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笑的前仰后合的模样,我在心里愤愤地想,劳资当然不是穿越过来的,我要是说出来我是咋回到这D市的荒郊野外的,恐怕你这一车子的人都要吓懵不行。
当然想归想,我撇撇嘴啥也没说,落寞地看向了窗外。车子看来已经开到了市郊了,路旁闪过的一些商铺和建筑看起来无比的熟悉。
我在车里伸了个懒腰,啊,终于回来了,回到家的感觉真好!
什么?你们俩嫌我太啰嗦好吧好吧,那我就说重点吧,也不墨迹了,这大晚上的。
听到这里,你们也许晓得了我在小娥娘家那个山村里看到的那面镜子的厉害了吧?哈哈,对呀,我为什么会凭空从小山村消失又独自一人出现在D市郊外,这都是拜这面镜子所赐。
现在,它就在你们的车里!
你们不要过分紧张嘛,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有说完,你们接着往下听……
那天晚上,我坐的公交车是最后一趟末班车。车子离我家越近我的心里越难受。
为什么?因为我此行本来是打算腆着个脸到老婆小娥的娘家去求求情,陪个不是,顺带把老婆接回来的,毕竟那次醉酒后误会她怀疑她偷偷地有人了是我不对!
可是在那里又遭遇了那么多怪事,到最后自己一个人跑了回来。
唉,我老婆小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我打算先回到家再说,实在不行我再去那个邪性的山村一趟!
那天晚上,我本以为我是一个人回到了家的,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啊接下来发生的事……唉……
我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里,从房门旁边的花盆里摸出了钥匙,就在我弯腰正准备开门时,我眼角的余光一暼,居然看到右边的窗户里透漏出来的些许微光,我赶紧走到窗子前看了看,虽然屋子里边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但是确确实实在来着灯。
屋子里居然有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屋子里会是谁呢?我老婆?
事实证明我只猜对了一半……
我心中惴惴不安,走过去轻轻地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我听到了吵架的声音,于是侧耳细听,真的是我老婆的声音!
她正和一个男人在争吵。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一直在骂她,似乎一直骂还一直动手打她。
只听那个男人声音粗暴地骂道:“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你个败家娘们儿,踹你一脚你居然还敢给我跑回娘家!长能耐了是不?”
我一听这情况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说实话,我那时候找她娘家找不到的时候确实在有那么一刻心里幻想过这样的场面,那就是把她带回家后好好教训一番,打到她服了为止。但是……但是你们俩也要相信我啊,我敢对着老天发誓,那只是我生气时候的想法,我从来也没打算真的那样对她啊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好吧,接着说,当我回来在门口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我“啪”地一声,居然踹开了门。
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老天,我居然看到一个野男人正踩在趴在地上的小娥的背上,一只手还拼命地撕扯着她的头发。
我的怒火“腾”地一下子就被点着了。草,敢打我老婆?我今天一定要让你有来无回!
我当时真的是要气炸了,也没去多想老婆怎么也回到家了,那种情况我啥也顾不上想了。我在屋内环视一圈,抄起门后地板上放着的痰盂,大吼了一声举起来就朝着那个人冲了过去,结果一下子就被他摁倒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俩怎么眼神这么鄙视的看着我呢?我告诉你们,这真不能怪我,当时的事情细说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当时的情况是,还没等我跑到他跟前,痰盂里的脏水混合着痰液就一股脑儿顺着我的头顶流了下来,在视线模糊的前一秒我还是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那是一张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脸!我惊的真是瞪大了眼珠子,结果你们可想而知,我的眼睛里流进那些恶心人的东西,视野就真的一片模糊了。接着我听到“嘭”的一声,感到面颊上挨了他重重的一拳,随即只感到晕晕乎乎的一头栽倒在地上,这才被他反剪了双手摁再那里。
好了,接着往下说,我栽倒后被那个长的像我的野蛮人胖揍了一顿。我被打晕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扔在了这里。
当然,期间我也回去看过几次,那个野蛮的人已经完全取代了我在生活和家庭中的位置。我已经在心中酝酿出一个彻底除去他的办法。
每当看到他对小娥不是乱发脾气就是拳打脚踢,我就感到深深的惭愧,唉,这都是潜藏在我心里的恶魔本性在作怪呀。
我知道那天晚上我老婆肯定也没有看清我,她说不定把我当成了见义勇为的隔壁老王呢,要不然她一定会报警的。
至于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敢报警,一是我想这种事情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的,一个镜子分裂出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而且那个恶人又跟着自己的老婆回了家取代了自己,这样的情况你们觉得会有人相信吗?只怕到时候没有把他送进去我自己先被抓到了精神病院!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打算以我自己的方式来对付他。我要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我想,只要我拿着这面镜子,我们同时出现在这面镜子前,那么他说不定就会重新回到我的身体里。我们也许会合二为一。
我知道这个想法听起来的确有点天方夜谭,但是这可能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既然这面离魂镜是始作俑者,那么就由它来结束这段祸事吧。
…………
这个秃头方脸说话啰嗦的人终于讲完了他要讲的故事,我和舅舅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话里有多少可信的成分。
此刻只有舅舅手里的手电还在无声地亮着,那些铺天盖地的飞虫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
“我知道我的故事听起来非常的离奇,但这世间那么多超出常理的的事,又有谁能够说的清呢……”他最后低声说着,像是在对我们,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们三人立在那里,都各自沉默着,空气微微有些凝滞,废旧的工厂里显得更加的空旷和阴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