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我曾以最美的时光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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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寂寞太会见缝插针

俊朗非凡的男子面容平静无波,听到她的质问仅仅掀了掀眉毛,神情镇定自若。如果他的的确确是来和她相亲的人,那么他此刻的表情堪称完美。果然,今天诸事不宜。打死她也不愿承认被美色迷惑,分明是他设下陷阱,而她稀里糊涂地就跳了下去才发现是上当受骗。

“这是个很哲学的问题,很少有人能够回答清楚。”凌翊濬唇角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简悄抿嘴不语,少顷从厨房里操起一把菜刀距离凌翊濬一米处对准他英俊的脸庞,气势汹汹地说:“别跟我扯开话题,说,你到底是谁?”

“凌翊濬,这点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难得有人在白晃晃的刀光下还能如此俊朗不凡。

“可我今天要相亲的人明明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冒充?”简悄感到自己出奇地愤怒了,这人回答问题没一句在点子上,说跟不说根本没有区别,她恨不得当场把他宰了算了。

凌翊濬喉口里逸出轻微的笑声,和淡漠的神情非常不协调:“我只是说你迟到,并没有主动告诉你我是跟你相亲的人,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

无耻啊无耻,这年头怎么会有帅哥专干颠倒是非黑白的活?

她怒了!

“可你明明承认了不是吗?”简悄气急败坏,真当她是智商八十的小白。

“我没有说我不是,但也没有说我是。”凌翊濬悠悠回答。

简悄把菜刀高举,离开他的距离剩下不足五十公分。

“你的意思是,我太愚蠢活该被你戏弄以增加你的生活乐趣?”威胁的眼神落在他的脖子上,手里的凶器仿佛随时等待机会出击。

凌翊濬按兵不动,语气淡然:“相亲不过就是一顿饭的价值,吃饭的对象是谁根本不重要。对你来说或许我比别人要赏心悦目些。”

简悄语塞,她不得不承认对面的男人非常的聪明,懂得打蛇打七寸,句句得她的心。

“别以为你是帅哥,别人就得给你面子宽恕你。”简悄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是去相亲,而且还迟到了?”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莫非这凌翊濬有读心术?

凌翊濬漂亮的瞳仁扫过她咬牙切齿的面孔,笑意若隐若现:“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行色匆匆要去见陌生人,除了相亲我想没有别的答案。”

简悄跟他大眼瞪小眼,好半天终于放弃。“你说得有理。我饿了,我要吃饭。”

她有气无力,懒得计较自己的乌龙和孙曼的狮子吼。

过往的惨痛教训足够深刻,起码能让她分辨出凌翊濬对她有没有恶意。

这算是这么多年唯一学到的本事,虽然她曾经为此付出了昂贵的学费。

凌翊濬确如简悄所要求的,找了一家新开的泰国餐厅,补足了这顿一波三折的相亲宴。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堂里简悄惬意地舒了口气,把一天里愉快和不愉快的情绪统统丢到一边。凌翊濬不是多言的人,她也乐得清静,腾出脑袋想想早先关贺的暗示。

翊帆集团的重心近年来转到电子行业,以迅猛的姿态迅速崛起,在业界成为一匹黑马。亮丽的成绩单令许多老牌企业望尘莫及。严格说来他们公司不过是翊帆集团开拓疆土的道路上微不足道的胜利品,如果没有显赫的业绩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继续留下去。所以关贺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她不傻,明白若是欠下这份情,将来必定会很麻烦。

她最不喜欠人的恩惠,若有一分得益恨不得十分回报回去。简悄略略恍惚,如果不是这般脾气古怪,也许她现在可以落得清清静静的,嫁个平和喜乐的丈夫,生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说不定还能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颐养天年,和所有年轻的女孩子一样。

人生真是不能行差踏错,走错一步就会悔不当初,拼尽余生也于事无补。

“看来东西不大合你的胃口。”凌翊濬抬起头就见她心不在焉,人虽在自己面前心却分明飘在很远的地方,眉宇间隐隐有看不清的阴霾。

简悄愣了一愣,随即绽开明媚的笑颜,仿佛刚刚失神恍然的人并不是她。

“怎么会,”她悠悠然笑,“我是害怕被惯坏了嘴,又没这个福,将来不就受罪了?”

凌翊濬深黑的眼珠划过深究的目光,仅仅一闪而逝,薄薄的唇角微微牵起。

“是个很好养活的习惯。”凌翊濬话里并不能分辨是褒是贬,语气一径的平淡。

“过奖过奖。”简悄没心没肺地笑,看也不看他地专心吃饭。

算算时间再熬过三天,她的房租就有了着落,她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想起房租便想起房东,想起房东她的头就不禁大了几圈,原本打算去孙曼那里躲几天,现在明哲保身还是离她远远的为好。倒霉的事情总是接二连三,事实早就残酷地证明她已被仁慈的上帝抛弃许久。

眼前的人倒是十足十上帝的宠儿,长身玉立,俊眼修眉。瞧他的姿态装扮亦知道身价不凡。何况那张略带冷淡气息的脸庞生就令女人着迷。虽然他未见得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结束掉晚餐,简悄拒绝凌翊濬送她回家的提议,独自搭乘地铁。毕竟是一场误会,虽然凌翊濬颇对她的胃口,但她很清楚他的世界离她太遥远,并不适合深交,就此别过最好。

很可惜,事与愿违。

第二天跟孙曼相约共进晚餐,原因是补偿简悄相亲的乌龙事件产生的不良后果。

简悄跟她约在一家小区的火锅店,味道非常赞,足够辣,价格却很实惠,晚饭时间向来人满为患。一进门热气腾腾好似蒸笼,一点都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好不容易才等到位置,孙曼很没形象地瘫坐在椅上直叫饿得头晕。简悄头也没抬,麻利地点单,东西上得很快,数量多,分量足,难得的是满桌的荤腥看得孙曼心情很舒畅。

“买彩票中奖了?你这万年铁公鸡啥时变得这么慷慨?”孙曼狐疑地问。

简悄一边把咸肉放进锅里,一边哼了声道:“我今天要不大出血把你的嘴给彻底堵住了,你指不定在我耳边唠叨个十年八年的,我可腻烦你。”

孙曼咯咯地笑,美目流转。“我怕这顿吃完了,该唠叨十年八年的就是你了。算啦,这次我吃亏些请了你,下次记得双倍补偿给我,不然饶不了你。”

简悄轻轻扯动唇角,露出舒心温暖的笑容。她怎么会不知道孙曼故意嚷嚷要自己请客,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给历来到了月底就贫困交加的她解困。

多年相处彼此的了解根深蒂固,明白怎么不留痕迹地关心对方,不去伤害对方的自尊心。

“不用,这顿饭我还请得起。”简悄耸了耸肩膀,一派轻松惬意。

“怎么可能,难道天上会掉钱?”孙曼嗤笑。

简悄舒展眉头,故作神秘:“你答对了,还真是天上掉了钱。”

昨晚上跟凌翊濬告别后回到家,累得半死的简悄从沙发坐垫下面无意中翻出了他藏着的两千元人民币。那厮看着不动声色,没想到留下的数目真不少,让她付了房租还绰绰有余。

她倒是想跟他划清界限,所以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这下可好,平白无故欠了个人情,还是个没法还的大人情。那厮要不是真慷慨,就是钱多得没处使。

孙曼听她讲述来龙去脉,眼睛直勾勾地,好半晌就问了那么句:“你肯定是个帅哥?”

简悄额头全是冷汗,这女人脑子里就惦记这事。“对,祸国殃民惊天动地那种。”

孙曼笑得不怀好意,“那他要是跟楚天屹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简悄心里一顿,微微有点儿疼。

楚天屹是第一个让她体会到雕像般俊帅的脸庞究竟长成啥样的男人。他们浓情蜜意时曾在学校附近的米兰婚纱摄影店拍过情侣写真,来自宝岛的摄影师对楚天屹深刻俊朗的五官和刚毅高绝的气质赞不绝口,以至于她一度怀疑摄影师是否有断背山的倾向。

那时大概没有人真正看好他们这一对,总认为眼高于顶的楚天屹对她不过一时新鲜,很快便会丢开。偏偏楚天屹是那么骄傲的人,别人越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等着他们分开,他越是不肯放弃。事实证明旁观者清,别人看到的或许真的比当事人清楚得多。他们要是早早分手,或许就没那么多让她悔不当初的事。

“平分秋色,各有千秋。”简悄敷衍地回答,下意识抵触将两人进行对比。

孙曼若有所思,透着惋惜的口吻,“那敢情这帅哥还是比不上——”

“孙曼!”简悄脸色一沉,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点到为止。”

孙曼妙目瞪着她,恨铁不成钢地说:“悄悄,我就看不上你这点窝囊的模样,你要真那么在乎当初干吗要逃?你是很伟大,你处处为别人想,可别人领你的情吗?”

简悄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恢复满不在乎的神情:“我活着又不是为了让别人领情的。”

孙曼叹口气,知道有些话她说了不知多少遍总没有用,渐渐就不再说了。

同窗十年,毕业五年,看着简悄一步步从当初温柔可人的小女生变成如今散漫不羁的大女人,她怎么可能不心疼。从前的小女生遇到难事会跟她求助,会一边倾诉一边泪流满面。可慢慢地,连她都看不见简悄的苦楚,只看到她故作坚强的淡定和漫不经心的微笑。

现在她只能不痛不痒地刺她几句,偶尔见她失态,才依稀觉得她仍是当年傻傻的小女生。

“我听说你们公司就快被翊帆集团收购了?”孙曼转移话题。

简悄挑了挑眉:“你的消息可真灵通,就算内部的人也才知道没多久。”

孙曼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这点破事指望瞒得住谁,最近除了楚天屹回国大张旗鼓外,就属翊帆集团的动作最惹人注目。再说跟你的切身利益相关,我怎能不当心?”

简悄不由轻笑:“我知道你担心我保不住饭碗,不过没事,最近我的运气还不错。”

“是桃花运吧?”孙曼了然于心,“我看又是关贺偷偷关照你。”

简悄顿觉气焰矮了半截,讷讷道:“被你说的好像我就一无是处一样。”

孙曼白了她一眼:“你的好处是不少,就唯独销售不是你干的活,没事自讨苦吃。”

“我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哎,要我说这么高的境界你还真理解不了。”

“简悄,闭嘴。”孙曼在桌底下狠狠踹了她一脚。

简悄不由哎哟一声,幸好火锅店里声音大,没人注意她们的动静。

“真是最毒妇人心,认识你这么久真不知道你心肠这么歹毒。”

孙曼咯咯直笑,伸手去拨她的长发。“悄悄,我跟你说认真的,其实关贺条件不错,也算年轻有为,你就勉强从了他,解决了他的单身问题,好歹也算美事一桩。”

简悄撇嘴道:“你要这么抬举他,自个收了他不是两全其美?”

“那怎么行,别说人家对你痴心不改,咱姐妹感情虽然深厚也经不起横刀夺爱呀。”

简悄忍俊不禁:“这嘴皮子越来越刁钻了,我说你别只顾说话东西可都原封不动着呢。”

“姓简的,我跟你在严肃认真地讨论人生大事,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孙曼不满地敲碗。

简悄笑得前仰后合,“你要有兴趣当职业媒婆,就改行开个婚介所得了,顺便把自己的个人问题给先解决了,要不然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孙曼被她一席话堵得开不了口,瞪住她半天才不觉感慨。“也没办法,谁让你前头遇到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类型,就关贺那湮没在人群里瞧不见的长相你还真看不上。”

“也没什么看不看得上的,没感觉而已。”简悄耸了耸肩,“我又不是你,外貌协会会长。”

孙曼理直气壮地回答:“那是为下一代的优秀基因着想,想我孙曼生得如花似玉,万一找了个武大郎似的男人,偏偏孩子要像了他,我还不得懊悔得跳江?”

简悄翻了个白眼,“你眼下连男人都没有,还口口声声是为了孩子,好伟大的母爱。”

“你知道就好。”孙曼笑嘻嘻地说,“我还真不明白了,我哪儿不如你,那些个有为青年怎么就纷纷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也跟我传授点经验,肥水也好不落外人田。”

简悄慢条斯理地把羊肉卷放进嘴里,享受完美食后悠悠道:“放心,这世界眼神不好使的肯定多于眼神利索的,你还怕没人要,那真是没天理了。”

“死悄悄,你这算安慰人的话吗?”孙曼咬牙切齿。

简悄皱了皱眉:“每次听你叫我死悄悄,我就觉得我快死翘翘了。”

“口没遮拦,呸呸呸,我可当你童言无忌。”孙曼满脸的不开心。

在火锅店里吃饱喝足,出了门顿觉寒气扑鼻。她们也没打车,就顺着雪地走。南方难得下雪,经久堆积的厚厚一层积雪迟迟没有化开,踩在雪地上冰冰凉凉的,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比平日直直踏在水泥地上更有厚重的滋味。

人生若是每一步都这么踏踏实实,想必会少许多遗憾和后悔。

孙曼边走边接了个电话,瞅了简悄两眼,声音压得很低,口齿含糊不清。

待挂断电话,孙曼犹豫许久,抚着她的肩膀,带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悄悄,楚天屹一直在找你。”

简悄嗯了声,看着不动声色,沉默了会问:“别告诉我刚才是他打来的电话?”

孙曼摇了摇头,哼道:“他要是有这本事找到我,早就把你给圈养了。刚刚是汪宇星的电话,问你有没有看过那期节目,知不知道楚天屹在找你。让我转达你,她想见你一面。”

“汪宇星竟然找你做说客?”简悄失笑道,“难道她忘记当初你跟她大打出手的事了?”

孙曼斜睨她一眼,“当初我还不是为了你?哦,错,是为了楚天屹那混账。”

当年楚天屹在她们学校确实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虽然家境贫寒,可追求他的女生着实不少。他在学校单身了三年,对所有美女不假辞色。谁想大四那年开学没几天被简悄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大一新生给征服了。大一那年有楚天屹护航简悄还没体会出跟名人恋爱的苦恼来,大二时楚天屹毕了业,她丢了护身符,煮熟的鸭子便接二连三地飞了。

那时学校每年都有篮球联赛,简悄的高中是全省赫赫有名的冠军摇篮。耳濡目染,她也算十八般武艺各个都略通了些,放到大学那帮弱不禁风的女生堆里那就算是个能人。依简悄的水平早在大一就是系绝对主力,得分高手,结果大二时莫名其妙被退了队。队长当时反复表示歉意,说身不由己,后来才得知是汪宇星授意体育部部长的结果。

她自己倒不甚在意,只觉得有点可惜,孙曼却不肯善罢甘休,径直找汪宇星理论,发挥她毒舌的本性,直说得系花眼圈都红了。当然简悄最后还是没有归队,再后来类似的事件发生频率高了,慢慢也就习惯了。孙曼总说她忍气吞声,骂她没出息,她也懒得争辩,给她来个默认。

那时她便隐隐约约察觉楚天屹的感情不是她可以承担的,终究会出问题。

“你答应她了?”简悄眼底有一抹空茫的神色,落在远处的积雪上。

孙曼摇头:“我哪有那么好心,代你这懒鬼做吃力不讨好的决定。”

“那就告诉汪宇星,我答应跟她见一面。”简悄收回视线,面容如同冰雪,清澈干净。

“悄悄姐,今天晚上有没有相亲的饭局?”离开下班还有十五分钟,仲恬恬坐到简悄身边挤眉弄眼地笑,年轻朝气的面庞透着青春的粉嫩气息,简悄一直挺不明白,销售这种活计活泼如仲恬恬怎么会情有独钟。

简悄揉了揉眉心,最近她的头痛病经常发作。“相亲宴没有,倒有场鸿门宴。”

孙曼为她和汪宇星联系了今天晚上碰面。她很明白汪宇星能找到她,那么她见到楚天屹的那天亦不会太远。她本没有兴趣见她,但很了解如汪宇星那般心高气傲的女人,拒绝只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她没兴致给自己添麻烦。

“鸿门宴?跟谁?”仲恬恬兴趣倍增。

简悄想了想,轻飘飘地扔给她答案:“美女,还是超级美女。”

仲恬恬掩嘴轻笑:“难道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有点道理,不中亦不远。”简悄说得煞有介事。

仲恬恬唯恐天下不乱,连忙凑到简悄身边,拉住她胳膊央求:“我要听八卦,快八下啦。”

简悄被她晃得头痛欲裂,恹恹回答:“八卦没有,要命一条。”

瞧她神色里的敷衍和冷淡,仲恬恬心下大异,机灵的眼珠转了几圈,“悄悄姐,你最近总是无精打采的,是不是跟今天晚上美女的约会有关呀?”

“嗯,”简悄心不在焉地应道,“别指望旁敲侧击。”

仲恬恬抿了抿嘴,“你那么精明我哪骗得过你。”她将简悄上下打量,啧啧有声,“悄悄姐,虽然是跟美女约会你也犯不着破罐子破摔吧?”

简悄低头巡视身上简单的黑色大衣搭配蓝黑色牛仔裤,柔顺的直发搭配半月形的刘海,唯一的好处就是貌似青春,她虽没有长一张卡哇伊的脸蛋,却胜在气质清新,别人很难相信她已二十八岁。

“天然去雕饰的境界你还需要好几年的历练才能熟练运用。”简悄没好气地说。

拼不过相貌比拼气质,WHO怕WHO?

仲恬恬努嘴道:“其实悄悄姐,你要是打扮起来也肯定是个美人。”

简悄五官清淡如水,皮肤尤为令人称羡,泛着象牙白的美好光泽。

“我今天教你一招,要是面对一个不用打扮也很美的天然美女时你就会发现所有刻意的装扮只会显示自己的心虚和自卑。”简悄拿食指不客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仲恬恬夸张地摇头叹气,学着她的口气说:“我倒是认为即将面对一个不用打扮也很美的天然美女却还懒洋洋的教训别人的女人是叫自暴自弃。”

简悄看了看时间,抓起手提包蓄势待发,临走不忘表扬仲恬恬:“以上语句没有添加标点符号但一气呵成,表现不错,下次再接再厉。”

汪宇星于她仅仅好过陌生人而已,探讨她是否自暴自弃实在很无聊。

简悄到目的地时汪宇星已经候在那里,这让她有点儿吃惊。她印象里美女多半需要充足的时间打扮自己,看情形她运气不错,遇到的是有好习惯的美女。简悄坐定后和她客套地招呼,修长的双眸扫过她精致的脸庞时不自觉眯了起来。从汪宇星毕业简悄整整六年没有见到她本人,完美的妆容和得体的笑颜,和简悄记忆里的影像重叠,依稀骄矜孤高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岁月赋予的独特的成熟韵味。

简悄打量汪宇星的同时亦被她锐利的目光打量,此刻汪宇星不由微微吃惊。回忆中简悄平凡无奇的面孔过了足足几年清苦的生活却依然未见憔悴,苛刻如她都必须承认简悄比当年更添秀丽雅致的风采,尤其那抹清新温暖的气质于六年前的校园中未必是独一无二,然此刻却觉得珍贵,时间仿佛定格在她年轻的时光里不愿烙下更深的痕迹。

“我以为约到你会是件很困难的事。”汪宇星微微一笑,带着居高临下的骄傲。

简悄挑了挑眉:“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知道你的脾气不喜欢被拒绝。我拒绝了你,将来没完没了纠缠我那多不好。我要是个帅哥被你这样的美女纠缠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大龄剩女,有你在旁边做参照物,若嫁不出去你可得负上全责。”

汪宇星不由笑了笑,这一次笑容愉快很多。“你跟当年不太一样了。”

简悄困倦地想张嘴,发现不雅观,慢悠悠地伸手掩盖,“我姑且把这当作好的评价。”

“确实不算糟糕的评价,不过我很好奇楚天屹如果看到现在的你会作何想法,还会不会这么着急要找到你,跟你重修旧好?”汪宇星明媚的眼眸里闪动探究的兴味。

简悄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楚天屹指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

汪宇星一惊,“怎么,难道除了你还有别人曾经抛弃过他?”

汪宇星语气里并不掩饰她的讥讽。当年她顾忌楚天屹一贫如洗的家庭和放不下的骄傲自尊没有主动追求他,可当发现他竟然爱上小自己一届的学妹时,不由妒火中烧。论相貌论才华默默无闻的简悄都不是她的敌手,没道理独独是她得到楚天屹的青睐。那时她只想看简悄的笑话,看她很快被楚天屹抛弃。可直到楚天屹毕业仍与简悄情深意浓,也直到那时她才利用自身在系里和院里的权力让失去庇佑的简悄寸步难行。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毕业后辗转从别人那里得来消息,简悄竟主动提出和楚天屹分手。因她爱上了别人,而确实有人看到她新男朋友来学校探望她,据传品貌不在楚天屹之下。她太想不明白为何平凡无奇的简悄总能得到别人奢望的东西,她何德何能?

所幸后来得知简悄最终被新男友抛弃,落得惨淡收场,汪宇星内心才好受许多。

这也算得上是因果报应,是她玩弄他人感情应该得到的下场。

简悄似乎没有听到她语气里的嘲讽,轻轻搅动咖啡杯,微微一笑,“当然还有别人。”

汪宇星更是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简悄不动声色,长长的睫毛遮盖她深思的眼底,沉默些许,说:“在我之前,他的初恋。”

“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他还有所谓的初恋,怎么你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不敢面对他?”

“他的初恋大他三岁,这段恋情持续两年多,终结于他大三时的暑假。那个女人很爱他,但是屈从于现实的压力嫁给了别人。新郎不算有钱,不过能够提供给她最基本的保障,房子和车。她要楚天屹等她两年,等到她拿到房子就会离婚回到他的身边,性格高傲的楚天屹当然不会答应。而从那时起,他就发誓他会努力成为有钱人。”简悄嘴角轻轻扯动,“听完这个故事,你还坚持认为他要找的人是我吗?”

汪宇星呆若木鸡。

确实,楚天屹并没有承认他要找的女人是简悄,一切都是她的臆测,是她在暗示观众他心心念念的人是他小三届的学妹,是当年嫌贫爱富抛弃他的无知女人。简悄骤然告诉她楚天屹心里另有他人,平静道来的口吻并未受到楚天屹载誉归来的困扰,汪宇星委实觉得不可思议。她志得意满的有力出拳像是击打在软软的棉花里,一点都没有到达对方的痛处。

“你告诉我这个故事就是为了让我的注意力好从你身上转移?”汪宇星口气有点刺。

简悄不觉笑了笑,“我身上可没有值得你注意的地方,我既没有万贯家私,更不是男人。”

汪宇星美丽的脸庞一阵红一阵白,简悄继续循循善诱。“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想找的人是我,我也没有兴趣跟他重修旧好。五年前我可以放手,五年后我就不会再捡回来。”

“据我所知,你目前是单身,欠了很大的一笔债不说,而且跟你的家人早就视同水火不相往来。”汪宇星扬了扬头,以高调的姿态把失去的阵地一点一点夺回来,眉目含笑,“我找不到你拒绝楚天屹的理由,你我都是女人,很明白女人的手段,你这么做不过是想欲擒故纵。”

简悄平静无波的面容刹那间浮现些许痛楚的迹象,纤长的睫毛将她无从掩饰情绪的眼睛遮盖起来,看似默认了汪宇星的论调。她沉默了会,轻轻一笑,“就算我欲擒故纵又怎样?你找我不过是为了羞辱我,为当年的自己出口恶气,你也没有把握我会怎么做。要是我真的跟楚天屹重修旧好,我第一个要回敬的就是刚才你那番不客气的话,所以这对你没有好处。”

汪宇星仔细一琢磨,发现她话里有话。“你这话什么意思?”

“停止所谓的搜索,想办法让他没有时间找一切他想找的人。”

“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汪宇星被看破心事,硬邦邦地回应。

简悄笑眯眯的,修长的眼睛眯成细细的缝,如同狡猾的狐狸。“你一定有,美女的办法总是会比别人要多很多,何况你还是个懂得运用自身优势的女人。”

汪宇星觉得不可思议。“你会有这么好心?!”

“很简单,你之熊掌,我之砒霜。”简悄唇角扬起轻微的笑意。

“你的熊掌不是早已经不要你了?”汪宇星想起令简悄放弃楚天屹的男人已跟她分手。

简悄笑意有瞬间的抽离,淡淡说:“他也不是我的熊掌。”她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笑道,“别再轻易说些令我难堪的话,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改变主意。你知道的,女人通常都很善变。”

出门的时候简悄长舒了口气,那里的空气太污浊,令她浑身不自在。

离开地铁站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简悄慢悠悠地散步,冬天就要过去了,沿街的商铺里色彩亮丽的春装提前上市,给整个城市笼罩明媚的气息。她流连忘返,真是漂亮。

宝蓝色的车从她身旁停下,车窗缓缓摇落。“简悄。”

简悄循声望去,那张不动声色的完美的面孔正敛目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想了足足三秒钟终于忆起这张俊美得一塌糊涂的脸究竟在哪里见过。“凌翊濬!真的是你!”简悄开心地叫唤。

凌翊濬仿佛感染到她的快乐,漠然的眼底划过浅淡的笑意。“上车。”

简悄应了声,迅速打开车门,看两边风景飞快退后,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遇到你真好。”

“因为可以搭顺风车?”凌翊濬有点了解她的思维,并不为她的恭维所动。

“因为终于可以还钱了,你知道欠债的滋味很难受。”简悄从手提包里掏出崭新的人民币,“昨天发的工资,才从银行里拿出来,如假包换。”

凌翊濬嘴角抽了下,“我不记得有借你钱这回事。”

“做好事不留名是对的,但死不认账就不好了,容易造成社会危害。”简悄谆谆教导。

“何以见得?”凌翊濬挑眉。

简悄笑道:“你要是不肯承认我就会不断地问身边有机会做这件事的每个人,直到有人承认,而那个本不相干却尝到甜头的人很容易忘记做人的原则,滑向犯罪的深渊。”

凌翊濬听她振振有词的一番话,不禁皱了皱眉。“你很啰唆。”

简悄语塞,擦了擦汗,假笑了声:“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哪个职业?”他看似随意地问。

简悄脸微微透着不自然的红晕,“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吧?”

她不喜欢告诉别人她的工作是销售,她从心底抵触她的职业,但是别无选择。

凌翊濬没有追问,指了指她手里的现金。“你的经济危机已经安全度过了?”

她重新绽放明亮的笑容,不迭点头:“当然,我像是时时刻刻让自己陷入危机的人吗?”

凌翊濬看了她一眼,终于摇了摇头。“确实不像。”

简悄一副踏遍万水千山终于寻到知己的谄媚表情,就差没有泪光点点,五体投地。

“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很有眼光。”她啧啧有声。

凌翊濬淡淡一笑:“所以我才更奇怪,这样的你也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简悄张大嘴,半天都没有合上。

“你说话真缺德。”简悄没好气地翻白眼。

“你说话也很坦白。”凌翊濬回应。

“别跟我说我们很般配。”简悄不甘示弱地回击。

凌翊濬摇了摇头,眼眸里几分痛苦的神色。“真有这么一天的话,我确信它将是灾难。”

“凌翊濬!”简悄大吼。

太伤自尊了,亏她真当他外冷心热,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原来是条腹黑蛇。

凌翊濬下一句话立刻熄灭她的怒火,“你想去哪里吃饭?”

吃人嘴短,简悄暗暗告诫自己,挺直了背,端起架子来。“我吃得很饱,不用你费心。”

“你是指刚才那一顿?我好像看到你面前的东西纹丝不动。”凌翊濬好心地提醒她。

“你刚刚看到我跟汪宇星在一起?”简悄咋舌,她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他也不是滋味,餐厅里他连续从她身边走过三次她都视若无睹,最后只能在她离开餐厅后强行停车在她面前。虽然她接下去的反应令他还算愉快。

“难道你认为你显眼到人群里独独会看到你的存在?”凌翊濬悠悠反问。

简悄简直忍无可忍,“你今天说话干吗这么刻薄?”

“我是不是在跟你相亲或者身为你丈夫的候选人之一?”凌翊濬抿了抿嘴。

“当然不是。”朋友和相亲对象她还是分得很清楚。

“你既不是来跟我相亲,又不是我未来妻子的候选人之一,我何必讨好你?”

“可我原本以为我们勉强算是朋友。”

凌翊濬淡淡一笑:“那很好,朋友面前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本性,不需要说违心话。”

简悄笑得前仰后合,“你这小子,原来还有点意思。”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很明亮,眼角却有浅浅的细纹。凌翊濬不觉多看了她一眼,慢慢收回视线。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些年她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简悄认为她目前的生活衣食无忧,而且人生目标明确,工作努力上进,堪称都市典范。

很可惜,这么想的人貌似只有她一个。

坐在对面的孙曼很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跟你说这种生活是女人的耻辱,男人的悲哀。”

这顶帽子扣得太重,简悄头昏脑涨,晃悠了几下,不怕死地反问:“我这种独立自主年轻貌美的女性明明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终身伴侣,怎么会是男人的悲哀?”

孙曼笑得十分阴险,令她不寒而栗。“是吗?那你让我看看那些男人都在哪里,在哪里?”言罢,俏丽的眉眼四处张望,强烈的电流在咖啡厅里上蹿下跳,引得周围男士纷纷侧目。

简悄按住她的脑袋,阻止某个女人不分场合的招蜂引蝶。真是的,明知道自己花容月貌又寡情寡义,偏偏就是不肯给天下男人点活路。

“有也被你张牙舞爪地吓跑了,我怎么摊上你这活宝当朋友?”简悄没好气地翻白眼。

“咱俩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这么多年不离不弃相依为命的感情你怎么说的那么委屈。”

简悄打出暂停的手势,求饶道:“得了,我东西都还没吃,胃里已经在翻滚了。”

孙曼哼了声不满地说:“切,当年你文绉绉地说话比我可酸多了,我有嫌弃过你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她可早已不是当年抱着台湾小言打发空白时间的文艺少女了。

“你也知道那是当年,咱俩认识十多年了,你当心我把你青春年少的懵懂情事全都给抖落了,看看到底是谁酸谁。”简悄笑里藏刀,笑眯眯的眼睛贼亮贼亮的。

孙曼一阵毛骨悚然,“算我怕你了,说说你跟那位帅哥进展如何?何时带给我把把关?”

孙曼指的人当然是凌翊濬。说起来简悄跟他并不算很熟,她不是自来熟的那种人,凌翊濬自是冷面小生的类型,他们见面就比陌生人好上一些,称朋友都算勉强。事实上自从餐厅偶遇两回后他们也只是偶尔通两回电话,下雪天时他来接过她一次,害她还要偷偷摸摸的,谨防被人撞见。知道的话那是正常的朋友往来,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自己在玩地下恋情。

按说依她的年龄男女间的交往有意无意会去往谈婚论嫁的方面发展,可他们倒还真没有那样的氛围,就像故友重逢,既熟悉又陌生。这种感觉令她很新奇,所以并不排斥他的出现。更何况他是很有分寸的人,恪守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

“我就知道你看不得帅哥在我身边打转,要不哪天介绍给你尝尝味道去?”

“你都把人家生吞活剥了,琢磨出满汉全席的味道,留给我点残羹冷炙我还尝得出啥?”

简悄乍听她的话嘴里的茶一下喷了出来,咳嗽连连,呛得脸红脖子粗。

“我本来是想试探下的,这么看八成是有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孙曼洋洋得意。

简悄满脸黑线,“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也很郑重建议你发挥到合理的地方去。”

“作用在你身上是我觉得最合理的地方,来,说点细节,越详细越猥琐越好。”

简悄直接恶狠狠踹了她一脚,撇了撇嘴:“这事跟你这二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说不清楚。”

孙曼脸一阵红一阵白,“死悄悄,你这个女流氓。”

简悄奇道:“咦,刚才要听细节的人不是你吗?”

孙曼叉腰做出泼妇状:“你要有本事给我掰我就有本事听。”

简悄语塞,认识这些年最大的坏处就是彼此太了解对方,一句话就能说得对方哑口无言。

“对了悄悄,那天要跟你相亲的海归还在等你消息呢。”孙曼忽然想起重要的事情。

简悄睁大眼睛,很不确定地问:“那个男人没什么毛病吧?”

孙曼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老娘千挑万选给你选了个海归精英来跟你相亲,你不领情就罢了,犯不着人身攻击吧?人家招你惹你了?”

简悄修长的眼睛无辜地眨了两下。“我只是提出正常人的质疑。他就见过我的照片,连我是扁是圆都没弄明白,何况我第一次见面就放他鸽子。我要长得像天仙那还说得过去,他倒有理由对我痴心不改,问题是我长得跟个天线似的,他一海归至于跟自个儿过不去吗?”

“那代表人家有修养,不跟你没礼貌的行为斤斤计较。”孙曼敲了敲桌子,不耐地说,“你到底去不去,别跟我说你看中了凌翊濬,等闲人士统统都得靠边站。”

简悄满脸黑线,径直翻了个白眼:“我不可能是他的那杯茶。”

“也许他偏偏喜欢喝你这种口味的茶,从前没喝过,多新鲜。”孙曼取笑道。

“我是陈年旧茶,吃了会拉肚子,对人体有毒害。”简悄撇撇嘴。

孙曼的杏眼极富杀伤力地瞥了过来,简悄不由缩了缩脖子。

“你倒是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哦?”孙曼的口气不阴不阳,笑容“天真无邪”。

简悄讪讪道:“比不上孙大小姐的花容月貌,壁花要有壁花的自觉性。”

孙曼哼道:“别跟我打岔,我今儿还非要了你的答复不可,你去还是不去?”

简悄叹口气,开始认命:“放心,你力荐的人我肯定去,不然还不被你扒掉一层皮。”

孙曼满意地笑了笑:“那就好,我保证你不会后悔,下星期三晚上六点老地方不见不散。”

“我很奇怪,要真是个优质的男人你干吗不自己下手?”简悄忍不住问。

孙曼斜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

简悄举手,示意偃旗息鼓,不跟她争辩。

“我只是建议你有好的人选还是自个留着,如果他真是这么优秀的男人。”

“不好,他不行。”孙曼一口回绝。

不是不适合,是不行。凭她对孙曼的了解。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简悄撇嘴:“你拼命要推销给我,自己却斩钉截铁地不要,肯定有古怪。”

“我保证他是个百里挑一的人才,未必输给你的凌翊濬。而且跟他交往对你百利无害。”

简悄翻了个白眼,自动过滤那句她的凌翊濬。“你坦白交代我就相信你。”

孙曼脸色微微尴尬,“我可不可以申请保密?”

简悄耸了耸肩膀,轻松地笑问:“你觉得呢?”

孙曼叹了口气,很缓慢地解释:“你知道我每个月那个来的时候滋味都不好过。”

她没有直白地阐述,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简悄点了点头,她们认识十多年,孙曼的习性她自然了解。

“你知道那个来我向来都不准,所以两个月前吃午饭的时候就很倒霉地突然撞上了这种好事,当时疼得死去活来,偏偏旁边的人都见死不救,恰好他路过帮了我,才能捡回半条命。”孙曼撑住半边脸叹道,“当时真是囧得没命,好长时间里我看到他就心虚。”

“你看到他就心虚,所以就丢给我?”这是什么逻辑。

孙曼笑嘻嘻地说:“肥水不落外人田,你得相信我的眼光。”

“但愿我能相信。”简悄干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