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迷茫,似如薄烟笼罩凤临城。罗婆河畔杨柳随微风乱舞,在这正值柳絮散漫的时节,遇上了北乐国二公主慕瑾烟的及笄之日,本就繁华的凤临城今日更是添上甚多的喜色。
城中灯火辉煌,最繁盛的也不过那城中最大的花楼,凤跃楼。
“公子,我就说了嘛,要早些回去罢,刚才险些就让人识了你的身份。那位银发公子也真是,拾了公子的丝帕就还给公子罢了,却还要当众辱没公子一番,我真是气不过!”一位身着男装的女子娇声愤懑的对着另一个男装的女子道。只见另一个女子俏脸通红,但也不失她倾国之色。
二人在甚是热闹的街上缓步而行。街上突然冒出来两位容貌绝色的公子,让街边采购的女子面色甚红。“银儿,方才我们跑过来时就没这么多人注意我们?莫非是我们跑得太快了?她们都看不见我们?”慕瑾烟缓缓而道。随后又望向一旁向她抛媚眼的女子,竟给那女子抛了回去,只见女子顿时脸红到脖子根,她满脸的无辜之色,更是让那些女子感到甚是可怜无比。
银儿的脸上有着焦急,更是有着无奈。她转头看向那些女子,满满的一个白眼给她们翻了去。那些女子抖了抖眉,随后又满脸的不屑。街边其中一女子向她身边的女子悄声道:“那锦衣公子长得可谓是倾城倾国,又很懂得我们的心思,哪像他身旁的公子,哼,长得好看又怎样,还不如那锦衣公子呢。还真是作啊,哼。”旁边的女子顿时笑出了声。银儿则挑了挑眉,要不是街边人多,她又不想引起慌乱,否则,估计现在那两位不知天高地厚女子早就挨了她两巴掌。
慕瑾烟牵过银儿的手,满脸笑意甚浓,清了清嗓子,装着男子雄厚的声音向那两位女子道:“两位姑娘怕是不知道我身旁的公子是谁啊,还是不要乱说,否则到时候引火上身就不能怪在下没提醒二位姑娘了。”随后嘴角一抹浅笑,让那两位女子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急忙的道了歉,撒腿便跑了。“切,不过被我一唬,就吓得跑了,还真是没见过世面。”慕瑾烟的神色有一丝困倦,不耐烦的道。
不知不觉,两人从热闹的街道走到了罗婆河。慕瑾烟的手中攥着那块丝帕,那如江山墨画一般的眉目微皱,默默地看向手中的丝帕。那丝帕上似乎还有他的余温,她不由得攥得更紧了些,她也不知是为何,那温度她好像很熟悉,却又很迷茫,让她向往却又不敢触碰。
河风轻轻吹拂着她的墨发,不知是什么透过她那微薄的锦衣,她不禁抖了一抖,哆嗦了一下,轻声唤着银儿:“银儿,我有些冷,你去那边的商铺买件貂毛大衣吧,我在这儿等你。”话落,急忙打了一个喷嚏,面色苍白。银儿见状,更是大惊,赶忙拿过钱袋跑向商铺。
“这时的季节河风不是很凉啊,为何却如此寒彻刺骨。”慕瑾烟哈了口气,看向河的对面,不知怎的,眼前一黑,便晕了去。
入夜的凤鸣山林中露水重重,寒气更是透骨冷清。山中不时有些豺狼虎豹发出惊悚的叫声。因为以前山上的樵夫都被山中的虎豹给吞了,所以规定凤鸣山入夜后是不得入人的。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却有着一座破旧的古刹,很久就没人来祭拜了,很是破烂。可在这座古刹内,慕瑾烟双手双脚都被捆着,姿势很难看的倒在一旁,嘴也不知是谁封着,不能言语,更不能动弹。
林中的乌鸦尖声飞过,瑾烟的身子抖了抖,本就苍白的俏脸更是惨白。一脚步声缓缓传来,她更是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在黑暗中寻找来人。
“这不算北乐国大名鼎鼎的二公主么?今日可是你的绾鬓之日,为何会出现在此?而且又是为何穿着男子的衣裳。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个雄性稳重的声音离她不远处传来,她缩紧了眸子望向门前的那抹黑影,眉角抖了一抖,翻了一个白眼就缓缓的闭上了眸子。
嘭的一声,一束光亮散了开来,她猛的睁开双眸,谁知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衣,黑裤,黑蒙面的人。她被这么一惊,额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她在自己的脑里重新定义了一下眼前的人:应该是山贼,但是山贼没他猥琐,而且不知道她的身份,或许是侠客,脑子崩了啊?侠客会绑架人么!那么,应该就是刺客,胆子大了!竟敢绑架她!
“公主不必惊慌,我不过是在你锦衣上撒了点东西,但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那蒙面人挑着浓眉道。话落后,慕瑾烟长吁了一声。谁知那蒙面人却说出了让她撞墙的话:“那东西是不会碍着公主你的,也不会碍着我的,接下来我要给公主的怕是对公主有些冒犯了。”
慕瑾烟的手脚急忙挣扎着,看着那蒙面人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她面对任何困境一向很心平气和,却不知为何此时慌乱了起来。
罗婆河畔。银儿买到了貂皮大衣后急忙赶回去,却没发现慕瑾烟,她的脸色立马苍白,顺着与慕瑾烟一同来的街道四处寻她,可终究是没有找到,眼角已红,却不让泪流出来。
她恍恍惚惚的乱碰乱撞,却没想到又来到了凤跃楼,她埋着头不让人看清自己的神情,不料猛的撞进了一人厚实的怀中,一阵曼陀罗的清香拂过,她急忙回神,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人,脸刷的一下红完了。
“那位公子为何不与你同路呢?”水君墨冷冷的看着银儿,没有一丝情感夹杂。银儿全身抖了抖,那不愿出来的两行泪终于泪如雨下,颤颤危危道:“我与她本是一同的,可是待我去买了东西后来找她,她不见了。我四处寻她可还是没有寻到。”银儿眸子一紧,急忙闭上嘴,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告诉他这些,可当她反应过来时,水君墨早已不见。
凤鸣山中的虎啸声让人不寒而栗,一抹微亮从古刹散开。
“公主,你从了我可好,我思慕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来一次北乐国,可是你却不在,我派人寻你,却发现你在民间游玩,我出此下策是不得已的啊。今晚过后,我必当会对你负责!”蒙面人的声音唤得很轻,可是却让慕瑾烟胃里一阵捣鼓。蒙面人看着她的无奈,心中隐隐作乐,急忙想上前扑倒她,谁料慕瑾烟双脚一蹬,将蒙面人给蹬了一丈远。
蒙面人想必没有吃过如此的羞辱,一双眸子厉色凛凛,狠声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呐,将她给本宫抓起来,褪了她的衣服!让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知道本宫的厉害!”
她扭动着身体,想挣脱绳子,却还是未能将绳子给挣脱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抓起来,那双很少流下眼泪的眸子,此刻竟有泪痕印在脸上。她看着自己的腰带被一双厚大的手给解开,满脸的不甘,想骂他们却又不能说话。泪水,不争气的流下。
当他们褪去她身上的衣服还剩下一层薄衣时,一阵疾风猛的拂过,古刹内的一束光亮顿时没了影。曼陀罗的淡香散漫在空中,瑾烟不由得惊了一惊,那味道,似乎很熟悉。
月下薄雾弥漫,古刹内的蒙面人们都看向来者。只见他银白的发丝飘散,一缕淡蓝的发缕在月下如同墨发一般轻垂在肩上,寒气散漫开来,不可一世的俯视着蒙面人,语气淡如薄霜,让人直哆嗦:“呵,是你们劫了我的徒儿?”
那领头戏谑慕瑾烟的蒙面人感觉到来者不善,便冷声回了他:“我劫的是北乐国二公主,不是你的徒弟!”她看着那人,心中不知为何又有那熟悉的感觉,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些许。她也甚是疑惑为何会说她是他的徒弟呢,他明明得罪了自己,却为何又来救她,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难道是路过?
“本君路过此地,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便发现我徒儿有此劫数,我自会前来救她。”水君墨走进古刹,寒气更是逼人心脾,语气也更是冷淡了些许。慕瑾烟心头一震,果真,是路过么。
领头的蒙面人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道:“今日本是二公主与我的好事之时,却被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师父给打断了,你识相的快给老子滚!”随后便拔出身旁的大弯刀要挟他,却也只见水君墨一声冷笑,缓声道:“那我不滚呢?”“不滚就去死吧!来人!给我一起杀了他!”领头的蒙面人打断水君墨的话,握着弯刀向水君墨砍去。
一束白晕漫开,领头的蒙面人发现自己明明已刺向水君墨,可是那地方,却不见了他人影,猛的转身,发现自己身后的两人趴到在地,他意识到不对,顺着他们不经意时,急忙离了去。
“你,没事吧?”水君墨半蹲着身子看着瘫坐在地上慕瑾烟,语气依旧寒彻,但依稀之间有那么一丝暖意。慕瑾烟瞪着眼示意自己还被绑着,可他似乎故意不解开她的绳子,看着她急得满脸通红。
水君墨终究替她解开了绳子。她得到自由后立马蹦起来,将那蒙面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一遍:“哪个龟孙子王八蛋!敢绑架老娘我!胆子很肥啊!别让老娘捉到你,否则,老娘会让你痛不欲生!我还要掘了你的祖坟!得罪老娘的下场就是如此简单利落!”水君墨在一旁无语,随后冷声道:“你腿不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