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邹时不是自然醒,而是在梦里被人掐住脖子感觉快要窒息醒了。醒来一看,林胖子压在自己身上。
能出的了气才怪。
邹时眼前一片陌生,盯着面前的屏幕,缓了很久才想起来——还在昨天的KTV里。
“嘶——”邹时一起身,后脑勺像被人沉沉的砸了一下,阴痛阴痛的。
“起来了。”邹时推推林胖子,“咱们怎么睡了一晚啊。”
林胖子迷迷糊糊,哼哼两声又睡死过去。
邹时抬起手臂借着屏幕光一看——凌晨三点。
昏暗的包厢里,邹时宿醉半夜醒来,周围安静,连林胖子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邹时揉揉太阳穴,小心翼翼移开林胖子,费了好半天力才好容易站了起来,邹时的头更痛了。
忍住头痛,邹时走进厕所,冷水洗了把脸后算是清醒了一点,身上全然是包厢里密封的味道和酒精气息。
走出厕所时,邹时扫了包厢一眼,在不着光的角落里见到了花九,中规中矩的偏在角落里的小沙发睡着了。
看来睡得不太好,花九的神情很严肃。
也是,在沙发上谁睡得好啊。
邹时走过去,走一步头痛一下,走到花九面前时,邹时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邹时坐下来,双手叠起来下巴磕着,近距离看着花九的眉眼。
黑暗给的轮廓光让花九的鼻梁更加深邃,整个人被黑暗包裹了一半,一半在屏幕光里,看起来就像从黑夜中走出来。
邹时静静地看着花九,轻轻呼吸着生怕吵到她。
花九睫毛微微颤动,邹时伸出手替花九遮住眼前的光,花九锁住的眉头像是感觉到安心缓缓的平展。
后脑勺传来的痛意让邹时时不时分神,不由得闭了眼睛。
包厢里空气密闭,温度比外面要高一些,邹时后背一阵燥热,夏日凉薄的外衫浸上了一层冷汗。
邹时伸出手,将花九散在耳边的头发卷到耳后,停留在花九流畅的下颌线,手微微一抖。
如果此时有人醒来,看到邹时的神情和动作,立马会装作没看到。
邹时喉结一动,花九的呼吸近在咫尺。而邹时手指轻轻放在花九的下颌时,邹时只感觉身体一震,想要立刻收回手,大脑发出了指令手却没动。
头痛又一次袭击了邹时的后脑勺,痛得邹时缩回了手,紧闭着眼,神色痛苦,额前薄汗。
等到缓过劲儿再睁开眼时,邹时的眼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
即使在黑夜里,那双眼睛依然澄澈,邹时心里紧了一紧,半缩回的手立马弹开,身体也往后一倒。
“嘶——”
身体大动作后,邹时的头痛像是爆发了,整个头昏昏沉沉像被灌了铅。
花九见邹时抱着头缩成一团,刚醒过来的脑袋立即清醒,立即到邹时身边。
花九的手刚触及到邹时的身体,立马被温度弹了回来。
花九心里一惊,赶紧手动量了量邹时额头的温度,心里更加紧张。
“邹时,邹时。”花九轻声叫着邹时的名字。
而邹时此时因为发烧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只听得到有人叫他却没办法回答。
花九立即起身冲向厕所,但此时他们在KTV,毛巾什么的一律没有,只有一个塑料盆也不知道用来干嘛的。
花九焦急的环顾四周,想了几秒立马拿起塑料盆打开水龙头接了满满一盆水。
“邹时,来,我们到沙发上来。”花九接好水后试图将地上的邹时转移到沙发上。
刚碰到邹时的身体,花九只觉得身体被锁上了。而上锁的正是邹时的身体,还在打冷战。
花九抱着邹时打寒战的身体,扫到桌子上的空调遥控器,立马拿过来关掉冷气。
邹时的身体明明很烫却依然在打寒战,花九赶紧拿过桌上剩下的酒,倒满了双手抹在邹时的额头上。
死马当活马医,花九想着。
KTV里没有什么可以盖的东西,而邹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抱着花九不松手寻求温暖。
花九被邹时挂着,手上却不停的倒满酒抹在邹时的额头上。
光抹酒好像不行,花九环顾周围一圈,没有毛巾,什么都没有。可怀里的邹时身体烫得出奇。
花九想了一秒,心下一横,将邹时安顿在沙发上,拉过一盆凉水,双手浸在里面几秒,立马拿出来放在邹时的额头上……
周而复始,花九起身弯腰不知道多少次,邹时从刚开始的剧烈寒战到现在总算安稳了一点,额头的温度退了一点。
花九的手被泡得不成样子,大夏天竟然脱了皮。
花九微微喘气,坐在邹时身边。手上已经感觉不到温度了,只好用脸却感受邹时的温度。
刚接近邹时,他却像有知觉一样一下子抱住花九不松手,花九趴在邹时身上,成了一个取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