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前戏没有,径直撞进去。
只听啊得一声惨叫,到底是尚未开育,立时有血溅落在拔步床上。
“咦,表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眉儿刚从相王屋子里,从雇用的奶娘手中将莲生抢出来,却碰见被两名婢女搀扶着自后门走进来的南轻媛。
到底这女子也唤自己一声表弟,见南轻媛红肿着眼目,雪白的脖颈虽然用衣衫掩饰,却依然隐约露出几点梅红,脚步也不再袅袅婷婷,相反拖拖拽拽,似乎有些不太灵便。眉儿不由停住了脚步。
“没,没什么,就是出门游玩不小心,崴了脚。”南轻媛不敢抬头看眉儿,拐着脚,跌跌撞撞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眉儿看着那有些怪异的身影不由摇了摇头,见上官兆华自一边走出来,不由开口道:“这位表姐也太不小心了,出去玩玩就弄得满身的伤回来。师兄,你是大夫,帮忙瞧瞧去。”
“好。”上官兆华答应了一声,也没多想,径直往南轻媛的院子而来。
院前站着几名大内侍卫,知道这位上官少侠是世子殿下的师兄,略略一问,便上前敲了敲门。
便见一个婢女走了出来。
上官兆华将世子殿下让自己来为公主殿下治伤的来意一说,那婢女急忙跑进去禀报。
南轻媛刚将身子歪在床上,听到禀报,知道是南轻眉让上官兆华来的,不由厌烦地皱了皱眉道:“不用她猫哭耗子假慈悲,哄将出去,我不用他们来可怜我。”
说完,扑倒在床上嘤嘤哭泣起来。
上官兆华听那婢女的回复,不由摇了摇头,心想女儿心海底针,这位太女殿下,自己还是躲远一些好。
想着眉儿一个人照顾莲生,有些不放心那丫头的粗枝大叶,不由拔脚又追了上去。
进了院子,就见小丫环春花正提了一桶热水往眉儿的卧房去,以为眉儿要洗浴,刚要拔脚回避,却隐约听到眉儿的屋子里传来萧十一郎的声音。
“还是让我来,你得这样子将他放在水中……”
“喂,十一郎,你怎么这么会侍候孩子……”
“还不是小时候侍候你侍候出来的经验,你小时候啊,可是个小人精,哦,应该是千年小妖精,那个磨人啊……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许挠人……啊……也不许张嘴咬人……”
稍顷,却没了动静。
上官兆华有些好奇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不由悄悄溜进院子,躲在窗子下的一丛芭蕉后。
就听屋子中传来撩水洗浴的声音,似乎正在给莲生洗澡。
刚舒了一口气想着赶紧退出院子,却听萧十一郎又道:
“你啊你,既然相王喜欢这孩子,你便就把莲生给了相王算了。相王也是可怜,膝下无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同个孩子戏耍这大半日,竟将公务都搁置在一边不加理会。往日里可是忙得没白没黑的呢。”
“我就不,我喜欢莲生,我要他当我儿子。”
“你……你才多大啊,带个孩子回京,你想把陛下给气死啊?”
“她才不会生气呢,这些年,也没见她想过我管过我……”
“嘘,别乱说话,院子里有人来了……”
萧十一郎在屋里,上官兆华更不能进去了。
想着眉儿的秘密不避讳萧十一郎,却始终避讳着自己,上官兆华心中醋意翻涌,不知不觉竟疾步自驿馆后门走上了大街。
傍晚的时分,太阳已经落下山,犹有蝉鸣自柳树上飘落下来。
随意走进西湖边的一家酒馆,要了壶酒,几碟小菜,上官兆华闷闷不乐地自斟自饮起来。
“小二,再来一壶酒!”
上官兆华刚将酒壶中最后的一滴酒倒进嘴里,却听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想喝酒怎么不去找师兄?”
“师兄?”上官兆华醉眼朦胧地抬起头来,却见对面坐着的人似是极为熟悉,正大睁着醉眼发愣,穆枫云蒙地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道:“不过几日不见,师弟便不认我这个师兄了吗?”
“穆师兄?”上官兆华猛地摇了摇头,待看清眼前人面貌时,浑身倏然一震,猛地自手心中逼出一箭水线,人早已经醒了酒,却依然装着酒醉的样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抱着穆枫云猛然摇了摇,突然张嘴“哇”得一声吐了穆枫云一身。
“你!上官师弟,你喝醉了……”穆枫云嫌恶地将上官兆华粗鲁地推到一边,今日跟了这位四师弟本想着将对方拉入自己一方,谁想见面却被吐了个满身,整个身上又酸又臭,再看那个上官兆华早就因着他那一推倒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了。
“无能的东西,竟把自己喝成这种熊样。”说着踢了一脚,竟扬长离去。
师兄,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师兄。
上官兆华冷笑着自地上缓缓爬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搁在桌子上。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酒楼,忽然想到,娘与三叔也是住在这附近。
那个连外墙都没有的不大的院子,简陋的茅草屋,以及娘的失明,都让上官兆华禁不住心中酸楚难挨,明明到了门前,又鼓不起勇气来敲门,刚要转身离去,却听得身后房门吱呀一声洞开,一个清脆的声音嬉笑着道:“师兄是准备三过家门而不入吗?”
说着话人已经飘到身前,娇小玲珑的身影刚要抓了上官兆华的手往院子里拉,忽然嗅到上官兆华身上的酸臭之味,不由急捏了鼻子啐道:“这大半日不见,你跳茅坑里游泳去了不成?”
“连你也嫌弃我了……”上官兆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湖上冷风吹来,倒真涌起几分酒意。神情萧瑟,模样十分的落魄不堪。
“我呸,你这一身臭哄哄的,难道就想这样与伯母见面,给我滚西湖里洗个澡去!”说着话,那身形娇小的一个,竟将比自己高上两头的男子拽将起来,疾步到了湖边,猛然一脚将那臭烘烘的酒鬼踢了下去。