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滴血认亲,采自血浓于水,骨肉相连之说法,只要是血缘至亲,那么两滴血就会溶在一起。
“爹……真的要这样做吗?”秦曼香手握着匕首,颤抖着不敢往下割。
“香香,不要怕,证明给他们看你确实是我女儿,不是什么杂种!”秦老爷安抚着秦曼香,然后赌气似地用匕首往自己的手指一割,血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装满清水的碗里。而血在凝聚成一点,并没有随即散开。
秦曼香颤抖着双手,最后下定了决心,用匕首在自己白皙的手指上一划,血快速地从她手指上的伤口滴落在碗里,也凝聚成了一点,之后没有任何的动静。
一干人全围在了那里,注视着碗内的两滴血,可是那两滴血就是没有溶在一起。
“都说这个贱人不是你的女儿!”秦二夫人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此时的寂静。
“我不信!我不信!”秦老爷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他捉过秦曼香的手又是用匕首狠心的一划,血花四溅,可碗里的血终究是没有溶合在一起。
秦老爷吃惊地后退了几步,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秦曼香。
“原来……原来我……我不是爹的孩子……”秦曼香喃喃自语,内心复杂极了。她不是爹的女儿,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将要离开秦府,她不是爹的女儿,那是不是就可以和玉哥哥在一起。失去爹得到了玉哥哥,她该是伤心还是高兴。
“我早就说过她是杂种,现在她那贱货的娘死了,她就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自己亲生的爹是谁了!”秦二夫人说得有些尖酸刻薄。
“她的爹就是我!我可以收她为我的义女!所以香香这辈子还是我秦家的女儿!”秦老爷着实不忍已养了十多年的孩子,干脆不管怎么样也要留下她。
“为什么还要留她!她娘是为了贪图荣华富贵才嫁进来的,为什么还要将那个贱人的女儿留在秦府!?”秦二夫人气得差点失声尖叫。
“我是当家之主,我说留下她就留下她!”秦老爷一拍桌子怒起,端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吓得秦二夫人的气势当场短了下去。
“秦老爷,可不可以请你与叶儿滴一次血。”一旁与紫叶相拥着得伊淡淡地插嘴道。说出的话却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伊,你在说什么!?”紫叶看向身旁的伊,实在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
“对!你在什么!?”秦老爷也看向伊,虽然他刚失去了一个女儿,但也不必这么急着再替他找一个。
“叶儿是你找了十六年却杳无音信的女儿。”伊一字一顿地将话说出,也不在于这句话是否会震惊在场的所有人。
“你……你说的是真的!?”秦老爷无比震惊地看着伊,端详伊的话的可信度。
虽然他也觉得紫叶像极了他死去的娘子,也开始猜测过她的身世,毕竟与他娘子如此形似的人不多,可是这件事偏偏挑在他失去一个女儿时候才说,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真的。”伊报以一笑,走向秦老爷,而紫叶则在一旁扶着他,然后两个人来到了秦老爷的面前。
“为什么你要现在才告诉我?”难道是在觊觎他秦家的财报!?秦老爷的眼神转为鄙夷。
“我与叶儿生活了十六年了,她虽不说,可是我知道她心里还是希望有亲人的爱护。”伊偏头淡淡的说着,语气掩不住的忧伤。
告诉了秦老爷叶儿的身世或许叶儿就会离他而去,可是他即使是看不见心里还是知道的,看着秦曼香拉着秦老爷撒娇的模样,她的心底还是有那么的一份渴望。其实一切只要她快乐便好,他可以继续守在半峰山,等待她每一次的轮回,然后再与她相遇。
那么就好了……
“伊。”紫叶轻唤一声。
为什么伊会知道,小时候她生病时就在想为什么她的身边没有爹爹和娘亲,只是她一直不想开口询问。
“叶儿是你的女儿,我是在山崖下捡到她的,那是她还在襁褓里哭泣,与她一同坠落山崖的女人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所以她并未受什么伤。我记得那是正是子夜,于是我取其谐音,就叫她紫叶。”伊絮絮地道出往事。
当年为了寻找她,他四处奔走,可他怎么也找不着,后来森罗女告诉他往东走,他走了,走了好久,到了一个月圆之夜,走到了一处悬崖下,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当他抱起那婴孩时,他终于找到她了。他高兴得想让所有的人知道,这一世,他终于找到她了。
弹指间十六年过去了,他不知道她对他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自己会永远爱着她,不怨不悔的守着她。
“这是真的吗?”秦老爷看着紫叶那张与自己死去的娘子相似的脸,心里澎湃着。
“秦老爷可以与叶儿来一次滴血认亲。”伊温柔一笑,笑容淡的几乎看不见他嘴角勾勒出的弧度。
“好。”
秦老爷应着,命人迅速送上了一碗清水,在没有受伤的手指上拿着匕首轻轻一划,血迅速滴落在碗里凝聚成一点。
秦老爷将匕首递给紫叶。紫叶不安的看了看伊,而伊则会给她一个坚定的笑容,重重地点着头。接到伊的支持,紫叶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接过那把匕首往自己白皙的手指上一划,血快速的滴落在碗里,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往碗里看着,脸看不清楚的伊也往碗里看着。慢慢的,碗里的两滴血开始延伸,逐渐溶在了一起。
“原来……原来你真的是我的女儿!”秦老爷高兴地想将紫叶拥进怀里。可是伊抱着紫叶让他实在是无从下手,只能像个孩子一样又叫又跳的宣告自己此刻兴奋的心情。
“为什么!?为什……为什么会这样!?”反观秦老爷的兴奋,秦少玉的脸上又青又白的,煞是难看。
为什么应该是自己妹妹的却不是自己的妹妹,不应该是自己妹妹的却是自己的妹妹,还是甩不掉的血缘关系!?
“玉哥哥……”秦曼香小小的拉着秦少玉的衣袖,用爱慕的眼光看着他。
她不是爹的女儿了,不是玉哥哥的妹妹了,而叶姐姐就成哥哥的妹妹了,那她是不是……是不是可以……
“滚开!”秦少玉看着拉着自己的秦曼香,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然后快步地离开。
“玉哥哥!”秦曼香看见秦少玉的离开,自己也提起裙角急忙地追了上去。
沉浸在寻找到亲生女儿的喜悦中的秦老爷压根儿没注意待离去的两人,连一旁的秦二夫人也不曾将心思放在他们的上面。
“十六年了,孩子,你可终于回来了。”秦老爷激动地双手颤抖着,兴奋之色毫无保留地全表现在脸上。
“小小姐,你可回来了。”不同于秦老爷的激动,秦二夫人突地双膝跪地,泪眼朦胧地看着那袭紫衣。
“秦二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紫叶吓了一跳,迅速反应过来伸手去老秦二夫人起来。
“小姐生前对我恩重如山,现在理所当然由小小姐来受我一拜。”说着,秦二夫人弯腰,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响头。
“不!秦二夫人,你这样我会受不起的。”紫叶伸手再次去拉秦二夫人,这次终于将秦二夫人拉了起来。
“小姐待我如亲姐妹,我收了小姐那么多的恩惠,若不报恩那我岂不成了无情无义之人了。”秦二夫人说得理所当然,但如此真情的一话却令一旁的秦老爷大惊。
娶了这个女人也有十多年了,他还真的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爹,二娘。”紫叶双膝一跪,朝着秦老爷和秦二夫人磕一个头。
“乖,叶儿起来。”秦老爷泪眼汪汪的伸手扶起了紫叶,而秦二夫人则是掩面哭泣。
伊隐于暗处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温馨画面,他是看不见,但他心里感受到这种相认是快乐的,不管是朋友还是亲人的相认,可是他怕,怕她会离开自己,不管是今世还是前世,他都不想放开她。
“伊。”泪眼婆娑的紫叶忽然回头寻找那一袭白衣。
“我在。”伊的脸迅速变得柔和,看向那一袭紫衣。
“谢谢你。”紫叶动情地上前抱着伊,脸埋在他的怀里轻声哭泣。
“只要是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伊反手将她拥入怀中,轻吻她的秀发。
真的,只要是你,不管是什么事他都愿意做。只要是你……
“你和叶儿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要和伊谈谈。”秦老爷转身对秦二夫人说。
秦二夫人点了点头,伸手去拉紫叶,紫叶拒绝了一下,有些不安地看向伊。伊似乎察觉什么,对她报以温柔一笑,抚平了她的不安,令她与秦二夫人无声地出去了。
“秦老爷有话不妨直说。”伊温柔地笑着,笑容有些淡然。
“你为什么会知道叶儿是我的女儿?”秦老爷惧意地看着伊,从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叫伊的不是寻常人,却又不能详细说哪儿不寻常。本来他是不想探究这种不寻常,可是现在涉及了他的女儿,他不能不管。
“只要是与叶儿有关的事,我都知道。”伊的笑容未变,但眉宇之间多了些柔情。
“你要娶她,是吗?”秦老爷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道出自己留下伊的目的。
虽然叶儿在就被这个叫伊的白衣少年给拐了,但他还是不愿意看她受苦。
“她早就是我的娘子,我等了她十六年,她终于长大了。”
“等了十六年!?那你几岁了?”秦老爷诧异地看着眼前不过是二十来岁的伊。如果他真的等了叶儿十六年,那他岂不是四五岁就已经拐了叶儿私定终生,这……是不是有点荒谬!?
“秦老爷不放猜猜看。”伊笑得有些神秘又有些狡黠,让秦老爷一片糊涂。
这……他是不是老了,所以看走眼了?
“你的眼睛不好,能养叶儿一辈子,不让她受苦吗?”或许以前能,但是成亲之后还会有孩子,难道真要叶儿一人挑起一家人的重担吗?
“秦老爷可以放心,我疼叶儿还来不及呢,不会让她受苦的。”他可舍不得这么做。
“你的眼睛不好,又能有什么本事让那个叶儿享福?”虽然这句话有些商人,但疼女儿疼上天的秦老爷可不管这么多。
“秦老爷,我叫伊。”伊又是一笑,言语之中有些暗示。
“我知道你叫伊,伊……伊?”秦老爷喃喃,反复在嘴里念着这个名字,脑海忽地一闪,稍纵即逝的模一样东西让那个他来不及捉住。
“我叫伊,单名一个伊字。”伊的笑容未变,让用那样的语气对着秦老爷重复自己的名字。
“伊?……伊!你是那个伊!”秦老爷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十六年前轰动了整个武林、朝廷,却只是昙花一现的那个神医,竟是……竟是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是英雄出少年还是天赋异禀好还是出错了?
“秦老爷,我叫伊,单名一个伊字。”伊仍是神秘地笑着,并没有明说。
“是那个神医吗?”秦老爷的语气虽然有疑问,但是心里却异常的肯定伊就是神医。若伊不是神医,那他怎么救活叶儿和自己呢。
“秦老爷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吗?何必多此一举反问一句呢?”伊故意不说明,留给秦老爷一个想象的空间。
“叶儿嫁给你真的能幸福吗?”虽然不能从他的语气上确定伊是不是神医,可他还是比较挂心刚团聚的女儿。
“我对她的爱胜过一切,为了她我可以抛弃一切,与所有人为敌。”伊的这句话实在告诉秦老爷他的真心,同时也是对紫叶的承诺。
或许有一天所有人都变了,可是他的心不会变,或许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在了,可是他的爱永远都在。
“叶儿能得到你的爱,应是她几生修来的福分。”秦老爷叹了口气,有这样的人爱着叶儿,他又怎么会不放心呢,这个人或许是这个世上最爱叶儿的人了。
“不,能遇上叶儿是我最幸福的事。”伊这句话说得真切,令秦老爷无比的感动。
他记得成亲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对自己过门的娘子这样许诺的,可是现在载想起确实阴阳相隔了。
“你会好好对叶儿的,对不对?“感动之余,秦老爷再次求证。
“秦老爷放心,我会一生一世对她好的。”不管她轮回多少次,他还是会对她千百年如一日,永远不变。
“还叫秦老爷,叫一声爹。虽然你尚未赢取叶儿,可是她已经答应嫁你,你已经是秦家的女婿了。”秦老爷笑着提醒他。
“这……”伊犹豫不决,秦老爷已经突然多了一个女儿了,还多一个女婿,他怕他老人家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还这什么,就爹。”秦老爷端出长辈的威严,一副‘你不叫爹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爹。”伊虽然看不见,但也不会笨到忽视秦老爷现在的语气,于是乖巧地叫了一声。
“乖。来,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好让我去算算你和叶儿什么时候成婚合适。”秦老爷说完转身便想去拿纸和笔,伊正想开口阻止,却被一阵的敲门声打断。
“东伯,有什么事吗?”秦老爷打开门,诧异地看着本不应该在这儿出现却出现在这的东伯。
“厅里来了一个很奇怪得人,说要找伊公子和紫叶共娘,秦二夫人正在招呼着,她要我来叫老爷快些过去。”东伯边说边皱眉,只因来的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去看看。”伊摸索来到了门边,心里不停地想着究竟是谁来找他和叶儿。
“我领你去。”秦老爷伸手扶着伊,实在不想再看见他老是跌倒的样子。
“谢谢秦……爹。”正想顺口而出的那句‘谢谢秦老爷’时,手臂却被掐了一下,令那句话出口就变了。
“都一家人了,客气什么。”秦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领着伊穿过一些亭台楼阁,最后终于来到了厅堂。
厅堂早已经伫立了一个奇怪的人。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戴着黑色的帽子,几乎从头到尾都是黑的,除了脸上的那张白色的面具。
伊出入厅堂是看见那抹黑色就以为是夜或者是癸,因为他认识的来来去去的也只有那两个会穿黑衣,可就在他叫出声时却又发现不对。是不对!夜不会有邪气,癸虽然有邪气,可是没有那么平和,通常癸的邪气会在无声之中让人发抖,可这个人却没有,那么这个人是谁,来这儿又有何目的?
“你是谁?”伊看着那一抹黑色,下意识地去寻找那一袭紫衣。他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却是来找他和叶儿,那么这个人……会不会对叶儿不利?
“公子,我是奉我家主子的命令请你和紫叶姑娘过府做客。”戴着面具的人微微弯腰。态度不卑不亢地说着。
“你家主子是谁?”伊皱眉,脑海里努力搜刮这声音的主人,可是这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陌生了,令他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否认识眼前人。
“我是奉我家主子的命令请两位过府一趟。”戴面具的人仍然重复着原来的话,并没有过多作答。
“我不要去。”这个人来历不明的,他怕这个人会对叶儿不利,所以还是小心应付的好。
“公子还认得这个?”戴面具的人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答案,所以他一翻手将披着得黑色斗篷脱下,斗篷下藏着一件嫁衣。那件嫁衣破破烂烂的,早就失去了原来的颜色,可是嫁衣上的图案巧夺天工,可见绣嫁衣的人的用心良苦。
“是什么?”伊努力凝视着那一抹暗红色,心中突然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
“差点忘了你看不见。”那个戴面具的人上前将手中的嫁衣交到伊的手中。
“这……”伊颤抖着双手,来回的摸着手中的嫁衣,心中的情绪澎湃如浪。
过了百年了,这件嫁衣的触感虽然不如以前了,可是那种感觉,那种忘不了的感觉。这……分明是纤姿的嫁衣,百年前纤姿一针一线坐在案前绣的嫁衣。他记得嫁衣上的凤凰是他请冬画上的,而这件嫁衣的布料则是他从七重天上问织女仙子拿的,他还记得纤姿坐在案前总是哼着那首歌。
这样的感觉,那样的感情,全都从指间上的触感涌上心头,是喜亦是悲,纤姿绣这件嫁衣嫁的却不是自己,多年后仍碰触了这件嫁衣,他是当场失声痛哭好还是哭极反笑呢?
纤姿,纤姿,那个逝去的人儿,今生仍在他的身边。
“我家主子说了,公子若是看见了这件嫁衣就会过府一趟。”戴面具的人心里虽不就,但仍是将所要说的话转达。
“我可以去,可是为什么叶儿也要去?”伊抚着手中的嫁衣反问戴面具的人。
关于纤姿的事他去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叶儿去?
“做主子是这样做,当奴才的也只能这般做。”戴面具的人的态度没有钳工,语气反而夹杂浓浓的不甘。
“你……是谁?”听力极好的伊听到了他语气里的不甘,不住地反问。
其实不是他氦气,也不是他善心泛滥,而是他必须将所有伤害叶儿的可能性排除掉。听口气眼前这个男子或许不会伤害叶儿,可他还是要以防万一。
“我是谁与我家主子请你过去没有任何的关系。”戴面具的人早已料到会有这个问题,所以他不慌不忙地避过这个问题。
“没关系,但我或许可以帮你。”伊笑得有些神秘,如同一个猎人正将自己的猎物诱入陷阱一般。
“不,你不能。”戴面具的人激动地反驳。
“能,我能。条件是你必须保护叶儿。”伊自信一笑,笑容令戴面具的人软化。
“我收人控制,当脸上这朵兰花真正绽放时我便会死去。”戴面具的人讲面具摘下,露出他的脸,也露出了他脸上那朵含苞待放的兰花。
“你该不会是中了血兰一毒吧。”伊没见到那人脸上的兰花,他全凭那人的言语猜测着。
普天之下也只有血兰会深入人心,将毒由心散出脸上,形成一朵兰花,毒每入心一点,兰花就会绽放一些,待兰花全部绽放了,人就会马上死去,药石无用。
所以说最好的操纵人的方式就是对那人下血兰一毒,被下毒者需每日服饰一粒药丸来缓解毒性,如果三天都没有服药来缓解毒性,那么这人就会毒发生亡。
多么狠毒的操纵人的方式,这就是代表着被操纵的人永远不能背叛。
“很不巧,确实是中了血兰一毒。”那人笑得有些苦涩,连带他脸上的兰花变得夺目。
“我可以为你解血兰一毒,但是相同的,你必须答应与我的交换条件。”伊飞快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你能?”那个人的眼里尽是怀疑。
“我能,因为我便是天下第一神医。”伊很不愿意地将自己的名讳搬出。
为了叶儿,他甘愿让神医现世的消息暴露,让一堆的江湖人跟踪他,老拿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来烦他,也甘愿老被皇帝悬赏全国来找自己。
一切都是为了叶儿,所以他无怨无悔。
“你就是?”那人诧异地看着眼前人,实在不能将十六年前的神医与眼前人相联系。
“我就是。很奇怪吗?”伊说完才忆起自己的容貌从未变过,所以给人误会的几率很高。
“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那人弯腰,态度有些软化,“我叫冥。”
“你家主子是谁?”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伊便开始套冥背后的身份。
“我是弑宁宫排行第三的杀手,只有排行第一的杀手才能见到宫主。”冥缓缓地说出的事实令在场的人骇然。
销声匿迹了十六年的弑宁宫再现于世,是否代表着时间将会有一场浩劫。秦老爷心里想着,余光却看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往这边来了。
“有人找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紫叶一进门便看见了一个黑衣男子,男子手握着一个白色的面具,脸上有一朵夺目的兰花。
“叶儿,他主子传话来要我们过府上做一次客人。”伊笑着上前握住紫叶的手,将刚才的一切全部隐于笑容的背后。
不能让叶儿知道,不能让她涉险了。他的叶儿应该由他来保护。
“做客?”紫叶再次打量眼前的黑衣男子,心里回忆着自己是否认识那人的主子。
“叶儿,别去。”秦老爷上前想拉过紫叶,却被伊巧妙地阻挡着。
“为什么?”紫叶不解地反问,不过是做一次客人,为什么不能去?而且主人已经发出邀请了,如果自己不去不是太没礼貌了吗?
“因为……”因为那人来自弑宁宫,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弑宁宫。
“因为秦老爷才与你相认,不想那么快就与你分离。”伊快速打断了秦老爷的话,不让他说出那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紫叶不疑有他,恍然大悟地对秦老爷笑着,“爹你放心,做客不会很久的,我很快就会回来,你放心好了,对了,我去找二娘,她刚刚说有东西给我的。”
紫叶说完便匆匆离开,她的短暂出现令秦老爷的心情异常的沉重。
“为什么不告诉她?”秦老爷拉着伊,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弑宁宫,名副其实的弑去宁静,十六年前迅速崛起,一时之间搞得江湖人心惶惶,伊与紫叶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才找到了失散了十六年的女儿,又怎么能见他们陷入危难之中。不行!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去!
“告诉她又如何,她根本就不知道弑宁宫为何物。”伊笑得温柔又有些飘渺。在半峰山上生活了十六年的叶儿从未接触过江湖事,贸然告诉她弑宁宫是什么只会让她忧心。
“她是不知,可是我知道,我绝不会让你带走她的。”秦老爷看着伊,因为他的态度而气得大吼。这人不是口口声声说唉叶儿的吗?怎么明明知道弑宁宫如此的危险还要叶儿陪他去送死,难不成他真的老了,看走眼了?
“我带走她自是有能力护着她,叶儿留在秦府只会性命不保。”
“就算花光我所有的财富我也会保护她,这样你还说什么性命不保?”秦老爷吼着。
他财大气粗又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不信这样还护不了他的女儿。
“他既然要我与叶儿一同前去就不会遗留下一个人,秦老爷你还不懂吗?从他一进来开始就预示着我和叶儿必须一起去,无论是生还是死。”伊一字一顿地说着,出乎意料的话将秦老爷震退了好几步。
“无论生还是死……吗?”秦老爷喃喃,如果他强要叶儿留下来,那么他第二天会不会只看见一具冰冷的尸体!?老天爷啊!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失散了十六年的女儿,才相认了就要遇到这样的事。他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老天爷要这般对他?秦老爷突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叶儿的,秦老爷的你放心。”伊温柔地笑着,笑容真切,如春风般的安抚着秦老爷焦急不安的心。
“她会回来的,对吗?”秦老爷问这句话时人好像老了几十岁。
“如果她死了,倾尽我的全部我也会救她,如果救不了她,那么我也不会独活。”前世他已经失去了她一次了,这世他不会再犯了。
“你们走吧。”秦老爷挥手让伊走,可自己却首先步出了厅堂。
他无法承受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步上不归之路这个沉重打击,即使他选择相信伊,可是……他还是担心……
“来,先把这个吃下,再把面具带上,记得你与我交换的条件。”伊挥手,一粒白色的药丸正躺在了他的手心上。
“一命换一命。”冥伸手拿过药丸仰头便将它吞下,然后再将面具戴上,再也没有说话。
伊静静滴站在那儿,伸手摸着那件嫁衣,心里若有所思。
手中的嫁衣百年之后仍如当年般的光滑,纤姿的温度仿佛仍能从指尖传来,空气间也仿佛弥漫着纤姿身上淡淡的梨花的香味。
纤姿,纤姿,他爱着的人儿。
可是不管百年前该是百年后他也依然不懂她当初为何驾驭他人,为何成亲之后就再也没有音信,连她死去的消息也是他偶然知道的。那时他是那般的疯狂寻找她的身影,现在再拿起了这件嫁衣,他是要忆起过去,还是要淡忘伤痕呢?
伊抱着那件嫁衣,暗淡的红色在白衣的映衬下显得无比的夺目。
一滴水珠滴落在红色的嫁衣上,滚动着,滑入了嫁衣的深处,之后便不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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