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阿木的面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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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草原上的苹果树

阿木一夜没睡。

他一整夜都在盯着面包树的枝丫,希望看到一个个面包从树枝上冒出来。可是面包树并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奇迹。

“或许等到天亮,太阳出来以后,树上就会长出面包。”他满怀希望地想道。

于是他耐心地等着。

当夜色褪去,远处的地平线上方出现黎明的曙光的时候,他把小斑和奥利奥叫醒了。

他们睡意朦胧地问:“干什么呀?”

“太阳快要出来了!”阿木激动地说,“太阳一出来,面包树上就会长出面包了!”

小斑和奥利奥的困意马上消失无踪,他们站起来,和阿木一起迎接太阳的出现。

半个小时之后,太阳终于慢吞吞地露了脸。它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一下子照亮了大地,让万物苏醒了,广阔的草原上又恢复了生机。

阿木、小斑和奥利奥抬头仰望面包树的树枝,等待着。

他们等了好久,也不见面包树上有什么动静。

奥利奥打破了沉默,问道:“怎么没有看见面包呢?”

小斑没有说什么,但他用同样疑惑的眼光看着阿木。

“肯定会有面包的,”阿木说,“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就有了。”

于是他们又呆呆地等待起来。

太阳越升越高,大地开始升温了,他们能明显地感觉到热气从脚下冒出来,升上空中。

这感觉仿佛站在一个逐渐加温的烤箱里面。

小斑和奥利奥都有点受不了了,想要找一个地方乘凉,阿木却高兴地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温度正在升高吗?”

奥利奥说:“早就感觉到了,快热死了,我们还是赶快找个凉快的地方吧。”

阿木说:“难道你们不知道面包是烤出来的吗?”

小斑和奥利奥皱起了眉头。

“面包树上的面包说不定也是烤出来的,只有等温度升高了,面包才会慢慢地长出来,这就和烤面包一样,这会儿太阳正在烤面包呢。”

小斑问:“真的吗?”

“应该就是这样!我们再等一会儿,面包就会长出来了。”

奥利奥的头藏在小纸箱里面,虽然可以遮挡炙热的阳光,但纸箱里面热得要命,他说:“太热了,我们得找个阴凉的地方躲一下,我的头都快被烤成面包了。”

小斑也劝阿木:“是啊,阿木,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慢慢等吧。”

阿木没有离开的意思,虽然他也被晒得满头大汗,他对小斑和奥利奥说:“你们要是觉得受不了,就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我要在这里等面包长出来!”

小斑和奥利奥都不想离开阿木,于是他们只好躲在了阿木的影子里。

时间临近正午,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上,阿木的影子也越变短,最后变成了他脚下的一小片椭圆。

小斑和奥利奥没地方遮阳了,都嚷着受不了。阿木也被烈日晒得头昏脑涨,连视线都变模糊了。

“面包怎么还没出现啊。”他迷迷糊糊地说。

这时,一阵非常难受的饥饿感突然袭来,他感到非常饿,饿得胃部发出阵阵的痛。小斑和奥利奥也有同样的感觉。

小斑说:“阿木,我们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现在最要紧的是去找点吃的填饱肚子!”

在饥饿面前,一切希望都会消失,吃饭才是头等大事。

阿木暂时放弃了等待,他环顾四周,触目所及都是寂静荒凉的草原。

他说:“可是我们上哪儿去找吃的呢?”

小斑把脖子变长了许多,开始瞭望四周。然后他高兴地叫道:“那边有棵苹果树!”

他们马上像在沙漠中发现了绿洲一样,朝着一棵长在草原中间的苹果树跑去。

那真的是一棵苹果树。树上结满了又大又红的苹果,看起来非常诱人。可问题是树下有一只大狮子守着。

大狮子见他们三个跑过来,马上站起来,咆哮了一声。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阿木说:“我们来吃苹果。”

“这棵苹果树是我的,谁也别想碰!”狮子露出了吓人的獠牙。

阿木他们吓得不敢再往前面走了。

小斑说:“你凭什么说苹果树是你的?”

“是我先发现的,”狮子得意地说,“谁先发现就是谁的!”

“这是个什么道理?”小斑气愤地说,“这苹果树又不是你种的,凭什么就是你的?”

狮子说:“反正你们谁也别想吃这树上的苹果。”

小斑开始和狮子争论起来。

阿木看着狮子,突然觉得这狮子有几分熟悉。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记得那是一个寂静的黄昏,他从午睡中醒过来,电视里还在播放马达加斯加的纪录片,那是他唯一能看到的电视节目。记录片是用影碟机播放的,看完了又重新播放,所以他一天到晚都在看。

当时,纪录片正在介绍马达加斯加的面包树。他感到肚子里空空的,于是到厨房里面去找面包吃。可是冰箱里空空的,什么吃的都没有,饥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想开门去外面找点吃的,但是门从外面锁上了,他根本出不去。

他的爸爸把他一个人锁在了家里,不许他出去,他只好每天等他爸爸带吃的回来。

可奇怪的是,他爸爸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来过了,之前带来的食物早就被他吃完了,他现在饥肠辘辘。

他饿得发慌,拼命地拍打着门,希望能有人把门打开让他出去。但外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哭了很久,直到哭不出眼泪,他才慢慢站起来,开始想办法。在饥饿的驱使之下,他决定想办法出去找吃的。

最后,他从他爸爸卧室里的窗户爬了出去。

他离开了那个远离村庄、周围没有邻居的家,然后向着通往村子里的一条乡间小路走去。

半路上,他发现了一棵生长在路边的苹果树。树上结着许多大苹果,他赶紧跑过去想要摘几个苹果吃。

当他跑到苹果树下的时候,发现有个身体壮实的小男孩爬在树上摘苹果。

“你干什么?”那个小男孩嘴里嚼着苹果,警惕地看着他。

阿木仰望着他,说:“我饿了,我想吃苹果。”

小男孩却说:“这是我的苹果树。”

“我想吃苹果!”

小男孩生气地说:“你不能吃,因为这棵树上的苹果都是我的!”小男孩说着从树上跳下来,威胁阿木说:“你走开,不然我就揍你!”

阿木害怕地往后面退了几步,但他实在是太饿了,他目不转件地盯着树上的苹果,一边咽着口水,可是他又不敢贸然过去,生怕被小男孩揍。

于是他只能忍受着饥饿带来的腹痛感,远远地站在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小男孩一个人霸占那棵苹果树。

夜幕降临,小男孩吃饱了,玩够了,就回家了。走之前还对阿木做了一个鬼脸,说:“就不给你吃!”

阿木等他走远了,急忙跑向苹果树,正当他准备爬到树上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朋友,你在干什么呀?”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向他走来。他一心想吃苹果,就没有理那个男人。

由于身材矮小,再加上已经饿得没有半点力气了,他根本爬不上苹果树。

陌生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周围,然后走到他旁边,问他:“你是不是想吃这树上的苹果呀?”

阿木很少见到除了爸爸以外的人,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与人打交道,于是他满眼渴望地点了点头。

陌生男人个子很高,一伸手就从树上摘下了一个苹果,但他没有立即把苹果给阿木,而是用手把苹果颠来颠去,一边说:“你真的想吃吗?”

阿木急切地“嗯”了一声,眼睛一直盯着陌生男子手中的苹果。

“叔叔抱着你吃好不好?”

阿木当时已经饿得失去理智了,就没说什么。

那个陌生男子于是把他抱了起来。

······

“我们走!”

阿木突然对小斑和奥利奥说了一句。

小斑停止和狮子的争吵,惊讶地看着阿木。

阿木显得非常谨慎和紧张,他一边盯着狮子,一边往慢慢往后面退。

奥利奥很不解地问:“阿木,你怎么了?”

阿木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说:“我们快走!”

小斑无法理解,“阿木,为什么呀,这里有好多苹果。”

“他是个坏蛋,我们不能被他骗了!”

狮子突然一改之前的凶狠,笑眯眯地说:“其实你们可以吃这树上的苹果,不过我有个条件——”

“别听他的,”阿木打断了狮子的话,“他是个骗子,不能被他骗了,我们快跑!”

小斑和奥利奥还在因为没搞清楚状况而发懵的时候,阿木快步走上前去把他们抱起来,然后跑向那片被烈日暴晒的面包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