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上咄咄逼人的质疑,碧云并未慌张,因为她早已想好对策,“奴婢只是随手写来,却不想被青竹不小心夹在宣纸内送到紫砚斋题字,奴婢也不知道这张纸为何会送到凤鸣阁。”
虽然碧云已经做出解释,但楚宸烨依然疑惑多多,当他准备继续追问时,却见到安贵慌慌张张地进了殿内,“何事如此慌张?”
“回皇上,皇太后派人来传话,说想见皇上。”安贵小心翼翼地应道。
楚宸烨正好也想找皇太后好好谈汐月的事情,只有先将碧云的事情必须先放一放,“朕晚上再来问你,你最好能好好解释这件事。”
“是,奴婢恭送皇上。”碧云极力忍着激动之心,毕恭毕敬地行礼回话,此刻的她已经开始沾沾自喜,无论如何,只要能吸引皇上的注意,她的冒险就算值得。
那座炫彩夺目的花圃是从明月阁到皇太后的殿阁必经之路,虽然母后催得紧,楚宸烨还是忍不住在花圃前停了片刻,无他,只是想看一眼那个让他既爱又恨的女人。
此时的云汐月一心只想细心照看受了风吹雨淋的娇弱花朵,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正在朝她逼近,还是绿萝丫头眼尖,远远地就看到皇上进了园子,“姑娘,皇上来了。”
云汐月知道绿萝不可能拿这件事开玩笑,急忙放下手中的小剪刀,快步迎上前。
楚宸烨原本还想带着汐月一起去见母后的,可一看到她满手的泥土以及裙摆上沾染的赃物,只能放弃这个念头,“说了只是来看看,谁让你动手做事来着?”
云汐月一脸窘迫,急忙将脏兮兮的小手藏在身后,此刻的她又多了几分与她心理年纪不相符的可爱。
“皇太后想见朕,如果朕没猜错,应该是为了你的事情。”面对汐月,楚宸烨的确极少隐瞒什么。
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云汐月原本灿烂的心情立刻蒙上一层阴影,她担心的事情一件也跑不了,皇太后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而皇上,只能做个夹在中间的可怜人。
“你不必为此事忧心,朕乃是一国之君,没人能左右朕的决定,即便是朕的生母,也不例外。”汐月眼中的愁绪都被楚宸烨看在眼里,她想担心什么,他心知肚明。
云汐月勉强扯出一丝无奈的微笑,轻轻点点头,其实,她根本不是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心,只是不希望让他为难罢了。
“朕走了,花圃的事自会有人去做,你早些回去歇息。”楚宸烨很清楚,他已经中了无解的情毒,而站在眼前的这个女人既是给他下毒的人,也是他的解药。
虽然皇上已经说了他要走,但云汐月却情不自禁朝他靠近了一些,双手沾了泥土,她就用眼神挽留他,然后,很费力地踮起脚尖,将自己冰冷的唇印在他灼热的薄唇上,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是一种最直接的宣泄。
“你和茹妃是不一样的,至少……她绝对不会也不敢主动亲吻朕。”楚宸烨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汐月苍白的脸,虽然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到茹妃的名字有点不合时宜,但这番话是他此刻的真实感觉。
‘我本来就和她不一样!你再跟我提什么替身之说,我跟你急!’云汐月恶狠狠地在心里腹诽一句,眼中闪出几丝不悦的同时,竟不自觉地撅起了小嘴。
“如果你还是以前的汐月,该有多好……”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已是枉然,但楚宸烨还是想发自内心地感叹一句。
这句话算是点到了云汐月内心的最痛处,这个如果何尝不是她心里期盼的事情。
皇上终于转身离开,绿萝丫头急忙撑开伞走到主子身后,“姑娘,太阳越来越烈,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也是,以云汐月现在的柔弱身体,的确不适合在太阳下炙烤,虽然舍不下这满目绚烂,也只能乖乖回去静养歇息。
因为在花圃有所耽搁,楚宸烨赶去和缘阁时难免要受些责备,“皇儿真是越来越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哀家已经特地派人去请,皇儿却狠心让哀家等这么许久。”
“母后息怒,儿臣用完午膳便赶了过来,不知母后急着叫儿臣前来到底有何要事?”楚宸烨倒是很识趣,虽然母后左右不了他的决定,却也不能把母子的关系闹僵。
“哀家找你何事,皇儿该心知肚明才是。”皇太后始终沉着脸,语气也是相当不善。
“母后若是为了汐月的事情……”
“天下美貌绝色的女子多的是,你为何非要宠着一个藏着歹心的狐狸精?”气愤难耐的皇太后没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竟然激动地出言打断了儿子未说完的话。
“关于汐月的事情,儿臣早有提醒,母后为何要出尔反尔,竟然跑去明月阁给她灌番红汤,这叫儿臣情何以堪??”母后的气愤楚宸烨可以理解,但是他必须坚定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今日在明月阁的意外,是最后一次!
“那是因为哀家不知道她易容混在宫中,更不知道生了一张和茹妃一模一样的脸!”皇太后毫不掩饰对茹妃的厌恶之情,即便那个女人已经离世,却依然是她的眼中钉。
“关于汐月的身份,等她能开口说话之后自会见分晓,希望母后能记得昨日早上对儿臣做出的承诺,不要再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汐月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无论事实的真相如何,楚宸烨必须保证她的身体安全。
“如此说来——皇儿是铁了心要留她在宫中?”虽然皇上的态度很坚决,皇太后还是想听听他的最终决定。
“是。”简单的一个字,坚定果决。
“好,哀家也并非不近人情之人,皇儿若真对她有心,哀家可以让她留下伺候,不过……哀家有个条件。”皇太后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个怎样的情种,一旦他认定哪个女人,便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她费尽心机才让如婳进宫为后,这正宫皇后决不能只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