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悠远的视线终于收了回来,伊夏沫看了一眼青莲,薄唇淡淡的吐出话来,既然她对准的是自己右手的伤口,看来她还忌惮着裴傲,所以绝对不会危及自己的性命。
“王妃一点也不怕,不过王妃也不用担心,这是奴婢配置的药粉,无毒,只是洒在伤口上,能让伤口无法在治愈,如同在伤口上覆盖上一层膜一般,让药物不能进入骨骼肌肤,伤口不能愈合,如此而已。”青莲平静的解释着,拔开药瓶,嘴角带着笑,慢慢的将药粉倒上伊夏沫的手掌上。
一阵刺痛在瞬间席卷而来,伊夏沫手抖了一下。随即又归于平静,只是静静的看着青莲的动作,开口道:“如果以后要治愈,需要如何?”
“呵呵,王妃真是个妙人儿,每个被奴婢在伤口上加了药粉的人都是一脸的骇色,不相信奴婢没有下毒。”青莲微微一愣,将空掉的药瓶重新放入了怀里,这才拿过椅子上刚刚拆除下的纱布,随后纹丝不乱的将伊夏沫的右手再次包扎起来,娴熟的动作下,这右手看起来没有一点的变化,似乎还是刚刚包着纱布的样子。
终于打了结,青莲这才站起身来,顺手扶起地上的伊夏沫,这才回答着她刚刚的问题,“王妃不用太过于担心,这药粉要想剔除,日后只需要将伤口的旧肉都挖掉,将骨头上的附着的药粉用刀子刮干净就可以了。”
青莲说的云淡风轻,伊夏沫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倒是一旁椅子上的叶如眉已经脸色苍白的失去了血色,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椅子的手柄,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青莲和伊夏沫,她们不是人,都不是人,是怪物!
“王妃如果不是在冷宫里住了十多年,奴婢都要以为王妃是同道中人了,青莲明天再来拜会王妃。”双手扶腰微微的躬身,青莲淡淡的开口,随后扶过椅子上的呆愣住的叶如眉,“眉夫人,奴婢扶你回去。
“不要碰我。“啪的一下打掉青莲的手,想着她刚刚衣袖里的手帕上还包着伊夏沫那掌心里的碎肉时,恶心的要吐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眉夫人不要失态了,太后会不高兴的。”青莲快速的开口,眼明手快的抓住要冲出屋子的叶如眉,在她耳边低声的开口,随后扶着她慢慢的走出了北苑。
看着再次关上的门,伊夏沫终于深深的呼吸一口,脸上这才有着痛楚的表情,右手的药果真有效,竟然连血都没有留出来,完全的将伤口封闭住了。
到现在手还在颤抖抽搐着,即使她可以完全的忍住,可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根本无法避免,伊夏沫叹息一声,看着抖动的右手,慢慢的坐回了床上,只希望裴傲可以尽快的找到圆儿的下落,这些的伤害她根本不在乎,可是如果他们对圆儿动刑,只怕她根本承受不住。
中午时分,音璇准时的拉着裴九幽来北苑报道,只担心她因为圆儿的事情才吃不下去饭,“九幽,你到底怎么了?”看着不情愿的裴九幽,音璇停下脚步,疑惑的开口,以往的他的对王嫂的事情可是异常的伤心,可是这会却这样别扭的模样。
“音璇,你以为王嫂会在乎胖丫鬟的死活吗?看看昨晚死掉的刺客,你就该知道。”站在北苑的门口,看着寒风之下破烂的院落,裴九幽淡淡的开口,以往他会绝对这北苑很温暖,因为里面住着一个干净的人儿,可如今,他却不想来这里一步,怕自己会忍不住的责问她怎么可以那么的狠心。
“九幽你怎么这样责怪王嫂,当时根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王嫂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换成是任何一个人都会那样做,即使是你我。”音璇不解的反驳,不明白裴九幽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王嫂当时根本没有的选择。更何况在认识了阙云之后,音璇才明白很多的人和很多的事情都是无可奈何,如同阙云从知府的三子到如今的小倌,如同对感情不屑的自己,竟然如此倾心于他。
“好了,都来了,快进去吧。”一巴掌拍在了裴九幽的肩膀上,音璇拉着他向着北苑走了进去,一面道:“说不定王嫂因为圆儿的事情连饭都吃不下。”
话音没说话,推开门,音璇错愕一愣,却见桌子上摆放着几样菜,而她一直担心的伊夏沫正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吃着饭菜,神情漠然,完全没有一丝的担心之色。
冷哼一声,裴九幽甩开音璇的手,看着平静吃饭的伊夏沫,心头堵的厉害,冷冷的开口,“原来是我和音璇打扰王嫂吃饭了,音璇这个笨丫头竟然担心王嫂因为担心圆儿而无心吃饭,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嗯。”点了点头,伊夏沫用左手夹着饭菜,一直以来她都是左右手,即使换了一个身体,只要神经可以控制,左手依旧如同右手一般的灵活自如。
“王嫂,你难道就不担心那胖丫鬟会因为被囚禁,没有吃的没有水喝,甚至早已经被杀了。”气恼伊夏沫那平静的姿态,裴九幽恼火的开口,一把抓住伊夏沫裹着纱布的右手,冷冷的质问。
伤口突然被抓住,伊夏沫痛的倒抽了一口气,脸色也在瞬间煞白,这身体的忍受力真的不行,这样的伤口竟然也能感觉到那般的痛楚,似乎每一次都挑动着痛觉神经。
看着伊夏沫突然的苍白难堪的脸,裴九幽心头的恼火这才微微的散了些,他因为她真的是冷血无情的,根本不担心胖丫鬟的安全,甚至这样心安理得的吃着饭。
“你抓到我的手了。”左手拉开裴九幽的大手,伊夏沫抽回自己的右手,放到了腿上,这才再次吃了起来,只希望右手不会因此废掉,否则即使是太后,她也会用尽一切办法找到报仇的!
原本消散的怒火倏地一下赤热的燃烧起来,裴九幽睁大了双眼,看着再次平静下来的伊夏沫,这才明白她刚刚的脸色苍白,只是因为他抓痛了她受伤的手,而根本不是担心胖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