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肄业嘴角勾着淡淡的浅笑,在曾妙妙看来别样温和,不知道采苓为什么一下子瘫软在地。
“太子殿下,天火我已经画好了,你真的能帮我找到他吗?”昨晚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居然觉得太子的帮忙对自己有帮助,可后来一想,天火不是凡人…要找他谈何容易?
人家一变身,谁也不知道其踪影。
“我可以试着帮你找找。”
有人找总比没人找好吧。
曾妙妙安慰着自己,想到天火,想到寒冰洞,想到虎王,想到黑森林,心中没来由的感到沉重。
“这男子就是你要找的天火?”司马肄业端详着画像中的人,啧啧,长得还真是俊俏,特别是那一头红发和一身红衣,显得那般有个性,应该是人间少有的美少年。
然而想到曾妙妙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而不顾一切,甚至牺牲性命去黑森林,他的心中不是滋味。
以至于再看着画中的美少年,他觉得并不是那么舒服,反而觉得他俊的刺眼,让人难受。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太子小心问,曾妙妙轻启朱唇,“我们是…”
“不要说了。”司马肄业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打断她,想知道答案,又那么害怕知道答案。
他怕知道后就连心底的唯一一线希望都不复存在。
其实,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很好了不是吗?
是夫妻又如何,是情人又如何,天火一天不找到,她就是他的人,“我会尽量让人去找,你放心。”
迎着他诚恳的目光,曾妙妙有些感动的想擦眼泪,“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太子伸手指指自己的耳朵表示洗耳恭听。
“我有点饿了。”
对面的少年听闻忍俊不禁。
一望无际的蓝天,湛蓝如海,丝丝薄弱的云朵随着风慢慢的飘翔,偶有几只鸟儿掠过天空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
一乘蓝呢轿子停在侍郎府的时候,曾家迎来了新客人。
“岳父,岳母,小婿有礼了。”
沐浴在一片晨光中,司马亦旋背光而立,叫人看不清面目,身上一袭紫色锦袍将他那修长的身形依托的分外高大。
“王爷客气了。”一听说西王到来,曾宏不用脑袋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是来接妙妙的吧。”
司马亦旋在下首寻了个位置坐下,“张新来了两次没能把王妃接回去,小婿知道是小婿的失职,本来接妙妙回去就是本王的事情,假手于人的确是对岳父岳母的不敬重。”
“不,王爷您言重了。”曾宏深感惭愧,几天过去,他的脸色明显憔悴了不少。
“那么,妙妙过来已经有七天了,按理说也该回去了。本王了解岳父岳母的心境,但是三哥刚从边疆回来,因为之前没赶回来所以没能喝到臣弟的喜酒,本王想找个时间带着妙妙亲自去拜见,给他敬茶。”
司马肄业回来曾宏怎能不知,“听说太子殿下在归途中遇到了一些麻烦,不知道现在人可安好。”
“三哥没事,据说是有人挺身相救。”
“是吗?太子殿下没事太好了。”
这个曾宏他是为了曾妙妙来的,怎好把话题转到了三哥身上!司马亦旋隐隐有些不悦。
“本王想见见妙妙。”
他语气低沉的开口,眸光如电,曾宏看一眼旁边坐着的周莹,忽然起身就要朝司马亦旋跪下去。
“说到这,老夫要跟王爷请罪。”
司马亦旋急得起身上前扶住,“岳父何出此言?”
“实不相瞒,其实妙妙在王爷离开的那天就不见了,这些天老夫每天派人去找妙妙,可惜,一无所获。”
曾宏神情悲恸,边上的周莹早已泣不成声。
“那岳父为何现在才告知本王?”司马亦旋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妙妙那天就不见了?
那么,这些天她都在哪儿?
原以为那天见到她,她只是溜出去玩了,不曾想,原来是失踪么?
看着曾宏愁眉不展的模样,司马亦旋紧致的眉心纠结,“岳父放心,本王会派人继续去找。”
“王爷,这次都是老身的不好,要不是老身一时大意,妙妙她…她也不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周莹声泪俱下的说着,想到回王府那天的情景,司马亦旋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会演戏。
那天,他委实是被骗过去了,一心体谅为人母的心情,可是…谁体谅他为人夫的心情?
三哥已经回来四天了,他早该去拜见,然而作为西王妃的曾妙妙要是不出席岂不是对太子不敬?
那天在黑森林之后,明明听说没有人伤到她,怎么,她现在又找别的地方躲起来了?
她是西王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难道还想改变?
“来人!”
王府的大堂内,司马亦旋的拳头重重的砸落桌上,豁然起身大叫,张新匆匆跑进来。
“爷,有什么吩咐。”
“速速吩咐下去,把曾妙妙那个死女人给我找回来!”
“呃?”张新错愕,没想到司马亦旋真的会叫人去找曾妙妙!“爷,王妃真的没在曾家?”
“本王已经去看过了,那个女人的确没在。”
“这不对啊,王妃离开黑森林要是没回家,她,还能去什么地方?”
张新若有所思的说着,浓眉紧皱。
“司马亦意!”
掷地有声的四个字从他嘴里吐出的时候,张新吓得一跳,“王爷,您该不是怀疑王妃她…”
司马亦旋似乎早就料到他想说什么,平静的打断他,“你觉得,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张新暗暗心惊的低头,“卑职这就带人去找。”
“不用了,本王亲自去。”
“啊——”
张新愣住,恐怕这事要闹大了。
意王府跟西王府离得近是众所周知的,穿过两条长街绕过一个巷子,前面忽然豁然开朗就是意王府所在了。
“王妃,西王爷来了!”
后花园中,数十名男丁女婢分别立在道路两边,中间一名身材瘦弱的女子跪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浑身发抖不说且身上未着寸缕,看得人脸红心跳,而这时一条长鞭鞭笞在她光洁的肌肤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她痛的咬牙,浑身筛糠似的抖动,哭泣声在空气中不绝于耳,而挥着鞭子的人丝毫没觉得心软,一鞭又一鞭下去,转眼女子身上已经血肉模糊,而握着鞭子的人正是柳轻轻。
“他怎么会到意王府来!”
柳轻轻侧目看着旁边匆匆赶来禀报的太监小福子,眸中射出一道冰冷,“没看我有事呢吗?”
若非意王不在府中,小福子是绝对不会来跟柳轻轻说这件事的,王府里谁都知道柳轻轻除了会吃醋之外,什么也不会,这不,跪在地上的妮子昨晚不过是在王爷卧室里多留了一刻钟,今天就被柳轻轻命人拖来这里‘教训’了吗?
那妮子体弱多病哪能经得住这样的‘教训’,而且这妮子心气儿高,光是赤着身子当着众人的面跪着受罚就已经辱没了她,此刻哪里还能活,当即咬了舌头,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西王爷已经在大堂候着了,王妃您看…”小福子根本不敢去看妮子,凑到柳轻轻身边小声说话。
“我当弟妹是在忙什么,原来是在教训下人呐。”
就在柳轻轻起身准备移步去大堂,耳边却传来了司马亦旋淡漠的话语,他缓缓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捏住瘫软在地起不来的妮子下巴,发现她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俨然是咬舌自尽了,此刻死不瞑目的样子看得他吃惊不小:“这丫头是怎么得罪你了。”
莫说是女人看了浑身发毛,就连他这个大男人见眼前这凄惨的死态,也是心中发憷。
“难道你不怕七弟知道后……”
柳轻轻想到昨晚灯火阑珊中,司马亦意的卧室里两个重叠的人影,她有气不打一处来,冷冷扫了地上的妮子一样,丝毫不为她的死状而动,“不过是个贱婢,就算死了,王爷他也不会觉得心疼。”
“是吗?”司马亦旋淡淡的说着站起了身,负手而立,“这么说来,妙妙应该没来这里。”
“妙妙?”听到这两个字,柳轻轻一时压根没反应过来,到底那个女人已经有阵子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了,她几乎快忘记了,此刻被他一提,立时像斗败的公鸡般竖起了浑身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