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厉显然被愉悦了。
他抓住她那作乱的小手,脸色稍霁,但说出的话却硬邦邦的。
“你这么小,怎么能弄那些!告诉我方法,哥哥来弄就是了。”
唐果忙不迭点头。
而颜以格就按照妹妹告诉他的用量去煎煮柴胡汤了。
这期间,颜以格盛来半锅红薯高粱稀饭,就着一碟咸萝卜,兄妹三人草草吃了晚饭。
唐果原本不想吃,而颜以格也觉得妹妹不能吃这么粗糙的饭,想着稍后再给她熬点儿白米粥。
但颜以厉却觉得,穷人家的孩子胃没有那么娇气,现在高粱饭吃不下去,有朝一日需要吃树根、草皮时,那就更没法活了。
唐果觉得二哥哥说的有道理。深爱却不溺爱,这才是正确的爱。
所以,尽管她并不饿,仍旧撑着吃了小半碗粥。
这粥的口感,还真是一言难尽。不仅粗糙,还有股苦涩味,简直比喝药还要难受。
按理说,红薯应该是甜的呀!
唐果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颜以格再一次脸红,无奈解释道,“红薯有一大半都烂掉了。将烂掉的那一半去掉,剩下的虽然能吃,却也不甜。”
“天气这么冷,红薯应该好储存啊!”唐果一脸惋惜。
在青黄不接的严冬和早春,红薯可是救命粮食,既能当菜又能当饭。
“小果果也懂得如何存储红薯吗?”颜以格十分惊讶。
感觉就没有妹妹不会的事情,突然间好幸福啊!
前世涉猎甚为广泛的唐果臭屁地点点头,“哥哥带我去看看放红薯的地儿吧。”
颜以厉却拉住了她,“坏都已经坏掉了,还去看有什么用,别冷着。明年再好好存着也不迟。”
颜以格反应过来,也劝阻,“是啊,妹妹,那地窖在后院拐角,最冷了,别去。”
唐果也晓得这副小身子骨有多脆弱,只好作罢。
当下,柴胡汤熬好后,唐果捏着鼻子喝了一大碗,蒙上被子出了一通汗,早晨起床,立刻觉得浑身舒坦、头轻目明,竟是好了一大半了。
而且,令她感激涕零的是,二哥哥颜以厉居然衣不解带,坐在床沿上,整整守了她一晚上。
即使半夜里,她迷糊中醒来,说自己的烧已经退了,不用守着,颜以厉还是没走。
颜以厉见唐果醒来,还是没让她出屋,端来热水让她洗脸,还有一搪瓷缸温开水,是漱口的。
用颜以厉自制的粗糙猪毛牙刷和淡盐水刷了牙,唐果脑袋突然拐了弯。
“二哥哥,是不是我住在你屋里,你没地方住了呀!”一定是这样的,昨晚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颜以厉没想到小人儿一脸严肃,琢磨的竟然是这个。
他柔声道,“咱家有空屋,只是还没收拾出来。等天暖和了,修葺一番才能住。哥哥这间屋子最暖和,果子安心住着。”
“那你呢?”唐果歪着小脑袋问。
颜以厉有瞬间的汗颜。
之前小人儿病着,身边离不开人,都是他在照料,实在困了,就和衣而卧,躺在床边眯一会儿。
如今,的确是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