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十道炙热的目光,让白素着实有些吃不消,她立刻把抬起的腿收了回来,这时候可不能露怯,不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你就是宁守峰的新弟子?”
那几个先前对周巍动手的人毫不客气的问道,脸上犹有怒气未消。他们之前多少有听说是因为宁守峰炼不出丹药,才会拖欠,对周巍不过是迁怒。
“是。”白素坦然站在人群中任人打量,笑着道。
据说宁守峰由悟道子执掌后,掌门就向他推荐过蒋凝雪,现在那蒋凝雪已经是十华峰第一人了。可眼前的白素,一身男子宽大的道袍罩在身上,显得身材十分瘦小,看上去顶多十来岁,容貌也远不及那蒋凝雪,实在难以将她和惊才绝艳挂上勾。
不过白素从容镇定的模样却也让人心生好奇,于是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白素没有继续和前面说话的男子交谈的打算,只是侧身看向那站在柜台里刚解脱出来的周巍。
“周师兄,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巍听到有人叫他,急忙整理凌乱的衣襟,应了句,“好。”然后就急急忙忙的交代边上的小弟子两句,便从柜台后走出来,示意白素从边上的小门进入后间。
白素拉起四月正欲跟随,却不想,那问话的男子一步就跨到白素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白素不悦的抬头,却是看都没有看眼前之人,直接望向周巍,冷冷道:“周师兄,执事堂就是这样对待我们宁守峰的?”
执事堂幕后是有筑基修士坐阵,不是谁都可以在执事堂生事。
“林师兄,白师妹刚入门不久,又何必为难她。”周巍毕竟也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谁没点脾气,早就对林光不爽,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做的太过,只能当和事老两边和稀泥。
那林光却不买账,见白素居然无视自己,胸中怒火骤然而起,“怎么,师兄问师妹几句话都不可以了?你们宁守峰欠了我们三个月的丹药,难道不需要向我们解释一声?”
站在边上的其他弟子,闻言也是暗暗点头。
白素心中早已猜到林光会拿丹药之事做文章,嘴角隐隐有着嘲讽,却是一闪而逝,拖欠丹药之事,三清观那些峰主长老知道的一清二楚,还需要她一个初来驾到小女孩解释。
“这丹药之事一向是长辈安排,白素哪里能知道缘由,不过......”
白素忽然娇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才缓缓道,“不过我觉得兴许长辈觉得有些人就算吃再多丹药,修为也不见得能提升,于是给省了。”
边上的人自然知道白素这是在揶揄林光,不会傻到自己对号入座,于是白素话音一落,顿时有些人噗的笑出了声音。
林光则是面色铁青,狠狠的盯着白素,他虽然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但实际上已经五十二了,这个年龄要突破筑基几乎已经不可能,白素这分明是在点名道姓的骂他。
看着两人之间暗潮汹涌,谁都不愿让步。周巍觉得自己头都快炸了了,急忙跑过来在两人之间周旋。
白素笑眯眯的站着也不说话,若是对方罢手她自然不会惹是生非,可如果说要让她怕,她怕个鸟,大不了筑基之前都呆在宁守峰不出来了。
林光边上的几人也在劝,在执事堂生事可是会被罚月例,他们也不是什么财大气粗的亲传弟子,可是要靠着这些月例过日子。
“还领不领东西了,耽误老子时间,在这里杵着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擂台上一决高下。”
这时候不知道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多的在人群后面喊了一句。白素朝着声音望去只能看到一角黑色的衣袍。
林光顿时脸色由青变红,然后涨的通红,“tm的都给老子滚开。”他甩了甩手臂,将拦在自己面前的人都一把推开。
白素对林光一直提防着,就怕他一言不合动手,对方修为明显高过她,到时候吃亏没地方哭。
这时见他朝自己伸手,立刻将四月推到七月怀里,自己则是全力运行御风诀,嗖呼一下,人已经不见踪影。
林光愣了一下,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可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嘶,有意思。”人群后面传来鼓掌声,一声一声如同响亮的巴掌拍在林光脸上,他怒目朝那人望去,却是瞳孔一缩,所有话都憋在喉咙里。
这时候大部分人的目光也都被这个好事者吸引过去,周围顿时传来细碎的议论,“这不是范云嘛,不是听说去云谷抓云丝雀了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是啊,才半个月不到,云丝雀据说皆是聚气中期修为,又是飞禽,起码有筑基初期的实力,他一人怎么可能办到,看来是失败了。”
“这可难说,那双头蛇不也接近聚气中期,还不是死在他手里。”
.......
白素站在角落里,将别人的议论听了个七七八八,又见那人五官出众,身材高挺,即便那画着太极八卦的黑色道袍也难以掩去其风采,只是两道剑眉却并不如他外表那么平和,眉宇间杀机隐现,明明笑的肆意,给人的感觉却是冷血无情,就好像那笑容里带了无尽的血光,如同嗜血的野兽,随时会露出獠牙。
范云!她默默的记下这个名字,这种人还是避的远些为好。
白素朝七月招了招手,自己则朝周巍走过去,她可不想在这里和些无关的人纠缠不清。
周巍对这个小女孩也是暗暗咂舌,能被收为真传弟子的人果然都不简单,看白素的身法,根本就没有和林光对峙的必要,这下林光简直就是自找其辱。
“周师兄,走吧。”说着当先就从小门里穿了过去。
周巍赶紧跟上,余下的人也走的走,散的散,只有那林光,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着那道已经看不到人影的小门,低吼道:“白素,此仇不报......”
话还没说完,就被边上的两个人连拉带拽的,离开了执事堂。
只有范云慢悠悠的走到柜台边上,递上自己的弟子令牌和一个玉盒,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小丫头是宁守峰新来的弟子?”
他出门多日,还真不知道这回事。
“嗯,白师姐是悟道子师叔亲自带回来的。”那弟子将柜台上的玉盒打开看了一眼,又道,“的确是聚气初期的云丝雀。师叔可还要继续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