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恐怖的画面,暗黑中的某处毫无预兆就突然出现的夺命的手。
就连夏翰远也难以置信地看着穿透了自己腹部的那只手。
在谢还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夏翰远腹部的那只手缩了回去,然后“篷”地一声,夏翰远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炸了开来。
在火光中,一道人影出现在他们的队伍中间。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只有回过神来的姬天子扑了上去,而从他身后飞至前方的是完颜花见后发先至的极速剑芒!
被炸飞的夏翰远整个人扑向了谢还城。
谢还城一把接住了他,并飞快地后退,隐藏身形,检查夏翰远的伤势。
夏翰远浑身被炸得焦黑,已经昏迷了过去,腹部被开了一个大洞。要命的是他那个伤口,因为爆炸居然撕裂变形了。
谢还城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迅速先用内力封住了夏翰远的血脉,先止住血。
念古过来了看了一下夏翰远的伤势,也是直摇头,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塞到了夏翰远的嘴里。
“还有救。”念古紧张地说道。
而向那个未知的敌人扑过去的姬天子只是扑了个空。
之前对方所在的那个地方已经完全没了人影,像是从未有人在那里存在过一样。
“小心!七级!”姬天子的大叫声让谢还城愣了一下,他还从未见到姬天子如此认真的时刻。
但很快的,谢还城就根本没有空去想姬天子的事情,因为那道神秘的人影就出现在他的面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对方穿着黑色的衣物,是个身形适中的男人。
似乎觉得这样已是足够,他随意地一拳击向了谢还城。
谢还城还抱着夏翰远,退无可退,急切之间他运起了全部的内力,双手化作玉石之色,迎了上去。以三级的内力硬撑七级的攻击,即使是随手一击,谢还城也知道自己绝难挡下。因为光是级别之间的差距,七级的内力已能让他觉得自己的内力运行都有些滞后了。
但所有的同伴都在身边,谢还城知道自己只要支撑个几秒就行。
在谢还城身边的念古也一剑刺向了那个黑衣人的面门,用的是围魏救赵的法子。
就在谢还城和双手就要和那黑衣人接触的时候,姬天子的大叫声再次传来。他大吼道:“别碰他的手,躲!”
谢还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抱起了夏翰远,整个人一扭身,以近乎贴近地面的身形避过了黑衣人的随意一拳。
他看着黑衣人的一拳,竟然在打空之后都会在空气中引起爆炸,极其可怕。
夏翰远抄给谢还城的那部身法秘籍叫猫灵玄鬼抄,这是一本较为奇怪的身法秘籍,主要是研究在原地上如何躲避敌人的攻击。
夏翰远为他挑这部身形功法显然也颇为用心,因为只是应用于在原地如何躲避敌人的攻击而使得这身法更容易上手,配合上谢还城以防守稳健为主的八段玉拳,倒也是相得益彰。
只是当时夏翰远也没想到,他给了谢还城这部功法反而救了他自己。
而一剑刺向他的念古,也是未近黑衣人的身便被炸退。
念古甚至不知爆炸从何而来。
同一时间完颜花见的剑光也到了黑衣人的眼前,但只见黑衣小腹猛地鼓起,然后嘴巴张开,一连串的爆破居然从他的嘴里吐出来了,一连串“轰轰轰”的声音响起,完颜花见的剑气全都炸得一干二净。
谢还城在躲过那一击之后,运起内力飞退,回身上来的姬天子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身前。
“他是组织里的人。”完颜花见冷脸说道。
“内力大概有七级。”姬天子说道,“而且运用内力的法门有些古怪,大概就是传言中的那个炸弹人。”
星海大陆一直有一个组织,他们掌握了许多的秘密信息,而且专门培养杀手,从事杀人的行当。关于组织,谢还城也就知道这些,除了组织里那些声名在外的杀手,也没有多少人清楚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
就在众人对峙的时候,黑衣人突然开口了,是那种机械式的没有感情的声音,他说:“1号守护者,炸弹。觊觎幻器的杀!死,或滚回去。”
他给人的感觉像极了之前众人在镇门口遇到的暴经天,只是他比暴经天可怕得太多,炸弹的威力刚才众人已经见识到了,除了他特殊的功法,还有七级的内力,只有交锋时被压制的高职者才知道那种内力的压迫力有多大。
关于炸弹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所有的传言中都与爆炸有关,他拥有独特的幻武技,内力因着奇异的调配而产生爆炸。另外之所以在那个以神秘闻名的组织当中他还会有如此大的名气这与炸弹的行事方式也有关系。
他是个杀手,但不止杀人,还会将目标有关的一切炸光。
所有知道炸弹人的人都说他是一个不合格的杀手,张扬而疯狂。但更要命的是,他有无人能及的实力。
炸弹毫无感情地说完了那句台词一般的话之后,扑向了站在完颜花见身边的念古。
念古怪叫了一声,根本兴不起任何抵抗的念头,只得飞退。
完颜花见飞身上前,一剑刺向炸弹的眼睛。
令完颜花见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一击得手。
她手中的剑刺穿了炸弹的左眼,并从脑后穿了出来。
一击致命。
虽然有七级的内力附体,但完颜花见手中的剑本就是一把神兵利刃,要刺穿对方的防御也并不难。
何况炸弹似乎根本没有进行防御。
完颜花见也没想到如此容易便一击得手,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即使如此,炸弹却仍未死!
他甚至直接迎着那把从他后脑穿出的剑冲了上来,长剑直接刺入了他的眼眶,直到没柄。
完颜花见依旧握着那把剑,但这种情景令她看着觉得心寒。
然后炸弹的双拳以几乎难以看见的速度在她的胸腹之上瞬间轰了几百拳。
七级的内力加持过后的攻击已几乎是超越了肉眼可见的水准。
就连完颜花见自己也几乎都没有感受到痛的感觉,只是见着那双拳幻化出了她根本难以分辨的拳影。
还有恍惚间听见的姬天子的叫声。
这一瞬间,完颜花见想到了死亡。
然后是炸弹的一记直拳,狠狠地轰在了她的腹部。
完颜花见整个人飞退,但不是她自己退的,而是那一拳的冲击力所致。她手中的长剑已从炸弹的左眼里抽了出来,抓在她的手上,带着血,带着脑浆,但炸弹却还未死。
在面对实力和速度超过自己的敌手时,完颜花见的防御力几乎为零。这也是姬天子总是说她根基浅薄的原因。
完颜花见被炸弹瞬间击飞,但炸弹的打击还不止这些。
接下来完颜花见的身上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她整个人撞在走廊的墙上,但却并没有掉下来。因为她胸腹中炸弹的内力爆发,一连串的爆炸在她的身上轰然响起,连洞府的走廊都被震得满是回响,摇摇欲坠。
完颜花见五彩长裙的上衣已在爆炸中片片碎裂、燃烧,化成了灰烬与在黑暗中零星飘浮的火星。
但那些爆炸仍未放过她,她整个人被爆炸的冲击压迫得令墙上出现了裂痕,然后深深陷入。
那些爆炸仍在轰响。
完颜花见的双眼已经恍惚,失去了焦点,就连神智也开始逐渐失去。
“花见!”谢还城怒喊了一声,抱着夏翰远落在完颜花见的身前。
姬天子也早就也冲了上去,他的内力在双拳上都化出了巨大的铁球,一甩手就不要命般两拳同时向炸弹轰去。
但炸弹只是朝他张开了双手,姬天子整个人便停在了空中,无论他怎么使力都难以再进一步。接着无数的爆炸在姬天子的双拳前产生,如果不是裹着两团铁球,估计他的双手已被炸裂。
这一次的交手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战果却是说不出的惨烈。夏翰远重伤,完颜花见垂死。
谢还城看着被爆炸挤压进墙里的完颜花见,他束手无策,但时间不由得他多想,他放下了夏翰远,自己运起了全身的内力。
谢还城十分清楚,自己的内力低微,可能根本做不了什么,这一次他催起了全部的内力,整个胸腹都化作了玉石之色。
然后他朝着墙上的完颜花见,合身抱了上去。
一阵撕心裂肺的震动从谢还城的胸腹之间传来,但他咬着牙,没叫出声。
所幸的是他这个慌乱的举动似乎却是极有效的,完颜花见身前的那些爆炸渐渐地弱了下去。
她在失去知觉之前,突然对谢还城说道:“你刚才叫我的名字。”
谢还城愣了一下,马上将她抱了下来。
念古也冲了过来,又从怀里掏出了丹药塞入完颜花见的手里,他自嘲般地说:“这东西本来是我收着要给自己续命的,没想到居然用在这里了。不过她的伤势比之前那个更重,不知能否有效了。”
完颜花见的护身内力在一开始便被炸弹摧毁,她的上衣整个破碎,露出了内里所穿的一件贴身软甲衣。
“幻器。”谢还城愣了一下,看着那散发着内力护主的软甲衣,心里有了些安稳的感觉。
幻器本身难得而稀少,更别说是甲衣这种保命的宝物,但无论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幻器的出现多少让谢还城有点安心。
只是完颜花见的情况绝不乐观,她的口鼻满是鲜血,花容也因为爆炸的冲击而苍白若纸。
不等谢还城想什么解决的方法,姬天子的声音已经从前方传来,他大叫道:“现在怎么办?这家伙太猛了,我根本没办法攻击他!”
谢还城回头一看,姬天子已经龟缩在他的圆形铁球里了,而炸弹正对着那铁球不断地轰击,一连串的爆炸声震得整条走廊上的石块乱坠。
七级的内力压制,姬天子那无赖的诛射连发完全不可能有效果,只会误伤自己人。
就在谢还城和念古一筹莫展之际,夏翰远突然对姬天子说道:“你的铁球能包住他吗?”
姬天子愣了一下,说道:“我怎么没想到。”
就在同一时间,他从铁球里伸出了双手,瞬间抓住了炸弹的双手。
谢还城只见到姬天子身上的铁球突然化成了液体一般,从姬天子的身上暴起,扑面向炸弹盖了过去,几乎是一瞬间就将炸弹裹在了铁球里。
而姬天子抓着的炸弹的手猛地发生了爆炸,姬天子整个人跃了起来,双手不离地移到了铁球的上方,整个人也跳了上去。
炸弹整个人被封了起来,姬天子刚才抓住炸弹的双手一片焦黑,皮开肉绽,连袖子都不见了。
“现在怎么办?”姬天子问道。
夏翰远咳了两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能用铁球堵死他吗?从他的口鼻七窍中进去。”
说完之后夏翰远回头问谢还城说:“我昏了多久?”
“只一会儿。”谢还城回答。
姬天子在铁球上大叫道:“夏翰远你这家伙还真阴损,但不行啊,这家伙有内力护着呢,我根本没办法!而且,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我的双手一放开估计就会被破开。”
“那我也没办法了……”夏翰远无奈地说道。
“不如逃吧……”念古犹豫着说。
“怎么逃啊!”姬天子大叫道,“我要是把铁球留在这,什么时候被他撑开不说,我一身内力就全都没啦!我要是一放开,估计他一发狠冲上来就把我们全灭了!别的不说,他随便把这里炸塌,我们想逃都逃不了!”
幻战士的内力能化作各种东西,但同样的,那些所化的东西也是他们的内力所在。
一旦没有收回来那便是永远地失去,何况姬天子为了封住炸弹,将所有的内力全都凝固成了他所能化出来的最坚固的铁球。
这下大家更是一筹莫展了,打又打不过,跑估计也跑不了。
夏翰远叹了口气说:“我还有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