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维伦一手拿着计算机,一手握着签字笔在稿纸上写写画画。末了,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子丞,对不住了。你的四个亿投资,恐怕只能收回成本了。”
廉租房管理制度,徐维伦已经研读了不下十遍。可有一条他做不来,那就是收取五万押金的规定。
按照相关规定,城镇困难居民申请到廉租房之后,通过摇号拿到廉租房钥匙,在进住之前必须得缴纳五万元押金。
可禹都县的情况徐维伦比任何人都清楚,别说是五万元押金,就是五千元押金,那些申请廉租房的困难居民也拿不出来。
倘若申请廉租房的困难居民能够拿出五万元押金,五千套廉租房就可以收取两亿五千万押金。
那样的话,徐维伦就可以把这两亿五千万押金交给李子丞保管。至于说李子丞是拿着这笔钱搞投资,还是存入银行吃利息,那是李子丞的事,和徐维伦无关。
如此一来,李子丞拿出四个亿来支持徐维伦搞惠及民生的民生工程,就不会亏太多。
可是不行,禹都县太穷了,城乡居民的收入太低了,努死他们,也没有办法拼凑出五万元的押金。
没有五万元的押金,这项惠及民生的民生工程就实施不下去了吗?当然不是,徐维伦只能放弃原先的设想,给申请廉租房的困难居民免除这五万押金,让李子丞来背负因此而造成的损失。
这是无奈之举,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若想把这项惠及民生的民生工程继续推进下去,只能这么做。
内心怀着愧疚,徐维伦合衣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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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丞是被窗外的旋木雀的鸣叫声给吵醒的。
起床,洗漱,李子丞拿着房卡离开客房,来到一楼餐厅吃早饭。
一碗小米粥落肚,徐维伦面带微笑,脚步轻快的走进餐厅。
今天的考察行程安排的比较紧,故而两人抓紧时间吃过早饭,驱车赶往维洲中学。
漫步在维洲中学校园,李子丞把自己昨晚的决定告诉徐维伦。
徐维伦一边听,一边点头:“子丞,这样的话,玄蔻中学、维洲中学和三水桥中学重建教学楼和办公楼的经费无形中增加了七百万。
“不出意外的话,玄蔻中学古校长提出的‘八级抗震,十度防护’应该能够落到实处。
“对了子丞,五千套廉租房也按照‘八级抗震,十度防护’来设计?”
李子丞答道:“必须的。五千套廉租房是我出资修建的,万一遇到不可抗力因素坍塌了,我的三个亿投资岂不是打了水漂?”
徐维伦抬手拍了拍李子丞的肩膀:“子丞,这个问题我已经替你考虑过了。两年后,五千套廉租房交付使用后,咱们可以给这五千套廉租房购买保险。”
李子丞听后摇头道:“老班长,你说的这个办法不可行。”
徐维伦问道:“为什么不可行?”
李子丞答道:“老班长,按照保险公司制定的保险条款,其中第四条是责任免除条文,条文规定,地震所造成的一切损失,保险公司不负赔偿责任。
“因此,给五千套廉租房购买保险这条路行不通。为避免我的三个亿投资打了水漂,必须得严格按照古校长说的‘八级抗震,十度防护’来设计、施工。”
对保险公司制定的保险条款,徐维伦不是很了解,他没想到保险条款中还有责任免除条文。既然这条路行不通,只能严格按照古校长说的“八级抗震,十度防护”,对五千套廉租房设计、施工。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李子丞投资兴建的五千套廉租房,真的能够做到“八级抗震,十度防护”,不仅能够保住李子丞的三个亿投资,而且还能为禹都今后的房地产开发树立一个标杆。
廉租房都能在地裂强度为十度的八级地震中屹立不倒,商品房有什么理由比不过廉租房?
走出维洲中学校园,两人去实地考察了一番兴建三千套廉租房的场地,之后驱车一路向北赶往龙溪坪。
十公里的山路,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李子丞驾驶着长丰猎豹越野车进入谷龙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屹立在山水之间,集苏式的园林结构和徽式的建筑结构于一身的灰色建筑,建筑的名字很别致,叫天籁阁。
天籁阁是谷龙寨的居民集资修建的,即是谷龙寨的村委所在地,也是招待远方客人的集吃、住、玩一体的客栈。
随便找了个停车位停好车,李子丞打开车门跳下车,尾随徐维伦步入天籁阁。
“老梁。”徐维伦一边走,一边喊,待见到一位五旬左右的中年男子后,立刻展开双臂,送给中年男子一个熊抱。
“子丞。”徐维伦松开中年男子,介绍道,“这位就是老梁,梁旭明,谷龙寨的村主任。
“老梁,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李子丞,也是我给你请来的财神爷。”
听到“财神爷”三个字,梁旭明眼睛一亮,急切道:“徐老弟,如此说来,那件事成了?”
徐维伦笑着点了点头道:“成了。具体怎么合作,你们抽个时间坐下来慢慢谈。
“至于现在,咱们是不是先祭奠一下五脏庙。”
梁旭明听后哈哈一笑:“是我糊涂。你们等着,我这就安排他们准备午饭。”
梁旭明离去后,徐维伦领着李子丞在天籁阁里转了转。
天籁阁依山而建,门外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背后是郁郁葱葱的谷龙山。
谷龙山延绵数十里,山里不仅有储量丰富的碳酸钙,还有花岗岩、玄武石等资源。难怪徐维伦说谷龙山是个聚宝盆。
两人在苏式花园里转了二十多分钟,一路说笑着步入餐厅。
梁旭明准备的午餐很丰盛,有烤猪排、土腊肉、山野菌汤等等,均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
喝了一碗自酿原浆酒,梁旭明笑着说道:“徐老弟,还是老规矩,不管有没有客人,我就不称呼你的职务了,那样显得生分。”
徐维伦颔首道:“老梁,就应该这样。咱们以兄弟论交,我叫你老梁,你叫我老弟,这样显得多亲切。
“对了老梁,谷龙山背后的药王谷里的芝樱花,花期还没有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