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道是所有地理指标中最好辨认的——只要把地球切一半,就像我们切橘子一样,中间那条线就是了。”地理老师大谈特谈,唾沫横飞激情澎湃,可以看出来很想提起学生对地理的兴趣。
可惜在初中,地理生物属于“副科”,所谓副科,就是中考不考的科目,到了初二就进行结业考试,学校不太重视,学生自然也学不到哪里去。
唯独下面的花九,目不转睛等着老师的下文,似乎很感兴趣。
“老师,赤道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呢?”王宇抓住时机,问了一个花九正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花九看向王宇,王宇给了花九一个“懂”的眼神。
“这个赤道啊,作用可多了。”
“最大的作用呢?”
“嗯……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分南北半球吧,赤道以北是北半球,往南就是南半球。”
“南北半球有什么不一样呢?”王宇化身为提问小机器。
“啊……这个,是我们后面的课程,我们今天不讲哈。”地理老师很是遵循教材走。
下课后,王宇歪着头看花九,“你好像对地理很感兴趣?”
花九点头,“我喜欢地理和历史。”
“噢——难怪你推荐的纪录片不是地理就是历史人文。”
“你看完了?”
“嗯,差不多了,纪录片还挺有意思的。”王宇点头,“要不你再给我推荐几部吧。”
花九脑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地理课的赤道上,一时想不起来,“嗯……我现在想不起来,一会儿给你吧。”
“好啊好啊。”王宇喜笑颜开。
盛夏的蝉鸣,永远是毕业季不变的记忆,花九看着操场上正在拍毕业照的初三毕业生,恍惚了一阵儿,好像哥哥也快毕业了。
毕业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有困难的时候找不到依靠了,因为花锡到了大学有了更多自己的事,以及不可能保护自己一辈子。
赤道的真正作用是什么呢?花九一直在想。
花九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不知道邹时干什么去了,没了邹时在耳边絮絮叨叨,回家的路上经过花锡的高中,里面很多学生正在拍照,互相留念着,说说笑笑。
也许赤道的真正意义是——让天南海北的人相聚又分开。
花九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鼻子一酸,心里涌上一阵酸楚,眼眶有些湿润。
“咋了,今天没有跟我一起走,哭了?”
听都不用听,邹时操着“老邢”的口音,搞笑而不自知。
花九快速眨眨眼睛掩饰,但鼻子还是红,一看就是有伤心事。
邹时本来是要开个玩笑,想活跃气氛,结果看到花九转身,好像只真的,立即正经,紧张兮兮,“花师傅你咋了,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花九见邹时认真的眼神,心里更不好受了,一瞬间的感触让眼泪猛然涌出眼眶,迅速又止不住。
“怎……怎么怎么了?花师傅你别哭呀,你别哭……”邹时手足无措,第一次见到花九哭,哭得稀里哗啦的。路人看了只觉得花九遭受了校园暴力。
花九一抽一抽的抖动身体,一想到花锡毕业上大学去了,就很难过,也找不出是哪里难过,反正就是难过,一难过就想哭。
邹时白白的小脸因为花九止不住的哭泣而皱成一团,上手按住花九的肩膀,微微弯腰低头,直男式安慰三连——拍头,“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
花九抽泣,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不好意思和情绪起伏太大变得通红,看起来十分滑稽。
“花九!”一声大吼,吓得邹时一个机灵。
“干什么你!放开我妹妹,拿开你的手!小屁孩!”花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校门口,对着邹时一顿吼。
废话!那个哥哥看到自己妹妹被一个男生摸头心里不发火,还好邹时不近视,否则看到邹时的脸不立马打上去才怪。
“是你啊。”花锡一见邹时,凝眉,“你打她了?”
邹时赶紧摇头“哥哥,我没有,是我啊我怎么可能打花九。”
“那你骂她了?”花锡继续质问。
“我没有啊……哥哥……”邹时委屈又委屈。
“那我妹妹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这……我也想知道啊。”
花锡转身看着哭的伤心花九,温和的抹去泪痕,“跟我说,是不是他打你骂你了?”
由于哭得太伤心,花九的眼泪粘住睫毛,啜泣的摇摇头,“没……没……”
“你别怕,哥哥在这里,我打得过他。”花锡鼓励花九。
“没有……没……”花九一抽一抽的解释。
花锡不由得看邹时一眼,威胁道,“你最好没有!要是我发现你欺负我妹妹,我得把你打回小学!”
邹时委屈极了,委屈之余,他真的很想知道花九为什么哭成这个样子。
正当邹时想上前安慰花九时,身后一阵机车轰鸣声转移了邹时的注意力。
回头一看,上面下来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前两天才见过,如此高调又张扬,不是张河西和刘灵玲又是谁。
邹时以为张河西因为魏与舟要来找他们麻烦,赶紧转身想藏住花九。可还没动作,花锡一把将花九推到邹时身边,神色严肃,眼神紧紧盯着过来的两人,沉声道,“带花九走,搞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