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阿木的面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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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马达加斯加!

一夜过后,黎明到来。

绚丽的朝阳温柔地抚摸着经历了暴风雨洗礼的小船。大海出奇的平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似乎不忍心吵醒正在船上沉睡的阿木。

阿木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躺在医院的一间病房里面,身上插着许多管子,周围还有几个医生和护士。

他们正在讨论着,但是阿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感到浑身上下都很痛,特别是头部,而且心脏跳得特别快。他的嘴巴上罩着氧气罩,虽然能呼吸到纯氧,他还是想把那东西摘掉,戴着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反倒让他感到呼吸困难。可是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旁边的一个电子仪器一直发出急促的“滴滴”声,他瞟了一眼,只见那仪器上有一条起伏得特别厉害的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它特别吵闹。

“心率过快,马上注射!”一个医生一边看着那个电子仪器一边说。

一个护士马上拿着注射器往他手臂上扎了一针。很快,他感觉好多了,呼吸也不是那么困难了,心跳也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他想睡觉,于是闭上眼睛睡着了。

“阿木!阿木!”

他听见小斑在喊他。

睁开眼睛,他看到了熟悉的小斑,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小斑。

小斑感到莫名其妙,“阿木,你怎么了?”

他松开小斑,告诉它:“小斑,我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

“你梦见什么了?”

阿木把刚才梦见的事情告诉了小斑。小斑听了,很困惑地说:“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我也不知道,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不过现在没事了,你瞧,天气已经恢复正常了。”

阿木站起来,耀眼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但却让他感到非常温暖。这温暖把刚才噩梦残留在他身上的不适感一扫而光,他感觉非常舒服,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他想起了老人,可是老人不在驾驶室里,也不在船头。

“老爷爷呢?”

“在后面呢。”小斑说着走出了驾驶室。

阿木来到船后,看见老人坐在甲板上。

“老爷爷。”

老爷爷回过头来,露出一个微笑。

阿木吓了一跳,一夜之间,老人突然变得无比苍老。他的头发已经全部变白,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而他的眼睛也褪去了之前那种刚毅倔强的神采,变得非常安详柔和。虽然苍老,可是他看起来显得非常满足与幸福,他就像一个人生圆满、毫无遗憾的老人那样和蔼地笑着。

阿木走到老人身边坐下,和老人一起看着那条被船拖着的大鲨鱼的尸体。

它现在已经成为了老人的战利品。它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原来那凶残的神色,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膜。它的白色腹部翻出水面,看起来像一面投降的白旗。

老人战胜了它,他为自己的老伴和儿子报了仇。

“一切都结束了,”老人说,“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下海,我将会在老家度过余生。”

老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非常虚弱,似乎他身上所有的力气已经在这场决斗中消耗殆尽了。他就像千千万万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一样衰老、虚弱。

阿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就陪老人这样一直坐着。

他们看见火红的太阳跳出海平线,还看见了法属留尼旺岛的海岸线。

······

中午时分,老人把阿木和小斑送到了圣但尼,并为他们找到了前往马达加斯加的邮轮。

在登船之前,阿木和小斑与老人拥抱告别。

老人对阿木说:“孩子,希望你能找到你的面包树。记住,不管面临什么样的恐惧,你都得试着尽力去忘记它。忘了它,你就不会害怕了!”

“老爷爷,我记住了!”

阿木再次与老人拥抱,然后和小斑不舍地登上了邮轮。

邮轮驶离海港,阿木和小斑看见老人在下面朝他们挥手告别,他们也向他挥手,直到老人的身影越来越小,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

······

邮轮在大海上全速前进,朝着阿木魂牵梦绕的马达加斯加行进。

阿木和小斑站在船头的甲板上,吹着清凉的海风。一想到马上就能到达马达加斯加,见到传说中的面包树了,阿木难掩激动之情。

“小斑,我们很快就能见到面包树了!”

小斑也替阿木感到高兴,但它心中有疑惑。

“阿木,你为什么要找面包树呢?”

“因为面包树会长出许多面包啊,有了面包树,我们就不会挨饿了。”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树。”

“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但我在电视上见过。这种树很高,很大,像一把大伞,它会结出许多热气腾腾的面包,就像刚刚烤出来的那样,很香。”

小斑咽了咽口水,“好吃吗?”

阿木也忍不住咽口水,“肯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面包。虽然我没有吃过,但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吃到了。”他满怀憧憬地看着海面。

“找到面包树以后,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要把面包树带回家,种在院子里,种很多很多。等长出了面包,我就把面包送给小玲还有其他吃不上面包的人,这样所有人都不会挨饿了。当然,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我还得带你去找你的爸爸妈妈。”

“如果找到了我的爸爸妈妈,你就要回去了吗?”

阿木觉得这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他一边考虑一边说:“我不得不回去,因为还有很多人等着吃面包呢,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小斑有些失落地说,“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阿木也感到有些难过,“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可是我应该怎么办呢?”

他们都沉默了,两个人都沉浸在感伤的氛围之中。

小斑突然抬起头来说:“对了,我们可以把小玲还有那些吃不上面包的人邀请过来啊。我们可以一起生活在长满面包树的草原上,这样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阿木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我们可以把他们带进时空隧道,这样我们就不用回去了!”

小斑也跟着开心了一会儿,不过它很快又感到失落了,“但是我们不知道小玲现在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时空隧道消失以后会发生什么,而且你还要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呢。”

“是啊。”阿木怔怔地说,“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呢?”

他们两个再也没有说过话,就这么惆怅地看着海面。

······

傍晚时分,他们惊喜地发现:远处的海平线上浮现出了弯弯曲曲的海岸线,紧接着,海岸线蜿蜒起伏地上升,显露出了海滩、树林和山脉。

马达加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