白,他去了哪里?暗中还有那么多的杀手在。
担心着,面容一冷,顾不得许多,伊夏沫快速的向着屋子外冲了出去,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找到毕少白,明白的告诉他,她从来就没有后悔和他一起离开。
大雨不停的落下,衣服在瞬间便已经湿透,雷声轰隆的如同就在耳边响起一般,乌云堆积着,拂晓的天色很阴暗,不时的有闪电划破天际,山里的路给外的湿滑,第三次摔倒在地上时,伊夏沫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到处都是泥巴。
究竟去哪里了?顾不得擦伤的手掌和扭到的右脚,伊夏沫快速的向着毕少白常常打猎的山凹继续寻找着,大雨不停的落下来,湿透了衣服和头发,闪电耀眼的光亮夏,伊夏沫抹去脸上的雨水,锁着眉头,依旧不曾放弃的自己寻找着。
从天气渐明的拂晓,到再次的幕后降临,依旧没有找到毕少白的下落,伊夏沫无力的抬头看着乌黑的苍穹,心底突然的生出了许多的担心,毕少白该不会遇到那些杀手,可是他武功那么好,不会出事的。
淋了一天的大雨,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伊夏沫转身向着山谷的木屋走了回去,冻的冰冷的泛着青紫的脸上有着期待的希望,或许他已经先回家去了。
可是当走进木屋,发现屋子里乌黑一片时,伊夏沫那仅存的希望在瞬间崩塌,他没有回来,呆呆的站在木屋前,担心染上了双眸,伊夏沫任由雨水拍打着自己的身体。
“该死的,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被杀了。”黑暗里,杨柳暴躁的吼叫声尖锐的响了起来,同样一身的湿透,快速的从不远处的树林里飞快的跑了出来,看着完好无损的伊夏沫,那压抑下的担心在瞬间拢上了心头。
“我去找毕少白了,你守在林子里,有没有看见他?”顾不得杨柳那怒火满面的模样,伊夏沫如同看见了最后的希望,快速的抓住杨柳的手,期待的看向一直守在林子里不曾离开的杨柳,或许她会看到毕少白。
“死了,被那些杀手给杀了。”天色黯沉下来,杨柳例行公事的在木屋前巡视,却没有看见半点的光亮,那一刻,杨柳只感觉到惊恐,还以为她出了事,灶台冰冷,连毕少白也不在屋子里,杨柳那一刻真的以为她出了事,在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在山里找了半个多时辰,才发现伊夏沫这个蠢丫头这样一身湿透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胡说?”一瞬间,宛如被雷电劈重了一般,伊夏沫脸色刷的一下褪去了所有的血色,从没有感觉到过害怕和慌乱的脸第一次展露出了属于一个人才有的担心神情,干哑的嗓音呆板的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他的身手那么好。”
看着呆滞的伊夏沫,杨柳这才惊觉自己的玩笑开大了,可是目光一转,杨柳也才明白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有着正常人才有的表情,即使当初在天牢,被虐打成那样,她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淡漠模样,如同被打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可是如今,自己一个随口说的话,竟然让她这样的惊恐,整个人似乎被梦魇笼罩了一样。
心头的绞痛弥漫到了四肢百骸,伊夏沫呆呆的看着漆黑一片的木屋,之前的种种如同幻灯片一般的在眼前浮现,毕少白飒爽英姿的模样,他那样骄傲的宣布要给她幸福的神采,双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黑眸锐利的染上了冷酷的霜寒,伊夏沫紧绷着清瘦的脸庞,恨——这个字第一次慢慢的出现在了脑海里,从来不懂这个字的含义,可是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恨,感觉到了嗜血的残忍。
这下玩笑开大了,杨柳清楚的感觉着伊夏沫那冰冷眼神的涵义,尴尬一笑,快速的抓住伊夏沫握成拳头的手,“骗你的,我没有看到毕少白。”
“什么?”错愕着,伊夏沫快速的转过头来看向杨柳,在她俏丽的脸庞上看见了一丝的抱歉,原本霜冷的心境倏地松了下来,呆滞的重复着,“你说他没有死。”
“没有,毕少白虽然生性莽撞,可是他毕竟是苍紫王朝的铁血大将军,哪有那么容易死,倒是你,这样低劣的话也能将你骗到。”讪讪的解释着,杨柳拉着伊夏沫走进了乌黑一片的木屋。
“我要出去找他。”甩开杨柳的手,顾不得一身的湿渌和饥饿,伊夏沫向着大雨里再次走了去,虽然此刻她已经知道毕少白会那么容易出事,可是担心的种子却像在心底发了芽一般,不见到毕少白,伊夏沫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放不下心来。
大雨之下,杨柳跟着伊夏沫快速的向着山林出口的方向走了过去,虽然杨柳并没有看见毕少白的身影,可是各个出口都有裴王府的暗卫在把守着,如果毕少白真的离开了,他们一定会看见的。
黑暗里,杨柳看着毅然走在大雨里的伊夏沫,慢慢的将她和连烟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虽然她性格冰冷无情,而连烟是那么的开朗睿智,她们的性格可以说吃天壤之别,可是此刻,看着那走在大雨里的单薄背影,杨柳还是看出了她们的本质上的相同,都是那么的坚毅,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会不惜一切的去完成。
等从暗卫的口中得知毕少白出了山,伊夏沫和杨柳随即也出了山,向着十多里外的丰阳城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