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津津有味的陈诚示意张烈阳接续说下去。张烈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是,南昌又不得不守,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在南昌城下进行坚守,另外一部在南昌的侧翼坚守,保持住和城内守军的联系,大军主力寻机围歼日军之一部,只有这样才能改变战场的局势。会战成功与否的关键,在于城内的守军能否抵挡住敌人对南昌的猛烈进攻,为大军争取时间。以南昌周围的地形来看,这样的不算开阔的地形,最多能容纳下敌人一个师团的部队展开,多了的话,反而容易发生混乱。至于守军部队的数量,也不能多,不然很容易遭受到敌人的密集炮火和空中力量的杀伤,遭受无谓的损失。这只守城的部队,我认为必须有以下的特征:各部的军官必须有相对较高的战斗素养和战斗意志,有着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的决心和信心;部队的凝聚力强,单兵作战能力强,强于小组配合和巷战;只有这样的一支部队才有能力在断绝外界支援的情况下,独立支撑下去,一点点地把日本人攻城部队的力量吸干,使他们最后无力从我军的合围里逃脱出去。”
“你是打算在南昌和日本人打巷战了?”一直只是默默地听着的薛岳突然发问。张烈阳摸了摸鼻子说道:“对,就是巷战。这个我已经获得最高统帅部同意了!陈长官可以作证!”
陈诚点了点头说道:“破虏!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打巷战!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烈阳点了点头说道:“只有巷战,才能最大限度的抵消敌人的重型火力和装甲部队的优势,尽量把攻守双方的力量对比拉向平衡。为此,我们必须对整个南昌城进行疏散,让所有的城内居民撤出南昌,转移到战场之外,然后在城内储备足够部队坚持比较长时间作战的粮食,武器弹药和药品等物资,同时让整座城市要塞化,构筑起用于巷战的各种工事。否则,有百姓在城内,不仅对作战不利,还可能造成战火里的大量人员伤亡。如果,日军由于战事不顺利,再次兽性大发,制造一个新的大屠杀,我们可就难辞其咎了。”
“全城疏散?把南昌变成一座空城?”薛岳小声嘀咕道。
“对,全城疏散,在一座空城里和他们坚持战斗下去。”张烈阳没有说的是,他做的最好的打算是把南昌变成斯大林格勒那样的要塞,最坏的打算是仿效库图佐夫,万一必要的话,就在部队撤出以后,来一个大举动,让日本人得到一座毫无用处的空城。可是,现在显然还不是把这些都说出来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陈诚和薛岳离开了南昌。等薛岳和陈诚离开后,张烈阳把新的训练大纲交给了韩平说道:“抓紧时间,把这些大纲发下去!并且组织军官们学习!”
韩平听到张烈阳的话,接过了训练大纲认真的看了起来。看着看着韩平感到了惊讶。看到韩平的表情,张烈阳忍不住笑了笑。因为这份训练计划里包含了共和国著名元帅的一点两面,三三制,三猛战术,三种情况三种打法,四快一慢,四组一队。还有就是步炮协同,爆破,地雷的埋设特别是饵雷的布设,夜战以及步冲合一战术和在那几个第四师团的俘虏帮助下加强白刃战的训练。还有就是埋伏和急行军的训练。说白了,张烈阳的这份训练大纲就是窃取。
不知不觉而三天过去了,忙碌了一天的张烈阳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休息。刚刚坐下韩平急匆匆的跑到了张烈阳的面前说道:“师座!南昌名流求见!”知道这些名流来意的张烈阳舌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说道:“告诉他们我不在!如果他们要等就让他们等吧!”
韩平点了点头快速的离开了张烈阳的办公室。看着韩平离开的背影,张烈阳皱起了眉头,咬了咬牙对身边的二狗子说道:“你通知下去,明天中午我在警备司令部大礼堂设宴!邀请南昌各界有影响力的人物参加的宴会!”
第二天中午,警备司令部的大礼堂。这个在平时可以容纳警备司令部的所有军官带上舞伴开舞会的宽敞所在,塞得满满当当的。今天晚上,警备司令部请的客人多达千人以上,光是酒席就摆了近二百桌。且这些客人们的品流异常庞杂,有南昌城里数得着的绅士、执某一行业龙头的大商家、在某一行当算得上出色的角色、失意后做寓公的政客、城里所有帮派的头。这回霸王请客,二狗子秉承了张烈阳的意志,把南昌里所有排上号的人物来了个一网打尽,就连扒手的老大、乞丐的头目也没拉下。
当然了,张烈阳对不同的人,请客的方式也截然不同。有被下帖子客客气气请来,也是局子里的警察上门发通知要胁来的,还有些特殊人物干脆就是让士兵们从“府上”硬是押来的,后者多半是城里的那些捞偏门的老大。各类人形形色色的都出现在了礼堂里。
但是心细的张烈阳还是给他们妥善的安排座次。但是毕竟地方有限,还是在所难免的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某位德高望重道貌岸然的老先生被坐在不远处妓院老板认出是十几年前帮她****的恩客,而颜面扫地的;又比如某位一身铜臭富商大贾发现上次绑自己儿子的票的绑匪头子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向他打招呼,而被吓得尿裤子的。总而言之,现场的气氛很诡异和混乱,若不是警备司令部调了整整一个营士兵充当宴会的“保护者”,那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南昌警备司令部张司令到!”随着口门的士兵的一声长喝。张烈阳总算是出现了。一进大礼堂张烈阳就径直走到首席的位置上,极有风度的率先问候起几位南昌的头等士绅来:“鹤翁、三好老、言公、显公,晚辈在这里先有礼了。”大概是昨天晚上吃了闭门羹,而且张烈阳又非常年轻,所以这些老一辈的名流都不买账,一个个爱理不理的样子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着这些名流的嘴脸,张烈阳眯起了眼睛。知道张烈阳眯眼杀人这个习惯的韩平心中咯噔一下,心中嘀咕道:“难道师座对这些名流起了杀心?!”就在韩平出神的时候,张烈阳走到了主席台上对着话筒说道:“奉上峰命令,南昌从即日起划为战区,一切日常行政事务由军方代管。现在我发布南昌军管后警备司令部的第一道命令。从即日南昌全体市民以三天为批次间隔时间分为四批,向赣南各县疏散。如有不服从者,军方将对其采取强制措施。”
张烈阳这句话尤如石破天惊把台上的南昌人镇得个个目瞪口呆正顾张大嘴吸气了。也难怪他们会这般震惊,自从“七七事变”以来,疏散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那多是在一座城市里划出一定范围内的军事区。把居民从这个区域里迁走了事,还从来没有那座城市是被全民疏散地。
过一良久。这些南昌各界地精英分子们这才反应过来的。军方这是要将整个南昌城变成战场啊!这些人地家、毕生地事业、祖上地产业、先人坟墓都在这座城市里。他们对南昌的感情又岂是一句故土离难能说得清楚地。于是乎,整个礼堂乱成一片。有一声不昏过去的,有哭的、有闹的、指着台上的张烈阳痛骂军人守土无能的,什么都有。有几位激动一些的老先生向台上冲去,更有甚者不知是谁把桌子上的一盘糖醋狮子头连菜带盘一起砸向了张烈阳,张烈阳眼明手快的躲过盘子。随后拔出了佩枪对着天“砰、砰、砰”连开了三枪后早就布置在礼堂外的二个营的部队平端着没上刺刀的步枪飞快的冲了进来,在士兵们的威慑下,激愤的人群渐渐平静了些。
这时鹤翁(孙洪越,字子实,晚年自号放鹤山人。世居南昌。光绪二十一年头甲进士,在前清时曾任翰林院编修、山东德州知府、山东布政使。后因与在胶州湾划界一事上对德国人持强硬态度,而被清廷免职。民元革命后,任李协和时代地省参议会议长。二次革命时,支持国民党讨伐袁世凯,事败后被通辑,被迫远渡重洋至日本避难。并于二年后回国,积极参与的护国运动被任命为护****第三军总参议。此后一直在南昌闲居。北伐时,此老还出面帮新攻下南昌地北伐军安抚过民心,对当时北伐军能在南昌站住脚出力甚多。)站了出来,看着张烈阳质问道:“张将军你的战绩老朽是早有耳闻,能够在战场上一直以少胜多,屡败倭人,令人佩服之至。”说到这,鹤翁的词锋一转,词辞变得激烈起来:“可这一次,将军为何如此胆怯,未战先将自家百姓赶出家园。如此一来,势必劳民伤财、靡烂一方。听说将军还要把南昌这座千年古城当做与日人决一死战的战场,难道将军就不怕百年之后史家的口诛笔伐吗?所以我还是奉劝将军,守南昌并不一定要战于南昌,武汉会战就是这样打的,武汉三镇最后虽还是落于倭寇之手,但也支持了好几个月。我料日军在勉强攻下武昌后。兵锋已挫未必能拿得下南昌。关键还是吾等国人。尤其是你们这些军人要有守土抗战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