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乌瓦拉到了周芳怡旁边,问道:“老酋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乌瓦摇摇头:“我们部落的人极少出海,即便是出海也到不了这么远的地方。”
这时,我听到了吹奏牛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扭头一看,他们的船都停了下来。一只木筏上只剩下两个人以后,朝着我们这边划了过来,看样子是打算跟我们谈判。
我赶紧说:“大家歇息一下,我们先不走了。”
大家都转过头来望着,一脸的不解,乌瓦招呼了一声都听长乐王的话后,他们才收起了自己不解的表情。
乌瓦提醒说:“长乐王,可要万分小心,他们都是很奸诈的。”
我点了点头,站到了船尾。木筏很快就到了跟前,看见来人是奥古斯后,我并没有多惊讶,有的只是对自己之前猜想的肯定。
周芳怡跑到我身边,拉着我手说:“长乐,奥古斯肯定是来追杀我们两个的。”
我点点头:“只可能是这样了。”
彼此相距只有十几米后,我赶紧让周芳怡叫他停下来。
奥古斯就扬了一下手,木筏停稳当后,他大笑着说:“沈长乐,你没有想到我还活着吧。”
“你当阿珠是谁救走的?”我挑衅的笑着。
奥古斯皱起眉头,恶狠狠的说:“烧了我们王宫和驿馆的人竟然是你,你好大胆子,竟然敢悄悄得回小苏丹去。那次让你轻易逃脱了,这次你就没有地方可逃了。前面再也没有岛屿了,即便有也是站不住脚的小岛,难道你还打算继续跑吗?”
我说:“你上来就是跟我们说这些的吗?”
奥古斯转而对乌瓦说:“乌瓦酋长,他们两个是我的仇人,把他们交给我们。你们就可以回卡其布去生活了。以后除了大岛王国之外,没人会再跟你收缴赋税,如果有的话,你来找我,我为你赶跑他。”
搞明白奥古斯是打这个主意后,我心里不由得有点害怕了。
“奥古斯大将军,你的话我可不敢相信。你背叛了小苏丹的酋长,投靠了大岛王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我们是不会上你的当的。”乌瓦说着走到我旁边,打了我一拳:“长乐王是好人,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我们这些人昨晚就该死了。”
奥古斯威胁道:“昨晚没有死,难道你们想现在死吗?”
乌瓦哈哈大笑:“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死的有骨气一点呢。我们卡其布部落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屈服,哪怕战至最后一个人。”
他一说完,原住民都跟着喊了起来。
我们喊声停下来后,奥古斯接着说:“乌瓦老酋长,你不应该这么顽固。攻打你们的是闸瓦部落,和我们小苏丹没有一点关系。我带着军队去你们岛上,是想让你们和解的,并非是同他们一起攻击你们。你真的误会我了。你们也给我们小苏丹缴纳赋税,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你们败亡。刚才我说的都是气话,请你不要介意。只要你们把这两个人交给我。”他说着,指了指我和周芳怡:“我会厚赠于你的,我现在的实力你也看到了,我完全可以保护你们部落。以后除了大岛王国和小苏丹之外,我保证不让任何部落同你们索要任何东西。你们的部落和你们的土地仍旧归属你们所有。”
“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你就是个卑鄙的小人。”乌瓦厉声的指责,说完还咳嗽了一长串。
周芳怡赶紧扶住了他,让老人家坐在了竹筏上。
奥古斯继续说:“我是真诚的给你们机会。你们可要想好了,继续往前走,只有大海,我们船上储藏了足够多的粮食,但你们什么都没有,你们还能抗多久,我们追上你们不必等到日落之前。”
“奥古斯,你别说了。”一个愤怒的声音喊出来之际,一根竹箭嗖的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的射在了奥古斯的脖子上。他脸色骤变,手里抓住长箭后,直接倒了下去。
我赶紧回头催促他们继续划船。奥古斯这家伙还是很有心计的。谈判成功了,我和周芳怡就立马会没命了,卡其布部落的人回去了就会成为奴隶。谈判不成,他也给自己的人争取出了吃饭的时间,他们吃饱了肚子,就能够开足马力的追杀我们了。而我们只会越来越匮乏。在他眼里,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在自己找死。
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们会放冷箭。
我们再度和他们拉远距离后,我一问才知道一直帮我射箭的年轻原住民竟然是乌瓦的儿子,名字叫做芦秃。
我指着弓箭说:“以后他就归你了。”
他举起弓箭,很高兴的点了点头。
长年累月的专注于耕种粮食,让他们在武器装备上十分落后。弓箭和长矛都像是玩具一样。
奥古斯那边,木船和其他三个竹筏很快追到了他旁边,将他送到了木船上面。并没有因此停下追杀我们的速度。
这一走又是半日之久,我们的间距只有三四百米了,而且还得是我们开足了马力,才能保持这个距离。他们曾想对我们实行包抄,但几次都失败了。
困乏最厉害的就是我和周芳怡了,原住民的体力比我们好,但一夜加上大半天的奔逃,也都疲倦不堪了。
之前还觉得想死跳海的乌瓦,这时候求生的欲望反倒被激发出来了,他跪在地上仰天祈祷。极具煽动性的给大家鼓劲加油。
我用海水洗了一把脸后,又把剩下的椰子全部剖开了,给大家补充了一点体力。我尝试着用斧头把剩下的一点熏肉削片,尝了一口,发现还是能够吞咽下去的。就削了很多下来,分给他们吃。除了周芳怡和几个小孩吃的时候作呕了几声之外,其他人都忍耐着吞咽了下去。
他们此刻都只顾着逃命,我却发现竹筏上那个中箭而死的女人,身体已经开始变黑了,这么热要不了两天就会腐烂发臭。但我没办法提出来让他们同意把女人丢进海里去,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发臭。
我们坚持到太阳沉海的时候,所有人是真的抗不下去了,一度有人想跳海。都是我和乌瓦努力的给他们做了思想工作后,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一些。整整一天,我们几乎没有看见几座岛屿。更不敢去想我们已经距离九少女岛有几千公里了。更不敢奢望回去的事了。
我偶然的一个回头,看见奥古斯他们那边有两只木筏想要回头,结果直接被弓箭射死了十几个人,我们借此时机把距离拉到了一公里以上,但很快他们又追了上面。
周芳怡气恼的说:“他们怎么不多杀点自己人呀。”
我道破说:“这都看不明白啊,肯定是闸瓦部落不愿意继续跟着他追杀我们了,他杀人立威,逼迫人家誓死追随他。”
“这个家伙真是坏透了。”周芳怡气的拍了一下竹筏的护栏。
太阳西斜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巨大的岛屿从海面上冒了出来。这让我们所有人重新燃起了希望。继续奋发往前。
天色全黑的时候,大半个月亮已从海平线上升了起来。而巨大的岛屿已经近在咫尺了,只看见茫茫一片漫长的海岸线,还有一些烟雾从高大的树林里飘出来,这说明岛上是有人居住的。
奥古斯他们为了阻止我们登陆,又开始了包抄的把戏。
但在我们的艰苦努力之下,还是在他们完成包抄之前,到了海边。男人们跳进海里,一起把竹筏往海滩上推。海水只有半人深的时候,女人们把孩子递了下来,我让周芳怡和另一个女人拿上陶罐和陶碗后,把她抱在了手里。
我们所有人跑到沙滩上后,包抄我们的几只木筏也靠近海边了。也顾不得大岛里面是否安全了,赶紧撒开步子往里面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