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言又惊又怒,虽然南绍安最近因为赶路衣服上并没有熏香,可她却十分讨厌与人如此亲近,更何况这家伙现在的举动……
正想把人一掌拍飞,却发现南绍安狂热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脸上也有着不正常的红晕。不假思索地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然后拿出银针分别刺向他十指指尖。
果然,一滴一滴黑血落在地上,这家伙刚才一定碰了那些珠宝。这种毒,会让人心智混乱,到最后完全成为疯子……
任由他倒在地上,云无言稍一思索,立刻用匕首在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然后凑到南绍安嘴边去,沉声命令道:“喝。”
“无言……”
皇甫肆浑身猛然一震,面前这一幕,无声地撕扯着他的心。他所知道的云无言,通常只会杀人,如今她居然用自身的血去救南绍安,这意味着什么?
南绍安,是什么时候在她的心里占了一席之地?而自己竟然没有察觉?也许从无言默许那家伙留在她身边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有今天的结果。
自从马车被毁,一行人索性全部骑马,一连赶了几天的路才回到当初的小镇,找了家客栈随便住下。
第二天早上,众人正在吃饭,就见一个挽着花篮的少女走进客栈。清秀的容貌掩映在大朵荷花之种,娇美而又可爱。
“好漂亮的荷花,你是要卖花么?”
清和公主见那大朵粉红荷花立刻惊喜地跑过去,淡雅清香飘入鼻端,端的是心旷神怡。
“抱歉,这些花已经有主人了。”
那少女笑语盈盈道,看到正在“专心”喝汤的云无言,轻巧地走了过去。
“这些荷花,是南公子特别交代奴家一早从荷塘采来的,还请收下。”
当初她曾问要把花送给谁,南公子只笑着让她把花送给客栈里最美的女子。现在她终于了悟,为何他有那样的自信……
那一朵一朵荷花,上面果真还滴着露珠,试问有哪个女子不喜欢花?又有哪个女子能拒绝这种风雅的讨好?
南绍安笑的恣意,追求女子的方式他知道无数种,现在美人终于肯给他机会,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
皇甫肆镇定地放下筷子,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瞧着云无言。
云无言看了看南绍安,然后再看看那一篮荷花,最后面无表情地接了过去。
“二嫂?”
清和公主和皇甫悠齐声喊道,看着接下花篮的云无言,像是见到了怪物。她怎么能收下?难道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云无言继续坐回去喝汤,丝毫不在乎一桌子人奇怪的视线。等一碗汤喝完,她再度蹙眉,将花篮随手扔到一边去,盯着南绍安冷冷地道:“就这样?”
“呃,我会更努力。”
南绍安错愕地看着被“遗弃”的花,看向云无言的目光更加狂热,信誓旦旦地道。
“师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卜算子挠挠头,不解他们两个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看上去,师姐似乎不反对南绍安对她献殷勤?可“就这样”是什么意思?
皇甫肆脸色阴沉地看着自家宝贝和别的男人调情,心里怒火熊熊燃烧,偏偏还不能痛痛快快发泄出来。他的小兽,马上就要被别的男人拐跑了……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了南绍安,然后把无言囚禁起来。
接下来的事一件一件刺激着他,送首饰,送宝石,南绍安那混蛋甚至还和无言一起去游湖……虽然她表现的并不热衷,却也没有拒绝。
晚上睡觉的时候皇甫肆试探地道:“无言,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南绍安么?”
云无言表情“严肃”地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给出了某人答案……“如果他不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也不算讨厌。”
皇甫肆默了,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原来无言说讨厌南绍安,和当初不让自己接近的原因一样。
这一夜,云无言觉得皇甫肆抱着她的时候特别用力,几乎让她不能呼吸。像是,怕她随时会跑掉?
“二哥,遭了,我刚才不小心听到南绍安和二嫂讲话,说今天要带她去合欢庙。听说那里有神仙庇佑,只有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在合欢简上,然后抛到合欢树上,相爱的男女就能一辈子在一起。”
清和公主急急忙忙地冲下楼,向独自坐在窗边自斟自饮的皇甫肆汇报。
“是么?”
皇甫肆闻言,又倒了满满一杯酒,不疾不徐地喝下去。烧刀子顺着喉咙一直烧到胃,让他有些不舒服。
“二哥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啊?二嫂被那个混蛋拐跑怎么办?我们一定要阻止她。”
清和公主在他身边团团转,口里一直嘟囔着怎么办啊怎么办,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偏偏四哥和木头处理那批宝藏还没有回来,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皇甫肆却不再说话,只出神地望着外面碧蓝的天,他的小兽还没有驯服,现在就要从他的身边离开么?自己果然不该心软的,早就该剪掉她的羽翼,让她哪儿也不能去!
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皇甫肆仍旧把人圈在自己怀里,鼻子在云无言柔顺的发间磨蹭几下,最后终是没能忍住,凑到她耳边低低地道:“明天你要和南绍安一起去许愿么?”
“嗯。”
云无言闭着眼睛随口回道,然后动了动身子,示意身后的男人搂的太紧了。
皇甫肆不再说话,知道她在感情上迟钝,没想到居然迟钝到这种地步。她回答自己的时候,居然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胳膊力道越收越近,他恨不得能将怀里的人嵌进血肉里,或者连皮带骨一道吞下去,让她全部属于自己。
翌日,云无言醒来,发现自己难得没有在皇甫肆怀里,看了一眼仍旧沉浸在睡梦中的美男,她无声地穿衣下床。今天南绍安说要带她去合欢庙……想到某些事,脸色不自觉阴沉下来,她的耐性已经快到极限……
屋子里再度剩下一个人,皇甫肆懒懒地躺在床上,其实在云无言醒之前他就已经醒了,然后闭着眼听她穿衣服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在感觉到她的视线时心怦怦跳快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