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我们今天换换口味,该吃包子好不好?”白玉儿站在灾民中间大声喊道。
“好!”灾民们异口同声,欢呼雀跃。
有位老人禁不住称赞道:“白姑娘太善良了,像大慈大悲的观音娘娘,白姑娘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吗?”
“对啊!对啊!”灾民们纷纷问道。
白玉儿甜美笑道:“乡亲们太抬举我了,我不是什么仙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乡亲们快来领包子了。”
“元帅你看,公主在那里。”一直跟踪白玉儿的赵南智,打听清楚后回去带冷云寒来到这里。两人躲在远处的树林里看着这一切。
“公主向元帅借钱都给灾民买吃的了,公主化名白玉儿天天来给灾民送吃的,公主现在在这些灾民心中就是活菩萨,公主真的好善良,兰儿也好善良,嘿嘿……”赵南智痴痴的看着兰儿傻傻的笑了。
冷云寒看着和白玉儿有说有笑的石岳山不悦道:“那个青衣男子是谁?”
“什么?”赵南智把眼光从兰儿身上挪开,看向石乐山道:“我还没查到,只从灾民口中打听出他叫石岳山,每天都会和公主兰儿一起来给灾民送吃的,至于他的身份家世,无从知晓。若元帅想知道可以问公主,公主应该知道,他们好像很熟,应该是——”赵南智娓娓道,已然没有发现身边人已变阴沉的脸,直到冷云寒斜腕他一眼,才识相的闭上嘴巴。
黄昏,金色与橙色光芒交织着渲染明净的天空,漂浮的云朵被披上一层外衣,变换着各种造型悠然的围绕在将要西下的火红玉盘周围,看上去格外妖娆、美丽。
“回来了?”白玉儿刚踏进元帅府大门,一道冷漠、平淡的声音传入耳中,紧接着在院中已恭候多时的声音的主人出现在面前。
“嘿嘿,相公!”白玉儿不自在的朝阴沉着脸的冷云寒摆摆手:“今天,好清闲哦!”
冷云寒不动声色的盯望让白玉儿心虚起来,只有不断用言语来掩藏内心的不安:“相公怎么在院子里呢?看夕阳吧!呵呵,今天的夕阳好美哦!”
冷云冷漠一笑道:“夕阳再美和公主倾国倾城的容颜比起来可逊色多了。500两黄金买的胭脂水粉用起来效果果然不一样。”冷云寒讽刺的上下打量白玉儿一眼道:“公主可否让大家开开眼,见识一下用500两黄金买的胭脂水粉是什么样,相公我也很好奇。”
“呃!嘿嘿……”冷云寒,真没看出来你是如此小气的家伙,不就借了你500两金子吗?至于这样早上借傍晚就来讨债吗?等我法力恢复了,我变一万两还你,这么多人看着我可不能丢人,撒个小谎吧!白玉儿快速转动脑袋想办法。嘿嘿,有了——
“相公,我说的那种胭脂水粉今天没买到,胭脂店的老板说今天刚好卖完了,让我过两天再去买。所以,嘿嘿,今天没办法让相公开眼了。”
“是吗?”微微一笑,阴冷道:“哪个店这么大胆子?居然敢让公主等两天,两天不用名贵的胭脂水粉公主的皮肤变差了怎么办?他们担待的起吗?公主是哪家店,我让南智去封了它。”冷云寒看向南智:“南智,你知道哪家店有卖名贵的胭脂水粉吗?”
南智立刻领悟到冷云寒的意思,点点头回道:“禀元帅,属下知道街南头的国色天香阁所卖的胭脂水粉都是名贵的。一定是那家,属下这就带人去查封。”说着便作势离去。
“不许去。”白玉儿见状立刻叫道:“不是那里。”
南智和冷云寒的一唱一呵果然骗住了单纯的白玉儿。
身后的兰儿无语的垂下头。
冷云寒撇嘴一笑,语气平稳道:“不是那里,那是哪里?”深邃犀利的眼眸紧盯着白玉儿。
白玉儿心虚的低下头,聂虚道:“是……是……”继续编词:“外地,对,那人是外地老板,那样名贵的胭脂水粉我们这没有,要从外地运到京城来,因为路途太远,又很稀少,所以有时会供不应求。虽然我是公主,也不能为了这点小事难为人家吧!人家来京城做生意也不容易嘛!两天时间也不是很长,没关系啦!”
“公主真是体恤百姓啊!让相公好生钦佩。这样吧,公主把钱给为夫,为夫派人快马加鞭买给公主,保证不耽误公主使用。公主为民着想,相公当然要替娘子着想,两天虽不长,但对女子的容颜来说却也不短,女人最美的时候能有几天呢!公主,你说呢?”冷云寒一副很体贴的表情。
“嘿嘿……”臭冷云寒,故意让我难堪是不是?钱已经花了我拿什么还你啊!“不用麻烦相公了,相公公务繁忙很辛苦,娘子怎忍心为一点小事而劳烦相公呢!相公为娘子着想,娘子也要为相公着想啊!”白玉儿努力说服冷云寒打消要钱的念头。死冷云寒,今天干吗这么好。
好一个伶牙利齿的公主,冷云寒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玩味:“公主既然这么为别人着想,不如先把那500两黄金给为夫吧!皇上拨的军饷还未到,不如先把500两黄金拿去军营周转一下吧!”哼!我看你还能撑多久,除非你能变出金子来。
“嘿嘿,那个……恩……钱……我……”白玉儿一咬牙,死就死吧!“500两黄金被我花完了。”挺直腰杆,壮起胆子直视冷云寒。
她以为他本就严肃阴沉的脸此时会变的更加恐怖,但让白玉儿没想到的是——严肃的线条此时竟变得很柔和,还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得意玩味的笑。
“500两黄金一日之内就花光,公主可还真不简单呢!应该有很多人替公主话吧!比如说城外大批的灾民?”冷云寒云淡风轻道。
白玉儿吃惊的瞪的双眼:“相公,你——你怎么知道?”
冷云寒微勾唇,无所谓的口气道:“派人跟踪不就知道了嘛!”如实道。
“你……你……”白玉儿煽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苦笑着看向兰儿小声道:“这就是你说的爱,原来给我钱是要查我,放长线钓大鱼。”
“这也不能怪元帅啦!500两黄金毕竟不是小数目。”兰儿道。
“少替他辩解,他就是抠门。”愤怒的看向冷云寒:“相公,你真的好过分,跟踪我,还故意戏弄我。”白玉儿一副很委屈的埋怨道。
“谁让你不说实话,活该!”豪无愧意的回道。
“我……我还不是怕你知道后不分青红皂白把他们赶走啊!”白玉儿没好气的揶揄道。
她的话让冷云寒猛然间想起帮白玉儿的石岳山,一股怒火由然而生,一把抓起白玉儿的手腕厉声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如此的善恶不分,阴险可恶吗?难怪你情愿找别的男人也不愿找我这个相公。”冷云寒不自觉的加重了手上力道。
“你说什么啦?什么男人?放手啦!你弄痛我啦!”白玉儿努力想从白玉儿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可冷云寒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石岳山是谁?和你什么关系?”冷云寒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冰冷的语气听起来很酸。
搞不清状态的白玉儿以为他是为了500两黄金故意找茬,随口回道:“石大哥是谁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相公。”懊恼道。
白玉儿一撇嘴,不知死活的回道:“相公又怎么样,就会欺负我。石头哥哥就不会,他从来都没凶过我。”
冷云寒不自觉又加重手上力道,咬牙道:“我可不希望别人说我的娘子是个不检点的人。乐宁公主,请注意你的身份。”
“你在说什么?他只是我的朋友。好痛啊!放开我,我的手要断了。”白玉儿苦着脸挣扎道。
正在气头上的冷云寒根本听不进她的任何话,气愤的瞪着她道:“你不觉得一个生长在深宫中的公主朋友未免有些多了吗?”
兰儿和南智见状跑上前劝道:“驸马,你快放开公主吧!”
“元帅,你再不放手公主这手恐怕就要废了。”
冷云寒这才低头瞄了眼被自己握着的手腕,白皙如雪的手腕竟然被自己握的通红一片,震惊的猛得松开她的手,此时才查觉自己的太过激动。
“吵什么呢?发生什么事了?”母亲闻声赶来。
白玉儿像见到救星般跑到冷夫人身边,揉着发红的手腕告状道:“娘,相公欺负我。你看,差点把我的手握断了。”伸出手让婆婆看。
冷夫人轻轻抚摩白玉儿发红的手腕责备儿子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分寸,公主金枝玉叶、细皮嫩肉的怎能经得起你这一握啊!快给公主道歉。”母亲命令道。
白玉儿躲到婆婆身后,仗着婆婆的威严抬高下巴得意道:“就是,快道歉。”
“你给我闭嘴!”冷云寒厉声呵斥道。看向母亲恭敬道:“娘,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不要插手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对自己娘子使暴力就是不对,怜香惜玉你懂不懂啊!娘从小不就教你男人要温文儒雅吗?你看公主的手腕都肿起来了,怎么能那握兵器的手握女孩子的手呢!”母亲教训道。
白玉儿点头如捣蒜,以示赞同。
看着白玉儿肿起来的手腕,冷云寒一阵自责,走上前一把拉过白玉儿(这次拉的是手)朝清雅阁走去。
白玉儿吓得高呼:“娘,救命啊!娘——”
“公主——”
“元帅——”兰儿和南智欲追过去。
冷夫人伸手拦住了他们,南智担心道:“夫人,元帅他在气头上,会不会对公主——”
冷夫人抬手打断南智的话,自信满满笑道:“不用担心,寒儿虽然脾气不好,但绝不会做出伤害公主的事。正所谓: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未合嘛!没事的,各忙各的事去吧。”
“坐好。”冷云寒把白玉儿按到椅子上冷冷道。拿过一瓶药水朝白玉儿手腕红肿处擦去。
冷云寒的举动让白玉儿担心道:“你要干什么?你给我擦的是什么东西?是毒药吗?你不会真的想要废了我的这只手吧!这可是右手,用途比较大,我知道我平日里不太听话,爱闯祸了点,有些顽皮让你很头痛,你很讨厌我,可相公也不至于这么残忍吧!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娘子,是……”
冷云寒闭了闭眼,尽量压底声音道:“你的嘴能不能停一会儿,能不能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信任我一次?不要每次都把我想的这么恶劣行不行?”有些受伤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话很伤人?“这是治疗外伤最好的跌打酒。”冷云寒把药瓶放到白玉儿面前让她看清楚。“我要是想废了你这只手,何需如此麻烦?只要轻轻一握,别说废了你的手,要了你的小命也是轻而易举。冷云寒恐吓道。白玉儿吞了吞口水不敢再吱声,乖乖的把手交给冷云寒,让他给擦药,两人顿时陷入沉默中。
“你是不是从来没打算把救济灾民的事告诉我?”片刻后,冷云寒打破沉默看向白玉儿淡定道。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同意我这么做吗?”白玉儿反问。
“不会。”不假思索回道。
白玉儿一皱鼻责备道:“相公真的很没同情心,以前只是觉得相公凶,现在才发现相公好冷血,这么多无家可归的人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你居然可以视若无睹,真的很佩服你。难怪相公平日里都不苟言笑,原来是相公太无情,眼里从来都没有别人,才会收获不到快乐。其实帮助别人是一件很令自己开心的事,相公饱读诗书,应该知道助人为乐这句成语吧?”
“我更知道画虎不成反类犬是什么意思。同情不是乱给的,帮助别人也要找对方式方法,适可而止,一味的帮助可能会适得其反,让你的同情变成别人痛苦的深渊,使别人葬送在自己的爱心里,那么——你的帮助就成了他们的坟墓。”
“相公……。”冷云寒的话让白玉儿很是生气:“你自己没有同情心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如此践踏别人的好心?还说的如此恐怖,难道我帮助别人有错吗?我让他们有东西吃,有房子住,不再露宿街头,不再忍饥挨饿,这也错了吗?”白玉儿忿忿不平道。想自己为了那些受灾的灾民做了那么多,不惜消耗法力给他们变房子,拉下颜面向冷云寒借钱给他们买吃的,累的半死给他们看病,还让乾坤游那个臭道士误会自己有企图,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却被冷云寒这个无情的家伙一下就给否定了,还给自己扣了个害人的罪名,自己不后悔做了这么多,可冷云寒的话真的让自己好伤心,感觉好委屈,他真的伤到自己了。
“错”冷云寒斩钉截铁的道。又问:“你能帮助他们一辈子吗?这么多人,多大的开销,你能负担的起吗?你要让他们的子子孙孙永远靠别人的施舍过活吗?他们是百姓,以种地为生,在这里他们没有地种,就没有经济来源,他们就没有办法立足下去,就只能靠别人的施舍生活,如果有一天你不在帮他们了,他们要怎么活下去,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一味施舍可能会让他们懒惰、堕落?有一天没了你的施舍,可能会去偷,会去抢,会犯王法,到那时,你的帮助就真的成了葬送他们的坟墓。不是我吓唬你,你从小生长在深宫中,对外面的花花世界了解太少,这里不是他们的家,不属于他们。”
“我……”白玉儿无言以对,她觉得冷云寒的话句句在理,他对事情的分析非常透彻,现在才知道自己只是看到了事情的表面,根本没有彻底的帮到他们,自己做的这些只是治标不治本。“我没有想这么多,我以为让他们吃住无忧就行了,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大的奥妙,我对人类——不,是外面的世界真的不够了解。相公,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白玉儿真诚的询问。她想帮他们,不想因自己的帮助害了他们。
“这件事你以后就不要管了。”
“不行。”白玉儿激动的站起来:“帮人帮到底,我一直帮他们,突然不帮了,我怕应验了你说的那些,我可不能让我的好心变成了杀人的凶器,我一定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白玉儿摸索着下巴思索一会儿后高兴道:“我去找石头哥哥,他向来都最会出主意,他一定能想出好办法。”白玉儿自然的反应引来冷云寒反常的反应,太不象话了,自己相公在面前,居然要去找别的男人帮忙,一拍桌子猛得站起来,怒视着白玉儿大声命令道:“不准去,以后你的任何事都不准再去找他。”
“为什么?”白玉儿一脸天真的看着冷云寒道:“以前我遇到麻烦都会找石大哥帮忙啊!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你为什么总是针对石大哥,他得罪过你吗?他……”
“笔嘴!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冷云寒怒吼道。
气的白玉儿双手一恰腰道:“就是多”这人太奇怪了,总是阴晴不定的。“石头哥哥这么好你凭什么针对他?就算他有得罪过你,那也一定是你不对在先。”
冷云寒用力握紧拳头,把骨骼握的咯咯作响。从牙缝中狠狠挤出:“你给我闭嘴。”
白玉儿不但不听,还不识相的抬起高傲的下巴:“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我偏要说,石大哥就是好,他才高行洁,舍己芸人,被褐怀玉,超凡入圣。不像某人,冷血无情,佛口蛇心,大道理能说一大堆,可就是不付出实际行动,和石大哥比起来简直就是——恩!”白玉儿突然静了下来,和上次一样,为了堵住她吧嗒吧嗒不停的小嘴,冷云寒一把拉过她,用自己的唇覆盖住她的。他突兀的举动果然见效,白玉儿被吓到般,呆呆的瞪大双眼直盯盯看着他,一时间也忘了反抗,直到冷云寒抽身离去白玉儿才如梦初醒,羞红着脸看着已走到门口的冷云寒怒骂道:“冷云寒,你不是人,大淫贼。”
冷云寒回头戏谑的撇嘴一笑:“是你自找的,这是治闭嘴最好的办法,以后乖些,若再不听话,别怪相公无礼。”
白玉儿一把捂住嘴,冷云寒满意的笑了,随后脸一沉,冷冷交代道:“以后不准再找姓石的。”头也不回离去。
白玉儿对着他的背影做了鬼脸,想想刚才的一幕,脸又不自觉的烫起来,喃喃骂道:“冷云寒,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又吻我,小心我吸了你的精气要了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