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我用功德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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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修改不了的过去

陆川川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

“成智,现在可以跟我们说实话了吗?”黎文文坐在沙发上揉着手腕,之前打小光的一拳用了全力,自己差点骨折。

成智一直把翎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刘海遮住双眼一声不吭。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那只猫明显已经对你起了杀心,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你,还有你的猫都会性命不保。”程越秋环抱着双臂,远远地站在一边开口,他冰冷了眉眼,不想靠近那只黑猫。

“我拜托你们不要吓唬小孩子。”成智怀里的翎周身起了白雾,化为人形。

“翎。”成智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既高兴又愧疚。

“小智,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翎低着眉头,语气很轻柔。

黎文文凑近,满脸的蔑视,“我说你啊,有什么话先下来说行吗?”

翎反应过来,由于刚刚是在成智怀里直接恢复人形的,现在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他的腿上。翎飞快的跳到旁边,正襟危坐着。

“噗嗤”,陆川川笑出声来,翎尴尬的磨牙,“陆川川你丫不准笑。”

陆川川立刻双手捂住嘴巴,眼睛看向程越秋。程越秋看着陆川川仅是温柔的把他的手拿下来,干净利落的说了两个字,“没事”,随即冷着眉眼瞪着翎。

翎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缩着脖子装怂,等你睡着了,老子变成猫吓死你。

“翎是我的猫,三年前从外面捡回来的。”成智突然开口,只不过依旧没有抬头。

“我们镇上从来没有黑猫,一开始我也以为翎只是只普通的猫,直到发生交通事故那天,我第一次见到翎变成了人救了我,而我的父母是当场去世。”

“后来镇子里传来黑猫杀人的事,整个城镇拉起了警戒人心惶惶,我担心翎继续待下去会有危险,就借口把它赶走,想让它离开这里。”

成智声音哽咽,他闭着眼睛,眼泪润湿了睫毛,迟迟没有滴落下来。

黎文文坐到他身边,抬了成智的下巴,命令式的开口“睁眼。”

成智睁开眼,眼里挂了泪,黎文文原本紧绷的表情软化了下来,“你个傻孩子,你以为你赶他走他就真的走了吗?”

陆川川也温和的笑,“我们捡到翎的时候,正是第一次见你的附近,说不定是它故意引我们去就你的呢。”

成智看着翎,翎不好意思的看向另一边,成智突然笑起来,眼角的泪也闪着晶莹。

“可是,除了翎,确实还有另外一只黑猫的存在。”

翎听了程越秋的话,靠在沙发上,双手枕在头下仰望着天花板,“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显然你们并不是坏人,我的人态只能维持30分钟,如果你们想知道三年前发生过什么,就请交出灵魂跟我走一趟吧。”

翎站拉着成智的手,走到他的卧室门前,手掌放在门上,带着成智化成一团白雾消失。

“走吧。”

程越秋没有犹豫的开口,黎文文和陆川川点点头,跟着一起消失。

他们身陷一团白雾中,与陆川川的梦境一样。

“提醒你们,过会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插手,因为即使干涉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翎说着,眼眸暗淡了,周围的景色开始改变。

下着雨的街道,一个女孩在雨里小跑着,她脸上神采奕奕的,抱紧怀里的黑猫,从几人身边笑着跑过。

陆川川见过她,她就是小橘,怀里抱着的就是小光。

“那个女孩,活不长了。”

翎声音低沉的传来,众人惊讶,他手一挥,周围的景色跟着改变,他们站在一家破旧房屋的小院里,漆红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张父的谩骂声,还有酒瓶破碎的声音。

“我说了多少遍了,你妈早跟别的男人跑了。”

“你藏的什么东西?”

“哪里捡来的野猫,滚。”

漆红的门打开,一只黑猫被摔出了老远,半天没有爬起来。屋里传来小橘的声音,很快被张父打断。

“管那畜生干嘛,赶紧给我做饭去。”

翎挥着手,天上的乌云翻滚,时间加速流逝,院内漆黑一片,小橘偷偷地从屋里跑出来,小声的唤着“小光”的名字。发现它并没有走,而是藏在角落里,小橘安心的笑了,把手里偷出来的东西递给小光喂食着,然后警惕的环顾四周,将小光偷偷抱回屋里。

面前的小光弱小无助,跟他们见到的魔化的样子完全不同,它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残破,才成长的支离破碎。

陆川川想着没有留意身边的景色又发生了变化,小橘在家门前的不远处,看到小光被丢在门外,后腿上都是鲜血微弱的发出呜咽声。她跑过去把它捧在手心里,小声的哭泣着,是继父发现了它,虐待了它。

“我说老张,你借我的钱赶紧还啊,要是过了时候,我可带人来了啊。”

屋里传出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小橘停了脚步,躲在外面不敢进去。

“哎呦,我现在可真没钱,今晚约了人去摸两把,赚了钱就还你。”张父的声音里充满了侥幸。

“你怎么没钱,你不是把你老婆迷晕了卖了吗?那边给的不少吧?”

小橘的大脑立刻像是被雷劈重一样,整个人惊呆在原地,继父一直骗她妈妈跟人跑了,结果是被他卖掉了。

“那点钱我摸两把就没了……”张父笑着,好像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小橘突然从外面冲进来,把屋里的两个人下了一跳,那陌生男子看到眼前的情况,就借口离开了。

小橘突然觉得心口被重物堵住一样,一直以来这种生活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抓住张父的衣袖,睁大眼睛等着他,到现在还是不可置信。

“原来是你卖了我妈,你还一直骗我说她跟人跑了?”

“臭丫头,你敢瞪谁呢?老子养你这么大,供你吃穿不花钱啊。我告诉你,你敢不顺老子意,老子照样也卖了你。”

“你个混蛋,我跟你拼了,把我妈还回来。”

小橘哭喊着,扯着继父的衣袖不放,张父用力一推,将她推撞在桌上。

“跟你妈一样贱蹄子。老子今天就先教你怎么伺候人,等老子爽了,就送你跟你妈团聚。”

屋里混着小橘哭喊的挣扎,衣衫碎裂声乱成一片。

“王八蛋。”

黎文文攥了拳头欲冲进门去,被程越秋拦住,黎文文低下头,强忍着要承受的无能为力。她知道救不了,明明知道救不了的。她颤抖的握紧了拳,任由指甲陷入肉里,混着屋内的狼藉声一阵阵锥心的疼。

“啊——”

屋里传来男人的一声惨叫,小光突然使劲全身的力气扑过来,抓的他左脸鲜血淋漓。

“小畜生。”他咒骂一声,捂着左脸的手满是鲜血,他抓起猫的腿重重摔了出去,猫身砸在镜子上破成碎片,刺痛小光的左眼。

小橘趁着时机,抱着小光从屋里逃窜了出来,她上身的衣衫被撕碎,裸露着肩膀,抱着受伤的小光逃出了家门,只留屋里的男人发狂的摔碎家里的东西,像个魔鬼一般恶狠狠地咒骂着。

“人心是伪善的,人皮只是表象的,遮不住的是人心黑暗的本性。”翎手一挥,流露满眼的无奈与落寞。

小橘跑到附近的公园,她把小光放在长椅上,左眼流着血将黑色的毛凝固,右眼涣散无光。小橘咬着嘴唇强忍着,都不敢大声的哭泣。

黎文文看着小橘哭泣的背影,眼前有些朦胧,他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记忆里的女孩跟小橘重叠着。她默默蹲在小橘身边,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发,虽然触碰不到她,小橘也看不见她,黎文文的动作依旧很温柔。

小橘突然抬起头,像是决定了什么,她轻轻抱起小光贴在脸边。

“小光,我们离开这里吧,我在房间里偷偷藏了钱,你等我回来。”小橘说着,擦了脸上的泪,转身穿过黎文文的灵魂离开。

“你不能去。”

黎文文伸手想抓住她,却扑了空影,只能看着小橘的身影越来越远。

“你拦不住,那是她的命。”

翎目光落在小橘消失的地方,眼前的景色再度变化。

张父半边脸裹着纱布,正掐着小橘的脖子把她摁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举起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刺进小橘的胸口,鲜红的血很快蔓延到了全身,顺着桌边连点成线的低落。刀子沾满鲜血被拔出,那男人咧着嘴角对准相同的位置又刺了进去,而后拔出又刺了进去,就这样一直重复了好几下,小橘已经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垂了手臂。她死前眼睛整的大大的,又空洞又死气,她浑身被鲜血染红,流的满屋都是。

张父看着小橘死的透彻,发狂的笑着,外面响起巨雷,一道闪电照亮了屋子,男人面前出现了一只黑猫,它幽绿的瞳孔在黑夜像宝石般明亮,它走到小橘的尸体面前,撕扯着她的血肉,一口一口的吞食。那男人被吓软了腿,连滚带爬的呼喊着逃跑。

黑猫化成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形,他满足的舔舐嘴角的血迹,浑身像充满了力量一样,周身散发着暗黑系的魔力。他手里握着一把长柄镰刀,化作一团烟雾,仅一瞬间,张父的头颅应声落地。在他尸体周边突然从地下冒出无数双利爪,将张父的尸体抓的破烂,随即又消失于地面。

光举着手里的镰刀仰天长啸一声,脚下积了力量,将张父的头颅踩的粉碎。然后面目狰狞的露出獠牙,化为一只黑猫,消失在夜色里。

“光和我本就是孪生于彼岸河岸,我们各分魔力,如果有一方食人恶化,就会吞噬另一个的力量。他和小橘已经融为一体,只有杀了他,怨念才会消除。”

“难道我们还要在等三个月吗?”黎文文问。

翎摇摇头,目光落在成智身上,“不需要,成智是光最后一个目标,因为该杀的已经被杀光了。明天就是小橘的忌日,他一定会出现,明天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

翎说完,周围的景色又被一层白雾包裹,他伸出手面前出现了一道门。

“回去吧,灵魂不能离开肉体太长时间。”

当他们一个个离开的时候,陆川川突然拉住翎的手臂。

“翎,我问你,如果我们杀死光,你也会死吗?”

翎焕然的笑着,看了一眼消失的成智,对上陆川川的眼。

“我们本就是同根而生,既双生而双死。不过,陆川川,你是一个特别的人。可惜我,没有时间了。”

领的话音刚落,变回了猫身,陆川川抱起它,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