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神凝视眼前女娃儿粉嫩嫩脸蛋上沾着泥垢,独孤傲寒冷声问:“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和自己在一起?
“啊。我、我也不知道。”石君心呐呐的回答。
“那我们怎会一起在这?”独孤傲寒凝眸问,他不记得有见过她。
“嗯……我出谷找妹妹,路过这个山谷时不经意发现了你,然后探息你还有呼吸,我知道你伤的很重不应该移动你的,可是我怕你的仇人寻来,所以只好简单的给你包扎后移到这个山洞里来的,呃,对不起,本来你应该能更快好起来的……”石君心自责的低脸不敢看他。“我没有做好。”自己让他伤势又加深了,石君心歉意的说。
独孤傲寒皱眉,“你是为救我才留下来的。”她一个小娃儿要移动他吃了好多苦吧,为了一个陌生人,她也太善良了。
以他的伤势没遇上她是必死无疑的,真不知那张粉嫩小脸上哪来的自责,无奈,独孤傲寒伸手欲安抚:“咝”
“寒哥哥?”石君心抬眼,担忧的问:“怎么了”
独孤傲寒摇下头,同时小幅度的收回手臂,“伸手时牵动了伤口,无大碍。”
“寒哥哥,你伤的好严重,应该多休息。”石君心柔声叮嘱,而后又响起了什么似地道:“对了,寒哥哥你昏迷了两天两夜,饿了吧?我去拿”
“等等。”独孤傲寒打断她话语,蹙眉问道:“我昏迷了两天两夜?”
“是啊。我见到寒哥哥到现在已快两天了。寒哥哥你中了软烟罗”
“软烟罗?迷药?”是了,若是毒药,他怎会逼不出,只是,迷药怎会让他内力使不出?
“嗯。软烟罗无色无味,很难察觉,中者会浑身乏力,内力暂时全失。不过软烟罗也有克星哦”石君心细细的解说。
独孤傲寒双眸突转为逼人的冷光,口气顿时冷凝如寒冰:“你懂?”
石君心不自觉的往后缩,盈盈水眸盛满恐慌。
“你怕我?”扫了眼石君心的表情,独孤傲寒皱眉,他突然很厌恶这个感觉。
石君心怔住,盯视这独孤傲寒半响后才敢轻轻点下头,盈盈大眼泪水汪汪的,好不柔弱可怜。
“是因为我刚才的转变?”无声的叹息,独孤傲寒发现自己竟会非常在意她怕自己。
石君心轻咬下唇,怯怯的开口:“寒哥哥你刚刚变得好可怕。”好吓人,而且她好不喜欢这样的他对自己。
“不怕。以后我都不刻意对你冷着脸,好吗?”独孤傲寒安抚。
“真的?”石君心展颜。
独孤傲寒释然,点头保证。
君心立即欢喜的笑开:“寒哥哥,你真好。”
好,好容易满足。
独孤傲寒淡想。
修长凛然的身影伫立洞前,遥望着四周入目的满山青翠,白色衣袂随风飞舞。
“寒哥哥”
清亮温润的嗓音由远处传来。
凝思的冷漠双眸看向声音的来源处,一抹鹅黄小小身影跳动而来,神情不自知的亦转柔。
已换上一袭嫩黄衣衫罗裙的君心用山中泉水洗净粉嫩脸蛋上的泥垢,长长的乌黑秀发用一支白玉簪子在脑后细致的挽起,乌黑的秀发衬着白净的肌肤越发显得肌肤晶莹白皙,神情温婉动人,小小年纪即已可以看出长大后必是为精致柔美的佳人。
“寒哥哥,你猜我找到了什么?”双手藏在身后,石君心偏头甜润的问。短短几日的相处,已让她完全的依赖这位大哥哥了。
“什么?”独孤傲寒浅笑。几日的相处,习惯彼此的可不止只有石君心。
双手托起放在身前,石君心甜美的娇笑:“是人参哦。”
独孤傲寒看着洗净后仍大支的人参,猜测着足以过百年。
“很难抓吧?”这小娃儿,就喜欢医理研究,对这难得的珍贵药材是可遇不可求,也难怪她会开心欢喜了。独孤傲寒伸手将她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拂到耳后夹好,静静凝视着她甜美容颜。
“恩,不过很有用喔!”石君心自信的说。
“那要好好收藏了。”百年人参珍贵在于太过难得。
“不行。人参不比别的药材,越久越珍贵。出土的人参会一年比一年差,百年之后和木头相差无几了,无半点功效,而且这是给你的。”她特意为寒哥哥采的补身子,增进功力,怎么会收藏起呢。
柔和的目光突然顿了下,独孤傲寒诧异的开口问:“给我?”不是留着研究配药么。
石君心将人参送至他面前,理所当然的道:“你受伤了,吃这个才会恢复的快呀。”
君心这么费力是为了他?独孤傲寒挑眉不置信的看她,平静无波的心湖生平第一次泛起了波痕。
一旦认定,不离不弃,至死不休。
今生他会负无数人,但却惟独不会负她,不能、不忍也不愿。
心的冰封因她而融化,再次冰封后,她留在了里面。
以后,他和她会怎样?他只知道,他会等待她,等她长大,再来相见。
好快呵,转眼已过八年了。八年的时间在她身上改变了太多太多,唯一不变的也只有一颗心了,石君心不禁苦笑,八年了,再多的放不下忘不了也该随着时间淡化呀,可……她还是没法忘记。终其一生,她恐怕都忘不了、放不开了,若能忘得了,八年的时间也够长的了;若能放得下,今天她应该在秦府陪如画谈心聊天,而不是在这漫天飞雪的绝情岛上!
是啊,她已在绝情岛上了,眼前的终年冰雪,连绵不尽的白色,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现在已身处绝情岛上,那个昼思夜想却不敢面对的绝情岛呵,八年后的今天,她终究还是来了。躲得了别人,躲不了自己的心,无论如何,这趟都是必不可免的了。
踏着皑皑白雪,石君心向盘旋在山腰的绝情山庄掠去。
能排江湖轻功前三的“追风踏月”自非空有虚名。
凭借一身绝世轻功轻松登上山腰的石君心展颜望去,入目的依旧是雪白色,飘渺虚幻不似人间景色。好像依依的容貌,美的不可方物。
石君心幽幽叹道:“也不知他现在怎样?”是否还一如既往的寡言?一如往昔的冷清?八年的时间对于他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改变吧,只是他,还记得她么?是否还把八年前她的话语当真?
嘴角不自觉的牵起一抹轻笑,他对于自己是终生难忘的,可自己对于他呢,是怎样的一个位置?
呼!她想的太多了,像这样下去,她如何能管得住自己的心,不让它为他沉沦的太深?在帮他解毒后,又如何能身无牵挂的从容离开?自己不该多想哦……
怕见到他,却又更怕见不到他!
莲步轻移,石君心缓步走进一直开着的白色大门。
问道梅花圻晓风,雪堆偏满四山中。
好美的景色——厚厚的冰雪衬着那开着的正茂盛的梅花,那如雪花般淡雅的花瓣不时飘落下来,自由的在林中飞舞,展示着清丽清绝的花姿。
石君心从没见过梅花如此素雅的神韵,在她的印象中,梅花应该如世人所赞颂的那般迎风傲雪造就凛凛不屈的风骨,梅花正应该是这样的,她也一直这么认为,但眼前梅花素洁的神韵、玉洁冰清的丽质和淡雅的令人惊羡的情致又实在无法言叙的清雅细致,改变了她的观点和印象,此情此景,即使看一世,恐怕都看不厌吧!原来,他就是生活在这样环境之中呀,也难怪他会一身的清逸脱俗不惹尘埃呢。
她也好想像他一样呢……
一心在美景上的君心竟未发觉自她一踏进山庄中就注视着她的人,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石君心的观察能力,反映以及敏锐程度绝不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下,对周围环境的洞察自然是异常敏锐,而此时此刻她却毫无多觉那白衣男子的凝视。
当君心终于意识到有道炙热的目光注射自己从而发现独孤傲寒时,确实有片刻的怔住。
一身白衣,清风道骨犹如仙人,只是,犀利的眼光一如从前,不带一丝温情,冰冷的脸孔更甚从前,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雕刻而成。他,还是没变呵。而在中毒的情况下还能不让她发现,他的内力已不是她所能想象的到的了。
而不知何时,独孤傲寒已到君心身边,让陷入沉思甫回神的君心吓了一跳,望着近在咫尺的冷峻容貌,心不自禁的咚咚乱跳,脸竟泛红起来,她赶紧低下头,怕被他发现了会起的的尴尬,而在如此的近距离下,君心也听清他不定的呼吸声,功力如他都不能完全控制,看来毒真的不简单,什么人能伤到他呢?这世上还有几人能伤到已如此强大的他?
“寒哥哥。”石君心静静凝视着独孤傲寒,心难以恢复平静:“好久不见呢。”
独孤傲寒神色清冷,点了下头代表他在听。
见他有听,石君心接着说道:“他们说你被下毒?”他应该知道她指的是他的总管吧。
独孤傲寒只是微微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看不出情绪是好是差。
“他找我来……来”君心犹豫着,想找个合适的字眼来描叙。
而独孤傲寒终于开了尊口:“为何?”却是简化到不能简化了。
见他开口,君心感到不再那么尴尬,轻声道:“解你身上的毒。”她担忧的看向他,若他不答应怎么办,希望寒哥哥千万别随着自己的性子。
半晌,独孤傲寒竟伸出了右手,君心之余,怕他反悔似的,赶紧替他把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君心细致的柳叶眉渐渐皱了起来,不确定的一再号脉,但结论还是无甚改变的一如先前。
无奈的放开他手腕,君心皱眉思索着。
想抚平她皱着的眉头,之前不想看到她皱眉,现在依然,几不可闻的轻叹,独孤傲寒动了动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去。现在的她已出落成温婉的佳人了,而他不敢贸然触碰,只怕惹她厌烦,只有他自己知道,盯视着她一路走来的自己忍的有多辛苦。想抱抱她,想触碰她的心克制的有多艰难。
“怎么了。”他冷清嗓音响起,不忍她继续陷入苦思。
“没什么,只是……有点麻烦呢。”君心笑笑以对,毒不难解,药也不难找,只是“麻烦”而已。是的,上十种药材按顺序不能出错的一一放入,按时间火候熬成,持续不间断的喝个一个月就可以了。这期间的过程不能出一点差错,但对她而言也只是麻烦而已,不成问题。
只是,这熬药的人怎办?有谁能全身心的信任,可以按时按量的督促他喝药?可以放心谁呢……
“你,可否留下?”独孤傲寒盯视这石君心艰难开口,他怕,怕她在开好药方后绝然的离去,在见到她后,他知道自己绝不想在没有她的日子中继续过,他要她以后的日子中都有他,她要属于自己,只为自己所有。
“啊。”他怎么知道?“寒哥哥?”
“为我留下,好么?”他不确定的再问一遍。
“恩,寒哥哥你怎么知道熬药非我不可呀?”君心以为他是担心别人熬药不放心所以让她留下。
独孤傲寒不语,不作任何解释,只为怕吓跑她。在得知绝情岛岛上竟有个大药库后,石君心找齐药材后,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找药引雪莲了。
不知诗诗那还有没有,若没有的话,只能去天山去采了,可,来回路程最快也要好去半月时日,到时,不知他的毒蔓延到什么地步了,他本已拖了不少日了,若是旁人怕早就没命了。
现在惟一的希望是诗诗那会有,若去天山采最重要是尽快早去早回,能减少底单时间就好。
石君心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收拾细软,准备去找药引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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