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三点,柳钧珂带着自己精挑细选的十名能喝酒的手下顺利抵达春城。
前来接机的是柳钧琦和靳恬恬。
彼此一见面,柳钧珂把柳钧琦拽到一边,详细询问了整件事情的前后经过。
柳钧琦不敢隐瞒,把宫滇生手下的兄弟如何调戏靳恬恬,自己如何出面阻拦被宫滇生手下的兄弟羞辱等等经过一五一十向柳钧珂诉说一遍。
柳钧珂听后点了点头:“小琦,这明显是宫滇生给你和老钱设下的一个圈套,老钱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会看不出来?”
柳钧琦答道:“哥,我觉得钱福安应该是看出来了,因为在钱福安和宫滇生打赌之前,跟着钱福安一起来考察的李子丞曾经提醒过他。”
闻听此言,柳钧珂疑惑道:“既然老钱看出来了,他为什么还要打这个赌?”
柳钧琦摇了摇头:“说不好,或许钱福安是想白得宫滇生那座价值五个亿的钨矿吧。”
“糊涂。”
柳钧珂听后不悦道:“老钱怎么这么幼稚,宫滇生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可能拿自己那座价值五个亿的钨矿做赌注。”
柳钧琦推测道:“哥,你说钱福安是不是打心眼里不想参股泸水水电站,这才装傻充愣非要替我扛下这件事?”
柳钧珂摆了摆手:“应该不会。老钱从商多年,他知道投资水电站是一项暂劳永逸的好买卖,他不会傻的把这个赚钱的好机会让给别人的。”
“这就奇怪了。”
柳钧琦费解道:“如果钱福安真的想参股泸水水电站,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柳钧珂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柳钧琦的肩膀:“小琦,别想了,老钱做事一项不按常理出牌,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只要他不说,没有人会猜出他真正的意图。
“走了,抓紧时间到你们下榻的宾馆住下来,养精蓄锐迎接今晚的第一场赌局。”
一行人从航站楼里出来,钻进宋仲晗提供的中型面包车,一路向西赶往翠湖宾馆。
大约四十多分钟后,中型面包车停靠在翠湖宾馆停车场。
柳钧珂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忽听有人笑着说道:“老柳,屁大一点小事也值得你亲自跑一趟,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怕我给你丢了脸面?”
柳钧珂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走向钱福安,展开双臂送给钱福安一个熊抱。
钱福安轻轻拍了拍柳钧珂的后背:“老柳,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想问我,走,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把我心里面的想法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你。”
嘴里说着话,钱福安松开柳钧珂,而后拽着柳钧珂从萃湖宾馆院子里出来,进入萃湖公园。
两人来到清风亭,钱福安从衣兜里掏出两张报纸,平铺在石凳上一边坐下,一边说道:“老柳,你心里一定很奇怪,这明明是宫滇生设计的一个圈套,我为什么还要往里钻。
“实话告诉你,我是为了你弟弟柳钧琦。”
“为了小琦?”
柳钧珂听后费解道:“老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福安解释道:“老柳,你要知道这里是春城不是京城,你弟弟柳钧琦为了靳恬恬动手打人在先,如果我不出面把这件事扛下来,你猜宫滇生会怎么做?”
柳钧珂答道:“不用猜,宫滇生一定会以受害人的身份出面状告小琦行凶伤人。”
钱福安点了点头:“没错。按照行凶伤人的量刑标准,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老柳啊,咱们假设被你弟弟撞翻在地的那个壮汉是宫滇生抛出来的诱饵,那么宫滇生一定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一手是你弟弟接受他提出的赌局,另外一手就是你弟弟不接受他的赌局。
“如果你弟弟接受了宫滇生提出的赌局,宫滇生为了赢下赌局,自然不会再出面状告你弟弟行凶伤人。
“可假如你弟弟不接受宫滇生提出的赌局,谁敢保证那个被你弟弟撞翻在地的壮汉就检查不出一点内伤。
“因此,为了你弟弟免受刑事追究,我明明知道这是宫滇生亲自设下的一个圈套,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钻。”
柳钧珂知道,钱福安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万一那个被柳钧琦撞翻在地的壮汉在接受检查的时候真的查出什么严重的内伤,柳钧琦就得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
钱福安见柳钧珂不说话,笑了笑说道:“老柳,我这么做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柳钧珂开口问:“什么目的?”
钱福安答道:“我想让你弟弟汲取一个教训,年轻人不管遇到什么事,切记不可冲动,冲动的结果就是你得付出惨痛的代价。这可比你苦口婆心说教管用得多。”
柳钧珂和柳钧琦是一母所生,非常清楚自己这个顽劣弟弟的秉性。柳钧琦从小就喜欢招猫逗狗,长大后也没多大的长进,时不时的搞出一点动静让柳钧珂给他擦屁股。
好在柳钧琦顽劣归顽劣,倒也懂得适可而止,尽管小错不断,却不从碰触律法这根红线。
这次来滇省考察,如果不是因为靳恬恬执意要跟着柳钧琦一起来,宫滇生纵然计谋百出,也休想把柳钧琦引入他提前设计好的彀中。
只可惜假如毕竟是假如,柳钧琦为了护佑自己女朋友的周全,还是没能忍住主动出手伤人了。
倘若这件事不是宫滇生在背后主使,处理起来想必不难,大不了多拿出一些钱来赔偿给受害人,就能让柳钧琦免于刑事追究。
可这件事偏偏是宫滇生提前设计好的一个圈套,不论是柳钧琦还是钱福安,如果不按照宫滇生设计好的戏路往下演,宫滇生势必不肯善罢甘休,最坏的结果就是柳钧琦至少会失去一个月的人生自由。
因此,出于保护柳钧琦的目的,钱福安只能硬着头皮主动把这件事扛下来。
想明白这一层关节,柳钧珂伸出手拍了拍钱福安的胳膊:“老钱,难为你想的这么周全。”
钱福安笑着站起身:“老柳,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咱们是朋友,是兄弟,你的弟弟难道不是我的弟弟。
“行了,絮絮叨叨跟你说了这么多,天都快要亮了。走吧,回宾馆好好睡一觉,今晚晚上的第一场赌局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