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冰纶。”桂魄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我不想与你分离。”
如果真的将两把剑找到了,那么他们就又得分开了,重新过着几千几百年的寂寞生活。
“我也不希望与你分离。”可不得已时他们还是要分离。
“那我们不要去找寒天破。”只要两剑缺一,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剑都在五伏殿下的手中,不能不管。”如果剑在魔族的手中还能叫风去用美人计,可是若是在妖族的手中,那恐怕即使妖族中了美人计还是不会还给他们。
“可是剑在五伏的手中,我们也是无可奈何。”也不想想以他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能与五伏对抗,更何况现在剑还在他的手中。
“所以我才要你去夺剑。”她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没有剑就没有胜算。
“可是那个人看起来很凶。”那种 彪形大汉实在给人太大的压力。
“我也很凶,怎么不见你怕我。”冰纶冷眸看着他,不带一丝感情。
“好吧。”桂魄叹了口气,无奈地妥协。“等他们打完我再去……”
“啊!”
一声惨叫打断了桂魄的话,他回过头,看见可胡图踉跄走了几步后便晕倒在地,身上冒着一缕缕的白烟。
桂魄抱着冰纶向前一跃,转瞬间就来到到地的可胡图的身旁,他低头看了一眼可胡图便不忍地别过脸去。可胡图的脸烂了一大半,黑色的伤口流淌着鲜红色的血,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又很多的不甘,另一只眼睛则被腐蚀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流出一种黑色的液体,看起来颇为恶心。而在他不远的男子胸口插着一把剑,黑色的血液溅开,连男子的衣服也被腐蚀了一个大洞。男子的眼睛瞪得极大,脸上的表情扭曲。
倒地的两人死状恐怖,死相都带着不甘。桂魄谈么漏气,缓缓地说道,“殿下,不要太过分了。”
远远的站在树上的五伏微微一笑,倒也不说话。
“殿下,玩这么久也够了。”桂魄的语气夹杂着怒意。
玩什么!?没见他伤得很重吗?步伐阑珊的完颜煊以为他在说自己,正想大声责问他,却又见他开始说话。
“殿下,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儿,你不是在找我们吗?何不现身一见。”身为妖族的太子还要躲躲藏藏的,丢人现眼。
他本来就在这儿,没有躲躲藏藏。完颜煊忍着胸膛的疼痛,一步一步地走向桂魄。
桂魄深呼吸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甩随手捡来的剑,直刺向远处的一棵树上,树上的五伏见一把剑向自己飞来,倒也不慌,反而微微一笑,一甩袖子便将那剑挥到地上,剑身直没入地上。
完颜煊眯着眼,看见了这一幕才恍然大悟,原来桂魄不是说他,而是树上有一个旁观者。
桂魄见树里的五伏仍不出来,于是想上前去逼他现身,但身后的一阵异动令他停住了脚步,他回头,诧异地发现原本死了的一人一妖现在直直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男子伸手拔下自己胸膛的剑,而可胡图则从身后拿出寒天破,两人身体看起来有些僵硬,而且眼瞳涣散,毫无焦距,看起来像是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
看来五伏是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了。冰纶推开桂魄,与他并肩站着,与那两个木偶对峙着。
两个早已经死去的躯体行动颇为一致,他们向前一跃,一个攻向桂魄,一个攻向冰纶。
桂魄与冰纶手无武器,只能侧身躲着,两个傀儡像有预谋一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将他们两个隔开。
桂魄见那袭白衣渐渐离自己远去,心里着急却无可奈何,眼前的男子手持着袁天,舞起剑来毫不比他逊色,他实在是无可奈何。桂魄闪躲着向后掠去,突然,他踉跄了一下,顿时重心不稳的向旁边倒去,男子见机会来了,一提剑刺向桂魄的心房处,意在一剑将桂魄毙命。
剑直插入心窝,桂魄痛苦地皱了皱眉,右手握着剑身不让男子有机会一剑刺穿他的心房,然后他一咬牙,伸出脚一脚踹向那你在,将男子踹开。男子没有料到他会这般,手中的剑顿时离手。
桂魄伸手将自己身上的剑拔掉,然后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一手提剑,缓缓地向那袭白衣飞去。
他身上的伤口虽不大,但男子这一剑刺得很深,他没走一步都有鲜血滴落在地上,远远地看去像是冬日绽放的红梅,鲜红的血液早就把那袭月牙衣染成刺眼的红色,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最终还是撑不下去,无力地倒在地上。
这样夺剑,果然是太冒险了。桂魄心里暗嘲着,然后一阵黑暗袭来,最终不省人事。
冰纶和可胡图在这边对战着,余光冷冷地看见了那袭倒地的白衣,她难掩惊讶之色,躲避着刺来的剑的动作也不如之前的灵活。
桂魄怎么样了?冰纶的眼里难得出现的不耐的神色,她冷冷地看着可胡图,心里想找个机会脱身去看看那袭月牙衣怎么样了。
可胡图左右挥剑,动作僵硬得像被人用线扯着的木偶。
冰纶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向后弯腰险险地避过了可胡图横扫的一剑,然后右手撑地,抬起脚轻轻一踢,想要踢掉他手中的寒天破,奈何他的手想黏住了剑柄一样的牢固,虽没让她踢掉他手中的寒天破,倒是让他的动作顿了顿,给了她脱身的机会。
冰纶捉住机会,一个闪身来到了桂魄的身侧。
桂魄的脸色苍白,衣服早就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他的面容平静,早已死去了。
“桂魄!”她颤抖着双手想要捧住他的脸,可剑从后面而来,直接刺穿了她毫无防备的身体。
可胡图手握着寒天破向前一跃,从身后刺穿了冰纶的身子。
寒天破之主竟被寒天破所杀呢。
她爱心中嘲讽地一笑,缓缓地倒下,身体被一层厚厚的冰覆盖,冰层越发的厚,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霞光,然后“轰”的一声四散的爆了开来四散成无数的绝美的碎片,然后迅速消融不见了。
桂魄,别了。
完颜煊无力地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可胡图杀了冰纶之后,身体迅速化成一堆尘土,在风中飞散着。而那男子被自己黑色的血液消融,最终化成了一滩血水。桂魄的身体则渐渐的透明,阳光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也最终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两把剑在阳光泛起了一阵冷光,暗示着这一切并非虚幻。
远远的树上的五伏在已离去,偌大的地方只剩下完颜煊一人,独自出神……
天穹山上,一抹绝丽的影子站在白云飘渺的地方,眺望着远方。风轻吹而过,撩起了她常常的头发,让她衣袂缺缺的,绝美得让天地失色。而在她的身后,风姿妖娆的桃花林里,一层由桃花瓣铺成的床漂浮在半空之中,上面赫然躺着两个人。白衣女子面容冷冷的,眉宇之间尽是冷漠之色,月牙衣男子面容平静,像是一个酣睡的孩子。
白衣女子的眉头皱了皱,幽幽地醒了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耳朵桃花瓣。
“恭喜,你没死成。”他们是没死成,就是差点就累死她了。
“风!?”冰纶看着远处的丽影,指尖却碰到了一个温柔的东西,她侧眼看去,就看见了桂魄熟睡的容颜,心顿时一暖。
“除了我还有谁会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风绝美的身影跃上了树与她持平。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出事了?”天穹山离北国那么远,风怎么会那么及时赶来,然后将他们就回来。
“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我遇见了一个人。”本来她闲闲的在天穹山上竖着手指,过着些无聊的日子,但是遇见了一个人,害她不得不下山自寻烦恼。
“她……吗?”冰纶微微惊讶,料想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状况了。
“恭喜你,猜对了。”没想到她风也会有这么无奈的一天,难不成真的是自作孽?
“你可以将你满脸的委屈收起来,她定是给了你不少的好处。”否则以风那种懒惰的个性才不可能那么快就将她的魂魄收集完毕的。
被寒天破所杀,死后魂魄不全,会在阴阳两间徘徊,无法进入森罗殿轮回转世,即使她是寒天破之主。
“不要太了解我了,我会害羞的。”风笑着,笑容虽然被面纱挡着却仍美得天地失色。
“我不了解你。”冰纶叹了口气,她确实不了解风,但她却了解‘她’。
“桂魄嗜血过多,醒来还有一段时间。”风的语气淡淡的,“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做。”
寒天破袁天现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连‘她’也出现了,说明这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了,不管他们做什么也只是徒劳了。
“我不知道。”对接下来的事要怎么做,她心中无底,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的剑在那儿,你可以封印它也可以用它去横行霸道。”风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想再死一次,那至少等喝完森罗女的那杯喜酒再去死。”
免得到那时森罗女天上地下地追杀她,说她没良心连她成亲也不露一下脸。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冰纶反问风,语气冷冷的让猜不出心思。
“如果是我。”风偏头想了想,“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拿着寒天破去危害人间。”
可惜她不是寒天破之主,不能拿着寒天破去危害人间。
“即使你没有寒天破也能危害人间。”冰露难得微笑,,也不想想她可是风,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即使没有寒天破,仅凭她的脸就已经足够能祸害人间千年了。
“我会把你这句话当做赞赏的。”风挑眉,伸手扬起了一大把的桃花瓣盖在了桂魄的身上,“醒了就起来,少在那边装死了。”
“风,你没良心。”桂魄哇哇大叫地从那堆花海中爬出来。
“我没良心!?”风眼一眯,手又是一扬,又是一堆的花瓣将桂魄好不容易爬出的身体淹没,“我若是没良心,你还会活蹦乱跳的在花丛之中流连吗?”
她辛苦啊!!天天四处奔走却被人说没良心,也不看看说最没良心。
“我很虚弱,没有那么精神。”桂魄辛苦地从花海之中抽身,一伸手就将身旁的冰纶拥入怀里。
“冰纶,你要提防某人桃花满天飞,你也知道,桃花一朵借着一朵的也很烦人。”风手又是一扬,巧妙地避过了冰纶,又将桂魄淹没在那片花海之中。
“风!够了!我投降,投降还不行吗?”他已经吃了好几次的花瓣了,他不是女子,不必用桃花瓣来保持亮丽的外貌。
“这么久不见一次,玩玩也不行,小气。”风嘟囔着,眉宇之间有着不退的笑意。
“你这就玩!?你这叫谋杀!”实在是不能苟同的话,桂魄气得哇哇大叫。
“那正好。”风闲闲地把玩着树枝上的桃花,“一次没死成,再死一次好了。”
“最毒妇人心,果然说得没错。”桂魄夸张地叹了口气,引来风的轻笑。
“冰纶是女的,所以她也有一颗妇人心。”现在是两女一男,除非他什么也不说,否则他怎么说都会得罪冰纶。
“没有!冰纶,你在我心中就想月亮一样圣洁。”所以千万不要被某人蛊惑了。
“得了,要谈情说爱先滚下我的天穹山。”省得她看不顺眼,一时想不开将两人顺脚踹下天穹山。
“你这儿只有桃花,看了心烦。”桂魄抱着冰纶从那张花床轻盈地跳了下去,“你留我还得考虑。”
“剑在那边,下山的路在这边,一路顺风,不送了。”反正会再见的,她也不在乎那么的一段相送的时间。
不远的地上,寒天破袁天两把剑正交叉插在地上,桂魄走了过去拾起两剑,“谢谢。”
“不客气,有空上天穹山来看看我就可以了。”风挥了挥手,“记得准备些薄礼上来。”
“你倒真的是不客气。”没料到她会这般说,桂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直接滚下山。
“咱们认识了这么久了,客气什么。”别忘了,她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既然这样,那她还客气什么,不狠狠地敲上一笔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风。”冰纶走了几步,突地回头看向树枝上的风,语气有点疑惑地问道,“既然天下即将大乱,为什么你还不下山去?”
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没去凑热闹?实在是不像她的作风。
“我也想去。”风的口气有些无奈,“可秋说我今年诸事不宜。”
在那边的桂魄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笑死他了,他以为风会潇洒得不行,原来还会因诸事不宜而弥留在天穹山,哈哈哈……
“再笑我就把你的嘴巴缝上。”风手中的花瓣一变,赫然变成了一根长长的细针,针虽细小,却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片慑人的光芒。
“冰……冰纶,咱们还是快点下山。”在不下山,他怕他的嘴巴真的会被缝起来。
桂魄忙拉着冰纶快速地往下山的路飞去,一路上,桃花朵朵的在半空中飞舞,美丽妩媚,一白一黄在花中穿梭着,享受着此刻的美丽。
“冰纶,嫁给我好不好?”此情此景最适合谈情说爱了。
冰纶看见了他眼中的爱意,心中微微动容,眉宇间的冷淡也化去了不少。
桂魄看见了她脸上的变化,心中一喜,又继续说道,“别等风出嫁了你才点头,你现在就点头,好不好?”
风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恐怕没几个人敢要她。
“桂魄。”冰纶趴在他耳边说着,“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桂魄一听,心一喜,以为她要答应自己了,忙点头说道,“只要你嫁给我我便知道。”
“好吧。”冰纶大步往前走,只留下余音在身后,“只要春嫁人了,我便嫁。”
“冰纶!”桂魄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谁不知道李言绪现在还没能将春娶过门,这……这和风嫁她便出嫁的要求没什么两样,因为春出嫁的前提也是风出嫁,不行!他不依!
桂魄快速地追上前与她并肩行着,顺便讨价还价一下下。
风扬起了枝头了桃花,吹得花瓣漫天飞舞,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