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泽很不赞成,“这怎么穿!”
起码得洗一洗、晒一晒才能穿。
唐果:“……”
唐果又爆发了小脾气。
“泽哥哥,你那一片布是人穿的吗?
我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哎,怎么还能穿那个,不嫌丢人吗?
那个是拿来束凶的,你麻溜着点儿,我等着呢!”
虚泽:“……”
缝衣针一歪,扎进了手指。
鲜红的血珠涌了出来,滴在了那雪白的绸缎上。
滴落了好几滴,直到将那刚完成的圆都给晕染了,虚泽才渐渐回神。
纵使刚才突然明白这小物件是干嘛用的,被少女就这样大喇喇地说了出来,虚泽还是心惊脸红、不能自抑。
时光如白驹过隙。原来他的颜颜,真的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啊!
从前,他给她擦拭、换衣服,都是闭着眼睛,心无旁骛。
从未用手直接触碰过不该触碰的地方。
即使那触感渐渐有所不同,他也从未多想。
可以说,他对她,既像婴儿一般呵护,又像佛祖一般不敢亵渎。
只是明明心如磐石,不曾动情。
为何,颜颜变成活的了,会笑了,他的呼吸,也在那一瞬间,跟着乱了呢?
不应该,不应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虚泽一面无声地念着清心咒,一面用碎布条包裹了手指,继续缝制衣物。
那晕染了血的地方,他寥寥数针,勾勒出了一枝傲霜红梅。
这回他缝制得很快,十指翻飞间,不到一刻钟,余下的就做好了。
“果果,这……这衣物脏了,我还是先洗洗……”
“不用不用!”唐果现在可没嫌弃的资本和时间。
再说了,顶多也就是大师手心的一些汗水,勉强还能接受。“谢谢泽哥哥,拿来吧。”
侧门开了一条小缝隙。
虚泽顿了顿,用宽大的手掌将那小衣裳慢慢抚平,透过门缝,递了进去。
那簇红梅是那样的耀眼和鲜活,唐果一下子就爱上了。
“泽哥哥,你还会绣花呀!这红色的丝线还真是出彩。”
虚泽:“……”
虚泽颔首,“嗯。”
唐果穿戴好后,出来,“泽哥哥,这水倒哪里去?”
虚泽清淡的眼眸在少女穿着那件小衣服的地方一扫而过,感觉的确是好很多。
“我来泼。”虚泽走了过来,细细地将少女盘在发顶的辫子放下来,捋顺。
那么一大盆水,她也端不动,唐果就没谦虚。
虚泽走到门口,回头静静看了唐果一眼。
不等他开口,唐果就自动避到屏风后的卧室。
虚泽将那一大盆水轻轻松松地端了起来,泼在了院中开得正盛的白玉兰花树下。
他轻声嘱咐唐果用盐水漱口,将门关上,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就用托盘端着一些素斋回来了。
唐果醒来时就感觉自己嘴巴里没有异味,想必口腔也时常被细心地擦拭,真是对大师感激不尽。
她连忙迎了上来。
虚泽以为她这是饿得狠了,嘴角不由得微弯。
这弧度极不明显,唐果还是捕捉到了。
不得不说,大师笑起来还真是光风霁月、遗世独立,就连这人间四月天都要输了许多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