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妖宠:狼王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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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横竖今天并非命题作文,就算是家里准备好拿出来显摆,也不算违规,就看大家各自的准备了。

终于,那晃晃悠悠的双翅杯在一个年轻人面前停了下来,李令月稍稍抬眼一瞅,结合手中的座次名单,便辨出那是御史中丞崔士元的儿子崔务嘉——正是大族博陵崔氏的子弟,崔嫣然的嫡亲兄长。

“帝京沐春晖,神州恩望来……”

四句诗一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李令月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崔务嘉额头上黄豆大地汗珠滚落,差点没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这又不是饮宴时的应制诗,没来由把沐恩荣光这一类的东西拿出来,战战兢兢没一点大气。不得不说,要学上官体,大多数人都是学虎不成反类犬。

这一首诗吟完,自然是有人在纸上奋笔疾书记录,虽说几乎没人觉得这诗有什么出彩,但崔务嘉自个却在李大帝的目光中涨得脸色通红,慌忙饮了一杯便即刻坐下。有不算太精彩的诗句做开头,后面地人便渐渐松乏了起来。毕竟,前头若是太好,后头是无论如何都超越不过去的。

于是,李令月但听得满脑子地芝草香兰,空谷明溪,总而言之除了崔务嘉,没人傻到在这时候玩弄颂圣那一套。只不过,唐时风气原本就和魏晋南北朝的那种清谈玄虚不同,要这帮在富贵窝中长大的年轻人讲究什么幽旷意境,着实是难为煞人。

“投簪下山阁,携酒对河梁。陕水牵长镜,高花送断香。繁莺歌似曲,疏蝶舞成行。自然催一醉,非但阅年光。”

啊?!李令月正懒洋洋地靠在谢扬怀里打哈欠,一个哈欠打了一半,蓦地听到有人清朗地诵读了一首比较不错的诗后,众人响起一片喝彩之声。

小丫头顿时精神起来,举目一望,竟然是那个少年进士王勃,眼睛眨了眨,禁不住不怀好意地捅了捅身边的上官婉儿。

婉儿果然不甘示弱,立即起身道:“投簪下山阁,携酒对河梁。句子虽然对句工整,却与此时此地此景并不相符,算不得什么好诗句。”

“哦,难道上官小姐有了比王某更好的诗句不成?”

王勃自恃才高,向来眼高于顶,只有他瞧不起别人,还没被别人瞧不起过,先耳闻自己被这上官婉儿拒绝,今次又被上官婉儿批评所作并非什么好诗句,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也顾不上帝王面前,应该收敛一二,梗脖子也站了起来。

嘿嘿,有好戏看了啊!李令月左瞧瞧,右看看,左边席上少年进士眉清目秀一派傲然,右面席上,上官婉儿粉面桃腮目含怒气,两个一左一右,本是举世无双的金童玉女,如今看来竟是冤家对头。

上官婉儿也是心高气傲的女子,自然不会被王勃给挤兑了去,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斗雪梅先吐,惊风柳未舒。直愁斜日落,不畏酒尊虚。”

两个人不愧一个才女一个才子,斗诗斗得不亦乐乎,流杯诗宴顿时进入高潮,开始还有人跟着起哄掺合,也赋诗一首两首,后来就干脆成了两人舞台。

那王勃开始的不服与倨傲,渐渐被上官婉儿的才情所折服,竟然脱口而出道:“山泉两处晚,花柳一园春。还持千日醉,共作百年人。”

“共作百年人?”李令月听那得那王勃直抒心意,不由惊讶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让王勃也察觉到这话似乎容易令人产生别的感谢,张了张嘴,扭头看上官婉儿,见上官婉儿也羞红了一张俏脸,不由嘿嘿,对李大帝拱了拱手,坐回席上。

场中顿时响起了一阵笑声。

上官婉儿自个也没料,自己竟与那王勃各作了二十余首春日之诗,眼看王勃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喝光了一斗酒,下头众人顿时爆出了漫天彩声,亦浑然忘了先前拒绝王勃婚事的事,看了王勃意气风发的模样一眼,低下头有些痴痴发呆起来。

李令月瞧着上官婉儿得异状,用拐肘顶了顶身后的谢扬,压低声音道:“你看这两人会不会有戏?”

“我管他们有不有戏,只要你别跟别人有戏就好。”谢扬剥了颗龙眼塞进小丫头嘴里,见小丫头东张西望,眼睛乱瞟,没个老实,不由手指慢慢自小丫头身后顺衣襟摸了进去。

唔!这死妖孽!手伸那去了!

胸前五爪蠕动,李令月险些被口中的龙眼给呛着,左右见并无人注意,狠狠一拐肘顶了回去,听到妖孽一声闷哼,竟然没有躲闪,似乎是顶在了胸口上。小丫头急忙回头去瞧,见谢扬捂着胸口一副受伤的表情,李令月急忙关切地问:“伤着了?”接着又压低声音埋怨,“这么多人……你先不老实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没这么多人的时候,我就可以不老实?”谢扬温润的唇触在李令月的耳边,外人只当那小宫女在与公主说什么悄悄话,却并想不到堂堂大唐公主在被人吃豆腐。

李令月恼也不是,恨也不是,扭身躲开谢扬跑到上官婉儿的席上。

等到这一波过去,所有人的目光却落到了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薛丁山身上。

因为此时那只双翅杯理顺着流水,恰恰停在薛丁山眼前。薛丁山似乎在想着心事,等旁边有人提醒,他才恍然大悟地径直从沟渠中拾起那酒杯,在手中轻轻把玩了一阵,终于抬起了头,声音低沉道:“巍巍高门内,赫赫皆王侯。锦衣金冠好,安知能长久。须不知,今日豪家子,明朝蓬垢游。会当风云起,何不效英酋?”

虽然只是低吟,那声音却仿佛深山古寺晨钟长鸣一般袅袅回荡在所有人的心头,就连李令月也被激得一愣一愣。

良久,她方才品出那诗滋味,当即心中骇然,这薛丁山够狂!一首诗看扁天下豪门王侯!

这家伙可真不愧是将门之后,做首诗也这么大的杀伐之气,硬将在座的高门贵胄之后齐齐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