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说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一生中,我无数次觉得,古人说的话是如此正确。传承几千年的大道理总是如此深奥,又造化世人。
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在学校时我总是嫌弃这样的社会,不像是西方凭本事获得机会与荣耀。
中国社会讲究的是团体协助,而西方社会推崇个人英雄主义。
我没有想到我所嫌弃的,竟是我后来会用到的。
我没有想到,我有一天也会靠关系得到一份工作,压抑的心情蓦然放松,也有些怅然。
我和张晨阳说,我的实习有着落了。
他说,这么厉害?
也不算是我自己厉害了,是亲戚朋友厉害,自此之后我想我再也不会嫌弃中国的人情社会。
因为我也已经成为其中的一员,从利益的角度来说,谁也不会损害自己的利益,去批判让自己获得利益的东西。
我也是如此,让我去批判人情社会?我做不到了。
因为我已经是人情社会的受益者,说我自私也好,不坚定也罢。
人性都是自私的,无论是我,还是别人。
自私本就没有错,那是人性,没有人完全大公无私,除了圣人。
利己和成全他人都没有错,成全是情分,利己是本分。社交法则,终归要懂。
自从张晨阳说了对她那件事感到恶心之后,又来找了我一次。
他说了恶心之后我以为他会慢慢放下,不想他还是选择了执迷不悔。
张晨阳给我发了一张她的空间截图,是她又发了说说,让每天刷空间的张晨阳看见了。
她发了一条说说,配图是几张好看的艺术照。
她变得越来越好看了,反观一下自己,还是老样子。
张晨阳说,今天本来累的什么都不想了,结果看了一下说说,我现在瞬间烦躁。
我发了一张表情回她,变好看了。
他冷静了下来说,嗯,好看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好看很多。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只要是关于她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恢复,我打了一串省略号。
我问他,所以呢,你烦什么?
张晨阳也不知道自己烦躁什么说,就是突然烦躁,我也不知道。
我隔了挺久回他,你是得不到的烦躁。
与其说是烦躁,不如说是得不到的忧愁,得不到的不甘,那么好看的她是张晨阳的不到的。
自从前以来一直收到多数女生欢迎的张晨阳,竟然也会有那么一天,得不到一个女孩的欢心。
自古深情留不住,偏偏套路得人心。
所说的套路也许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套路,更多的是相处的方式吧,让对方感到舒服的相处方式。
所以师母才会说,爱是相处得舒服。
如果不舒服怎么会在一起,不在一起又怎么会有爱。
张晨阳的性格注定了,他在未来的爱情之路上走得坎坷,无比坎坷,因为他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这样的占有欲,很少有人能够承受的住。
除非那个人爱他胜过他爱那个人,或者那个人是个金丝雀,不会在意他的占有欲。
我说了你是得不到的烦躁之后。
他回了我一句,不知道。
我没有再回他,我关闭微信,不再与他言语。
再聊她已经没有意义,过去已经过去,无论是歉意还是恨意都应该往事随风去。
张晨阳说他找过她,他说她已经放下了。
我想我们都应该放下了,我已经差不多放下,现在也只有他还在过去沉沦。
即使感觉到恶心,还是选择沉沦。
口不对心,说的就是他了。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他深情,还是执拗了。
深情是对感情的深情,而执拗是不甘不愿意放手。
都一样的没有意义,却又有所区别,前者是感情,后者是自私。
我想他应该是后者,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没有证据证明,可我是这么觉得的。
也许不甘之中又掺入了一些感情?和我一样,不甘又怀揣着深情。
仍然记得高二那一年校园游行,游行之后是各班在操场上进行跳蚤市场活动。
我和高一的一个老同学去逛,我看见有一个摊位上有一只玻璃猪,很小一只。
那只猪屁股后面裂了一些,我找摊位的同学问还有没有其他的,摊主说只有这么一个。
说起来,那只猪还真有些像是被爆了菊花一样,我怀着一丝调侃买下了它。
之后又让覃海心帮忙送给张晨阳,每次送张晨阳礼物,我几乎都会让覃海心帮着送。
我之所以会送他猪,是因为我以前每次都会说他是猪。
算是对喜欢的人的爱称吧,说你是猪不算是侮辱,而是一种亲昵的爱称。
我送过他很多只猪,我最喜欢的就是那只陶瓷猪。
那只陶瓷猪只有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圆滚滚的及其可爱,我妈妈也很喜欢。
因为他,我把自己喜欢的猪送给了他。
妈妈常常问,那只猪怎么不见了,是不是被哪个熊孩子拿走了。
我不敢吭声,那是我自作主张送了人的,不是谁拿走。
也许青春时候的喜欢就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喜欢人吧。
长大之后,我们再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送礼物已经不会再想那么多了,多数都是买一个价钱刚好合适的,送给适合的人。
无论是爱人,还是朋友。
我们的深情,多数都是在青春。不怪呼那么多人想念青春,觉得青春很美好,觉得在这样的年纪很纯洁很美好。
是啊,很美好。
美好之中,又掺杂着刺痛。
有快乐有悲伤的青春,也许才能称之为青春,这样的青春会让人追忆,让人怅然。
张晨阳说,我每天看你更新的章节名就扎心,你是不是把我写成渣男了?
我嘴上说没有,其实应该是写成了渣男了吧。
我是渣,他也渣,也许就连她也渣。
大家都渣。
也许是为了吓唬他不看,我说,放心我会把你写的贼渣,让你不看。
他说,你没必要那么狠吧?
我哼哼说,让你不看,是你自己让我自由发挥的,是吧,怪我吗。
他一直都不敢看我写的小说,说是怕看了更加愧疚,对于那段不知道谁对谁错的过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我们都曾经是小孩,谁又能像成年人一样,好好的处理那些感情。
也许,只是不想让对方伤心,却酿就了三个人好多年都不能忘怀的悲剧。
我挺想让他看一看小说的,但是他不敢看。
也许就是因为他不敢看吧,我写起来也是很肆无忌惮,把我认为的都写了。
我没有上帝视角,没有办法客观公正的写出这段过往,我也只能按照我所看到的,把那些都写出来。
然后把书撕掉,让它随风飘散。
希望时间真的可以掩埋掉所有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