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夜里那死妖孽批改完公文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香混上床来,李令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心中的困惑。
“那曲池坊多好的地方啊,临湖而居,空气清新而湿润,气温舒适怡人,随时可见湖光水色,草木葱茏,碧色蔓延,除了芙蓉园,那里就是长安城里最最灵秀的地方了,若是选在在那里建女校,三三两两的女学生,傍晚时分泛舟南湖、漫步水边、赏荷品茗、临水写意、岸边垂钓……啊啊,美人美景,该是多么令人赏心悦目。凭啥母后会不同意,你说啊你说啊……”
腰间软肉被一双小手在上掐来掐去,大腿膝盖上还时不时地被一对嫩白脚丫袭击,妖孽虽然对这种待遇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还是禁不住被骚扰的星火燎原。
大手包住捣乱的那双小手,把小丫头的身子往怀中一带,强势地在小丫头的香甜软唇上吻了吻,趁小丫头惊吓发呆,清了清因为情动而有些沙哑的嗓子,十分温柔地轻声道:“我已经派人查过了,曲池坊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被父皇偷偷赏赐给了韩国夫人修建府邸之用,母后不让你买那块地皮,大约是担心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给了韩国夫人?”
这消息着实让小丫头吃惊,也就忽略了刚刚被人亲吻了的事,小手怦怦地擂鼓一样,不依不饶擂着眼前某妖孽结实的胸膛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看好那地方了!”
唉,这丫头,看来真是让自己给宠坏了……
某妖孽头疼地想着,最近是不是要抽时间陪小丫头去探望探望韩国夫人的病情了?
大清早就被死妖孽从床上拖了起来,睡眼朦胧的李令月不情不愿地在宫女侍候下爬上马车,眼看宫人将冰库中保存的最后四只寒瓜装上了车,又看见妖孽五哥命人往车子上加上好几箱子贵重的滋补药品以及珍玩玉器绫罗绸缎等物,眼中顿时睡意全消,一张小脸禁不住心疼的直个抽抽。
钱呐,那可都是钱呐,面对即将开办的女校,她还从来没想如今这么重视这些身外之物……
“啐,怎么这么一副小家子模样?”
进了车厢,太子李弘一眼看到最先上车的小丫头,正闷着头坐在车厢一角,使劲地啃自己的手指头。
一把将那做坏的小手从嘴里扯出来,顺势将郁闷中的李令月拉进怀里,扯起干净的汗巾擦了擦那红果儿小嘴边的口水,压低声音安抚道:“没想听说那句话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既然是去看病人,那就得有个看病人的样子,不哄得外婆和那位姨母高兴了,你还想轻易得到曲池坊那块地皮?”
“可是,可是,这么多值钱的宝贝,我真舍不得,嗯,就是舍不得!”李令月揪住妖孽五哥的衣襟,使劲将那衣襟在手指里揉搓。
“月月,别揉了,今天可是去走亲戚,别让五哥太没面子了呃。”
妖孽有些担心这身月白色祥云泥金袍子会毁在小丫头的手里,不由安慰似地拍了拍小丫头的背。
谁知刚到达荣国夫人府邸门前,就见正对着大门停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贺兰烟搀扶着荣国夫人合同一群丫鬟仆妇自大门内走了出来。
“弘儿?月儿?”有些日子未曾见这俩宝贝外孙,乍然看见人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自己面前,荣国夫人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花了眼。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走出门来的丫鬟仆妇们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急忙跪在地上给两位贵人磕头见礼。
“外婆!外婆!”
李令月知道这荣国夫人一直暗里偏向着姨母一家,对自己算不上真心疼爱,不过为了曲池坊,她不得不装出活泼可爱的模样来,小鸟儿一样直扑向杨氏怀中。
“啊哟,还真是弘儿月儿。”
杨氏摸着李令月的小脑袋,眼睛立时欢喜地眯成了一条缝。
“弘儿拜见外婆,有些日子没来看外婆,外婆身体可好?”
太子李弘中规中矩地向着荣国夫人叉手施了一礼,那张人前淡漠的似乎没有表情的脸上此时竟也挂了淡淡的笑意。
夏末的晨,有薄薄的雾气萦绕,太阳出来,那原本乳白的雾气,便有了五彩的光晕,李弘穿着银白色的袍子微笑着站在那里,眼若晨星,面貌俊朗,举止更是优雅有度,纵使天上仙人也不过如此。
原本对李弘心有气恼的贺兰烟,一见之下禁不住袅袅婷婷走上前来,风情万种地对着李弘福了一福,口中嘤嘤娇啼:“烟儿见过太子表哥。”
“啊,烟儿真是越来越亮丽妩媚了。”
既然要有求于韩国夫人,就得从贺兰烟这儿下手。
妖孽原本对这贺兰烟向来不假辞色,此时墨玉眼瞳却直勾勾紧盯着贺兰烟,一副见了美女魂不守舍的模样。
眼见太子表哥的那幅表情,贺兰烟顿时心中大喜,搔首弄姿之余,嘤咛一声抱住荣国夫人杨氏的臂膀,一边作出害羞的模样,一边撒娇似地摇了摇,轻轻哼道:“外婆……你看表哥……”
“呵呵,你表哥说的没错,烟儿就是越长越好看。唔,太平,你到外婆的马车上来,好些日子没见,外婆可想死你啰。”
荣国夫人笑着拍了拍烟儿的手,大有深意地瞟了一眼贺兰烟与太子李弘,伸手拉了李令月就往早先备好的马车旁走。
原本杨氏就为贺兰烟嫁人的事儿犯愁,眼看这孩子一天天大起来,却没个合适的人家,终不能眼看着就这么便宜了那个皇帝女婿。
如今瞧见太子李弘被贺兰烟美色所迷的模样,心里顿时生出一个主意,眼看弘儿将行成人冠礼,冠礼后便要纳妃,若让烟儿跟了弘儿,也算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姻缘。
杨氏打了这样的主意,被丫鬟搀扶上马车坐定后,只管将踏上马车来的李令月抱在怀里便吩咐车夫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