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海和一丹不约而同的看向丹炉中,只见炉底一小团黑漆漆的药汁已经结成一块,好像还有烟往上冒,完全是一块黑炭,白振海不由分说就想将白素一掌拍死,却见白素,操控灵力将那小块的药汁从丹炉中取出,讨好的捧到他面前,“大伯,你看看这丹药药性。”
白振海盯着白素看了一眼,接过她手中所谓丹药的东西。然而就这一眼,就让白素四肢都发软了,差点从炉台上栽下来,这就是筑基期的威压,如果正面对抗,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她强忍住晕眩,从炉台上爬了下来,眼角看到那冥火没了白振海的灵气输入,已经快要熄灭,白平海的阴魂挣扎也弱了很多。“大伯,你看怎么样?”她又恢复了之前怯怯的模样,带着几分惶恐的问道。
白振海正用灵力探入丹药内部,阴气浓郁到让他都有些惊讶,他其实也没有看到过炼魂丹,并不知道真正的炼魂丹是什么样的,只能根据他那本功法上的描述来确定是否有差。
他瞥了一眼白素小心翼翼的卑贱模样,不由的嫌弃,白平海天资卓众,为何会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
他用手抠了指甲盖大小的丹药放入口中,药沫入口即化,化为浓郁的灵气在他身体里游走,白振海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有效!而且丹药中居然还有浓郁的阴魂之力,这真是意外之喜。
这时,整个地府的摇晃越来越剧烈,必须在白瑜华进来之前恢复模样,不然洞府里的秘密就再也包不住了。
白振华干脆的将整块丹药放入嘴中,浓郁的灵气从丹药中释放出来,他盘腿坐下,以最快的速度开始炼化药力,而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
他眨了眨眼再看时,白素表情已经恢复正常,让他误以为这是幻觉,可当白素站在他身边时,他却分明感受到白素紧握的拳心力度有多大,他沿着白素的视线望去,发现并没有落在路边上的白振华身上,而是丹炉底下的那团微弱的火焰以及火焰中的奄奄一息的阴魂。
震动越来越剧烈,头顶上的的沙石扑簌扑簌的往下落。但是在炼丹房中的三个人都没有动,或者说,白素和一丹是不敢动。他们紧紧的盯着已经恢复本来面貌的白振海,一袭白衣,容颜朗朗,如果不是两人见到过他之前的模样,都不会想到他原来是个魔修。
怎么还不发作?白素心跳的声音在她脑子里无限的放大,她的眼里有担心,有迷茫,有清醒,有冷静,还有决断,还有那份隐隐让她血液逆流的兴奋,唯独没有事发后的恐惧。
只是白素自己她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她只是在期待着一个后果,对于这个后果,甚至超过了对她父亲的关注。然而岄却将一切看在眼里,有些人虽然身处于漩涡中挣扎,却未必不是另外一种享受,就如同踩在刀尖上的舞蹈,没有人明白那种追求,那种命悬一线的惊险,就好像发现了生命的所在。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反骨,未必是不想追求安宁,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本性在引导着她走向未知。
“来了!”白素面色一沉,立刻退后了一步,侧身贴近一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抓住机会就跑。”
经过四天的相处,对于沉默寡言的一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如果他在这里,自己反而多一个要顾虑的对象,万一他迫于白振海的威压与自己作对,那便得不偿失,不如先推一把。
一丹并不知道白素玩什么花样,闻言,他并没有妄动,只是看向白振海。
此刻的白振海还没来得及体会炼化丹药所带来的强大的灵力,就马上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他体内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阴气开始发生变化,从灰色变成白色,渐渐的转变为红色,直到赤红。这种颜色,正式火灵力的体现。
一瞬间,他如同坠入炼狱,业火灼身,简直要将五脏六腑焚为灰烬。白振海瞬间就想到是白素搞得鬼,可现在的他已经自顾不暇。
阳火越烧越旺,眼看就要进入丹田,白振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颗丹药,吞服了下去,连白素都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丹药。
只见他服了丹药之后,面色很快好转,白素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先下手为强,白振海一旦恢复过来,那自己必死无疑,她的父亲也难逃一劫。
她毫不犹豫的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把匕首,之前她沉浸于功法的修炼,并没有学习什么法术,现在只能真刀真枪的上了。冲上去前,还不忘对一丹撂下一句话,“他活了,我们都活不了。”
话音未落,白素已经到了白振海身边,她知道不论他吃了什么丹药,必然只是压制了体内的火灵力,她炼制的丹药,她自然知道赤叶和春妍牙的传染力有多大,这两种药就是真正的火焰,只要沾上一点,再有点风就能燎原。
正当白素举刀落下,白振海的眼睛突然睁开,那双眼如同地狱中出来的阴兽,没有感情,只有深刻的冰冷和杀意。然而,白素并没有退却,她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握刀直对白振海头顶的百会穴,狠辣果决。
“嘭”巨大的气浪将白素掀翻,一直弹到十米开外的墙上,剧烈的反震力使得白素血气翻涌,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而白振海却是毫发无伤。
“果然是你!”白振海眼珠暴突,若说刚刚还有些怀疑白素的能力,现在则是完全肯定,这个小妮子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白素扶着墙站了起来,她抹了一把唇边的血,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淡淡的说道:“我们可以做交易。”
“交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白振海暴怒道。
白素动了动已经僵硬的手脚,松了松握着匕首的手,才淡定的看向白振海:“大伯你别忘了你身上的毒还没解呢!赤叶和春妍牙的火还够旺吧!”
“你.......”白振海只觉得心头一阵气闷,暗暗动了杀心,然而五脏六腑的灼痛让他知道不能小瞧眼前这个看似一根手指就能戳死的女孩子。
“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