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着,心头染上了悲哀,如果不是为了姐姐,她从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可是她不能死,不能这样死在这个没有历史记载的朝代,不能让姐姐还处在危险里,清澈的黑眸里快速的闪过多种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有屈辱,有着不舍,最终还是归于死水般的平静。
“不要杀我。”低低的嗓音带着被羞辱的悲痛,伊夏沫静静的开口,即使被鞭打,即使被烙铁威胁,她也不曾出现过这样被表情,那么的卑微,那么的绝望,如同那一身的傲骨此刻被敲碎了,只余下最卑微的灵魂。
该死的!心头那一根弦被扯动着,裴傲看着低下眸子,幽幽回荡在耳边的嗓音,心头猛烈的痛了起来,第一次,她向他屈服,如此的卑微,如此的屈辱,掐着她脖子的大手倏地软了下来,转而覆盖住伊夏沫的双眼,不愿意再看见她那被羞辱之后展露出的卑微之色。
“太后,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伊夏沫可还是本王的王妃,太后不要太过分,否则等本王查清楚了一切,如果王妃是被陷害的,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任何陷害王妃的凶手。”冰冷的话带着决绝丢了出来,裴傲快速的震断了束缚住伊夏沫双手的铁链,在所有人的错愕里,横抱起她单薄不堪的身体向着牢房走了去。
被裴傲紧紧的抱住,伊夏沫睁开眼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冷峻脸庞,疑惑染上了心头,不明白的看着依旧冷酷非凡的脸,为什么他要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是要借机打击大燕朝吗?
黑暗的牢房里,看着一副懵懂不解模样的伊夏沫,裴傲漠然的将她放在了草堆里,看着她又是伤痕累累的单薄身体,深邃不可见底的黑眸里闪过无奈,终究还是舍不得她,无论是倨傲不屈时的她,还是刚刚那样卑微的她,终究是舍不下。
“要不了多久,毕少白应该会带人来将你带出去,至于是生是死,你就听天由命吧。”站起身来,裴傲背对着地上的伊夏沫,目光里闪过复杂的深思,或许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狠不下心来吧。
“凤修告诉我,上一次毕少白的人被神秘追查,所以他带着那些部下出了皇城,这是你故意而为?”伊夏沫不明白的开口,一开始,裴傲就应该知道毕少白不会放放任自己在天牢,所以他才会故意将毕少白的人都调到了皇城外,让他即使有心没有人手可以调动。
“是,这样即使他有心,也没有办法救你。”冷声的回答,裴傲神色冷峻,眼神冰冷,从一开始,他就部署的天衣无缝,九幽和音璇即使有心,但没有人,毕少白的手下都被调派离开了皇城,凤修即使有锦衣卫,可是他定然不会为了一个伊夏沫,赌上自己的一切势力,太过于危险。
真的这样吗?伊夏沫疑惑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裴傲,依旧是那刚冷的背影,冷漠的不可接近,可是他若有心,只怕毕少白已经带着他的手下回边关了,而不只是离开皇城据守在郊外,他没有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毕少白还可以召集部下劫天牢。
思绪飞快的流转着,虽然对感情不懂太多,可是不代表她没有头脑,裴傲明明可以将一切做的更加的狠绝,为什么还留着毕少白这个可能性。
“你没有打算要我的命,否则你不会只是让毕少白的手下离开皇城,而不是回边关。”起身站到了裴傲的面前,伊夏沫抛开之前对裴傲欺骗,这才惊觉他竟然给她留了后路。
对上伊夏沫那清澈的黑眸,裴傲紧抿的薄唇忽然微微的上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若有如无的笑意复杂的出现在刚硬冷酷的脸庞上,“你竟然会这样想?不要忘记了,是我欺骗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酷刑折磨,至于毕少白没有回边关是本王考虑不周罢了。”
冷冷的丢下话,裴傲迈开脚步向着牢房外走了去,终究是还输了啊,她根本是个无情的人,即使到如今,依旧可以保持着这样的冷静,冷静到可以洞察他布局里的深思。
“裴傲!”心思有着一瞬间的混乱,擦肩而过的瞬间,伊夏沫快速的抓住裴傲冷硬的大手,制止住他走出牢房的动作,转身,挡住了牢门,拧着眉头道:“说清楚。”
低沉的一声叹息声响在天牢里,裴傲看着挡在眼前的伊夏沫,冷声一笑,抬手轻柔的挑起她散乱的发丝,峻冷如斯的脸上带着一抹自嘲的冷笑,“你知道吗?本王在赌,赌本王是否能对你狠的下心来,在赌你对本王是否有一丝的感情,可是如今看来,输的的人是我。”
原本凝皱在一起的眉头更加深深的皱起,伊夏沫不明白的看着说话的裴傲,思绪飞快的流转着,却根本没有懂得他话里的意思。
“你啊,终究没有动情。”轻笑着摇头,黑暗的牢房里,那线条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无奈,裴傲褪去了往日的冷酷无情,目光静静的锁住伊夏沫,幽幽的低喃:“本王以为自己可以狠的心杀了你,即使是欺骗利用你,可是终究还是狠不了心,如你所说本王只让毕少白的部下离开皇城而不是回到边关,留下一个契机,如果本王真的舍不得你,至少还给你留下一丝的生机,不会让你枉死在天牢里。”
裴傲冷嘲的笑着,深邃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的温柔,他以为自己可以狠下心来,为了情儿,为了报复大燕朝,报复伊啸,不在乎任何人,即使是眼前的无辜的她,可是终究狠不下心来,还是替她留了生机。
“裴傲,你?”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伊夏沫可以接受裴傲对她的欺骗,毕竟他对大燕朝有着浓烈的仇恨,所以他会利用自己,欺骗自己,可是他又为什么这样做?让毕少白只是离开皇城,而不是回到边关,给自己留下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