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靠任何分析,光凭着一眼看上去的感觉,白筱柔似乎在过着非常普通的生活,不像是和背后的人有联系的样子。
白筱柔说着就甩上门,打算将我们拒之门外。
傅祎寒立即用手挡住门,他蹙眉,“把你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自然没有任何人打扰你。”
说完,傅祎寒就推开门带着我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一片狼藉,茶几上是好几个空掉的酒瓶,白筱柔的卧室里面倒是整洁干净,看样子,昨天晚上一整夜,他都是在睡在客厅的地上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好过啊,名声毁了,所有的广告代言也终止了合作,剧组也进不去,接不了任何演出,虽然傅祎寒没有对她实行封杀令,但她这自暴自弃的模样,明显是不想再为自己争取什么了。
圈子里面谁还没有一点负面新闻,只要想办法澄清,再好好的努力,想要机会并不是太难,还不至于到一蹶不振的地步,只不过是她自己放弃了一切。
而可想而知,她自己放弃一切的原因,要不就是真的累了,要不就是,她已经提前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是不是背后的那个人暗示了她什么?
见我们都已经走进来了,她干脆关上了门,走过来,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拿着玻璃杯晃着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什么事,说完了赶紧走。”
傅祎寒拉着我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紧盯着白筱柔的眼睛,“白筱柔,我对你的耐心有限,已经拖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也没有对你实行封杀,就是在给你机会,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白筱柔叹了口气,斜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面无表情的说道,“好,我告诉你,没有任何人指使我,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我自己做的。”
傅祎寒十分冷静,“白筱柔,整件事情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你说出主使,只要沐沐和晋朗不计较,你的罪,不会太重,但是如果你一心要背了所有罪名,你以为你还能压得上赌注么?你不要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你要想清楚,你要是独自承担一切,你好不容易挣来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你的家人,也会因此受到极大的影响,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说出那个人,或者跟那个人有关的线索,尽量减少你在警局的一切环节。”
“但是如果你不说,等超过了我的耐心,我就不会像这样为你挡住警察,让你一切行动自由了,警察将会完全介入调查。背后的那个人和你的明明不算熟悉,你明明是遭人挑拨利用,却还为他背锅,真的值得吗?”傅祎寒继续说道。
“值得呀,有什么不值得的?”她扭头看着傅祎寒,“傅祎寒,我突然明白了,那次你莫名其妙的让我去你家里面,却撞见了卞芯娜,卞芯娜对我兴师问罪,我们两人大打出手,其实这些都是你故意安排的吧?是因为沐荿在你家里,你知道卞芯娜要来,故意叫我来掩人耳目,转移卞芯娜的视线,都是为了保护沐荿。”
她喝了口酒,“我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你总是来剧组看我,是因为那时候你和卞芯娜还没有取消婚约,你以来看我的理由,其实是为了关心沐荿,因为这样,所有人就会以为你未婚妻以外的女人是我,这样,卞芯娜只会恨我,针对我。你把这个女人可保护得真好啊。”
她最后喝了一口酒,杯子里面就空了,她深吸一口气,眼泪落下,“但是傅祎寒,就算你不爱我,你怎么可以利用我?我的感情就这么不值得你尊重吗?同样是女人,为什么我要被你一次次的利用,而她却可以得到你一次次的保护?现在你又为了她这样逼我?我恨呐!我很恨你们你知不知道?所以,就算我失去所有,我也不会告诉你那个人到底是谁的?我看到你为了沐荿那么紧张的担心着那个人,看到你们找不到线索的慌乱样子的时候,我很开心,我很解气!”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突然毫无预兆的将手里面的玻璃对着我的脸砸了过来,她歇斯底里的咆哮,“沐荿,你去死!”
猝不及防,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傅祎寒,立即将我整个人都抱进了她的怀抱里面,只差一点点,那玻璃杯从我额前的头发上擦过来,带出了一阵风。
我趴在傅祎寒的怀抱里面吓了一跳,心跳都加速了,我不停的喘着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
杯子没有砸到我,白筱柔很失望,她双手抱胸,目光里面带着眼泪,她苦笑一声,脑袋无力的晃晃,看向窗外说道,“哈哈,好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告诉你们那个人到底是谁的?因为我想看见你们痛苦,我想看见沐荿死!”
傅祎寒紧抿住嘴唇,拿起掉在我旁边的玻璃杯,大步向白筱柔走去。
白筱柔若无其事,继续说着,“既然我没有办法弄死沐荿,那么就让他来弄死沐荿吧。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连影子都捕捉不到的恐惧敢很可怕吧?”她抬起头,看着正快速靠近他的傅祎寒,大声的说道,“我相信,他一定不放过沐荿,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傅祎寒一瞬间掐着白筱柔的胳膊,将她的脑袋按在了沙发边上,白筱柔立即就说不出话来了,很快就满脸涨得通红,紧接着她泪如雨下,不知道是快要窒息还是心里面太过痛苦。
傅祎寒双眸充满寒气的看着她,“警告你,有我在,谁也别想动沐荿一根毫毛。”
话音落下,傅祎寒将手里面的玻璃杯从白筱柔的脑袋边上丢下去,摔得粉碎,玻璃渣子溅到白筱柔的脸边,她吓得一颤,闭上眼睛。
“我利用你的事情,沐荿之前并不知情,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我,任何条件都可以跟我谈,没有必要伤害沐荿。”傅祎寒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怕死,那就把背后的人说出来。一再包庇,看来是你身边对你很重要的人,那就有必要好好的调查调查了。我再给你最后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不想你的家人,朋友牵扯到案子里面来,就说出来那个人到底是谁,或者提供有用的线索,我可以确保你不用受到太严重的法院判决。”
说完,傅祎寒就放开了白筱柔,拉着我的手,大步离开了白筱柔的家。
关上门的时候,白筱柔用尽浑身的力气,对我们嘶吼一声。
那带着痛苦,绝望和生不如死的声音里面竟然让我感觉到难过,好像她是那样的无可奈何。
我跟着傅祎寒出来,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很久都没有看见她这么暴怒了,“你没事吧?”
“没事。”他握住我的手,对我笑笑。
“难道她背后的人,是她的家人?”我问。
“不是!”傅祎寒果断的回答,“之所以让她误以为我们怀疑她的家人,是为了让她担心将她的家人牵扯到案子里面去,而逼迫她说出一切。我依然觉得就像符尘说的那样,或许就连白筱柔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只是她一定有他们彼此间联系过的线索,可以给我们提供帮助。”
傅祎寒开着车子带我离去。
我心里面一遍遍的回想着刚才白筱柔的一切,尤其是她最后那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不仅叹了口气,心里面隐隐的不安着,“白筱柔……她好像很难过,很绝望。”
傅祎寒开着车子侧脸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车里一片安静,他应该也在思考。
旁边一辆车子一晃而过,看着又点像晋朗的车子,但是我一向对车子无感,加上没看清车牌号,便也不太确定,就什么都没说。
车子一路前行,走了大概二十几分钟,红灯的时候,彻底停下。
傅祎寒侧脸看着我,这时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沐沐,你觉得白筱柔的情绪很不对劲,很绝望吗?”
我立即点头。
他点点头,“我现在想想,也觉得不对劲。沐沐,你有没有注意,白筱柔的家里面空酒瓶并不多,看起来应该就是昨天夜里喝的量,家里面一切井然有序,没有堆积的垃圾,一切摆设也干净整洁,垃圾桶里也没有对多余的酒瓶。而她的餐桌上还摆放着几个小菜,膳食搭配十分营养,菜里的汤和油都结了冻,显然是昨天没有吃完的。这样看来,即使发生了那件事情,也并没有影响她的日常情绪和生活,而过了这么多天,她就只是昨天夜里彻夜喝酒,昨天以及以前从她家里面的干净整洁程度和她的膳食来看,她的生活还算过得很好,并没有像今天这样自暴自弃。”
正好绿灯,傅祎寒立即开车,一边说道,“一定是在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或者那个人给她传递了什么信息,让她的情绪发生了变化。”
话音刚落,他将车子掉头往回赶去。
“你也担心她会想不开,或者说是受到了要挟,会自杀?”我终于把心里面的不安说了出来。
傅祎寒点头,立即给庞卸贾打了电话,电话一接起,傅祎寒立即问,“这些盯着白筱柔怎么样了?生活正常吗?有没有颓废自暴自弃和喝酒?”
“没有,生活十分正常吃饭睡觉看电影,和过去一样爱网购,偶尔在家附近的商场逛逛,情绪看起来一切正常。”庞卸贾顿了顿,“不过昨天夜里不知道为什么十分奇怪,喝了一夜的酒,哭了一整夜。”
“知道了。”傅祎寒显得不耐烦,立即挂了电话,加快了车速,一路往白筱柔的家里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