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看着照片上那熟悉的笑颜,曲绍洋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他的一走了之,竟然让雅惠选择了自杀,竟然断送了付双文的性命,让眼前这个女孩,孤苦无依的过了二十年。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答应嫁给曲驭吗?”原本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可此刻雨清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隐狼的调查或许会隐瞒,可风凰的调查不会有错,曲绍洋亲口承认的事情不会有错,一切已经是不可再更改的事实,曲绍洋注定了要替她死去的父母偿还一切。
“你要报复我?”其实在车祸之后,曲绍洋早已经看开了生死,可此刻,看着雨清冷酷的面容,曲绍洋一怔,不安在瞬间涌上了心头。
“难道我不该,或许不能报复你吗?”雨清邪魅的笑着,清幽的眼眸里散发出嗜血般的阴沉,“毁了曲家,就是我报复你的最好手段。”
看到曲绍洋痛苦纠结的面容,雨清嘴角的笑意愈加的璀璨,如同在夜色下绽放的罂粟,瑰丽里是冰冷的诡异。
“他爱你。”曲绍洋沉重的开口,他亏欠小驭太多了,这么多年来,他视自己如同陌路人,或许还有着怨恨,可曲绍洋明白,小驭是真的爱上了眼前的女孩,如同当年的自己一般,爱的刻骨铭心,爱到不惜和曲家脱离关系。
澄静的夜里,忽然传来雨清嘲讽的大笑声,癫狂着,似乎要将心头所有积聚的情绪发泄出来,泪水在笑着瞬间落下,冰冷的滑进领口,落在了心头,带来痛苦的抽痛。
突然,笑声在瞬间戛然而止,“可是我恨你。”一个恨字代替了所有的感情,她与曲驭的关系,在二十年前就注定了,除了恨,他们再无任何交集。
“当年是我的错,是该我来偿还的。”凝重的叹息一声,曲绍洋疼惜的看着雨清,是他将仇恨带给了她,是他在毁了雅惠之后,再次毁了他的女儿。
“偿还?”雨清双目冰冷的凝望着曲绍洋,嘲讽的开口,“你用什么来偿还,两条人命,二十年后,你能还的了吗?”
垂在身下的手渐渐的攥成拳头,雨清隐忍下心头的不舍,冷漠的开口,一字一字,如同冰冷的催命符一般在曲绍洋耳边响起。
“我会亲手毁了曲家,会亲手毁了你在乎的一切,当然我不会这么容易的让你死去,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曲家家破人亡,看着你身边的一切因为你而毁掉,让你坠入冰冷的地狱,万劫不复。”
“雅惠不会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的。”她的恨清晰的传递到了曲绍洋内心深处,带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楚。
看着情绪激动的雨清,曲绍洋收回目光幽幽的开口,“我会用我的命来偿还当年犯下的错,我希望你可以接受小驭的感情,他那么爱你,他的爱会弥补你心头的恨,你该好好活着,让雅惠在天堂里也为你感到高兴。”
“天堂?原来你不知道,自杀的人是没有资格进天堂的,他们会被死神带到地狱。”雨清凄楚的笑了起来,眼中愈发的冰冷,“至于曲驭,你以为在你那样玷污了我妈妈之后,我还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吗?我与他,永远都只是仇恨而已。”
是他想的太简单了,曲绍洋怔怔的思索着回荡在耳边的话,乞求的目光带着卑微看向雨清,”那么就解除婚约吧,既然你不可能爱上小驭,请不要伤害他,毕竟一切与他无关,而他又是那么的爱你。“
”太迟了。“语气里多了份曲绍洋不懂的沉重,雨清悠然的看着渐渐发白的天际,太迟了,如果她早几年知道真相,她会用一颗子弹结束曲绍洋的命。
可如今,一切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为了终结的伙伴,她必须和隐狼合作,所以曲驭注定了要承受这一切的打击。
“你真的忍心践踏他对你的感情。”唯一放不下的,或许就是曲驭了,曲绍洋再一次的开口,目光恳切,“我的命随时可以拿走,而他是无辜的。”
“不要再说了,天要亮了,你该回去。”收敛下所有的思绪,雨清在瞬间已经恢复了贯有的淡漠,无论是痛苦还是仇恨都已经从双眸里消退,只余下淡淡的麻木,“我替你叫了出租车,你走吧。”
无声的叹息着,曲绍洋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再开口,任由雨清推着他向着墓园外走。
微亮的光线下,曲绍洋再一次的回头,看向远处模糊不清的墓碑,惆怅悔恨交融在心头,雅惠,我该怎么做?
出租车在清晨的光亮下呼啸而去,雨清看着远去的车子,漠然的抬起手,看向无名指上的戒指,沉默许久之后,转身向着墓地走去,纤瘦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渐渐的消失在晨光下。
没有人知道,在眼前这冰冷的黄土中,一枚戒指被埋葬在了墓碑前,昭示着一段还没有开始的爱情已经夭折在仇恨中。
“为什么?”龙越目光复杂的看向坐在电脑前忙碌的女人,为什么她突然间答应嫁给曲驭?
对于雨清,龙越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感觉,可当看到报纸,知道她和曲驭要结婚的消息时,一股硬生生的痛纠结在心里,压抑着,让一向游戏在人间的龙越感觉到了怅然若失的感觉,那样执着的想抓住什么,可最后却无力的收回手。
“和你无关。”目光依旧落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雨清双手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打着,并没有因为龙越的到来而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爱上他了?”话一出口,龙越就开始后悔了,无论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伤害,因为她已经决定和曲驭结婚了,自己与他,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爱?”近似低喃的重复了一声,雨清忽然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龙越,凝望他片刻之后,眼神再一次淡漠的转移到电脑屏幕上,清脆的敲打声再一次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