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张树根那张制毒大法后,我们如获至宝,赶紧将所有暗器悉数扔入角落里,按照“大法”如法炮制,制作起毒品来。这次我们发誓,一定要在毒物上超越张树根。
我们一一找来了淤泥、柳叶、泥鳅、蓝墨水、胶水、铅笔末、石灰粉、白酒、酱油和食醋,统统倒入一个罐头瓶子里,充分搅拌,封上盖子,埋在了地下,好让它们充分吸收天地之灵气和日月之精华,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从而制出完美的毒物来。
五天后,我们挖出毒物,但仍是搅拌后的样子,没有发生任何的性状改变,这令我们很失望。
“妈的,”张天津发牢骚道,“看来张树根的配方根本不行啊!”
“要么,”我哥说,“张树根的配方根本就是假的,是他有意将假的配方扔给我们。要不,依他那么小心的高手,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制毒配方丢失呢?”
对此说法,我和张天津表示赞同。
“也许并不是假的,”张天津突然兴奋地说,“也许张树根也没有将制毒的配方完全搞清楚,他也只是在试验阶段。这下好了,大家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就看谁能更快制作出更高毒性的毒物来吧!”
对此,我哥也欢呼雀跃起来,他甚至夸赞张天津并不总是猪头,有时候还蛮聪明的。受到了我哥的夸奖,张天津也很满意,于是他解开腰带,提出自己的***对准了罐头瓶。
“你干什么!”我哥骂道。
“干什么?”张天津得意地笑道,“我觉得,这配方之所以不成,大概是因为缺少了一种材料,那就是——童子尿!”
“此话有理!”我哥高兴了,于是他也解开了裤带,对准了瓶口。我对此表示怀疑,并没有学他们的样子。再说,有他俩在,罐头瓶子已经盛不下了。
他们两人的尿液加入瓶子后,我哥招呼张天津搅拌那些材料,使它们充分调和。
“为什么是我!”张天津反驳道。
“为什么不是你!”我哥道,“谁让你想出这么好的点子呢!”张天津无奈,只好折了一根树枝,边捏着鼻子搅拌那些材料,因为尿液实在是太骚了。当搅拌好后,照例盖上盖子,封存在地下。
当一切完成后,我们三人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然后坐在西湾岸边呼吸着新鲜清新的空气。
这时,远远的,只见张寿堂家的大狗从胡同口悠然地走了出来,不可一世地嗅着大街上的空气。不知道它要做什么。
“天津,”看到张寿堂家的大狗后,我恨得牙齿发痒,于是挑拨着张天津,“你不是说要整死张寿堂家的大狗么!咋还没见你动手呢?”
张天津听到我这话后,沉默不语,竟然低下了头。他也朝胡同口的那只大狗望了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想他一定十分为难,因为那只狗实在是太大了,不用说整死它,不被它整死就算不错了。
“有了!”张天津突然抬起头兴奋地说,“我们不要和它正面冲突,那样会被它咬死的,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说到这里,他故意停止了话语,故作神秘地望着我们。
“什么办法?”我哥说,“快说啊,憋着干嘛,吊我们胃口啊!”
“妈的,”我也骂道,“快说,别卖关子!”
“用毒!”张天津笑咪咪地说。
“好办法!”我和我哥异口同声地说。
“不过不能着急,”张天津说,“等几天后,我们的毒物配制好了之后!”
一周过去了,我们兴冲冲地来到埋藏毒物的地方,小心翼翼起出了那瓶毒物。当打开盖子后,一股子浓烈的恶臭从瓶子里冲了出来,差点让我们三个人呕吐起来,不过我们很开心。
“成了,”张天津叫道,“我们的毒物炼成了!我就说吧,张树根的配方根本不正确,咱们的才是正确的!”
我们各自行动,从家里面分别偷拿了一只玉米饼,然后用小刀在玉米饼上挖了一个洞,再用树枝从毒瓶中挑出少许毒物,填入玉米饼的小洞内,再用挖出的玉米饼屑加水揉成团堵住洞口,一只能够杀死任何动物的毒饵就做成了。我们一共制作了三只毒饵。
然后我们三个人静静地躲在我们屋后,从墙角处探出头去观察着张寿堂家大狗的动静。等了半天,才见那只大狗懒洋洋地走过来,我们忙缩回头来,摸出一只毒饵,悄悄将之投放在我们家的屋角。继续向西,在陈长胜家的屋角放了另一只,再向西,将最后一只毒饵投放在西湾边上。
这样,当那只大狗吃到第一只毒饵后,会被另一只毒饵的香味所吸引,当它接连吃掉三只毒饵,它就会倒毙在西湾边上,然后全身腐烂化成脓水而亡。倘若我们的毒物达不到将它化为脓水的效果,我们可以把它倒毙后的尸体快速扔入水中,然后压上石块,达到快速掩藏尸体不被张寿堂发现的目的。
想想当时的我们,真可谓机关算尽。
我们埋伏在陈长胜的弟弟院墙的一角等待着。陈永胜在陈长胜屋子的北面,隔街而望,再向西一条土路为隔便是西湾。当我们探出头去查看时,发现大狗嗅了嗅那只毒饵,并没察觉到异样,反而被毒物的臭气所吸引,三口两口将那只毒饵吞了下去。我们暗自窃喜着,焦急地等待着。
果然,大狗循路向西,很快到达了第二只毒饵处,眨眼的功夫吃完了它,再次来到西湾边上,很快吃完了第三只毒饵。我们静静地等待着想要的结果。
可是,吃完三只毒饵的大狗却从容地蹲在那里,有滋有味地舔着嘴巴,似乎还没吃饱。接着,它站起来向湾边走去。我们以为它马上就要倒毙了。幻觉让我们看到它是摇摇晃晃的,仿佛站立不稳似的。
但大狗并没有倒毙,而是来到湾边,探出头去在湾边伸出舌头喝水。“唰唰唰唰”一阵响后,大狗喝完了水,很快离开了西湾,跑向了大街。我们感到纳闷,向大街上望去,原来,大街上多了一只身材不错的年轻母狗。
唉!毒物的研制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