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不了!不了!再也不了!”
李令月最怕就是挠痒痒,一挠,那身子骨顿时绵软得如要融化了一般,谢扬宝石般的眸子盯着那喘吁吁的娇颜,低头亲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轻轻哼道:“今日就饶过你……”
“啊!停船啊!快要撞上了!”
李令月一双小脚刚自谢扬怀里落到船板上,忽然惊骇地大叫了起来。
只见小船正鼓着帆用极快的速度往前方突然出现的一处绿洲冲去。谢扬急忙蹿到船尾提起尾桨,放倒风帆,让船绕过一丛湖柳后缓缓靠了岸。
岸边竟然有石条砌成的阶梯,往上是石板铺就的小路,看起来这绿洲上似乎住着人家。
李令月打量的功夫,谢扬已经从船头一个轻跃跳下去,将缆绳系在洲边的一棵歪脖柳树上,返身笑着对李令月招呼道:“还不快些下来,难道还要为夫上船将你抱下来不成?”
“哼,谁要你抱……”说着话,李令月足尖点过船板,便如一只轻巧的百灵鸟一般自小船上跳上岸。
岸边所生尽是婆娑湖柳,虽然此时已经是秋季,这里的柳树却依然保持着碧绿的颜色。
谢扬早在湖面放下长长的钓钩,回头对李令月道:“这儿鱼群多,还有很肥美的螃蟹,咱们不妨在这里歇上半日,钓几尾肥鱼,捉几只螃蟹,酌两壶美酒。”
“好啊,好啊,等会起钩儿我来。”李令月顿时兴致勃勃起来,刚要往长了红艳野果的山岩上爬,却被谢扬一把握住了小手。
“那果子好看不好吃,走,带你拜访拜访此地的主人去。”
两个人沿着落满树叶的石板路往绿洲深处行去,越往前走,景色越是优美,小路两边竟然开满了金黄色的野菊花,一片片在绿柳映衬下,非常的美。
菊花丛中又有三五个供人坐的石鼓,一只漂亮的小鹭鸶恰好翘着腿停在其中一只石鼓上,见李令月与谢扬走过来,也不害怕,竟人一样歪着头好奇地打量。
一所白墙黑瓦的院落显现在小路的尽头。
“这里真住着人家啊?”
李令月刚要伸手敲门,谢扬已经高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呵呵,谢小友,想不到你竟然能找到这个地方来!”
院内一声哈哈大笑,来开门的竟是一位白发白须的老道。
“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住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当神仙去了呢。”李令月吃惊地看着眼前消失了三年多的袁天罡,激动得小脸都发红了。
“神仙哪有做人好,师傅就在此地做人间的神仙。呵呵,令月都长这么高了?”袁天罡一边将二人往院子里让,一边道:“有个人或许你该见一见的,呵呵,如今这人已经成了我的徒弟,跟着我一起参悟道术呢。”
说着话,袁天罡对身边跟随的一个童子道:“去后院果园子里请你大师兄来见见客。”
竹墙茅屋,屋内铺着洁净的木地板,地板上散放着几个蒲团。已经有三杯热气腾腾的茶拜访在矮几上。
“咦?师傅,你知道我们要来啊?”李令月诧异地看着那三杯茶。
“当然,师傅若是连这点都算不出来,还叫什么活神仙。师傅不断知道你要来,而且还给你们占了一卦,大吉!呵呵,估计不出两个月,长安城中就要有一场豪华的婚礼了。”袁天罡对谢扬做了个请的手势,一盏茶还没有喝完,门外就传来人走路的脚步声。
“师傅,我刚采了些熟透的柿子。”
说着话,门外便走进来一个穿着青色葛布衣,戴着斗笠的年轻人,年轻人手中提着一篮子又红又大的柿子,摘下头上的斗笠,刚要将柿子放到矮几前,整个人便如被雷击中了一般,怔怔地望着李令月。
“小妹?”
“五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李令月待看清年轻人的容貌时,整个人顿时蹦了起来。
“呵呵,真是小妹。我当然没有死,三年前只不过吃了假死的药,醒来时就已经被师傅带到此地。”
假死的药?怪不得三年前师傅执意要离开京都,竟然是为了带哥哥到此地来!
李令月亦是心思灵通之人,又有谢扬的内丹护体,只一思索便相通了前因后果,目子中泛着泪花扭头问袁天罡:“师傅,谢谢你!”
“呵呵,你可不用谢我,你五哥如今能健健康康的活着,还是你母后的功劳最大。当年你五哥病重,却又沉迷女色,若不是你母后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你五哥,我也不会用假死的法子,将你五哥带离红尘俗世到此处修行。三年过去,痴行的修为已经大有长进,你看,眼前的痴行可还是当年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痴行,是袁天罡送给李弘的道号。
此时的李弘面容红润,身体结实,一点也没有从前的嬴弱。一双灼灼放光的眸子,与从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瞧着李令月上下打量了打量,眼中尽是淡淡温和的笑意,又转头对谢扬行了个道家的稽首礼。
“狼王殿下别来无恙!”
“你们认识?”李令月的震惊一个接着一个。
“当然认识,当年狼王殿下将我摄到小千世界,我便与他认识,那个时候你出生才不过半年而已。呵呵,想不到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来,尝尝哥哥亲手采摘的柿子。”李弘剥开一个大红柿子微笑着递到李令月面前。
“嗯,真甜,真好吃!”真是让人开心的天大喜事,没想到太子五哥不但没有死,还健健康康地成了修仙之人。
李令月只从从豫王李轮那里听说是母后毒死了太子五哥的消息后,心里就一直隐隐压着块巨石。虽然与谢扬的重逢让她暂时从那巨压下解脱下来,可终究在面对武后时,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觉,此时知道了事情真相,简直开心的不得了,像个顽皮贪吃的小孩子一样,将半个小脸都拱进了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