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橡胶轮胎与混凝土地面的剧烈摩擦声,随着一阵发动机的最后轰鸣声,我座下的这头来自法国的雄狮稳稳地停在了这座象征着救死扶伤和医者仁心的白色欧式建筑面前。
“你看那辆车,好脏啊!”一位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护士从我标致206旁边经过的时候对我的标致206上的尘土指手画脚道,“估计车主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我看了一眼坐在领航员位置的雪雪对她说道:“这个,不对,这位护士为何如此直接?”
“她,我不认识她。”雪雪有些尴尬地对我说道,“算了,你送不送我上去?”说罢,便要起身离开我的这头雄狮。
“你先等等,我把车停好了就去送你,你先下车,我怕把你弄晕了。”我帮雪雪打开右侧地车门道,“等我五分钟,我把车停好了就来找你了。你先随便找一个阴凉的地方待着,这天有点热。”说着,我便透过拉力头盔上的护目镜看了一下似乎有点炎热的外面。
“不是,你穿这身真的有点怪怪的。”雪雪下了车对我说道,“白色Polo衫配上黑色西服,然后你还戴了一个头盔。”
我耸了耸肩对雪雪说道:“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是给别人看的,算了,不跟你多说了,停车去了。”说罢,我便再次发动了标致206。
瞬间,标致206那澎湃的引擎声迸发而来,因得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嚣张……”雪雪敲了敲我的车窗对我说道,“大家都在看你呢……”
我摆了摆手示意雪雪走远一点。亲眼看着雪雪走到了大门口了以后,我一脚油门轻轻踩了下去——这里毕竟是医院,不能制造太大的噪音。
我利用我通过几千个小时的洞察力训练,我找到了一个无车的车位。
然而那个车位正好在我的后面,我左右思量了一下,还是稳一点开的比较好,毕竟这里不是拉力赛车场,这里是救死扶伤的医院。况且,不说别的,就凭这白色的混凝土地面我都不能那么做。
我右打方向,轻踩油门,标致206的车头被慢慢地调转了过去。
我稳稳地来了一个标准的“倒车入库”的学车科目——恍惚之间我又回到了当年在驾校里科目二死活也过不去的日子。
我将换挡杆换到了空档,熄了火,拿着头盔拔下车钥匙,下了车。
随手一锁车,朝着在医院门口等我对我雪雪奔去!
“喂,你谁啊?”我看着站在雪雪面前对着雪雪想要图谋不轨的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喊道,“调戏没门,这是我的女人!”
谁知那男医生转过了身子,对我说道:“怎么,你很狂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雪雪连忙对我使眼色让我不要惹是生非,因为她似乎不想得罪这个人。
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这位一米八左右的男医生面前,使的这位男医生有一些的矮小。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敢动我的女人,就是在找死。”我刚才亲眼看见了这个男医生刚才往雪雪手里塞一个正方体的小盒子,雪雪一脸嫌弃,但是那个男医生力气太大,硬生生地塞到了雪雪的包包里。
那个男医生似乎明白了我在指哪一件事,便对我说道:“我送给我下属礼物怎么了?”
“哟,任重?”我指着那男医生挂在胸前的铭牌说道,“病理科科室主任?看起来很厉害嘛。”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打了一个心理战——趁他在解释的时候,我直接指出他的隐私,让他措手不及。
“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任重看了一眼胸前的铭牌,“原来你是看到我的铭牌了呀,呵呵,心理战?”
我摇了摇头对任重说道:“不不,您是专业的,我只是副业而已。”
“呵呵,还挺识趣的,”任重听到我用了敬词,以为我让步了,便变本加厉地道,“既然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地位,那你就离开罗一雪吧!”
我目光瞬间冷了下了,对任重说道:“你敢再说一句吗?”我戴着防火手套的手不禁握紧了拳头。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敢动我的挚爱,我绝对整死你!
“怎么,要打架吗,这里可是医院!”任重表情写满了不屑又看了一眼我右手里拿的那个头盔,“你不就一个破拉力车手吗,来,我问你你是什么学历?”
“大学!”我挺直了腰干对他说道,“赛车学校总成绩第一毕业,英语早已过了六级,法语已经过了国际法语考试。”
一开始任重听到我大学毕业以后脸上笑的跟菊花一样灿烂,可是听到我后面的补充以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结了。
“我现在不想跟你扯这些没用的,让开,我要送我雪雪去讲课!”我没等他反应,就直接把他推开了一边。
一米九和一米八根本就是两个重量级,我直接一下子给他推到了一旁。然后,直接搂住雪雪的肩膀大步而去。
“这任重是你主任,他经常骚扰你吗?”我对雪雪问道。
雪雪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对我说道:“任重是我同一年的但是是不同学校的医学系毕业生。但是由于他家里有关系好,便直接来到了这座医院当上了主任。”
“原来只是一个靠关系上位的扯淡专家。”我对着雪雪说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对你进行骚扰的。”
雪雪眉头一皱,对我说道:“差不多我来这座医院的第一天吧。”
“我知道你长得很漂亮,”我仔细转过脸来端详了雪雪那白雪一般白的肌肤和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但是不至于这样吧——让一个男的明明知道你有男朋友了还对你有意思。”
雪雪忍不住笑了对我笑骂道:“贫嘴,不过真的,任重一直烦我。”
“说吧,是让他消失呢还是消失呢?”我扭了扭脖子,“对于这种有文化的流氓……”
“喂喂,你又要来一个非暴力不合作吗?”雪雪轻轻打了我一下道,“都说了多少遍,不要暴力——”
我打断了雪雪的话头对她说道:“不是,我不是要用暴力,既然他是病理科的医学生,那么一定看过外国的病例吧!”
“对啊,”雪雪对我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能看,不过很费劲,因为这些病例不是用英语写的——”
“是拉丁语,对吧?”我揉了揉雪雪的青丝道,“我打算和他比赛一下背诵病例!”
雪雪抓住我的胳膊对我说道:“你还会拉丁文,你怎么以前没提过?”
“我要是都跟你说了,那不就没惊喜了吗?”我摸了摸鼻子对雪雪笑道,“不然你让他跟我比赛赛车。”我耸了耸肩。
“我感觉可以。”雪雪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任重平时在科室里十分的呼风唤雨,很自大,你这样也很好,帮我们科室除除害。”
我看了一眼前面写着“多功能厅”的四个字的牌子对雪雪说道:“到了,到你讲课的地方。”
雪雪勾住我的脖子对我说道:“你不进来听听我讲课的吗?”
“等下,”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没有推送消息,便对雪雪说道,“可以啊,罗老师。”
“又贫嘴!”雪雪轻轻打了我一下道,“筅筅,进吧!”说着,帮我打开了这扇棕黑色的防盗门。
“这是,这是谁?”我刚犹豫了一下,雪雪就直接把我推到了多功能厅里。
我瞬间蒙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都是女生,不,不能说女生,是女医生!
“那个,那个我走错了。”我连忙转身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谁知雪雪一把抓住我的耳朵,虽然说皮实,但是耳朵却是我的弱点。
于是,我一边喊着痛一边向后退着步。
早知道这样就算地震了,我也不会往外面跑的。
那些女医生们倒也是很配合,很是及时地毫不矜持地狂笑起来……
“笑什么,这是老师的男朋友!”雪雪一下子把我推到了第一排女生中间,“你们都别想打他的心思,他这个人坏的很,不是老师我很厉害,就算如来佛祖来了估计也压不住他。”
我朝着雪雪翻了一个白眼道:“你是来讲课的,雪雪。”
雪雪脸上瞬间绯红了,对我说道:“这种场合别叫我雪雪,叫我罗一雪就好。”
“好的,罗雪雪。”我坏笑一下对雪雪说道。
这些女医生也发挥出了“看热闹不怕事大”和“不怕老师事后罚人”的精神,不断起哄到。
雪雪看了一眼我给她买的手表走到了讲台上对大家用话筒说道:“好了好了,不闹了,上课!”
“老师好!”女医生们都站了起来,对雪雪问好道。
我就十分尴尬了,毕竟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喊雪雪什么。
雪雪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但是那眼神分明就是让我老实点。
没办法,谁让我这么优秀,喜欢上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医学生讲师。
看着讲台上侃侃而谈的雪雪,我不禁无聊了起来——她所说的医学知识,都似乎是针对外科的。
因为她不断地在重复着人体骨骼所能承受的最大压力和如果各个部分骨折了应该怎么及时急救。
这些东西,说实话,赛车学校里都已经教过了。因为作为一名拉力赛车手,只要我们还在赛道上,就有很大的危险——我们如果冲出赛道,绝对没有任何的缓冲区域。我们开的不是场地里那些一碰就散架来保护车手手的一级方程式赛车,我们开的是坚硬的用坚实的外壳保护车手的拉力车。
我们如果冲出了赛道,等待我们的也许是树,也许是草地,甚至是悬崖,所以我们必须要掌握一定的自救技术。
不然,如果撞到树上不幸骨折了,急救车最起码要半个小时才能抵达——我们赛道路况很差,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但是半个小时,流血都流干净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学会如何处理骨折和动脉出血甚至是大到心脏停跳。
所以,雪雪现在所讲述的知识是我几乎已经当做了必备知识。
就正当我感觉到困倦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在西服里震动了起来。
我解开西服的扣子,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猎风车队经理。
我连忙接听了电话,对雪雪做了一个我有事的手势便直接跑了出去——我可不是那种耽误别人学习的人。
“好帅啊!”我隐隐约约听到有几位女生小迷妹一般地对我轻轻叫道。
“喂,经理?”我对着手机问道,“有什么事吗?”
猎风车队的经理对我道:“嗯,当然有事,不然我不可能来找你的。”
“刘筅,你记不记得我们的滨海市市级青年组拉力赛在十二天以后就要开始了?”
“经理,当然记得,怎么了?”
“举办方提前十天要举行练习赛,就是让咱们熟悉一下赛道。”经理顿了一下对我说道,“所以说,两天以后咱们就要比赛了。”
“那练习赛的成绩计入总成绩吗?”我对经理问道。
“不不,不计入,”经理继续道,“只是另计而已。但是我感觉这件事里绝对不简单。”
“怎么说?”我虽然开赛车有点厉害但是这种问题我只真的懒得思考。
经理想了一会儿对我说道:“你看啊刘筅,第一,为什么举办方突然要举行练习赛。”
“也许是为了让咱们得比赛成绩好看一点呢?”
“你还是太天真了,”经理用一种小时候奶奶给小孩子讲鬼故事的语气对我说道,“他们根本不关心咱们成绩的好坏,只是为了选拔人才而已。”
“为什么……”我挠了挠头对经理问道。
经理对我解释道:“很简单,高智商人才都是可以在一个从未跑过的赛场里,只听着领航员的路书就可以夺冠的。”
“嗯……同意。”我点了点头,“那第二个理由呢?”
“第二个理由更简单了,为了保护其他非高智商的车手生命安全——你想想,如果一位车手跑在一条自己从来没有跑过的拉力赛场上,他既想夺冠又想要安全,你说,这算不算是找死?”
“嗯,毕竟这两者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是单选选项的问题。”我点了点头对经理说道。
“对了,你现在有没有空?”经理对我问道。
“有空啊,干嘛?”我对经理问道。
“你回来,咱们开个会议。”
“嗯,明白。”
我挂了电话,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依稀可以从中听到雪雪用话筒讲课的声音的棕黑色防盗门,毕竟这一别谁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于是我便给雪雪发了一条延时消息——我去猎风车队开会了,你自己回家吧,抱歉没能送你回家。
然后我便直接边跑步去标致206那里边带好头盔和防火手套。
上了车,我以我自己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发动了车,踩下了油门,不顾炽热的车内温度,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