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诡战(全集)
54927900000072

第72章 验尸房激变

四周突然寂静下来,在刹那间,曹森和郭敬感到进入了一个无声世界,这是一种绝对的安静,没有任何声响,静得让人产生了错觉,误以为失去了听力。

转眼间,又有点点滴滴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嘀哒、嘀哒,是墙壁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继而又有交谈声从验尸房里传出来。

“胃和食管没有腐蚀迹象,食物残渣中没有有害成分。”

“奇怪,这人怎么死的?”另一个声音中流露着困惑不解。

“看,你看这气管,有腐蚀!”先一个声音兴奋地说,并伴随着轻微的利刃切割肉体的声音。

“肺部也有淤血和水肿!”

“是易挥发的剧毒氰氢酸,氢氰酸中毒!”

曹森和郭敬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听这交谈,分明是两名法医在进行正常的尸检,这又怎么可能?不说验尸房里溢出的森寒冷气,就是刚才那几声枪响也要惊动里面的人,法医们不可能不闻不问,继续手头的工作。

而这时,地下室里的温度又逐渐回升,验尸房里也不再有冷气溢出,除了门上残留的枪眼和地上趴着的武叔,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曹森注意到,武叔额头中的一枪,还有他的断指,依然没有血流出,地下室里还是充斥着诡异的气氛,比起刚才的寒气,这时的情景更诡异,更令人心中发毛。

“可以向上面汇报了。”验尸房里一个法医又说了一句。

“等等,我取样本做个检验,要拿出科学的数据来,不能凭经验下结论。”另一个法医工作态度很严谨。

听两个法医的交谈,似乎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不仅正常,而且还要表彰法医的工作态度。但在这样的情景下,反而增添了地下室浓重的诡异气氛。

真他妈的邪性了,兄弟两个又对视了一眼,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曹森据枪掩护,郭敬猛的一脚把门踹飞,随即下蹲,和曹森一高一低搭配,两把枪点住了视野里所有可疑的目标。

验尸房里有三张解剖床,两名身穿短袖白色隔离衣、头戴警帽和口罩的法医,站在解剖床边,一人背对着曹森和郭敬,一人面对,他抬起头吃惊地看着闯入的曹森和郭敬,尽管脸部被口罩遮盖起来,但瞪大的眼睛还是流露出他的惊讶和意外。

“出去!不管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我们在工作,这里只有尸体,没有罪犯!”这名法医呵斥道。

曹森和郭敬没有谁理会他,枪口跟随着目光快速把能看到的地方搜索了一遍,没有异常。

兄弟两个前进一步进入验尸房,依然保持着据枪的姿态,验尸房里的一切尽收眼底,还是没有异常。他们把目光聚焦在一直背对门的法医身上,正常情况下,他肯定要回头看一眼,但他没有,从曹森和郭敬闯入到现在,他一动没动。

“我让你们出去!”那名面对着门的法医愤怒了,“滚出去,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曹森对郭敬打了个眼色,两人手中的枪一把点住说话的法医,一把对准一直背对两人的法医,慢慢从两侧靠近。兄弟两人前后错开两个身位,脚下的步幅一致,频率也相同,他们就像两颗精确运行的卫星,以法医为中心,划出两条轨迹相同、方向相对的弧线,一点点拉平了和法医的角度。

曹森渐渐看到背对着的法医的侧面,尽管他戴着口罩和警帽,尽管他低着头,但曹森看到他的侧脸后心中还是吃了一惊。

这名法医,曹森认识,他就是已经在梅苑死去的调查组副组长沈路!

那么床上的人是谁?沈路把谁解剖了?

曹森瞄了解剖床一眼,心里又是一惊,解剖床上躺着的,竟然是巡警大队的郑队长!

而郑队长的身体完整无缺,身上的警服一粒扣子都没有解开,沈路和那法医刚才讨论的是哪具尸体?

尽管看到诡异的景象,曹森和郭敬的脚步依然稳定均匀,直到占据了最佳进攻位置,他们才停住脚步。曹森的枪指着沈路,郭敬看住了那法医。

而这时,曹森也知道了法医和沈路刚才讨论的目标是谁——就是沈路他自己。敞开的白色隔离衣下,沈路已经开膛破肚,其可怕恶心之处,即便以曹森的胆量,眼角也轻轻收缩了一下。

就在看清沈路的瞬间,验尸房的温度又让曹森感到了寒冷,他提一口气,提升自己的气势,硬压下屋里的寒气。

郭敬感到温度骤降,又很快提升,法医惊讶地看了曹森一眼,显然在疑惑什么。

“你怎么死的,沈路?”曹森问道。

“我没有死!”沈路抬头用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着曹森,目光中笼罩着浓烈的死亡味道。

曹森直视沈路的双眼,问:“你没死肚子怎么开的膛?”

“你懂什么?”法医说话了,“他这是为法医学献身!”

如果不是在这恐怖的验尸房里,法医的话颇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如果把郭敬和曹森换做丁海涛和司马德,这哥儿俩真会笑出声来。法医和沈路倒霉,他们碰到的是曹森和郭敬,这兄弟两个对敌人没有幽默感,向来是心狠手辣。

曹森最后问了一句:“沈路,你怎么死的?”

“我没死!”

砰!砰!砰!两只科洛克手枪同时击发,跳落的弹壳砸在地上叮当作响,法医和沈路的额头上的枪眼不断扩大,最终都被第四发子弹掀掉了半个脑袋,两人翻身倒在地上。

郭敬看看法医不断抽搐的腿脚,意外地说:“靠,这家伙刚才是活人。”

曹森没接郭敬的话题,用目光示意郭敬检查一下解剖床上的郑队长,他在一边用枪指着警戒。

郭敬小心地靠近解剖床,右手持枪,左手去探郑队长的颈动脉。

手刚刚碰到他,郑队长突然睁开双眼,猛地起身抱住郭敬的右手,把枪口顶在自己小腹上,猛扣郭敬手枪的扳机。

一声沉闷的枪响后,郑队长的后背涌出大量的鲜血。子弹从腹部打入,斜着贯穿胸腔后飞出,曹森一看就知道郑队长活不了了。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曹森和郭敬都没有时间采取应对措施。

郭敬咒骂了一句,一拳把郑队长打飞,他的枪和手上沾满了对方的血。

郑队长躺在地上阴笑着看着兄弟两个人,咳着大口的鲜血说道:“曹森……长官……郭敬……长官,在警局的验尸房,你们……也要杀人灭口?”

这话说得蹊跷,曹森上前几步,一脚踢偏了郑队长的脑袋,发现他的脖子上贴着喉头麦克。

刚才的话,他说给谁听的?曹森感到诡异的验尸房里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郑队长用最后的力气喊道:“请求支援!”然后他一把扯断了麦克风的连线,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见出气多进气少,身子突然痉挛,死掉了。

这时一阵急促而清脆的高跟鞋声一路响到地下室门口,曹森和郭敬几步跨入门厅,枪口指向了大门,心里都浮起相同的疑问,难道又是教学楼的高跟鞋在捣鬼?

门突然打开,闯进一位娇俏的女警官,手里攥着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娇声命令:“不许动!啊!长官……这……这……”

进来的是警花乔娅,她被眼前血淋淋的场面吓得声音走调。从门厅里,可以看到验尸房中的部分场景,血泊中的郑队长,露出半个身体没了半个脑袋的沈路,还有脚下趴着的老警察武叔,口鼻的位置也渐渐洇出一片浓稠的血迹,整个地下室里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道。

乔娅震惊地看着两位年轻上司平静的脸,不知道二位老大到底做了什么。

“你怎么来了?”曹森不想让部下搅进阴谋中,“马上回办公室!”

“周长官打电话让我们来的,可是半路上有几个督察挡住了我们,”乔娅挺委屈地说,“我假借上洗手间才赶到这里,抱歉,长官,我来晚了。”

曹森恍然,怪不得没有看到独立办公室的人,原来被别有用心的人挡住。

“这里不需要你,走吧。”

“报告长官,我不走!”乔娅挺了挺胸脯,“我也是警察!”

郭敬莫名其妙地被郑队长算计了,心里正烦,见乔娅不听命令,不耐烦地说:“滚,滚回办公室!”

“你……”乔娅眼睛里见了泪花,在大眼睛里滚来滚去的就是不落下来,她在强忍着泪水。

曹森侧耳听听走廊里的声音,叹了口气,说:“走不了了,地下室的出口已经被堵上。”

“长官,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乔娅鼓足了勇气询问曹森。

“三级警司乔娅!”曹森突然严肃地说道。

“有!”警花挺起胸膛清脆地回答,努力做出干练勇敢的样子,只是一两滴不小心溜出来的泪珠,反而让她更显柔弱。

“地下室发生恶性案件,我命令你马上出去引导警力前来支援!”

“是!”

乔娅转身要走,又有些迟疑,曹森的命令似乎有不对头的地方,哪里不对她说不出来,犹豫间,后背被一只有力的手推了一下,她踉跄着被推出地下室,门紧跟着关闭。

警花心里挺委屈,一直以来,她听了不少关于曹森等兄弟的传闻,很崇拜他们;简单的几次接触,她感受到了曹森兄弟身上的铁血风格,乔娅就认为自己的长官才是真正的男人,自己作为一名警官、他们的下属,她渴望能和长官们并肩作战,一同与邪恶搏斗伸张正义。然而进入独立办公室以来,她的工作仅仅是文秘性质,她似乎被长官们遗忘掉。今天终于碰到了恶性案件,她又被曹森变相轰出了案发现场。乔娅很委屈,自己的枪法很不错呢,搏击在警校里的成绩也相当好,长官为什么不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支援,要什么支援?分明是看不起人!乔娅边走边想,除了长官,没看到地下室里有其他人,要哪门子支援,他们明明是看不起人,认为我受不了血腥场面就把我撵了出来,这是性别歧视!

警花气鼓鼓地走到过道尽头,突然被几束强光照住双眼,她忙用手去挡光柱,却忘记手里还拿着把手枪。

“不许动!”

“放下武器!”

伴随着严厉的呵斥和枪械发出的哗啦声,乔娅霍然清醒,对长官的抱怨发泄到对方身上。

“胡说八道!”警花娇喝,“没看我是警察?什么不许动?什么放下武器?把该死的强光手电从我脸上挪开!”

过道的尽头是楼梯,楼梯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察,至少有十几支上了膛的枪口指着乔娅,警察们看清楚了走过来的人是警局有名的警花,忙把枪口上扬。

不论在哪里在什么场合,美女总是要沾光的,并不是人人都像曹森兄弟那样。

“乔警官,你从验尸房里出来?”一名领队的警官问道。

乔娅眯着眼睛,强光手电照射后的短暂黑视,让她看不清对方的状况。

“我的长官在里面,那里发生了凶杀案,你们快去帮忙!”

让她奇怪的是,楼梯上反而沉寂下来,没有人回应她的要求。

“先把乔警官请到办公室。”那警官沉默了片刻说。

有两名警员收枪过来扶乔娅,乔娅扭身打开他们的手。

“需要你们的不是我,是我的长官!”

“控制她!”那警官突然严声下令。

就在此时,走廊里的灯忽然熄灭,乔娅听到有什么事物从楼梯上扔下来,嗤嗤作响,然后她就闻到了刺鼻、辛辣的味道,催泪弹?

“地下室有炸弹,马上撤离!”一个威严的声音大喊着。

乔娅听出那是周鲁平的声音,然后楼梯走廊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以及警察们的脚步声。

催泪弹的烟雾让乔娅眼泪鼻涕横流,即便不少警员打开了强光手电,她仍然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感觉又有两个人抓住自己的双臂,她想挣扎,却听到曹森压低的声音:“是我,别动!”

乔娅立刻安静下来,乖乖地跟着两人的脚步上楼。

来到一楼大厅,这里也布满了呛人的烟雾,滚滚浓烟遮蔽了一切,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呼喊声响成一团,曹森和郭敬夹着乔娅冲出警局大楼,一辆越野车已经停在门口,开车的正是周鲁平。三人上车,越野车在混乱中冲出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